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狐悲的拐杖又沉又重少也有七十斤這樣旋轉起來任何人也招架不住何況來勢之快簡直不可想象人剛飛起已到了城頭往無情直砸了下去。
黑夜中白影一沉無情直挺挺往城下落了下去。
“碰”磚石紛飛一排密集的杖聲敲在無情原來的位置上也不知給砸碎了多少塊石磚。
無情剛好穿過轎頂落入轎中。
薛狐悲的身于就像一只旋轉中的碟子杖才碰地人又急飛出去就在這時無情在人未完落于轎中之際猛一抬手五點星光飛閃而出!
兩點星光急打薛狐悲的胸腹!
薛狐悲在半空空門大開更何況是無情的暗器?
無情已把握了最準確的時機!
薛狐悲急飛身子居然在半空變了:一連七八個筋斗在毫不著力的半空中竟一個筋斗一個筋斗的翻上去翻高就像一粒跳蚤!
再準的暗器也打不到跳蚤!
五點星光自薛狐悲身上掠過五點星光一過薛狐悲的身子立時又帶動拐杖拐杖的勁風又帶動了身子斜斜飛起竟消失在夜空中!
薛狐悲消失在空中天地間忽然什么聲息也沒有。
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場惡戰竟奇跡般終止了不成?
難道薛狐悲逃跑了?
不可能的。
這時的沉寂使觀戰的眾高手一額都是冷汗。
只見天空星光燦爛城墻寂寂轎里沒有動靜也不知轎中人在想些什么。
薛狐悲必定是準備下一回的攻襲而下一回的攻襲必定是更猛烈的攻擊。
黃天星久走江湖經歷無數至此也不禁手心捏了把汗。
就在這時杖風急起!
杖風起自城門外當眾人來得及聽見之際杖風已進了城門且逼貼在梅、蘭、竹三婢之背后。
梅劍、蘭劍、竹劍就站在轎子之后。
轎子面向城內無情落下去時也是面向城內也就是背對城門。
攻擊卻來自城門也就是背后。
杖風一響起已經近到極點了無情沒有武功自然無法招架除非他馬上出暗器否則薛狐悲一沖近那就生機無了。
可是薛狐悲卻是貼緊梅、蘭、竹三婢背后沖來的就算無情及時回身也不及射暗器——除非先把三婢射死!
無情當然不能這樣做。
電光火石般的機會已失去薛狐悲已出現。
薛狐悲沖過三婢背后的同時他的杖已扎入轎子垂簾中。
無論無情要射什么暗器都來不及了。
就算是無情還能及時出暗器打中的只怕是背后的那幾個無辜者而已。
薛狐悲的身子已沖至轎子的后杠就在這時后杠頂端忽然伸出了兩柄尖刀!
這兩柄尖刀是彈出來的薛狐悲再聰明也想不到兩條木杠居然像兩只手猝然彈出了刀子;他的人現在就像往刀子沖去拐杖未命中轎子的人他的人左右胸勢必穿上兩個透明的洞!
刀已刺穿薛狐悲的衣襟就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間薛狐悲的身子已由前沖變成上升轉變之快就像他來就是像一飛沖天而不是前撲似的。
薛狐悲如一只大鵬鳥般急升還借著刀勢一托之力升得更猛——不過眾人也及時看到那嵌在木杠頂端突出來的兩柄刀明晃晃的刀尖上都沾了幾滴鮮血。
薛狐悲上升得快下沉得更快——下沉得像他來就是從上面躍下來使這一招”泰山壓頂”一般的。
這一杖蓋下來不但無情的上路被封死就算欲從前后左右躍出來也一定被砸死而且這一杖更犀利的不止是攻更且是守因為就算有暗器射出來薛狐悲頭上腳下上盤已守得風雨不透。
薛狐悲這一杖含憤出手看來一杖定可把整個轎子摧毀!
他忽然感覺到這無腿的蒼白青年仿佛是他前生的世仇他不殺他只怕便立即要死在他手上。
就在這時無情出來了。
他既沒有往上躍也沒有往外沖他居然是從轎下滾出來的——一滾就滾出七八尺遠變成角度斜向薛狐悲就在這一剎那他一揚手三道白光“品”字形直射向薛狐悲的下盤。
薛狐悲的上盤自然攻不入然而下盤就不同了。
現在薛狐悲人在半空頭下腳上力擊出那一枚實在絕不可能避得開這三道暗器!
好個薛狐悲手中拐杖突然旋轉飛出!
拐杖半空擊中了三柄飛刀飛刀準頭便失四射而去。
拐杖飛回薛狐悲手中薛狐悲一個翻身已落在城頭無情卻不知何時已回到轎子之中。
薛狐悲人到墻頭金雞**左右顧盼了一下身立時變成了一只風箏似的往最高遠的地方逸去。
狐貍遇到兔子時總是不放過但遇到豺狼時它逃得比誰都快。
可是豺狼也追得比什么都快。
薛狐悲一動轎子也就動了原來這轎子還有兩只大木輪轉動十分靈便薛狐悲躍下城頭轎子也沖出城門。
這兔起鶻落的幾個功夫看得別人眼也花了場中的十幾名好手竟連參加的份兒也沒有直至木輪聲軋軋遠去眾人才醒覺過來。
薛狐悲顯然是敗走的臨走時還帶了傷“修羅四妖”只剩下三妖“修羅三妖”互覷一眼忽然分三面疾掠而去。
一面是左一面是右一面是往內闖——他們自然不敢往外沖因為黃天星這一干人在城門口。
他們一動黃天星等也就動了。
“楊四海”往城內闖黃天星就往城內追。
“金銀四劍童”半空截住“刁勝”因為他們被“刁勝”的馬鞭逼退過孩子的好勝心并不見得比大人少。
鄺無極、姬搖花、戚紅菊、姚一江及竹、梅、蘭三劍分別躍上城頭吃定了那持刀大漢——他們差一些就給這家伙淋成了油條不找他找誰?
