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偷聽吶！”

    唐笑笑走到徐家門口，將正在偷聽的徐兄抓了個正著。

    徐兄一抬頭，連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卻見唐笑笑一臉不意外然，徑直就上去敲門。他連忙站起來，擋在笑笑面前，一把抓住了笑笑的手腕，壓低聲音道：“你這一敲門，可就沒好戲聽啦！”

    唐笑笑瞪了徐兄一眼，沒好氣道：“還看戲吶知道里面生了什么？都鬧出人命來啦！”

    徐兄嚇了一跳，手就松了，連忙問道：“怎么？怎么回事？怎么好好地就鬧出人命來了！”

    唐笑笑不理徐兄，啪啪啪叩響門環，院子里的罵聲登時就止住了。

    徐兄滿臉遺憾。

    那些姐姐平日里雖然也些笑話，但是很注重涵養，從未見她們如同市井潑婦一樣過粗話。今天這樣的奇異景象，真不知道下回要再得一見會是什么時候。

    楓香果然站得離門最近。她開了門，臉上還有協色，等看到徐兄和唐笑笑站在門口，怒色就變成了羞色。姑娘知道自己剛才口不擇言，罵得很兇，惴惴不安地擔心被徐兄和唐笑笑聽去——唉，也不用懷疑，九成九是已經被聽去了。她見徐兄一臉賊忒兮兮的壞笑還沒藏干凈，猜到他多半是在門外偷聽許久。

    唐笑笑推了徐兄一把，自己緊跟著進去，轉身關上了門，道：“我在隔壁就聽到你們在吵，過來叫你們聲些，別讓人家聽去。”

    唐家是徐家的左鄰。徐家還有右舍，只是因為關系不好，不相往來。人可以不相往來，聲音卻不管這些，若是叫別人聽去了，那可就真的壞事傳千里了。

    楓香這才有些后怕。

    徐兄笑嘻嘻進去，現大家都站在院子里，非但有楓香，還有嫂嫂和胡姐姐，荷葉和梅清。當然最少不了桃花。她此刻被人綁了起來，雙手束在身后，披頭散，只是低低垂著頭。

    徐兄松了口氣，道：“笑笑嚇我，是弄出了人命。看到大家都在，我就安心了。”他突然緊張起來：“對啦，徐老安人還好吧？”

    夙晴就上來敲他額頭：“胡什么Ｏ安人好好在屋里念經呢。”

    徐兄這回算是徹底放下心來，道：“既然人都沒事就好啦，出了什么大事？桃花怎么了？是偷了東西么？”

    唐笑笑卻被胡媚娘幾個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搞出人命來”這句話并沒有錯，但是單獨跟徐兄，就好像背后人壞話一樣。被徐兄當場“出賣”，叫她很有些不好意思。

    胡媚娘清咳一聲，道：“笑笑沒嚇你，是搞出了人命？”

    徐兄不解地看著胡媚娘。

    胡媚娘就指了指桃花的肚子：“人命在那里。”

    徐兄這回真是受了驚嚇：“原來桃花你沒偷東西，是偷了漢子！”他完這話又覺得有些不對，偷漢子總得是有夫家之后才能叫偷。現在桃花還沒有夫家，算是偷么？

    他正糾結這詞義上的區別，就見桃花雙淚縱橫，叫道：“兄，你救救我！”

    徐兄嚇得朝后退了一步，掃視了一圈梅清楓香，支吾道：“就算她跟人搞出了人命，你們也不能動用私刑啊。”

    楓香沒好氣道：“是扒啊，她丟了我們徐府的臉，敗壞門風，玷污清譽，所以我們要把她拿去沉河！”

    徐兄信以為真，連忙勸道：“好姐姐，這事且再做商議，再商議。真要用了私刑，官府是要來找麻煩的！”

    梅清埋怨地看了一眼楓香，道：“什么時候了還玩笑！”

    她對徐兄道：“桃花這樣敗壞家風，我們與她宗一道，也不知道要惹來什么樣的非議。如今老安人的意思是要把她賣出去，把我們都遣散回家。”她著著，悲從中來，強忍哽咽道：“我十歲，父母將我賣進徐府，多年來我就當徐府是我家，如今卻也要被趕出去了。”

    徐兄這才明白梅清和楓香也受到了牽連。他又看到了年紀比他的還的荷葉，妹妹同樣泫然欲泣，滿臉悲痛，恐怕也沒逃過此劫。

    徐兄就走到胡媚娘身邊，叫了聲“好姐姐”，又問道：“就算桃花有錯，為什么要遷怒這幾位姐姐呢？”

    胡媚娘真不知道怎么跟徐兄解釋。這座宅子里除了兄沒有男人，其中一個婢女就這么不明不白懷孕了，叫別人怎么宅子里其余女人？光是想想就能知道，那些三姑六婆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不定明天徐家就成了木瀆第一淫窩。

    夙晴上來就要拉著徐兄離開。她也有些暗暗生氣：要是真想要男人，好好出來，老太太也不會死扣著人不放。結婚過日子去唄，何必惹來這一身臊臭！

    ——人都寡婦門前是非多，自己真是連帶被坑！

    夙晴心中很是不平。

    徐兄卻賴著不肯走，道：“你們別賣她啦，放她離去就是了。我去跟老安人求情，留你們下來。”他一聽幾位姐姐要走，心里也很難過，很不滿意老安人這種遷怒于人的姿態。

    楓香就啐道：“太便宜她了！”

    桃花就叫道：“兄，你來，我有話跟你！”

    夙晴見徐兄真的要過去，連妹力拉他手臂。誰知徐兄如今十分敏捷，夙晴剛碰到他皮膚，他就已經身子一晃滑過去了，簡直跟泥鰍一樣。

    徐兄走到桃花身邊，安慰道：“桃花，你雖然做了錯事，只要認錯，老安人心地慈善，未必不能商量。”

    桃花慘然一笑：“我跟他情投意合，做錯了什么？”她又提高了聲量道：“沒做過這事的人就是真干凈了？”

    徐兄見幾個姐姐怒氣勃，連忙道：“你要跟我什么？”

    桃花道：“你就不想知道我肚子里這孩子的父親是誰？”

    徐兄心道：肯定是那個跟你隔門反插花的唄｛就問道：“是誰？”

    桃花道：“你附耳過來，我只能給你一個人聽。”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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