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眼羞愧地滿臉通紅,不敢正視夙晴,走到父母面前跪下,道:“爹,娘,兒子沒帶好弟弟,實在沒臉再見人了。 今天人家鬧到家里來,兒子也不出一個委屈來,請二老跟兒子過去住,這里就叫弟弟自己應付吧。”
張家來只是效人家,張大眼跟人跑生意,賺了不少銀子,便又買了一套宅子,再后來謀了個里長的差事,也算是有頭臉的人。
他早就要父母跟他一起住過去,可父母知道大兒子看不慣軒子,自己若是跟軒子一起住,大兒子還得看在老人面上附帶照顧照顧弟弟。若是自己跟大兒子一起住了,恐怕軒子就徹底沒人照應了。是以總是不應。
今日事主找上門,張家二老痛心之余也只能曳不語。
夙晴見張家倒也不是滿門混蛋,便不再咄咄逼人,坐回椅子上,仍舊盯著大門。
她威勢已成,壓得滿院子人連大聲喘氣的都沒有。那些想看熱鬧的人,來是舍不得走,現在則是不敢走。
別人覺得度日如年,夙晴卻恍然間好似一眨眼的功夫,就見幾個青年互相攙扶著邁進大門。只看他們各個鼻青臉腫,憤憤不平,嘴里冒著各種臟話粗話,什么要“報仇雪恨”、“踏平長樂坊”。
看到家里莫名其妙聚了一院子的人,為那人更是忍不住罵道:“都懂不懂規矩,在這兒杵著找死啊!”
正是在長樂坊被人打怕了的張大耳一干人等。
夙晴沒見過張大耳,不過此刻看看張家人的表情,就知道來者的身份了。她起身提著雙锏走了過去,目光一掃,落在張大耳身上:“你就是張大耳?”
張大耳微微退了一步,現這女子竟然比自己還要高些。他揚起下巴:“你是誰?”
夙晴眼中兇光迸射,掄起鐵锏就打了上去。
張大耳只來得及慘叫一聲,已經被夙晴抽中了胳膊。
夙晴打兄早就打出了經驗,知道怎么打可以傷筋動骨,怎么打只是皮肉吃苦。她也不把張大耳往死里打,只是招呼那些皮厚肉糙的地方,打得張大耳滿地打滾,慘呼連連。
即便這么個安打法,張大耳也是熬不住的。他在長樂坊已經被狠狠打了一頓,身上就有傷,再加上夙晴現在是真的恨意勃要他性命,下手又準又狠,只是不讓他死得太過輕松。
其他那些混混看到夙晴這般兇狠,還以為哪里來的女匪,嚇得雙腿軟,別上去幫忙,就連袖手旁觀都已經心驚膽戰,不自覺地朝門口挪步。
夙晴瘋魔了一般,每一锏下去都像是要張大耳的命,卻偏偏不往要害上招呼,叫張大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張大眼雖然對自家弟弟諸多不滿,也知道弟弟是個什么垃圾貨色,但是終究不能看著血親之人被個瘋婆子打死。他就上去想拉開夙晴,卻見夙晴像是身后長了眼睛,轉身就是一锏,重重砸向張大眼。
張大眼避讓不及,下意識地抬手就擋,只聽得咔嚓一聲,方才覺得一陣劇痛,迸手臂就蹲下了。
夙晴打紅了眼,再看張大耳身后那些混混,各個帶傷,肯定之前也在長樂坊一起欺負了兄。她二話不,掄起鐵锏就砸了過去。
那些混混從來都是一擁而上欺負別人,何嘗見過有人這般勇悍——若是真碰上這種人,混混怎敢上去欺負。見夙晴又砸倒一個,其他人終于反應過來,不過卻是哀嚎一聲:“逃啊!”
夙晴哪里肯就此罷休,大步追了出去。她來腿就比一般人長,那些人又都帶了傷,當下追上一個,二話不便掄锏砸倒在地,左右輪捶,打得那混混奄奄一息。
夙晴正要再追,卻見橫向里沖出一人,餅的腰肢就喊:“好妹妹b就夠了吧還要照顧兄呢!”
正是胡媚娘。
胡媚娘之前見夙晴一腔怒火無從宣泄,自然是不敢沖出來的。等她見夙晴開始追打那些卸啰,知道她心中怒氣已經泄了大半,又怕夙晴追出去之后遭人暗算,吃了虧,這才上前薄了夙晴。
追打來就是一鼓作氣,夙晴被胡媚娘薄,這氣泄了大半,疲憊感襲來,手中雙锏也重了許多,沒力氣掄起來了。
她一回頭,卻見張家兩個老人顫顫巍巍上來,就要跪在她面前求饒——那兩人以為軒子真打殺了人,心中已經懷了極大的愧疚,就算兒子償了命,還是要賠罪的。
胡媚娘只只覺得夙晴力氣極大,死死表晴之后不敢放松,又道:“現在兄未必就有事,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誰照顧他?”
夙晴這才徹底冷靜下來,輕輕晃了晃身子:“你放開。我好了。”
胡媚娘只聽得胸腔里心臟噗通噗通跳得厲害,將信將疑地放松了力氣,生怕夙晴突然暴起又要傷人。
夙晴卻是真的冷靜了,掃視了一眼在弛人,又看了一眼白蒼蒼的張家老人、地上呻吟不止的張大耳,以及痛得齜牙咧嘴吸著氣卻不敢做聲的張大眼,一言不朝外走去。
胡媚娘見夙晴走的是回去的路,這才放心地跟了上去。她卻也不敢話,只能在心中默默祝禱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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