這廝的輕功極好只是四面都是敵人論武功他絕不在鄺、姬、戚任何一人之下但若以三戰一這持刀大漢也自知必敗無疑何況還有姚一江與三劍婢。
持刀大漢只得盡量回避在城頭上跳來躍去盡可能避免相遇戰。
最遠的地方也有盡頭。
最遠的地方看來很遠但你有一天可能會流浪到那里踏遍每一寸草地而你最近的地方卻未必真正的走過。最近的事物往往不去珍惜卻去渴求最遙不可及的等得到了遙遠的事物才回想近處事物的好處那時近處已成了天涯了。
所以遠的往往是近的近的往往反是遠的。
薛狐悲就是往遠處走所以走到了懸崖。
薛狐悲向下望了望似乎已確定了自己無路可逃然后慢慢返身。
這時軋軋的木輪聲漸漸迫了近來。
要是薛狐悲不是選擇了這個方向單憑這轎子還迫不上他。
可是北城來就是三面向山崖的薛狐悲也只有四分之一的機會可逃而已。
“魔頭”出道江湖近三十年幾時被人迫成這個樣子過?
轎聲已經近了轎子停下在月色下安詳得像座神龕誰也看不清楚龕里有的是什么樣的神靈。
薛狐悲拄杖而立竟自有一番狂魔的氣焰:“無情有種你就滾出來咱們決一死戰!”
敢情他對這詭秘幽異卻令人不寒而驚的木轎有一種不出的憚忌。
只聽轎內冷冷地傳出了一個聲音:“我問你一句話。”
薛狐悲一呆:“你問吧!”
轎內的聲音竟似有一絲激動:“十六年前江蘇淮陰城白瀑村有一個人叫盛鼎天又叫盛榜眼江湖人稱‘文武榜眼’你認識不認識?”
薛狐悲一呆喃喃地道:“盛榜眼盛榜眼……他是不是有個老婆叫‘玉女穿梭’甄繡衣?”
轎中無情道:“不錯。”
薛狐悲仰天長笑道:“不錯那時我已出道十多年也不見得有什么人敢惹我——有個弟兄在白瀑村外干件好事她看見了就用針繡瞎了他一只眼睛!不過后來我連同了十二位好手把她家奸的奸、殺的殺一個也不留——”到這里出一陣大梟般的笑聲:“你是盛鼎天、甄繡衣的什么人?”
無情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里出來:“我是他的兒子。”
薛狐悲一呆道:“事前我們已打聽清楚:盛家不就只有一個兒子嗎?”
無情冷冷地道:“不錯。”
薛狐悲道:“但那孩我清清楚楚地記得已下了毒手并放了把大火。”
無情道:“我也記得不過我爬了出來。”
薛狐悲恍然道:“你的腿……”
無情無情地道:“蒙你所賜。”
薛狐悲狂笑而道:“我道是誰原來老相好的到了。”
無情點點頭道:“不錯所以今日我們兩人必定只有一人能下山去。”
薛狐悲笑聲一停目光閃動道:“一定?”
無情聲音像一塊冷鐵:“一定。”
薛狐悲忽喝道:“那便一定是你!”
話未完拐杖已橫掃了出去。
他曾用拐杖刺入轎也曾由上而下力碰向轎亦曾以旋轉的拐杖投入轎中但都不成功。
他這一下橫掃是立心要以蓋世神力把轎子橫掃成片。
把無情也掃成兩片!
這少年他只不過面對了一陣已身不安就算無情不來追殺他他也不能再讓令他不安的少年再在江湖上出現的。
轎子的杠木有兩條貫串前后。
轎側并沒有杠木。
薛狐悲一面出手一面注意著轎中人的暗器一面注意著杠木的動靜他適才就在杠木上吃過大虧。
而今杠木上什么動靜都沒有連那兩截帶血的刀也不見了。
杠木沒有動靜轎側卻有。
轎側的兩處忽然開了兩個洞伸出了兩柄鉤子鉤子及時扣住了拐杖。
薛狐悲一驚連忙一扯鉤子緊扣不脫。
薛狐悲情急用力一拔轎子給他一手掀起但鉤子仍不松脫。
薛狐悲不是不知道這時候棄杖最明智:可是他也知道一旦棄了杖他的“驚天動地瘋魔杖法”也就完了。
就在這時轎子的杠木上射出三點紅光。
一個人用臂力掀起轎子力氣再大的人也不免變得有些遲鈍起來。
薛狐悲仍不肯放棄拐杖他鐵袖一卷竟向臉上一遮三點紅光飛入他的袖中。
但就在他用袖一遮之際轎中人無情便已出手了。
七點藍光自他手中急奔薛狐悲身上七大要穴!
薛狐悲馬上覺但在此時他的袖子竟然起火了。
那三點紅光竟是火磷彈!
薛狐悲此時想不松杖也不可以了但就算他松了手那七點藍光也已到了薛狐悲要接要避都已來不及了!
薛狐悲立時一縮力后退。
他后退得快藍芒也追得快。
薛狐悲還是來不及閃避和接。
忽然薛狐悲的身子沉了下去隨著一聲慘叫。
那七點藍光自他頭頂上劃過而薛狐悲已從山崖落了下去。
他只顧身退忘了身后是懸崖。
薛狐悲武功再高也還是人一飛出了懸崖就沖不回來像一團火球似的沉下去了。
慘叫聲久久不絕于耳。
一只蒼白的手慢慢掀開了垂簾。
蒼白的月色照在無情蒼白的臉色上只是無情俊秀的臉也不知是悲哀還是在高興但一定是在沉思。
無情回到北城舞陽城還是那般死寂一遍燈火無城門半開半閉連一個人也沒有。
黃天星等究竟去了哪里?
