從御巷回來后，張乾去了‘他’現(xiàn)在的家，一些事兒是早晚需要面對的。
張家在汴京城的城西北，靠近金水河的白虎橋附近，那塊地辟屬于右一廂的得勝坊。現(xiàn)如今的汴京城分做了四個廂，外帶開封府下轄的十六縣，四廂十六縣就好比后世區(qū)和縣的區(qū)別。
不過得勝坊距離御巷就有點(diǎn)遠(yuǎn)了，得勝坊在外城，御巷可是在內(nèi)城，而且是皇城根下，要不然日后趙佶怎么能挖一條地道直通這兒的李府呢？
與歌舞章臺，富貴人家云集的內(nèi)城相比，得勝坊那就是一個大大的勞動力市場。人口上百萬的汴京城，物質(zhì)供需非常的依賴于水運(yùn)，金水河就是汴京的命脈之一。虎翼軍里不少的兵戶子弟都在這條河上混溫飽，可以得勝坊這一塊地區(qū)還是挺熱鬧的，特別是白虎橋附近。
只是這汴京城里哪一塊又不熱鬧呢？
張乾這次準(zhǔn)備趁著外出的檔口，回家一趟把一些事兒給料理了。比如他今后幾個月就不回家了，他要抓緊時間，修煉修煉再修煉。
現(xiàn)在，張家對他一點(diǎn)‘吸引力’都沒有，而且他也覺得自己給張家?guī)碜銐蚨嗟暮锰幜恕?br />
隨著演法課上他亮瞎人眼的表現(xiàn)，張乾在不少人眼中價值大增，以周胖子為首，新一輪的禮物不僅再次把張乾‘湮沒’，連局外的張家也受了不少好處。這消息張家人已經(jīng)遞到張乾的手中了。
張家的老爺子，也就是張乾的祖父，雖然眼界見識不廣，但人老成精。老爺子知道張家現(xiàn)今的改變都是來自自己的寶貝孫子，可以剛感覺出了‘不對’就立刻讓張乾大哥張忠去知會了他。
那一次，張乾讓張忠?guī)Щ厝チ艘话賰砂足y，隨后他又讓人給張家送去了三錠十兩重的黃金。
這就是四百兩銀子，換做原先的張家，不吃不喝，一年下來也不見得能掙這么些。
雖然整個張家大大三十多口人，但輩中排在第五的張乾都才十五歲，可想而知下面的輩兒們有多大了。
老爺子還在，張家談不上分家。張乾父輩兄弟四個，老爺子就以東西南北做名。張乾的父親排在老二，四兄弟現(xiàn)在各個成家立業(yè)，生兒育女。張乾這一輩兒，光是男丁就有十三人，女孩亦有六人。大的如張忠、張義、張禮，都已經(jīng)成家，姐妹中也有兩人出嫁，而老四張信又在親的檔口。這日子過的怎么看都不會寬裕了。
即使這一年多來張家的地位已經(jīng)比之前高出不少了。
張乾一次性拿去家中四百兩銀子，那對張家的震撼也不比當(dāng)初神霄道內(nèi)門諸弟子感受到的震撼要了。張家老老少少都真正的意思到一個事實(shí)，他們的五郎有大出息了。
張乾沒有叫車，也沒乘船。汴京城里的驢車、牛車和轎子，還沒他步行快呢。乘船更是緩慢。因為內(nèi)河里的船太多了。
御巷在皇宮東方的瓦子，處于樊樓街這一塊，樊樓又叫礬樓，為汴京七十二家正店之首，李師師工作的地方。御巷是李師師的住處，樊樓是‘辦公’場所，比如接見宋江的時候，不要混為一談了。挨著就是景靈宮，向南是大相國寺，往西就是皇宮向南的御街大道。
張乾出了巷子，就前往樊樓街。如果是要取最近的道兒回家，他就應(yīng)該直接向西順著大路走上個七八里地，出了內(nèi)城到了西瓦子，再轉(zhuǎn)向南走上六七里地，就能到城西北角的白虎橋得勝坊了。
但張乾并沒有這么做。而是貼著皇城直接向前，出了內(nèi)城的酸棗門，望著岳廟方向去了。
對于張乾來，這地方比大相國寺更具有吸引力。
大相國寺是汴京城內(nèi)有名的商業(yè)區(qū)，那里頭的老和尚那絕對是1世紀(jì)少林釋掌門的祖師爺啊，但大相國寺再熱鬧能比1世紀(jì)的商業(yè)街熱鬧嗎？這對張乾有個屁的吸引力。反倒是這岳廟旁的一個菜園子，更合張乾的胃口。哪怕是菜園子里的那位花和尚早已經(jīng)不在了。林沖誤闖白虎堂已經(jīng)是兩年前的事兒了，魯智深肯定已經(jīng)不在大相國寺的菜園子了。
