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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 正文 一一一節(jié) 狗血詩人驚四座

作者/墨武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靖和蕭布衣寒暄片刻,先把門板裝上,有些訕訕道: 家嫂子方才從門口見到你,對我得罪了個無賴,現(xiàn)在找上門來,我這才在門上做了點(diǎn)門道,一拍即倒,希望你不要見怪!

    蕭布衣見到他的大門的確有些特別,又見到滿院子的木匠活,有個東西好似羅掌柜帶來的鼓風(fēng)機(jī),不由道:“原來李大哥這般心靈手 巧。”

    紅拂女哼了一聲,“心靈手巧有什么用,可能養(yǎng)家糊口嗎?”她不理蕭布衣,徑直走入大堂,坐了下來,端起了飯碗,了句,“布衣 呀,真不好意思,家里只準(zhǔn)備了兩人的飯菜。”

    李靖臉色微沉,不等話,蕭布衣慌忙道:“我正好吃完飯趕到,倒是不餓!

    紅拂女只是管著自己在吃,不再言語,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李靖問道:“兄弟你怎么到了東都?”

    蕭布衣看了紅拂女一眼,心想她多半以為自己來混吃混喝,所以不喜。如此一來,反倒不想把奉旨來京的事情出,“我只是想到東都看看有什么出路!

    “洛陽米貴,白居不易呀。”紅拂女不咸不淡的了一句。

    她不知道自己不經(jīng)意的做了個大預(yù)言,扯出了白居易,只是盤算怎么轟走這個蕭布衣。多個人多雙筷子,家里不寬裕,她又不大方,要是來個親戚都在這住上一段日子。那還不把她吃窮?

    蕭布衣微笑道:“我現(xiàn)在居住在玉雞坊地高升客棧,今日出來沒想遇到大哥大嫂,兩手空空過來拜訪,倒讓你們見笑!

    “高升客棧?”李靖皺了下眉頭,“那個地方并不便宜,每天住客棧那也要不少錢的。如果兄弟準(zhǔn)備在東都住的日子長的話,不妨先搬到這里住下,也能省上一筆開銷。”

    紅拂女有些黑臉,霍然站起,向門外走去,李靖不解道:“紅拂,你去哪里?”

    “我吃飽了,出去走走!奔t拂女不冷不熱道。

    “那你先幫我和兄弟沽點(diǎn)酒回來!崩罹笓P(yáng)聲道。

    紅拂女快走到門口。逃命一樣,聽到李靖的吩咐霍然折回,伸手到了李靖面前,“打酒的錢呢?”

    李靖用手搔頭,有些尷尬,不等回答,紅拂女已經(jīng)連珠炮般地 問,“又是先賖賬是吧?你那點(diǎn)俸祿也就夠養(yǎng)家糊口,來個朋友你就接待,管吃管喝。就算咱家有座金山我怕也不夠的。如今家里早就入不敷出,要不是我精打細(xì)算,門口的那株大槐樹不定都要砍了拿去賣 了。來家貧,又來了月光這個祖宗,只準(zhǔn)看不能騎,天天讓我伺候的頭痛。還和你搶酒喝,又要吃上好的草料豆子,你再喝酒,再請朋友,再把這馬兒喂上個一段時間,我只怕過幾天我只有把自己賣了才夠你的大方!”

    她嘮嘮叨叨,看似訓(xùn)斥李靖,實(shí)際上卻是給蕭布衣聽。只希望他臉皮稍薄,聽了早早的走人。她一嫁就是十年,或者可以守著李靖,但是實(shí)在不想和他一塊守著他的朋友!

    陡然間紅拂女地手掌上放了塊碎銀。紅拂女扭頭望過去,現(xiàn)蕭布衣微笑望著自己,

    紅拂女銀子在手,冷哼一聲,走出了大院,心道這子光棍一根,不當(dāng)家不知道柴米貴。見到紅拂女遠(yuǎn)走,李靖搖搖頭,緩緩坐了下來,苦笑道:“家里閑事,倒讓兄弟見笑!