無情仔細估量一下以黃天星等的力量對付“修羅三妖”足足有余絕不可能反遭他們的道兒的。
這樣的一群武林高手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失蹤的。
就算他們有急事走開了也必留下人告訴他否則至少也會留下標記。
可是沒有人也無標記。
無情覺得仿佛天地間有一張大正向著自己收緊而自己尚不知道撒的是誰。
無情忽然想到姬搖花想到姬搖花的一顰一笑他的心就更亂了。
無情慢慢操縱著轎車走進城門就在這時城上一物落下落下時卷起一片刀光!
落下的當然是人人手中拿刀刀由上而下直刺無情。
這一下暗算十分突然無情知道時人已到了轎頂。
這人也似乎知道這轎子的厲害寧愿先搶入轎子再與無情拼過生死。
無情沒有武功所以他絕不這樣想。
他的手向一個機桿一壓人立時向下倒了出去。
那人到了轎中時無情卻已轉到了轎底。
那人立時拔刀欲插——刺穿轎底木板攻擊無情。
可是那人一人轎中慘叫聲及時響起。
無情也立時滾出車底毫無憚忌地自外掀開了垂簾。
轎中的人就保留著原來的姿勢但轎的三壁有三柄刀同時嵌入了他背、左、右胸。
這人當然立時身死。
無情看見他心里立刻沉了下去。
這人是“修羅三妖”中剛才要倒沸油并及時躲過他一記飛刀的其中一妖就是那名持刀大漢。
“修羅三妖”中既還有人活著那么是不是等于遭毒手的是黃天星他們呢?
無情不及多想立時將機鈕扳開三柄刀立時收了回去大漢軟倒無情把他掃開回到轎中——現在他最安的地方就是這頂轎子這轎子內外上下機括肌里無不是他親手精心制作的親手雕的所以這頂轎子的功能他最信任。這頂轎子的功效有時不僅能彌補他兩條腿的缺憾有時甚至就是另一個和他一樣暗器難防的生死戰友。
但轎子不是人尤其因為不是人別人才防不著死在“他”手上的人就更多。
而且也因為轎子不是人所以他們之間從沒有誤會隔閡也不會出賣主人。“它”不是人但比人更值得信賴。
無情對這種轎子有不出來的親切之情。
他記得有一次在昆侖絕頂上受五十三名黑道中人的攻擊但這五十三人沒有一人能沖過這頂轎子的防衛線;之后人都倒下了轎子依然屹立。
這頂轎子既是他戰友也是他恩人甚至是他的家。
他自失去了親人除了諸葛先生及三位師弟在一起時就只有在這頂轎子里最溫暖。
想起了親人無情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姬搖花。
就在這時他也看見了姬搖花!
姬搖花倒在地上沒有動但衣襟卻動了因為寒夜的風吹來姬搖花的衣襟隨風抖動。
無情似忽然給人迎面打了一拳似的身都僵住了一直由手心冷到心頭。
夜色很濃月亮又躲進了云層他不能肯定姬搖花還是不是活著。
無情咬一咬唇轎子便緩緩向前移動他一生中失望的事太多了多得已足夠使他有勇氣面對更多的失望。
轎子到了姬搖花的身前姬搖花依然沒有動靜無情還是不能肯定她的生死于是他的身子平平飄了出來。
星空下這無腿的可憐人正是剛才威震群“魔”的名捕無情!
無情爬出轎子用手探了探姬搖花的鼻息;他的手觸摸得到乃是潤滑的臉龐而且鼻息是溫暖的。
無情歡喜得幾乎忍不住叫出來他馬上探手去把姬搖花的脈。
猝然姬搖花的手一剪反而搭住了他的脈門他的身立時麻痹了!
姬搖花翻身而起快、靈活、美妙一足踢出轎子給她踢得倒飛丈遠。
這一切變化無情連想都沒有想過現在要想、已來不及了!
無情只覺得屈辱與憤怒被騙的屈辱與憤怒!
一切都靜了下來姬搖花搭扣著無情的手猶像姊弟一般親熱。
然后姬搖花轉過頭去看無情笑得像一朵春花:“你知道我是誰?”
無情的目光又冷又毒像望著一個完陌生的人:“‘魔姑’。”
姬搖花的笑聲像銀鈴一般十分好聽:“不錯‘魔姑’姬搖花。”
無情緊抿著嘴像一塊巖石再也不作一聲。
姬搖花看了看他仿佛覺得很有趣像哄弟似地道:“你想不想知道黃天星等去了哪里?”
無情冷冷地搖搖頭姬搖花就是“魔姑”黃天星等還有什么活路可言?
姬搖花搖搖頭道:“我知道你想什么不過我沒有殺他們我只不過點了他們的穴道而已等他們穴道被封兩個時辰后血流的度就會降到最低那時也就可制成藥人了。”
無情出追薛狐悲后鄺無極、戚紅菊、姚一江及三劍婢追殺持刀大漢追不多久鄺、戚二人同時覺得腰間一麻便已軟倒眼睜睜地看著姬搖花在片刻間也把姚一江與蘭、竹、梅三婢制住。
這時持刀大漢早已跑了但她又潛伏回北城為的是等薛狐悲回來卻見回來的是無情以為有機可趁便出手暗算最后仍免不了死于無情之手。
然后就到“金銀四劍童”。
四劍童力戰“刁勝”忽然一個軟倒了下去另一個見是姬搖花呆了一呆便輪到他倒了下去“刁勝”亦趁機沖出逃逸而去。
另外兩童自然不是姬搖花的敵手不消半刻便被制服。
黃天星窮追“楊四海”驀然覺身邊多了一個人正是姬搖花黃天星心中正想:跟女人一齊追敵最倒霉……才想到這里他就覺得“玉枕穴”一麻軟倒了下去……
姬搖花柔媚地笑道:“現在他們都在我掌握之中不出一個月他們都是我屬下的‘藥人’了你想不想知道北城的人去了哪里?”
