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腿已廢、不良于行的無情一旦施展輕功竟然身先士卒比誰都快先行抵達客棧在尖叫聲尚未結束之前他已一肩撞開了前后先叱了一聲:“照打!”就攻了進去。
聶青看得很仔細很清楚。
所以他的臉色更青:
因為他也無法弄清楚:一個腿筋不靈光的人何以能施展輕功而且身法還那快就像一只飄忽的鬼就在這疑神峰下上了他的身一樣。
看得出來的問題大可面對。
搞不通的疑問令人疑懼。
無情一入客棧迎面吸進了一種味道。
一開始他馬上警覺:
以為是悶香。
一一這么霉這么破這么舊的客棧不可能會那么香!
接著下來他看見了三個人:
三個都是女子。
她們都坐在一張凳子上端端正正的坐著。
當中一個穿著破破爛爛服飾但依然很好好看看的女子。正對著大門口(也就是向著無情)把一張的口張得大大的在喊:“救命一一”
她還沒喊完。
她身邊離她四五尺之遙也各有一女子端正的坐著。在看著她。
準確一點來:是看著她喊救命。
無情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那么多女人也當然沒想到這女子喊救命是這么一個喊法。
就像是在戲臺上的一個表演字正腔圓而且還有代表性并且設有觀眾席。
這使他也頗為始料不及。
更始料未及的是:
迎接他的是一一一
刀光!
當頭就是一刀!
一點也不留情。
一一一點也不含糊。
這一刀來得又急。又快又突兀刀出手才叱了一聲。
不過無情既然敢搶先闖入虎穴就己預想過虎牙虎爪和虎威了。
他來是有備而戰。
問題是:無情沒有武功。
——他自幼體弱奇經八脈均遭仇家震傷能練的僅是一些粗淺的武功。
所以他一直把練武的時候改花在智力。知識和對機關的研究。暗器的運用上。
但這一刀劈面析來完不留余地現時已沒了距離就像他的名字一般無情。
這是嚴峻的考驗:
沒有武功的他怎么抵擋?
這是生死的試煉:
失去了安的距離他怎么應付?
刀光一片撲面。
香氣襲人。
沒有花。
只有刀。
一一一還有刀光后乍現的美臉。
以及刀光中的危險!
無情突然一頭就栽了下去。
他是跌倒。
那一刀卻就這樣祈了一個空。
然而他的暗器卻在這個空蟀了出去!
形勢相當兇險:
無情乍見刀光之時與殺手相距己有貼身之近!
——近得可以聞到來人鬢肌膚衣袂的香氣。
無情一跌足所頭的一刀便已落空。
而在這時候他的暗器便已彈指了出去!
他一失足幾乎是跌在正掠過來的來人身上。
來人身子很軟。
很軟。
很勻。
無情就在此時出的暗器可以是自下而上一射其下頷、一射其胸!
來人應變之也非同可。
立時大回環繞刀一封身子一大仰!
“叮”地一聲一枚銀針給刀砸飛!
一枚銀葉飛鎳則險從自其秀頷掠過打空!
一一還削掉對方二三根秀。
只有一樣仍“砸”個正著:
無情的頭!
無情的頭正“跌”在那人的胸上!
換句話他正一頭撞進了對方的胸!
這個問題其實大不大或也不。
因為對方是個女子。
不但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個身材很均勻骨肉很媚妍、身上很香。綜杏唇微亂。幾然上仰的下頷依然美得婉轉一刀落空的身形依然靚得曲折然而無情竟一頭就栽在她秀峰之間。柔滿的酥胸里!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盡管無情已然現來人是個女子不過那也只是剎瞬間的事:
那時她己出刀而他已以跌避之勢同時還手暗器正指而出一一一
這時他才驚覺這人也是剛從后門搶了進來的也暮然從香氣分辨出她是個女子才現她們娜的身材印證了這個疑點更以她那出刀后一聲清叱:
“你是王飛!?”