    蕭布衣寬慰道:“大哥,大嫂不過是顧家而已,性格直爽些也沒有什么!

    他因?yàn)轵镑卓秃惋L(fēng)塵三俠的緣故,倒和李靖親近了很多,再加上李靖比他實(shí)在大了不少,是他大叔都差不多,這聲大哥叫的倒是心甘情愿。只是見證了這段千古傳誦的愛情故事,蕭布衣唯有苦笑。轉(zhuǎn)念一想,卻又釋然,什么王子青蛙,灰姑娘白雪公主的故事,也就是講到婚前,等到婚后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一擺,再浪漫的故事也會被打回到原 型,眼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都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后總有個女人,李靖有紅拂女不停的敲打,看來想不成功都難。

    只是眼下看來,李靖離威風(fēng)八面地衛(wèi)國公還差的太遠(yuǎn),從他家里的擺設(shè)和穿著來看,日子也是過的拮據(jù)。只怕李靖尷尬,蕭布衣岔開話 題,“大哥,大嫂什么月光搶酒喝又是怎么回事?”

    李靖笑了起來,眼中很是溫暖,起身道:“兄弟跟我來!

    他這一笑讓人如沐春風(fēng),和在紅拂女面前表現(xiàn)截然不同,蕭布衣不解其意,只是跟著他走出了大堂。李靖帶他先到了柴房,拿出一個壇子道:“這東西還是我省下來的!彼麕е挷家碌搅撕笤旱鸟R廄,不等近前,就聽到月光長嘶不已,李靖微笑著倒了半壇子酒在馬槽里面。壇子開封,香氣四溢,里面裝地居然還是美酒。

    月光又是一聲輕嘶,不再理會蕭布衣,先去喝酒,轉(zhuǎn)瞬喝完了半壇子酒,長嘶不已,頗為愉悅。

    李靖馴馬倒也有一套,輕輕的撫著月光的鬃毛,嘆息道:“我一生也算是閱馬無數(shù),似月光如此神俊之馬,我是頭一回見到。如此看來,倒讓大哥和蕭兄弟你費(fèi)心了。”

    蕭布衣見到月光竟然能喝酒,而且還像個酒鬼,已經(jīng)很是詫異,聽到李靖一番話后,有些愕然,“李大哥何出此言?”

    李靖嘿嘿笑道,“大哥把月光送過來之時,已經(jīng)對我過,馬兒雖然算是他的,卻是蕭兄弟你擒得轉(zhuǎn)送給他,若論馬術(shù),這點(diǎn)他不如 你,也不知對也不對?”

    蕭布衣對虬髯客只有贊嘆。他來到這里,一直不自己才是月光地主人,只怕折了虬髯客的面子,沒有想到虬髯客胸懷磊落,對此倒是直言不諱。

    “張大哥的不錯,不過我也是僥幸為之。”

    “僥幸為之?”李靖又是笑笑。重重的拍了下蕭布衣地肩頭,“大哥他從榆林追到紫河,以他無上身手都是不能擒得月光,兄弟未免太過僥幸!”

    蕭布衣含笑不語。

    李靖嘆息道:“其實(shí)我見兄弟第一眼,就知道兄弟絕非池中之物,風(fēng)云際會之日就是兄弟這種人杰的成龍之時。大丈夫若遇主逢時,必當(dāng)立功立事,以取富貴。為兄等了多年,心卻慢慢淡了。當(dāng)日我和紅拂成親之日,張大哥就我能成大器,終有一日會以千里

    馳騁疆場,揚(yáng)名天下。紅拂當(dāng)時要送千里馬可以, 貨真價(jià)實(shí)地千里馬,可別用一般的糊弄。沒有想到過了將近十年,大哥對這一諾居然念念不忘,這次來到東都,不過是為了還當(dāng)年地一個諾 言!