無情冷得像塊花崗石。
姬搖花笑道:“你真倔強但我還是會告訴你:北城的人被我們殺了四分之一;餓死的、病死的有四分之一;被我們所擒制做成‘藥人的又是四分之一;剩下四分之一城里是守不下去了退到柴關嶺的留侯廟中去又被我們困住出不得來。”
姬搖花看了看無情又笑道:“你一定奇怪我在這里而‘魔頭’、‘魔仙’、‘魔神’又死了誰能困住他們是不是?我告訴你吧他們除了個周白宇及白欣如個個都幾無力再戰了所以叫我南方巡使、西方巡使、北方巡使盯住他們就可以了——聽是你殺了東方巡使的他們要留住你雖不大可能但要留住北城的殘兵傷卒還是不難。”
姬搖花看見無情在冷笑笑問道:“你笑什么?”
無情冷然道:“要是三巡使就可以留得住他們你為何還不干脆沖進廟里把他們制住算了!”。
姬搖花認真地點點頭道“果然當堂給你瞧破了!他們的人力我是不怕但他們揚言只要我沖進去他們不單不歸降而且即刻部自刎也不讓我把他們制成‘藥人’你知道我要的是活人活的人才能制造‘藥人’呀。”
無情忽然盯著她姬搖花笑得花枝招展道:“怎么啦?你不認識我了?”
無情冷冷地道:“不。我只是不解你要那么多‘藥人’干什么?”
姬搖花忽然大笑似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笑到肚子都彎了可是手上所扣無情的脈門;卻絲毫沒有放松:“制造‘藥人’干什么?雄霸天下呀!我手上有這么多為我效死的人像‘千里一點痕’戚三功、‘凌霄飛刃手’巫賜雄、武當長虛道長、少林鐵鏡大師…等等頂尖兒高手等我再破了‘東堡’、‘南寨’、‘西鎮’那我就是武林第一大幫派的宗主了。哈哈哈……”
無情看著她仿佛看著的是一頭披上人皮的獸一般沉默了很久然后刀一般尖刻地問:“那么你的‘藥人’呢?”
姬搖花突然靜了下來然后道:“問得好這些日子我一直沒有把他們使用出來不過從現在開始我隨時可以召喚他們來了。”
無情的話像刀一般地刺過去:“以前你反對使用‘藥人’是因為‘魔頭’、‘魔仙’、‘魔神’等也懂得施用之術并且是他們幫你擒下這些人的而你只想獨霸天下不想別人與你共用與分享對不對?”姬搖花臉色變了一變忽然笑道:“好細心!不錯我就告訴你吧!‘四大天魔’之所以會單獨一個一個去對付你們以致被你們一個一個擊潰是我促成的也是我安排的。到京城里去激你或諸葛先生出手的也是我的主意。我是要假你之手除去淳于洋、雷屈及薛狐悲要不是我設計你們才制不住我們合擊之力。”
然后臉色蕭殺得像刀鋒一般望著無情一字一句地又道:“就算是我一個人一樣可以放倒你們。你們由頭到尾只不過是被我利用而已。”
無情只覺一股寒意打從心中升起外表仍不動聲色嘆道:“就連薛狐悲、雷屈、淳于洋等人也給你利用夠了還死得個不明不白。”
姬搖花忽又笑得像朵春花道:“我們四人都懂得制造與駕御‘藥人’之法可是而今天下只有我知道了。老實‘藥人’留在我們的老巢九龍山的玄天洞里是我建議‘藥人’暫不可用讓時日久藥力完揮時施用才較安——這些話卻把他們騙倒了。我最不喜歡別人跟我共用一樣東西否則我就寧愿摧毀那件東西也不愿共同享有。”
無情平靜地道:“我已讓你利用得夠了你就讓我死吧。”
姬搖花笑著看著他:“你教我怎么忍得下心讓你死呢?”
無情冷笑道:“難道你也想把我制成‘藥人’不成!”
姬搖花瞇著眼睛笑著看無情道:“我的‘藥人’有一個毛病。”
她以為無情一定會問“什么毛病”誰知無情嘴抿得緊緊的什么也不問像與自己不關心似的。姬搖花嘆了一口氣道:“我的‘藥人’雖為我效死不二但腦子里都不會思想——藥力的第一步是要他失去記憶力摒除機智沒了智慧他們的武功都太呆滯打了折扣——”到這里姬搖花端詳無情接道“要是我把你制成‘藥人’你一定不能再駕御那頂轎子而且一旦缺少了智力你的暗器又會大打折扣何況你又不會武功——我闖蕩江湖數十年其實是寂寞的!”到這里幽幽一嘆道“我在山上與你一敘確實很喜歡你。如果我做了武林第一宗主你就是宗主的夫君了這樣別人求之不得哩。我需要你這樣智力的人來協助我成大事。”
無情的表情像吞了一只雞蛋——活生生一口吞下一只帶殼的雞蛋——那么驚訝然后道:“你需要利用到我的智力來完成你武林大業;又見我雙腿已廢只要手無暗器便甚易控制正好適合你的人選是不是?”
姬搖花居然柔情似水地道:“我已在山上向你打聽清楚了你沒有什么親朋戚友正好是我所需要的人選。而且憑你的關系要制服其他三捕甚至諸葛先生也在所不難這都仗你了。而且北城的人見你來了必大喜出迎你只要一出手制住周白宇與白欣如他們只怕連自殺都來不及了。”姬搖花又柔媚的笑了笑用另一只手撫了撫無情的頭昵聲道:“雖然年輕了一些而且雙腿又沒了——但我不會嫌棄你的。”
無情忽然笑了笑著道:“你雖然丑些我也不見怪可惜你太老了老得可以做我媽媽。”
姬搖花撫摸無情頭的手忽然變成了鐵一般硬閃電般在無情臉上摑了一記厲聲道:“你不要命了?”