如果按照水滸的時間脈絡(luò)，魯智深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二龍山當(dāng)山大王了。
張乾原先的記憶里就有林沖這檔子事兒，就連楊志賣刀的事兒，張家畢竟是軍戶，這些事兒他都略有耳聞。只是沒聽過魯智深倒拔垂楊柳的事兒。
而對水滸的亂入，張乾也是一點(diǎn)驚訝都沒有的。那水滸傳身就帶著魔幻色彩，那開頭第一回合：‘張?zhí)鞄熎盱烈撸樘菊`走妖魔’就充分明了這一點(diǎn)。公孫勝和他師傅羅真人，還有高濂、樊端也明了這點(diǎn)，包括神行太保戴宗的甲馬。
那是可以非常之完美的融入這個神話仙俠版的大宋的。還有那江南方臘，摩尼教在修真界的名聲可不是很好，因為他們供奉的是異神。
中國早在數(shù)百年前就有襖教傳入，但就跟景教一樣，從未有真正的大興。土道教已經(jīng)有了佛門這個都要反客為主對手，豈能再容外交繼續(xù)傳入？同樣佛門也不愿意再有外交來瓜分它的奶酪。
直到這方臘方圣公創(chuàng)立了摩尼教，引得江南百姓紛紛拜叩。雖然摩尼教與襖教有著很大不同，可到底這還是一路貨色。
從某種意義上，方臘的來頭是真的不的。梁山比之，那就是一群烏合之眾。梁山能最終討平方臘，就跟女真人車翻大遼一樣來的震撼。
張乾只要想到這個，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尊大神——九天玄女。
他內(nèi)心里都有種感覺，梁山的水很深很深。
但把這些‘猜測’都去除了，梁山上的一百單八將，當(dāng)年可是張乾的偶像。卡片他都集了好幾套，課上也是水滸英雄的貼畫，一百單八將他甚至連名字帶外號都能叫來。雖然一《水滸》他只寥寥翻看了兩遍，梁山的記憶還是挺清晰的。只是對方臘、田虎、王慶有些‘略過’，沒有走心，這三大寇有多少首領(lǐng)大將，他就記的極淺了。畢竟那時候還，對于水滸是‘看’而不是‘研究’。
等到再大幾歲了，那更不會去‘研究’水滸了。絡(luò)上那么多的新奇都看不夠，誰還會再翻著水滸這種老古董一點(diǎn)點(diǎn)琢磨扣章節(jié)呢？
在水滸的一百單八將里，張乾的喜歡也是有深有淺，比如那扈三娘，嘿嘿；又比如那孫二娘，這就需要看個究竟了，十字坡上若賣的真是人肉包子，殺她一百次也不為過，毫無人性。還有宋江，有可能也一刀殺了最好。
而魯智深那就是他一直都很喜歡的一個英雄，就像沒入一百零八將里的晁蓋。因為他們的耿直義氣，因為他們的堅持如一。張乾現(xiàn)在是帶著一份瞻仰‘遺跡’的心態(tài)前往岳廟的。
而至于這大相國寺的一個菜園子，遠(yuǎn)在酸棗門外這合不合理，張乾覺得是合理多了。酸棗門是汴京內(nèi)城的城門，也就是大相國寺坐落在汴京最繁榮的內(nèi)城。而一個菜園子也有必要在內(nèi)城湊熱鬧嗎？就算那內(nèi)城真的有大相國寺的菜園子，也早就被和尚們改作他用了。
一身道袍的張乾走酸棗門外熱鬧之極的市井中，兩邊狹窄的街道和搭著草棚草席探出門面老遠(yuǎn)的攤位，有點(diǎn)想起了上輩子時候逛廟會的場景了。
張乾他老家陳州，每年打二月二龍?zhí)ь^開始，到下月的初三日結(jié)束，整整一個二月，那太昊陵一帶都熱鬧得很，俗稱‘二月會’。各路商家云集，攤位占領(lǐng)街道的現(xiàn)象是正常表現(xiàn)。只是進(jìn)入新時代之后，所有的熱鬧都一去而不復(fù)還了。
現(xiàn)在這汴京城的市井就很有那種老舊的味道。
張乾腳步輕快，不兩刻鐘功夫就到了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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