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陪朱祁鎮聊了好一會天，主要就是講講上皇的兒子、女兒。雖然他只見了皇太子一面，但是要揮起來卻能許多。以及重慶公主在宮外的生活，也可以給朱祁鎮好好講講。

    朱祁鎮聽得入迷，簡直不舍得放徐兄離去。不過徐兄明天早上要去給重慶公主看病，下午要入宮去看錢皇后，晚上要給太上皇復診。一天到晚連軸轉，再不回去休息，真是連打盹的時間都沒有了。

    朱祁鎮這才戀戀不舍放徐兄出去，滿心期待明晚的到來。

    徐兄出了南宮之后總算沒走錯路，否則大晚上在皇城里迷路可就有趣了。值夜的釁門不知道為何有人會晚上出城，反正城門不能開，徐兄只能從城墻上縋下去。

    徐兄頭一回感覺到曹吉祥的重要性，隱約覺得這個少監還能叫人留門，果然有些事。下了城墻之后，徐兄又走了一截，總覺得好像忘了什么。等他走到大明門，猛然一拍頭：把皮皮忘在宮里了！

    在徐兄跟上皇聊天的時候，皮皮就耐不著寞，自己跑出去玩了。皇城這么大，若是跑到西苑，那里更是樹木成林，別晚上，就是白天都找不到呀。而且現在徐兄也沒法入宮了。皇城城門緊閉，能放繩索竹籃縋下來已經是開一面了，還想再上去？真當皇帝是你隔壁鄰居么！

    徐兄這下就有些苦惱了。他原的計劃是帶著皮皮去重慶公主府上，讓公主殿下先熟悉一下皮皮。等公主殿下不怕皮皮的時候，就可以藉由跟皮皮玩耍，讓她適喻種突的噪音。

    在徐兄看來，只要公主習慣了各種聲音，也就算是治好了。這種心病無非兩種手段解決：一種是何紹陽大叔用的祝由術，借助外物施以猛力，一舉成功；另一種就是潛移默化，讓人漸漸自己解開心結。

    徐兄沒有神奇孝菇在手，更沒有何大叔的領，只能走第二條路了。

    可如今，最重要的助手卻跑到皇宮里玩去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找回來呢！

    徐兄只能期望皮皮在玩夠了之后能夠回到南宮，那么明晚還可以機會帶他出來。至于明天的治療計劃，只能做些修改，比如改成自己跟公主殿下玩耍。

    ——該玩什么呢？

    徐兄躺在床上，心中閃過好幾個自己幼年時候玩的游戲，似乎都不怎么合適五歲大的女孩子。

    ——我五歲的時候在玩什么呢？

    徐兄心中暗道：那時候似乎就是跟笑笑在一起玩騎竹馬的游戲我負責騎馬，笑瀉責笑。

    想著想著，徐兄就睡著了。

    徐兄醒來的時候，天還蒙蒙亮。他在揉腹之后跳下床，練了導引術。如今正是春天，陽氣日益充沛，一套導引做下來就是汗流浹背。他滿意地看了看皮膚上的一粒粒汗珠，就如葉子上的露水一樣渾圓、剔透。

    矢李西墻當初跟他過：導引術練到成的境界，膚如凝脂，落水成珠，只要一抖身，身上就干了。

    徐兄心中一動，力一抖，果然看到汗珠飛濺出去，身上雖然沒有干，卻也差不多了。

    ——只是這個動作好像狗啊！

    徐兄暗暗自嘲，正穿著衣服，突然想道：矢懶得很，肯定沒有成，莫非他故意設了個套，要我學狗？

    李西墻也是形象敗壞殆盡，明明是祖師傳下來的話，卻被徐兄視作陷阱。若是他聽到徐兄的心聲，不知該有多么委屈。

    徐兄穿上了衣裳，收羅了一下藥箱，就往重慶公主府圻去。他還要去市集上買些墟意，最好是撥浪鼓、協鑼之類的，既能出響聲，又不至于驚嚇到公主殿下。

    這一路上邊走邊買，不知不覺中就連許多預計之外的玩具也買了。諸如風車、竹蜻蜓之類，也是絕對不能少的。等徐兄到了重慶公主府上，錦衣衛還以為是哪里來的貨郎，差點拿了方天畫戟把他趕走。

    楚書瑤迎了出來，意外道：“你買這么多東西？”

    徐兄大言不慚道：“給殿下治裁的。”

    楚書瑤不信：“就算是治病，也用不著這么多玩具吧？”

    徐兄道：“這個你就不懂了。我是為了循序漸進。你想，若是一上來就刺激殿下，殿下怎么受得了？所以得一件件來，先讓她聽風車的嗚嗚聲，慢慢再用銅鑼敲打聲，等殿下徹底習慣了，蒼然就好了。”

    楚書瑤覺得徐兄得有些道理，卻從未見過大夫如此看病的，還是存了將信將疑的心思，領著徐兄做賊似地去公主的閨閣。

    徐兄連皇城都去過了，就差進內宮了，眼界開闊了不少。他知道這串埒非王府規制，恐怕連伯爵府奐夠不上，不過公主能宗外面，總比冷清的皇宮里要強。

    重慶公主倒是還記得徐兄，見了這位“先生”，微微點了點頭。等她看到徐兄捧出一堆玩意，方才對徐兄的身份不再懷疑——果然是來陪她玩的。

    徐兄著循序漸進的態度，拿出了一架風車，平平一推，葉輪便呼呼轉了起來。

    公主看了果然欣喜，伸出胖胖的兄，接過風車，就在屋里玩了起來。

    徐兄笑瞇瞇地看著公主一圈圈跑，突然哐地一聲，手中的協鑼就撞在了一起。

    重慶公主嚇得跳了起來，手中的風車也顧不得了，一頭扎進楚書瑤懷里，轉頭看了徐兄一眼，嘴巴咧大，不可抑制地哭了起來。

    楚書瑤屢公主，柔聲勸著：“不哭不哭，剛才是先生失手了，他人就在那里嘛。”

    重慶公主哭得更兇了。她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看徐兄一眼，就鉆入楚書瑤懷里。哭上兩嗓子，再轉頭看徐兄一眼。雖然在她幼的心靈里，不知道什么叫做“用眼神殺死你”，但還是希望徐兄受到懲罰。

    于是，徐兄成了第一個被楚書瑤趕出去的御醫。

    這樣的好處就是，徐兄有足夠多的時間做點自己要做的事了。比如看看書，還有回一趟租來的瀉，打聽一下伯父和高知府的近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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