他才完肯定:對方是個女子!
而且還有可能是一個以為他才是“王飛”的女子!
可是他又該怎么辦?
他已一頭撞入她的雙峰中而且暗器也已經出手了!
無情的暗器一出手對方的生死只怕連他也控制不了。
幸好就在出手的那一剎無情鼻觸香氣身貼柔軟的軀體臉埋于秀峰之間還及時省悟他的出手已收不回來但還是來得及指尖彈了彈。
暗器已射了出去:
那是一枚銀針、一支飛縹。
都很、巧。
暗器雖已出手但無情還及時在兩枚晴器的尾端彈了彈、觸了一伯。
一一要是沒有無情“及時”手指揮彈那女子對這兩枚暗器到底避不避得過去?以刀封架還來不來得及?誰也不知。
而今還好的是畢竟一枚暗器給避過了一支暗器也給砸飛了不過無情卻倒伏在那女子的胸前;擁個水泄不通真是溫香玉較艷福無邊。
“哎呀哎呀廠那女子叫了起來聽她的叫聲幾乎也是哭出來了:“哎呀哎呀哎呀——你這人怎么…怎么這樣子!?”
她一面跺著腳一面咬著紅唇死死把他推開。
這時候她仿佛已忘了打斗也忘了剛才還持刀子殺人的事一直在頓足罵著:“你這人……無賴!你卑鄙!無恥!你下流賤格!”
她的臉紅透了。
無情也是。
無情好不容易扶著門站住了——他憑了莫大的毅力使雙腳廢逐漸變成勉強行走但要像常人一般靈便則還有段漫長的路一一這就是他人不解他為何連行動也如此困難但在萬一遇事時卻可施展輕功的主因。
這原理只有諸葛和無情知道。
他自尊心很強。
他很少捱罵。
一一是因為他很少做惹人合的事喜歡他的人自然不會罵他不喜歡他的人也不敢罵這個冷臉無情的人。
可是他今天給人罵了。
罵他的居然是個女孩子。
一個美得令他的心口一痛的女子:
就算在這樣荒涼的荒山上如此破陽客棧里還有這般驚險的情形下一瞥間這女子仍出落得如此嬌憨容態之殊麗顏色之夭姣婀娜秀潔無動不美竟是無情所見女子之中無有出其右者。
而且她舍似乎還貼著兩只黃蝶。
無情一時都不知如何辯是好。
他情知是唐突佳人但卻決非存心輕薄。
一一剛才那一刀他也的確避得好險!
不過給這女子一連串噴了個狗皿淋頭他也有點啼笑皆非但自己確實把整張臉都挨在人家胸脯上而那種好受的感覺迄今仍未消褪洋洋舒泰極了。
他只好“對不起……”
那女子顯然也很心細馬上就現了他須倚門而立瞪了瞪杏目翹一翹艷唇叉了叉蠻腰——奇怪的是:這三個動作要別的女子做出未多是很難看。粗魯、甚至像母夜叉一樣但在她隨意流露之際卻似蒼苔履跡。倚橫待目。斜抱云和、歌余舞倦之際還附加秋波一轉微愁暨于眉目之間:
“你的腳……”
無情道:“我的腳不好。”
那女子道:“你是個跛子?”
來無情是次聽到一個女子在見面后第一句話直問他的腳第二旬話就他是跛腳既不避諱也不顧忌。
——而且還笑居然還笑!雖然不是訕笑但卻還是要笑便笑無顧礙。
無情心中難受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問:“你是王飛?”
那女子怔了一怔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秀勻的鼻子:“我是王飛?”
這雖是荒山野店里面又破又舊又凌亂簡直污垢處處、灰塵滿地但燭光。火把到處燃亮光線倒是很豐足。
無情再看了看這女子傻呼呼的聰明樣子終于。難得、罕有地主動放棄了:
“如果你不是王飛——那你是誰?”
沒想到那女子卻倒問起他來:“如果我不是玉飛——你是不是王飛?”