無情蒼白的臉上留下五道手痕嘴角蕩著血絲仍然笑道:“還是讓我先死的好否則我多活幾年倒要我替你守生寡了——你的武林宗主寶座我也就當仁不讓了。”
姬搖花十指俱張正要往無情頭頂揚了下去忽然鐵青的臉又慢慢松弛下來五指也一根一根柔軟了下來笑道:“我知道你想死快一點我偏不讓你如意——我給你瞧瞧我的真面目看你后不后悔剛才沒答應!”
姬搖花著媚笑著然后轉過身去在臉上涂涂妹抹一陣子忽然厲聲道:“你最好不要亂動我可以不要你死但要你再廢去雙手也很容易!”
過了一會姬搖花轉過身來樣子比原來的要成熟些但風韻比原來的更濃更為美艷照人真的笑時可以搖綻百花吐蕊來。
姬搖花抹去易容物跟原來的輪廓還是很相像一個易容術怎么高的人總不能把高矮肥瘦或極丑變成極美的。天下根沒有絕對的易容術如果有的話天下也就根沒有丑怪的人了
姬搖花得意地望著無情笑道:“怎么樣?”
無情淡淡地道:“我只恨不得你早死一些。”
姬搖花露齒一笑道:“沒有挽回的余地?”
無情斬釘截鐵地道:“沒有。”
姬搖花沉思了一陣終于嘆了口氣揚起手掌道:“看來我只有把你也殺了。”
無情緩緩把眼睛閉上。
姬搖花的手忽又放下來揚聲叫道:“麻巡使你不是想替臧巡使報仇嗎?這人就給你了。”
城頭有人悶應了一聲。姬搖花轉過頭去向無情悄聲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要把你交給‘西方巡使’麻國剛嗎?因為他外號‘辣手催魂針’殺人手段最是狠毒他與臧巡使的交情也最好而‘東方巡使’就死在你手上他會把你刺得一身刺猬雙手俱廢才讓你慢慢的痛苦地死去……”
“姬搖花到這里故意的頓了頓然后銀鈴一般笑起來忽然道:“麻巡使這人就交給你了。”
只見一藍衣人緩緩行來沉凝的步法己足夠使人心寒這人自黑暗中就似一座幽靈無情的心向下沉。
就在這時無情忽然嗅到一種奇異的焦味。
麻國剛已經走近來姬搖花笑道:“你要先挑去他的手筋好還是先刺他成瞎子好呢?”
麻國剛沉聲道:“瞎子。”手中一尺二寸長的金針閃電刺出!
同時間姬搖花的臉色倏變疾喝:“你不是——”
金針急刺不是刺向無情而是直刺姬搖花的眉心。
同一剎那間無情空著的手上閃電般掏出了一柄匕向姬搖花右脅空門擲出。
而城南城北兩處忽然撲出兩個人兩柄利斧直劈姬搖花背心一條鞭子急卷姬搖花咽喉!
剎那間姬搖花成了眾矢之目標不同的兵器卻但都十分畏懼不敢冒然出手。
姬搖花喝出那一聲時即時左手一抓頭一側右手一松右腳飛出右手卻一反一手抓住兩面利斧。
她左手一抓已把馬鞭抓住松右手出右腿已將無情踢飛丈外無情那一刀自然也擲她不著。
只是在這倉促間姬搖花頭一偏只避過了眉心死穴然而左眼一陣刺疼忽然黑!
姬搖花出了一聲令人驚心動魄的尖叫。
那“麻國剛”見一招未能使姬搖花致命忽然射出金針。
姬搖花尖叫成了排山倒海的厲嘯雙手一掄那使馬鞭與雙斧的人立時飛跌了出去姬搖花一抬手撈住金針一手按住鮮血淋淋的左目頭散亂用右目瞪大著看看著那枚金針上沾了她自己的一丁點鮮血珠子。
那被掄飛出去的二人也立即爬了起來圍了上來但都十分畏懼不敢冒然出手。
那“麻國剛”不知何時已換了一柄拐杖冷冷地瞧著“魔姑”姬搖花。~”
只聽姬搖花厲聲吼叫道:“是你!你沒有死?”
“麻國剛”嘿嘿笑道:“我當然沒死我要是死了你可稱心快意了。”
無情被姬搖花踢中一腳跌出丈外他的內功十分淺薄這一跌半晌爬不起來可是當他嗅到焦味時他已知道來的人不會是“西方巡使”“辣手催魂針”麻國剛。
因為這股焦味是中了他自制的火磷彈才會出來的。
這人當然是適才摔下山崖去的“魔頭”薛狐悲。
狐貍總是狡猾的它不單擅于欺善怕惡擅以逃命甚至擅于詐死。
如果來人是薛狐悲那么一定已聽到剛才姬搖花的話他絕不會放過“魔姑”的。
所以無情立即當機立斷:他只有一個機會他若不乘這個機會力掙脫縱不死在姬搖花手下薛狐悲也不會放過他的。
薛狐悲為的是要殺姬搖花但絕不是為救他而來的。
只聽薛狐悲笑得就像是狐貍:“搖花你雖聰明、我可也不笨。雷老三、淳于老四可以為你而迷得神魂顛倒我可清醒得很。
我一直就在奇怪你為何要我們分批出手開始還殺雞焉用牛刀可是淳于老四已死了連雷老三也喪命了你還是堅持如此我可不得不懷疑了——適才我與無情交手在城頭上看見有一個人一直躲在別人的身后我想黃天星同行的人不致這樣沒種吧于是多望了幾眼臉孔雖變了樣但身段還是被我認出來——不是你是誰!你在那時尚不出手助我一定心懷鬼胎于是我借故蕩荒而逃為擺脫無情的追蹤故意落下山崖其實算準了下崖有一棵老槐樹也算準了無情行動不便不會到山邊來觀望——不過那子厲害我還給他燒了一身焦黑!”
薛狐悲一面一面瞪住姬搖花厲聲道:“我一回來先聚集了我僅剩的兩個部下潛伏在這里趁你與無情話便放倒了麻國剛剛才你叫我出來我還以為已給你現了——不過既然已出了來你的眼力也不鈍與其遲早給你現不如我早些出手。哼哼搖花想我薛狐悲對你不薄我無親無朋就待你像女兒教你武功使你成名現在你武功高了名氣也比我大了居然連我也不放過好毒的心思啊你!”