    蕭布衣心中激蕩。暗想豪杰千金一諾,虬髯客顯然就是這種豪杰,“張大哥現(xiàn)在何處?”

    “他把月光送給我后,就已經(jīng)南下!崩罹溉粲惺洌拔椰F(xiàn)在哪有什么機(jī)會馳騁疆場,他把月光送給我實(shí)在是大大的錯事。他去吉州寺尋訪道信高僧,F(xiàn)在估計(jì)已經(jīng)遠(yuǎn)在千里之外。”

    蕭布衣笑了起來,“大丈夫志在四方,我信張大哥識人之能,我也相信李大哥定能成就一番事業(yè)。”

    李靖微微苦笑,伸手一指四周,“我在官場起起伏伏,目前官不過六品,更是因?yàn)榈米锍①F人。如今降為駕部員外郎,只為從六品。你大嫂當(dāng)初跟我,只以為我會有什么出息,沒有想到我十年如一日。也是汗顏!

    蕭布衣笑道:“丈夫當(dāng)求問心無愧,能忍能申方為英雄,李大哥莫要灰心,我賭你十年之內(nèi)必定名揚(yáng)天下,不知道你可否敢賭?”

    —

    李靖微愕,搖頭道:“就算我那當(dāng)家的對我都沒有了信心,兄弟倒是自信!

    蕭布衣含笑道:“在下相馬不錯,相人也準(zhǔn),李大哥只要記住兄弟這番話即可!

    李靖精神一振,“什么李大哥,李二哥的,兄弟見外,你既然和大哥結(jié)為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不如你我今日結(jié)拜,也不枉相識一 場!

    蕭布衣心中激蕩,大笑道:“兄弟正有此意,不知是否要去買些香爐蠟燭來?”

    李靖笑著搖頭,“兄弟之交默契在心,搞那么多形勢何用?大哥他早就認(rèn)了你這個兄弟,只是忘記和你及結(jié)拜的事情,他也有這個心意,這次由我來補(bǔ)過!

    蕭布衣拍掌大笑,“如此最好!

    “只是這稱呼看起來早定。”李靖笑道:“大哥最為年長,我是多活了幾歲……”

    “你是二哥,張大哥老大就好!笔挷家滦Φ溃骸爸煌銈儾幌訔壩疫@老三!

    他這話倒是事出有因,蕭布衣畢竟默默無聞,而虬髯客和李靖都是歷史響當(dāng)當(dāng)?shù)厝宋。李靖卻是搖頭,“兄弟結(jié)交,何來嫌棄一,只憑這句,就是該罰酒一碗。”

    二人對酒喝了一碗,李靖再晃晃酒壇子現(xiàn)已經(jīng)沒酒,苦笑和蕭布衣回了大堂,苦候紅拂女不至,不知道她是去買酒還是釀酒。

    蕭布衣對酒倒是可有可無,沉聲問道:“一直聽二哥是什么駕部員外郎,不知道是個什么官?”

    李靖苦笑道:“不過是個馬官,主要調(diào)度東都車乘,以及掌管天下之傳、驛、廄、牧官私馬、牛、維畜之簿籍,雜七雜八,不勝其煩!

    見到蕭布衣目瞪口呆的樣子,李靖尷尬道:“為兄官階不大,掌管的事情低卑,倒讓兄弟見笑!

    蕭布衣連連搖頭,突然問,“那二哥可認(rèn)識宇文化及?”

    “他是太仆少卿,和我所屬有些差別,但是聯(lián)系極大,可以算是我的上司,我如何不認(rèn)得。”李靖笑了起來,突然有些奇怪問道:“兄弟難道也認(rèn)得宇文化及?”

    蕭布衣臉色苦,只能巧。他一心販馬,卻從來沒有想過,聞名天下的李靖和宇文化及居然都是自己地同行。聽宇文化及是個弼馬溫的時候。他還好笑,可知道李靖也是如此,只能感慨造化弄人了。

    “我識得是識得,不過宇文化及恨不得要吃了我。”蕭布衣?lián)u頭 道:“看來兄弟倒要和二哥劃清界限才好,不然連累了二哥,那是大大的不妙!