“我是王飛?”這次到無情怔:“我像王飛?”
“鬼才知道王飛長什么個樣兒!”那女子對他還是很戒備但看了看他的腳又喜孜孜的笑了起來:
“你是個壞蛋一一”
無情最不喜歡人家看他的腳。
但這女子們老是看他的腳。
——要不是她是個女子無情早就……
——若不是剛才自己一頭撞到人家的**上他早便……
——如果不是……如不是什么無情一時還沒具體的弄清楚已見那女子微微俯著腰肢柔和的貼近他以致她身上的香氣他都可以清晰的聞到而難免生起一陣心籃搖動。
他現在才看清楚在她身后的黃蝶真翩翩的飛著忽高忽低是話的。
那女子。
“但我知道你不是王飛。”
她還故作神秘兮兮的笑著問:“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無情苦笑。
搖頭。
他覺得他打從一開始見到她一切便錯了。
錯得離譜。
一一錯在他不該誤以為她是王飛。更不該一臉跟她的酥胸埋個滿懷。
而今“大錯”已成。
居然輪到她懷疑他是“王飛”了!
這還不打緊她還是老是看他的腳看過了之后居然還用一種“大姐姐”的口吻跟他話要換了別人他可真要翻面了。
她卻偏略彎了腰滿目都是迷笑逗他問:“你生氣了?是不是?”她謄旁的黃蝶似乎也隨著低飛了些。
這女子并不算太高挑但因無情足不能久立也不能立得太挺直而致站立的時候比常人矮了一截這對無情而言絕對是一件無趣而無奈的事。
這女子居然還哈著腰“遷就”著跟他話簡直像是沒把他“放在眼里”!
然而剛才他的暗器若出手不留情她還能那么托大——哼哼、嘿嘿這樣想的時候無情卻覺得自己很器也很陰險心中反而掠過一陣愧意不敢去直視那女子那雙美麗的眼。
那雙美麗的眼像一句話。
看到這雙眼還有那種落花人**的笑微雨燕雙飛的風姿無情來要作的生氣也生不了氣生不出氣來。
“不要生氣。也不能怪你——”那女子安慰他道“雖然是你先不對一一對不對?”
像好言哄一個孩。
更慘然的是:余大日、蘇蔡哈爾魚。風云一刀憧白可兒、陰陽白骨劍陳日月陰山鐵劍葉告、銀河七夕劍何梵乃至“懾青鬼”似的聶青竟然都來了。
都看著他。
和她。
也都聽著他和她的對話。
還望過來。望過去很好奇也很有點同情甚至有的還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一一這一向冷傲的大捕頭也有“今日”噓!
無情頭痛。
一一也的頭很“靈”當碰上勁敵或他應付不了(但為什么會應付不了呢?)的女孩子他的頭就會自然而然的痛了起來。
他的頭痛跟孫青霞有點不一樣。
——孫青霞是只要遇上美麗女子就會頭痛。
他現在的頭不打招呼的就痛了起來痛得自暴自棄也旁若無人脾同一世亦不可方物。
痛得他一時回答不了那女于的問話。
“你不必害臊也不必難過——”那女于仍在慰勉他。
聽她的口氣她是絕對堅信她的話能帶結自卑、自憐。自傷、自形狠陋的無情許多信心、光明、愛心和新希望前途似的她“你站不穩所以才像只狗般亂撞——我可以原諒你!”
──幾乎要聽到掌聲了。
假如這里有“觀眾”的話。
所以那女子還志得意滿的加了一句:“我決定寬恕你。”
無情苦笑道:“謝謝你的寬恕——可是我卻不知道能不能原諒你?”
女子沒聽懂娥眉一壹:“什么?”
無情只有:“我還不知道你是誰。”
女子的眼睛很大。很亮大得亮礙足以容納所有的目光和火光然后又自其中融合交揉出一種極其柔和的眸光來。
──真像是一句話。
“你猜我是誰?”