姬搖花卻仍是瞪著一只眼看著手上的金針一臉是血十分凄厲可怖、再高的易容術也不能把一只失明眼珠復明過來。
薛狐悲冷笑道:“要不是手上武器不趁手只怕你現在不止是瞎子而是死了。”
姬搖花突然嘶聲大叫道:“要是你用別的武器根近不了我的身子死的就是你!”
薛狐悲大笑道:“姬搖花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何況你一只眼睛已經瞎了已經是丑老太婆啦。”
姬搖花猛抬頭仿佛剎那間老了三十年其容凄厲無比忽然尖嘶著沖了過去!
這一聲尖嘶十分特異遠處隨即響起兩道尖嘶這時姬搖花已與薛狐悲打了起來只見一天都是杖影以及黃影急閃快得連招式都幾乎看不見。
這時薛狐悲手下的二妖持斧大漢與執鞭大漢雙雙撲來欲助“魔頭”對付“魔姑”。可是隨著那兩聲妖異的長嘯城頭上已出現兩人一綠一白兩道影子急撲兩妖!
無情一看他們的衣飾便分曉他們是“魔姑”手下“四方巡使”之“南方巡使”“鬼火追命鉤”天城以及“北方巡使”“雙筆白無常”崔嵬坡二人!
天城已使鉤纏住馬鞭大漢崔嵬坡兩只判官筆招招不離雙斧大漢身上要穴!
就在這時無情忽然掠起。
他既不撲向姬搖花與薛狐悲的戰團也不參于二妖對雙使的廝殺他只是向適才姬搖花出一聲尖嘶而雙使以呼嘯應之處撲去。
他先沖入轎中然后推動轎輪向前急駛。
姬搖花正打得興起根無法兼顧無情的去向事實上這幾人亦無暇分心于無情的蹤影。
無情識別著方向婉婉蜒蜒的轉了兩道徑到了一座山洞前里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見無情試探著問:“黃老堡主鄺兄戚女俠你們在嗎?”
里面無人應。無情側耳細聽終于聽出有一點點細微的鼻息聲而且好像還不止三四個人的鼻息。
無情沉聲道:“若里面有黃老堡主而穴道又被制的話請用你獨門的‘長鯨呼息法’呼吸以示證明。”
果然里面有一種沉厚的深瀚的呼息聲傳來。一個人穴道被制住行動不得但很少連內息也不自主的所以內力真正深厚的人遇到功力較弱的點穴者縱穴道遇制亦可運內力沖開的。
無情立刻沖了進去晃亮了火折子果然看見黃天星、戚紅菊、鄺無極、姚一江、蘭劍、梅劍、竹劍及“金銀四劍童”橫七豎八的臥在地上穴道果然受制。
眾人的眼光都露著欣慰之色也帶了一分羞愧無情立刻企圖為他們解穴但他立刻遇到問題。無情內力甚弱但他練的暗器必需要能認穴打穴無情對人體各大要穴都認識得十分透徹可是這些人的穴道是被姬搖傾手所點倒的無情內力不足以化解。
無情苦無能力解他們的穴道亦無法以他個人之力把他們救走只有眼巴巴的呆在當場。
無情情知只有一法:立刻到“留侯廟”去找北城周白宇聯絡北城的人手來拯救他們。
無情主意一定立時倒返出洞。他肯定姬搖花、綠衣巡使與白衣巡使都潛伏在附近“留侯廟”就絕不會遠到哪里去。
他必須在姬搖花與薛孤悲決出勝負之前找到北城的人。
無情一出山洞立時觀看地面找到一處腳印最多的路徑勇往直去果然不消片刻一座古廟便出現在眼前。
留侯廟相傳為張良從赤松于游辟谷處有北方寺院的恢宏南方藝匠的精巧曲折相通出幽入勝。廟創于漢建筑手工之雄奇簡直出人意表。而今在黑夜里這座古廟簡直像一具巨神聳然立于黑暗中龐大、古老、而且恐怖。廟前橫匾“相國神仙”冷冷地橫在那兒似在橫瞪著無情。
無情長吸了一口氣正欲話忽然看見廟前橫七豎八的有一些黑壓壓的東西腥臭之味不斷襲來仔細一看原來都是一些死去的人不是身異處就是殘肢斷軀慘不忍睹。
正在此時廟檐四角斜飛出四個人自四個不同的方向襲來人未至各自手一揚七八點星光射出直射轎中的無情!
就在這剎那間無情己沖天而起暗器盡打入轎中。
無情于半空中喝道:“住手。”
可是那四人不由分兩柄長劍直刺無情咽喉兩柄直取胸門。
無情于半空中一連三個筋斗已落在“留侯廟”階前運氣大叫道:“住手!我有話。”
后面的四劍已帶著尖嘯急刺而來無情猛轉身手中刀光一閃閃電般在暗夜中劃過四名大漢同時覺得眼前一花手中劍一輕四柄劍都中腰折斷!無情叫道:“得罪了。我是來找——”一人喝道:“賊子你們妖言我已聽夠了!”另一人道:“老丁就是這樣被他們動被他們害死的!”還有一人道:“要殺就殺我們絕不會投降你不必多!”最后一人狂嚎揮動斷劍前沖:“妖賊我跟你拼了!”
四個人又沖近無情無情既無法招架暗器又不能傷人唯有退避!
這一退已反躍入廟中當時風聲忽響十七八條好漢已持各式各樣的兵器圍住了他有人罵道:“好哇竟一個人沖了進來咱們圍起來殺了他!”
“單刀入虎穴有種!只怕你來得去不得!”
“我要殺了他以祭三子在天之靈!”
“媽的!看不出這子好眉好貌竟是魔徒!”
