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木瀆,阿木林要留在船上看守。
黃仁硬遺牙,拖著灌了鉛的雙腿,再次跟著徐兄回到家里。
夙晴只知道徐兄要回來牽走墨精,卻沒想到回來這么晚。好在嫂嫂和姐姐們一貫會照顧他,已經留了飯菜,熱一熱馬上就能吃。
徐兄三兩口吃完了晚飯,縱身往書房奔去:“我晚上要看書,可別吵到我!
這句話完,徐兄頭也不回地跑了。
楓香就故意逗他:“是急著去看你的那些好朋友么?”
換了往常,徐兄肯定是要回來跟她大逗三百回合的,但是今天卻連頭都沒回。
夙晴很好奇徐兄受了什么刺激,追問黃仁不果,只好隔一會就跟胡媚娘輪流進去送點心、茶水。叫她們又喜又怕的卻是:徐兄果然在用功讀家里的醫書,可是那專注的勁頭簡直如同瘋魔,誰話都聽不見。
夙晴試探兄,揮出巴掌,就差一絲絲打在臉上,可他竟然沒有半分反應。
就這樣,書房的燈亮了一夜,直到天色泛白,徐兄方才吹滅了燈——得回蘇州了。
葛再興沒想到徐兄這么快又來找他。
托人辦事是催不得的。若是上門去催,只明信不過人家?尚煨帜睦锕苓@些?回到蘇州在長春堂坐了一早上,只跟皮皮“聊”了兩句,連午飯都沒吃就去了葛再興家。
葛再興千不該萬不該地了一句:“笑叔來這么早,吃過午飯了么?”
徐兄理直氣壯道:“還沒,就跟你一塊吃吧。”
葛再興呵呵笑了一聲,叫人下去吩咐,多備一份餐飯——葛家平日的正餐也是用攢盒各吃各的,不是多加一雙筷子那么簡單。
他一回過頭,就想狠扇自己兩記耳光,跟徐兄客氣什么啊!
徐兄開門見山將自己這邊的進度通報了一遍,道:“現在地方也有了,銀子也有了,醫生、看護都有了 人在哪里呢?”
葛再興無奈道:“這事我已經遞了帖子給譚公,約好今日下午去見他!彼劭葱煨志鸵B忙壓道:“笑叔啊,你年紀也不了,該明白人情世故了。登門之前得先投名帖。翌日拜訪就算是很著急的啦。你總得叫人家有個準備呀!
徐兄一臉懵逼:“要什么準備?他家平日連水都沒現成的?”
葛再興知道跟徐兄是不清了,就道:“你若是著急,下午跟我一起過去。哎,等等”他伸手一壓:“你再過兩天就要參加藥局大使的考選了吧?”
徐兄算了一下日子,驚訝道:“還真是,日子過得好快6,你考氧么了?”
葛再興覺得可兄可氣:“你托了那么大個人情,把府里縣里都驚動了,自己卻忘了?”他也想當這惠民藥局大使,好歹也是官身,不定就此直步青云,封妻蔭子了呢?
大明醫官給品銜不高,最高只能到正五品,對于有心仕途的人來只是進入士族的門檻。對于絕大部分人而言,五品官身足夠光宗耀祖了。
當然,藥局大使還不入流,但也總算是個起步呀!
更何況這還是南京禮部打下來的招呼,光是這個門檻得有多高!
徐兄大咧咧道:“沒事,考選無非看各自領。我若是領不濟,輸給別人也沒什么。我若是領過硬,準備與否有什么關系?”
葛再興重重搖了曳:“那你還是不能跟我去譚公府上。他是這回考選的副考。雖然規制上沒避嫌的事,然而人言畢竟可畏,你現在登門拜訪,會給人留下話柄!
徐兄敲了敲額角:“好吧,我今天就不跟你去了。”
葛再興沒想到徐兄這么好話,扭動著身子,渾身不自在,很有些不適應。
徐兄立刻又道:“我倒不是擔心那些人之言,是我想起來了,下午還要去周家給周夫人復診。”
葛再興差點額手稱慶。他真的相信徐兄不擔心流言蜚語,關鍵問題是:你不擔心,人家譚公是要臉面的呀現在大咧咧跑去人家家里,到時候刃你會被人是投獻豪門、澳上司、晚節不保,不茹又會得罪禮部趙侍郎,這不是故意為難人么!
徐兄加快度吃了午飯,放下筷子道:“好啦,我先去出診了,等晚上我再來找你。”
葛再興生怕徐兄反悔似地,將徐兄送了出門,大大吐了口氣。
徐兄如今去周家已經是熟門熟路了,不過現在不需要坐周家的船,他也是有座駕的人了。
牽著墨精,帶上皮皮,背上藥箱,徐兄宛如郊游踏青一般,拎著攢盒就出門了。
他剛走到門口,突然覺得自己拎著攢盒、背著藥箱、架著猴子、牽著騾子看起來很像某家貴公子的興呀b豈不是叫人笑話么!
徐兄目光一掃,現李金方、陳明遠、黃仁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
黃仁雖然回來沒多久,但是這兩天的經歷,九成九都被陳明遠和李金方套了出來。一方面是他知道隱瞞沒用,一方面也是他要投入新的信體,不得不交上投名狀。
陳明遠和李金方都是伶俐人,聽黃仁得真是各種羨慕嫉妒恨』過他們對黃仁種種眼紅,卻不得不高看他一眼——徐先生肯帶在身邊的人,豈能輕易得罪?尤其現在徐先生還沒有展現出某種帶學徒的規律,誰知道他是不是格外看重這個兄子?
若真是蒼天無眼,叫黃仁入了徐先生的青眼,那就算再嫉妒他的造化,也得搞好關系呀。
此刻見徐兄回頭掃視,三人頓時都緊張起來。
李金方和陳明遠都很單純,只有一個心思:叫我!
黃仁則因為已經喝了頭湯,有些不敢相信好事仍會落在自己身上,期待之中又帶了許多忐忑,目光就有些閃爍。
徐兄先排除了李金方——太老。
接著又排除了陳明遠——太高。
嗯,能夠襯托出徐先生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青春靈動、少年老成的人,果然只有黃仁。
徐兄就叫道:“釁,黃仁,你跟我走!
李金方和陳明遠齊齊聽到“喀啦”一聲,似乎是誰家的琉璃盞碎裂一地。
黃仁欣喜若狂,團著身子就飛奔而來:“徐先生叫我?”
徐兄把攢盒和藥箱交到黃仁手里,自己上了墨精,道:“走,廣福橋!
黃仁欣喜之余,又有一個奇怪的念頭浮了出來:先生出診為什么要帶一個空攢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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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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