女子笑笑著收刀就像她那把刀也像她的人一樣含情看刀深情用刀高情收刀忘情舞刀——只不知無情的時候會不會又殺人一記絕情刀?
無情實在沒時間也沒心情去猜估:“希望你不會是王飛就好。”
這句話的時候他心中忽然閃過了另一個名字。
──千萬不是她才好!
是什么人居然在無情心目之中居然要比“飛月忘情”的殺手王飛還難應付?
“你以為我是王飛哈!哈哈!哈哈哈廠那女子笑得直跌笑得連那對黃蝶也飛遠了些保持距離以此保安通常這種只屬于男人的笑法(而且還是很奸雄的那種)而今這女子笑起來卻讓入覺得很好玩的感覺:你會覺得她嬌。她驕。她矯她燒但一點都不突幾。難聽反而覺得她爽朗可人。“我一看你的腳就知道。猜著你就是——盛崔余!”
──又是提他的腳!
這女子忒也真不識避忌。
真連三劍一刀憧也聽不過耳。看不過眼了。
“你猜我是怎么知道你是盛崖余的?”那女子洋洋得意的漫聲喚了起來:
“大──師──哥──啊一一我──是──聽零零柒的呀——”只要是男人在場的誰都聽得心頭一蕩。
真是蕩氣回腸。
一切都明白了。
──嗚哇果然是她!
“你是習玫紅?”無情心中悵然叫了一聲:不是吧?
一時間他自己也分析不清楚到底是高興還是難過?喜歡還是失望?著有所失還是如釋重負?“習姑娘!?”
原來是習玫紅!
──其實不是她還會有誰呢?
誰能夠才出現一下子已把無情搞得頭暈腦漲又把事情搞大搞砸還幾乎搞出人命來。
只她大姐還渾然未覺。
沾沾自喜。
──還喜不自勝哩!
無情一聽那女子提起“零零柒”就知道眼前逃不了。
眼下換不掉──來人正是習玫紅了!
因為“零零柒”正是四師弟冷血的原名:冷凌棄的諧音與他相熟的人有時以此呢稱戲喚。
──這女子真“名不虛傳”。
情早前男扮女妝好不容易才偵破了一連串的江湖上女名人奸殺案遇上為調解”武林四大世家”互爭相斗以致元氣大傷的三師弟追命便從他口中得知“四師弟的女友習姑娘是個什么樣什么樣”的“女中豪杰”了。
因為追命也劍及履及的“領教”過了。
無情未見過她且因冷血為“武林世家”存亡之劫而耽擱下來一時無法赴山西截擊吳鐵翼但習玫紅卻早已出直奔疑神峰是以追命自認“嚼舌”對習玫紅先行向大師兄天花亂墜的“形容”一番以免無情一不心“撞板”而他自己又得為西鎮鎮主藍元山大鬧“金印寺”事而頻撲去了。
不過講到未了追命也引述了他的“結論”:
“我們都羨慕師弟。”
“習姑娘其實是個好女子。”
“師弟有了她可以忘優可以解愁至少可以忘懷當日刀之痛了。”(冷血與凌刀的那一段戀情詳見“四大名捕”故事之“少年冷血”系列。)
無情聽了其實也很為師弟高興。
他只怕依他所悉的習姑娘性子萬一上得疑神峰來打大老虎只怕要出亂子。
——由于她大姐是四師弟的“心肝寶貝”無情更怕萬一有個什么閃失自己可絕對擔待不了。
所以他覺得很負擔。
追命就是知道大師兄性格偏激因付出了真情而栽得慘烈對美麗女于都免了疫設下重重防衛他可不想大水沖著了龍母廟習玫紅是自己人萬一在無情手下有個什么“冬瓜”.那么對誰也不好過只好事先“照會”。
無情趕上疑神峰其實也是想在習玫紅抵達以前先行解決吳鐵翼、王飛。朱殺家、唐化這一干殺手避免讓習玫紅涉險。
——女人來是不該涉江湖事的更何況是漂亮的女人。
習玫紅是師弟也是鼎鼎大名冷血名捕的女友大家嘴里不好什么但心里都分明:
要保住她。
一一可是習玫紅又是個極度自信每一彈指問都會生事的女子偏生她又長得漂亮世上哪有比保護一個又美麗又自以為是且又愛鬧事的女子更費事的事?