“你也是真當咱北城無人了!”
無情勉力了幾句話但內力不足被七口八舌的語言混淆了。
這時幾支火把亮了起來只見廟的四角有二三十個婦孺老幼或鮮血累累的人或倒或臥或倚或靠都仇恨的盯著他。無情心叫苦也:要是部人一齊沖殺過來他的退路又被封死若不用暗器傷人又只有死路一條。
這時忽聽一聲嬌叱白虹一閃一白衣女人連人帶劍直刺無情來勢之快令人應變莫及。
無情手朝地一拍倒翻而起避過一刺已退到墻角。
白衣勁裝女子一擊不中劍鋒一回竟無半絲停滯又連人帶劍急刺了過來。
無情退無可退雙掌往地上一按在白衣勁女子鬢上倒翻出去一面大叫道:“我是來見周城主——”
白衣勁裝少女一劍落空劍尖往上翹人也跟著美妙的一個大翻身倒追無情劍刺背門。
無情人在半空苦于無處力大喝回身手中金光一閃白衣勁裝少女見勢不妙回劍一擋一當”一聲響一記飛輪撞在劍身上斜飛而去嵌入墻上齒輪上還帶有白衣勁裝少女的幾絡青絲。
白衣勁裝少女玉容失色無情急急落地正欲言忽然躍出三人一名使鏈子槍一名使峨嵋分水刺一名使斬馬腰刀三人一撲上來一言不各展殺手猛攻無情!
無情長嘆一聲此時是生死存亡之際傷人也不得已了左手一翻三枚自骨喪門釘急射而出。
這三枚暗器只求傷敵不求殺人但亦甚不易避;可是這三人一人把鏈子槍舞得風雨不透碰開白骨釘;一人半空一刀斬落;居然準確地把白骨釘斬為兩截還有一人雙刺一分一個“懶驢打滾”便避過白骨釘欺近身來一抬“鳳凰點頭”就向無情刺來。
單看這三人一出手便知絕非泛泛之輩無情突然想起那假冒“刁勝”者的話:“北城快要撐不下去了‘四大天魔’率十六名手下攻了三次城我們快守不下去了城內十大護法已戰死三名另三名被抓去制成‘藥人’反過來攻城另兩位護法受了重傷唉……”無情一見這三人使斬馬刀的漢子膀上綁著白布血漬斑斑正是受過傷來的樣子可是已無暇多想峨嵋分水刺已襲到無情長嘆一聲忽然心生一念:何不制住其中一人讓大家不敢妄動再慢慢解釋個清楚?
無情意念一生雙手一按長身而起、大漢雙刺不中正待迎空再擊不料漫天一陣閃光二三十件暗器齊罩了下來。
這大漢不愧為北城中十名武功最高其中之一者只見他臨危不亂一雙峨嵋分水刺指指點點居然把二三十件暗器都格開連沾也沾不上他身子。
可是無情這時候已落在他身后手中掣出一柄匕就在這大漢忙于格開暗器時無情的匕已橫在他后頸上。
那使斬馬刀及鏈子槍的大漢雙雙搶到迎救無情另一手一震十二點鐵蒺黎射出兩人急閃已來不及搶救那使峨嵋分水刺的漢子。
這時廟角又撲出一人使虎頭流金鐺虎吼撲來身上也帶著傷無情沉聲喝道:“誰再行前一步我就先殺了他!”
此語一出這使流金擋的大漢立時停下滿目都是關切之情望著那使分水刺的大漢。
其他包圍著的人紛紛怒叱高喊但不敢上前:“快把高護法放了!”
“你敢動高護法一根毫毛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兔嵬子你還想作困獸斗!”
“子放下高護法可饒你一死!”
無情嘆了一口氣正待解釋猛聽那使峨嵋分水刺的大漢嘶聲道:“我寧愿死也不受這些鼠輩的威脅!”
書未完反手雙刺刺向自己的左右太陽穴!
無情心中大驚沒料到這漢子性情如此剛烈他適才以匕制住大漢靠對方力應付暗器所以才得手而今這大漢竟然自殺以無情的武功根也救不及只要此人一死無情就算能出實情只怕也得結下不解之怨了。
正在這時候廟角忽然急起兩道劍光“叮叮”兩聲一連刺中兩柄分水刺分水刺準頭一歪擦過大漢額角而過;這時兩道劍光又分而合一成了一道劍光劍光握在一自衣青年手中。青年臉如冠玉霜寒蘊威凜然而立。
那白衣勁裝少女立刻到這白衣青年的身旁悄聲道:“要心這人的暗器很厲害!”
無情長嘆一聲猛把手拿峨嵋分水刺的大漢一推把他推出身外。白衣青年一怔沒料到無情這么輕易就放過了這“高護法”。無情道:“謝謝你。”
白衣青年一呆道:“謝我什么?”
無情望了他一眼道:“謝謝你替我救了這位大哥!”
白衣青年道:“救他是我分你謝我作么?”
無情道:“要不是你救了他我的冤就萬口莫辭了!”
白衣青年道:“制住他的也是你你有什么冤?”
這時那使虎頭流金擋的大漢嚷道:“別跟這種賊人多讓老子干了他!”
白衣青年道:“熊護法請少安毋躁我們問明再。”
無情道:“我不是‘四大天魔’那一伙的。”
白衣青年道:“哦?”
那使斬馬大刀的漢子恨聲道:“別聽他胡言妄語要不是‘四大天魔’那一伙人你半夜三更來這荒無人跡的‘留侯廟’干什么?”
白衣青年道:“你且看。”
無情道:“我來找你。”
白衣青年“哦”了一聲奇道:“你知道我是誰?”
無情道:“我知道。”
自衣青年:“我從來未見過你。”
無情道:“但我知道你就是‘北城城主周白宇。”
白衣青年笑道:“不錯。”
那使斬馬刀的大漢又道:“那你又來干什么?”
