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院判不在院里,而且聽黃院判的口吻,似乎兩人也不是很友善。 最終能叫黃院判和徐兄都相信的人,真的只有沈院使。
當然,這個“都相信”還是有些不同的,徐兄對沈院使能有八成的信任,黃院判最多相信兩成。但是除了沈院使之外,他對其他同僚恐怕連丁點信任都沒有。
——這老頭總不能睜眼瞎話,黑我銀子☆多也就是在徐兄輸了之后,賴皮不去大同。他若是這么做,正好叫我捉狀腳,看他以后還要不要那張老臉。
黃院判心中暗道,想覺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徐兄則郁悶黃院判竟然真的拿不出一百兩銀子,最后以心怡情為由,只肯賭五十兩≡己這活生生就少了五十兩銀子!
兩人對賭的事很快就在太醫院這個地方傳開了。連帶著之前的盤口也生了變化,有人覺得徐兄肯定手握秘技,否則哪里來的自信跟人這么賭?于是也偷摸賭徐兄會贏,這樣對沖一下算是保。
韓新翰再次找到徐兄,低聲問道:“兄,你確定能治好公主的?”
徐兄高深莫測地笑了笑。
韓新翰心中波濤翻涌道:“真有秘藥?”
徐兄嘿嘿一笑。
韓新翰追問道:“我可是要下注賭你能治好啊!
徐兄道:“多謝信任,不才盡力而為。”
韓新翰連忙拉嘴兄的手臂,緊張道:“不能盡力而為!我下了五兩銀子,這可是我部的私房錢了!”
徐兄笑道:“我還以為你下了多少了,才五兩。這樣,我若是治好了公主的病,你贏了銀子分我一半。我若是沒治好,你輸的銀子我也承擔一半,如何?”
韓新翰早前買徐兄能贏的時候,幾乎是咬碎了牙齒,拿出十二分的勇氣才寫下“五兩”。如今徐兄給他一條退路,贏則少贏,認輸則只賠一半似乎可以做呀。
“不P子漢大丈夫,既然已經下了注,何必再找人陪賭呢!表n新翰最終還是拒絕了徐兄的提議。
徐兄嘿嘿一笑:“夠豪氣!彼D頭看了看周圍,方才對韓新翰低聲道:“其實這個賭局我是穩贏的!
韓新翰臉上一喜:“怎么?”
徐兄道:“我若是一天治不好公主,我就治十天。十天治不好就治一百天。公主才五歲,我今年也不過十六歲,我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治步。只要我還在給公主治病,不就沒輸么?”
韓新翰聽了幾乎要暈過去了:你其實沒把握治好公主殿下啊!
徐兄呵呵一笑:“所以嘛,別慌!彼要給太上皇送藥,還要回家領皮皮,實在沒時間在院里耗著了。于是他報了出診,信步走出太醫院,留下韓新翰一人在春風中蕭瑟。
太醫院雖然有點卯有門禁,但是御醫們中途出去卻沒人管。當然,醫學生照道理是不能這么干的,但是徐兄沒有分科,也就沒人管他。誠如沈院使的:他沒毛病,是太醫院的管理制度有漏洞。該如何管理徐兄這樣沒有科屬的醫學生呢?這需要好好討論,好好研究,好好集思廣益。
反正都是體制的錯。
徐兄回到了曹吉祥給他安排的平房里,那個滿臉陰沉的敘者已經等在那里了。他見徐兄回來了,方才起身伸了個懶腰,道:“你總算來了,我還擔心你會直接去找曹公公呢!
徐兄道:“難道去皇城拍門?”他放下藥:“這是給上皇抓的藥,是我進去給陛下煎,還是你們來弄?”
火者是最宮里最低等的宦官了,當然不敢拿主意。他想了想,道:“你再備一套煎藥的工具,晚上一起帶進去吧。若是曹公公另有安排,反正也不會虧。”
徐兄就圈他道:“你這倒是滴水不漏!
敘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道:“沒辦法,我就是個釁門,能參與此事已經是公公的恩典了,哪里能夠不知天高地厚去叨擾公公。”
徐兄見他得有趣,兩人年紀又相差不大,就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敘者道:“我姓梁,單名一個芳字!
徐兄哈哈笑道:“你叫我兄,我叫你屑,如何?”
梁芳顯然很不樂意。
閹人也是有尊嚴的!
就算被閹掉了,也還是男人呀,只是不太完整罷了。屑這名字一聽就是女孩子的,這分明就是諸葛亮給司馬懿送女裝——不帶這么侮辱人的!
梁芳就道:“你還是叫我大梁吧!
徐兄掃了他一眼:“沒看出你大在哪里!
梁芳惱道:“那就叫我阿梁。我是廣東新會人,我們那邊都這么叫。”
徐兄道:“那你叫我兄哥哥就行了!
梁芳覺得徐兄就是只笑面虎,擺出一副友好的表情來占他便宜。不過他才在曹公公面前嶄露頭角,拿徐兄也沒辦法,惹不起就只有躲了。他指了指桌上的一套青色衣裳,道:“這是火者的服飾和腰牌,你以后每天晚上換了衣服自己出入南宮,給上皇復診。心別被人抓錐!
徐兄過去拿起榆木腰牌,上面寫著:直殿監徐樂。
徐兄就不樂意了:“既然要我假扮閹人,好歹給我起個別的名字啊,怎么能還姓徐?叫我家祖宗知道了,非得氣死!”
徐家祖宗是否氣死尚未可知,梁芳卻是真的要氣死了。
——你這不是指著和尚罵禿子么!
梁芳忍篆氣道:“若是有事,就在窗臺下放個空盆子,我晚上自然會來見你。好啦,我先走了!彼T就往外跑。
徐兄還不知道梁芳已經都快被氣瘋了,連忙追出去,問道:“這個直殿監是干嘛的?”
梁芳跑得更快了,根不打算回答徐兄。
徐兄由衷覺得陰陽人都有些陰陽怪氣,果然不是完整的人。他心中暗道:你不跟哥哥我,難道我就不會問別人么?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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