無情現她真的是習玫紅的時候就只有嘆氣。
他來不喜歡方臉的女人。
可是而今月下一見伊人原來方臉的女子也可以那么美的。一一這幾乎打碎搗破了他一向來的審美觀所造成的震撼力未必于那險過剃頭的一刀。
畢竟那一刀是落空了。
但這眼前的美卻還是在的。
不但在的而且還很美很美。
他心里的美又添了一種;原來的不美又刪去了一樣。
不過仔細看她也不完是方臉的方的只是她的顴骨很有在水一方的那種:‘方”方舟聚處的味道但下頷卻還是尖的。香的跟她的胸脯一樣。
──但胸脯更柔更軟……
像一個夢。
想到這里無情就不許自己再想下去了唐突佳人事虧欠師弟事大!
偏生腦里要想的事你不能叫它不想它便馬上不想——
要可以。世上早已沒有人自殺輕生了。
無情現在心亂得連她眼睛像一句話-----那是句什么話咋也想不起、記不得了。
但他的臉色還是很冷。
眼神還是很酷。
習玫紅婉然展顏。花枝招展的笑:“大師兄啊——紅這廂有禮了!”
無情現在不止頭痛。
他連頭都大了。
三劍一刀憧看著她的笑也癡癡的、怔怔的、呆呆的好像要在這笑容里掘出什么稀世奇珍來。
卻沒料到這時候居然有人喊了一聲:“你們被捕了!”
聲音很嫩。
但很勇。
“你們別裝蒜了”那人竭力大聲、充威武、逞強斗勇的喊道。
我是‘天下第一捕快’。‘朝天大將軍’、‘武林十八煞之‘江湖散雙絕峰’羅喝間廠那人抄出手銬、鋇鏈乓另乒冷。平零碰龍的好不容易才湊齊了一副可以用的雙手捧得滿滿的走到習玫紅與無情之間:
“我哪你們別嚇愣了我羅大俠哪三向都是抗拒從嚴坦白從寬排除萬難屈打成招的一一誰先告訴我:
誰是王飛我就考慮放他一馬只所他手手腳腳咦沒腳的……就用耳朵補上……女的?就拔頭——”然后他才把思想整頓好直嗓子喝問:
“誰是王飛?”
然后用手指指向無情:
“你!”
又指習玫紅:
“你!”
有什么事比遇上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人更頭大?
有。
那就是遇上兩個令人啼笑皆非的家伙。
無情嘆氣:“我知道你。”
羅喝問奇道:“你知道我什么?”
無情道“你叫羅白乃。”
羅喝向怔了一怔:“你也知道我?”
然后又眉開眼笑“我就那么出名?”
無情道:“我知道是因為你曾經給溫柔女俠自劫法場時順便把你也救了王石在逃亡的時候一時不察也把你帶著走你卻因此成了名人人都知道王石逃亡的時候有個‘鴛鴦蝴蝶派’的羅白乃跟在身邊。”
羅白乃頓覺臉上無光。
無情反問:“你幾時搞上那么一大堆外號什么來的?”
羅白乃一雙大眼睛眨了眨怪不好意思的:“那是江湖上的同道、武林中的朋友硬要往我頭上套的花名盛事難卻又不想有所得罪只好照單收了。”
無情道“你真謙虛。”
羅白乃突然記起:“吹!閑話少──你到底是不是王飛!?”
習玫紅忍不住插嘴:”你不知道他是誰又如何當‘天下第一捕快’?”