無情道:“東堡堡主黃天星己至可是被‘魔姑’所制、命在旦夕我不會解重手法的穴道因此來要你們去救援。”
使斬馬刀的大漢嘿地笑道:“鬼才相信。”
白衣青年周白宇忽然道:“趙護法他的話我相信。”
使斬馬刀的大漢怪叫了起來道“你相信。”
周白宇笑笑道:“因為我也知道他是誰。”
趙護法奇道:“他究竟是誰?”
周白宇含笑望定無情一字一句地道:“他是‘無腿行千里千手不能防——‘武林四大名捕’中的無情。”
趙護法、熊護法等都齊齊吃了一驚道:“他是無情?”
使鏈子槍的大漢大喜道:“難道我們的援助終于到了!”目中露出狂喜之色。
無情道:“不錯。我們來了但也損失甚巨而今除我一人外其他的人都被制住了可是‘四大天魔’中‘魔神、“魔仙’及其八名手下也給我們殺了‘魔姑、‘魔頭’八名手下也死了四人。我即刻要人去救他們否則就來不及了。”
周白宇斷然道:“好我去。”
使鏈子槍的大漢道:“周城主你相信他的話?”
周白宇昂然道:“別人遠自千里來援我們也只有‘信義’二字咱們豈能以不信不義待人教日后貽笑江湖呢!熊護法!”
另一名使峨嵋分水刺的大漢急道:“城主我跟你一齊去。”
周白宇幽然道:“不行彭護法你要和趙護法、熊護法、高護法守在這里這里傷者都要你們照顧我一個人去便行免得這里反被人所乘。”
那四個護法十分敬服周白宇都答:“是。”
那白衣勁裝少女道:“白字我與你一道去。”
無情見周白宇臉色有一絲為難于是道:“我也知道你就是外號人稱‘仙子女俠’白欣如是周城主的尚未過門的妻是不是?你的劍法很好倒要請你去一道幫個忙。”
白欣如粉臉上掠起一片紅霞嫣然道:“愿竭所能。”
無情道:“事不宜遲馬上出。”
周白宇道:“好!我們邊行邊談。”
這所謂一面行一面談是無情在轎中周白宇與白欣如仗輕功急奔中的談話。
無情簡略地把黃天星等為何被‘魔姑’所制的因由了出來也把姬搖花與薛狐悲之間的斗爭的經過簡略地道出。
周白宇也出了“四大天魔”圍攻北城的始未。“四大天魔”率二十余“藥人”奇襲“舞陽城”城上下淬不及防死傷過百“藥人”都是武林中的高手不過性已失武功也略為打了折扣也給殺了七八個。
周白宇終于在狂瀾中率十大護法奮起迎敵以熱血換取了“四大天魔”的撤退堅守北城。
可是“四大天魔”也包圍了北城攻城三次北城糧食斷絕傷亡過半護法也死了三名傷了一名周白宇只好作突圍戰結果兩名護法被擒一名護法受傷對方的“藥人”又折了七八名可是北城的人還是沖不出來。
跟著下來一名護法誤中好計被誘騙出城制成“藥人”這三名被制成“藥人”的護法率領**名“藥人”以及“四大天魔”的人再次攻城終于城破北城中傷亡十分嚴重周白宇率領剩下百余人退至山下“留侯廟”作最后堅守。唯“四大天魔”那些“藥人”與那三名護法也在此役中部喪生。
是故周白宇等堅守“留侯廟”撤退時又獲得一些糧食抖擻精神見那三名被制成“藥人”的護法之下場寧可拼死也不被擒。“四大天魔”也不敢妄攻另方面“藥人”已缺不敢妄動另一方面“四大天魔”想把這些北城高手制成“藥人”也不想迫之過急只怕一無所獲。
可是周白宇等也明知沖不出去因為百余人中婦孺占了三十余人另十余人已無力再戰能戰者僅六十余人一旦與“四大天魔”力拼時必吃大虧可能軍覆沒唯有在廟中苦守反而能占地利人和或能予重大反擊并等候援兵早日來臨。
而今來“四大天魔”之所以遲遲未再出擊一方面除了‘藥人’已盡亦恐怕逼虎跳墻與攻堅不易之外還有“四大天魔”內部的明爭暗斗加上黃天星這一行援兵與對方的力拼削弱了“四大天魔”的攻擊實力以致無法集中兵力再行出擊。
“經過個把月來的苦戰北城的人已筋疲力盡周白宇是一城之主被迫撤城而且城傷亡如此慘重除了痛恨之外更覺無顏以對先祖基業。
現在最大的困難剩下兩個:
一、如果“魔姑”與“魔頭”已先行決了勝負要是贏的是姬搖花的話那未她必知黃天星等的所在地可能己折返而黃天星等已遭了毒手亦未定至少無情這三人難免又得與“魔姑”姬搖花一番惡戰。
二、不管是姬搖花或薛狐悲勝他們都一定會調動其他未用的“藥人”一據悉尚有四五十人之多一再攻北城那時縱黃天星等安然無事要抵抗這批失去性的高手也甚為不易何況薛狐悲或姬搖花只要一人尚存便是極為頭痛的對手。
最重要的是如果此際黃天星等已成“藥人”那周白宇等就是再多三倍的人手只也非一敗涂地不可了。
一個月又十三天以來周白宇第一次現出笑容白欣如也是。
就算無情肅殺的臉上也不禁有欣慰之色。
因為他見到了黃天星而且已解了他們的穴道。
鄺無極一跳起來就痛罵姬搖花。戚紅菊和竹劍、梅劍、蘭劍、金銀四劍童憋了半天的氣一旦自由不禁跳跳蹦蹦的。姚一江告訴無情姬搖花初把他們擒來時就想喂他們吃一大堆的藥但這些人牙關緊閉就算吃下去的也硬硬嘔吐出來姬搖花無可奈何臨走時向一綠一白兩個怪人明要看住他們并餓他們幾天待他們失去抵抗意志力時不吃也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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