羅白乃馬上頓悟:“難道他是‘天下第二捕快’?”
習玫紅搖搖:“差一點。”
羅白乃來想火一見習玫紅美不勝收他自己就心亂得不能收拾再加上習玫紅呵氣若蘭他便覺得她的燦爛里有著他的寂寞。
他長得不高可是正好她也不算高挑看到她柔柔的站著他的肩仿佛己出了邀她枕靠的傳書。
他樂意猜估她所設的謎于是異想天開:“他莫不是‘天下第一逃犯’!?”
“呵!我去你龜孫子!”習玫紅笑罵道:“他是方今圣上御封浩告天下‘四大名捕’之——盛崖余也就是無情大捕頭!你連他都不知道你的‘天下第一捕快’打從哪兒閃出來的!?”
羅白乃這才弄清楚。
這才搞明白。
原來在他面前的就是:
——四大名捕的大師兄。
無情!
既是“天下四大名捕之”那么“天下第一捕快…之稱號無情也是當之無愧的。
可是他呢?
──他是誰封的?
羅白乃的臉色變了。
變得很快。
-----他的武功可能沒那么快他的招式也可能沒那么快但若論此際他應變之快只怕在場的誰也不如他。
“嘿你是……是你!”羅臼乃馬上熱烈招呼要不是無情容色冷峻早拒之于七尺之外他簡直會作熱烈擁抱盡管如此他仍殷勤的伸手哈腰為無情身上的仆仆風塵勤快抹拭笑逐顏開極盡婢膝奴顏之態“唆我一早就知道是大捕頭你!與眾不同不同凡響你不是無情誰是無情無情果然是無情……”老魚在旁聽了忍不住咕峨了一句:“真像!”
余問:“像什么?”
老魚:“像古大俠的話。”
在旁的何梵聽不明白:“古大俠?”
“古歡古大俠。”老魚答“他是個在武林中很有地位的名宿夸人的時候喜用‘某某果然就是某某……’句這變成他的招牌法了。”
“他他的。”何梵道:“我家公子可不喜歡。”
果然無情無動于衷只冷冷的問:“你的天下第一名捕是誰封的?”
羅白乃用上唇壓住了下唇“我……是我自己封的。”
無情道:“哦?”
羅白乃突然感情沖動了起來“我想當捕快鋤強扶弱除暴安良為天下蒼生做些有意義的事……”他熱情澎湃的:“王石感化了我也感動了我我要當個為萬民百姓造福的執法差役!”
他熱烈得幾乎要去拉無情的手。
-----無情那白生生的、很秀氣的。像女兒家的手!
無情卻縮了手。
──他只有一雙子他可不想讓人抓住他的手不放。
“你只是想當名捕吧?”
“這個……”羅白乃居然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若行有余地功大勞大一旦出起名來也是沒辦法的事……嘻嘻這個我就卻之不恭了。”
老魚老聲老氣的:“到底你當捕頭是為了求名吧?”
羅白乃涎著臉道:“可不是嗎?這世間能人這么多要出名可真不易!”
“要出名也不難。真有才者到底紙包不住火布裹不住錐。”無情冷冷的加了一句:“你若真當捕快真的要為百姓執法除害為快才好應以大魄力繩豪猾、撫鰥寡。為地方做善事才行不要殘民以快才是!”
“是是是……”羅白乃一聽眼睛亮簡直要感激流涕了:“聽大捕頭的意思是……有意栽培了?謝謝栽培。多謝栽培……扶植之恩永世不忘……”“慢。”無情問“你現在已真的當捕快了?在哪里掛班?
何處供職?職守為啥?”
“我我我……”羅白乃把胸膛一挺。他原是個眉清目秀。
人見人愛的伙子而今一旦莊重起來也頗有幾分英氣、氣概:“我就在永興路貌州霹靂縣金寶鄉味螺鎮當皂快后補。”
“什……么?”這回連無情一時也記不下來:“兢州路霹靂……那個金主……什么鎮嚇?”
羅白乃雄赳赳的道:“報告大鋪頭:是霹靂縣金寶鄉味螺鎮……大爺!”
無情抬頭問老魚:“這是哪里?”
老魚茫然望向余。
羅白乃忙補充道:“這地方雖然藉藉無名……但卻出過名人。”
余問“誰?”
羅白乃十分自豪:“是王石。”
“哦。”無情嘴角這才似有了一點笑意——他一向很少笑很冷很酷所以有了一點笑意的時候最是好看。
“這下可好了我們誰都不是王飛。”
其實大家大抵都知曉:四大名捕笑起來的時候各有不同的風味。
無情平時很冷酷其實眉頭常蹩有點郁郁。他少有大笑就是嘴角稍牽出一點笑意也像萬里冰封一點春足以令人怦然心動。
鐵手為人較寬厚。溫和。端正有點嚴肅能克己自律責任感很重。他笑起來的時候就像千年神木風吹葉動自蘊一股勃勃生機讓人覺得開朗、有信心。且生無事不可解決之感。
追命年紀較大飽歷世故較為滄桑。他總是個笑看風云的人物一切都以游戲人間。佰笑怒罵行天下以棺皮笑臉、醉看世問去走江湖他的笑就是他的狂歇他的哭也是他的蒼涼與無奈。他的笑有一切江湖人的迷和悟。
冷血年青而激烈遇強愈強見敵殺敵戰勇以惡斗惡遇挫不折遏悲不傷其實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性情中人平素殺氣騰騰虎虎來風一旦笑起來便真讓人開心如風吹花開日出夜落一個斗士因一個笑容而變成了一個孩子。
“我們誰都不是王飛。”習玫紅問“那么誰才是王飛呢?”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后聶青忽然青著臉向羅白乃問了一句:
“你這差役一一、怎么會在這里出現?”
羅白乃反問他“你又是誰?”
聶青給他氣得鼻子又綠了習玫紅卻反問無情:“你怎么這時候才來?”
羅白乃忽然湊過去側著臉仔細端詳習玫紅道“張開口。”
習玫紅不解:“嗯?”
羅白乃又趨前一些:“打開嘴巴讓我看著你的舌根。”
習玫紅大惱:“什么!”一巴掌就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羅白乃挨了一記耳光撫著臉呆在那兒。
屋里最漂亮的一個女人間:“你們是誰?來這里干什么?”
老魚則一句反彈了過去:“你們又是誰?為啥喊救命?”
習玫紅懊惱未消乾指向羅白乃:“你為何要看我的舌頭!”
無情現在場的人每個人都有疑問每個人都有來歷而且每個人都在疑神疑鬼所以:
“我看大家都得要先走進去。坐下來。喝杯茶。吃個包子然后都要交換一下消息交待一下大家來到這里的原因。”
然后他問:“好不好?”
一一他很少問人“好不好”但屋里的女性多他總得要客氣一下。
不料第一個響應的就是羅白乃。
“好!好呀!好極了!”
他只差些沒舉腳贊成。
然后他迅快打點直接點就是只搬凳椅給無情坐;別人他可不管。
他簡直“取代”了三劍一刀憧的“職責”。
一刀三劍懂都盯著他。
可是他一點也感覺不到。
他可不在乎。
老魚、余也狠狠的盯著他。
他仍然笑嘻嘻的:
他對一個人能吸走十二只目光仿佛還感到很滿意。
聶青也盯著人。
但不是向羅白乃。
而是向習玫紅:
仿佛她是花。
一一而他是蜜蜂。
好像她是肉。
──而他是蒼蠅。
無情也在看人。
他不是盯著羅白乃也不是留意習玫紅。
他看的是客棧里的人:
這客棧很奇怪:破不為怪、細不為怪、爛下為怪、臟不為怪──怪的是這荒山野嶺的驛棧里卻有很多個女人。
一一而且這些女人大都長得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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