    李靖嘆息道:“我們既然是兄弟。你又是大哥極為贊賞之人,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兄弟之間,命都可以不要,官位算得了什么。兄弟你先到底什么事,我們看看能不能化解!

    他地平淡,但是口氣堅(jiān)定不容置疑,當(dāng)初怕老婆地形象早從蕭布衣腦海中抹去,蕭布衣感動莫名。于是把馬邑的事情大體了下。

    “兄弟真的是土匪出身?”李靖問道。

    蕭布衣沉吟片刻,并不避諱道:“的確如此。”他第一次就對李靖如此交心,只是信得著自己和虬髯客的判斷。

    李靖果然不以蕭布衣身份為異,也沒有大義滅親,微笑道:“以三弟地性格,就算是土匪,也絕非宇文化及的什么奸殺擄掠的土匪,怎么也是替天行道才好。”

    二人都是笑,知道彼此胸中并沒有什么身份地位之分,李靖又道:“宇文化及這人。眥必報(bào),極為量,這下兄弟倒也麻煩。只是此人并無大才,迫不及待告你也算敗招。如果穩(wěn)妥起見,你倒應(yīng)該讓山寨換個地方。”

    蕭布衣點(diǎn)頭,“這個兄弟倒也考慮到。早讓人有了布置。”

    “如此最好,”李靖沉吟道:“宇文化及現(xiàn)在不在東都,他和梁子玄梁師都交情甚好,他老子宇文述和裴閥一向不和,如今刻意害你,我想多半是因?yàn)殚y門相斗地緣故?”

    蕭布衣?lián)u頭道:“我和他頭次見面,對此一無所知!

    等聽到蕭布衣被裴閥舉薦后接旨到的東都,而且有意開辟天下第一牧場的時候。李靖愕然半晌才道:“兄弟怎不早這些事情?”

    蕭布衣不解道:“我知二哥雖不得志,絕非攀龍附鳳之輩,不然以你之才,何須到現(xiàn)在還不過是個員外郎的位置。既然如此。與不 ,又有什么干系?”

    李靖眼中閃動睿智的光芒,微笑道:“你若是早,我們也早就喝到酒了。”

    蕭布衣隨即恍然,嘆息道:“二哥氣量絕非等閑。”李靖是紅拂女頗為勢利,要知道蕭布衣有裴閥罩著和皇帝地另眼相看,絕非眼下的這種態(tài)度。他們夫婦多年,對彼此如何不知根知底,別人或許覺得紅拂女不可理喻,李靖卻還和她一起,一方面固然是感情深厚,另一方面卻是因?yàn)榇笳煞虿慌c女子一般見識的緣故。

    李靖沉吟道:“酒不酒的暫且不,不過你既然是裴閥舉薦到了東都,想必他們也有安排,你一切心就好,為兄也盡力打探下消息,宇文化及如果到了東都,我立刻通知你心

    蕭布衣突然想起一事,“二哥得罪了貴人,可是得罪了宇文化 及?”

    李靖苦笑,“不是他,為兄我掌管事雜,只知道秉公辦事,難免得罪他人,兄弟你顧及自己就好。”

    蕭布衣看天色不早,已然起身道:“天色不早,我要早早地回去,避免麻煩!

    李靖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留你,兄弟得到圣上地召見,可圣上不知何時才到,不準(zhǔn)要過年才到!

    蕭布衣瞠目,“現(xiàn)在不過入冬,難道要等那么久?”

    “圣上隨心所欲,又有哪個能管到?只是他喜新都厭舊城,大多時候除了巡游就是居住東都,遲早會來,兄弟這點(diǎn)倒可放心,只是不知道他來的確切的時日,兄弟你盤纏可夠用?”李靖沉思道。

    蕭布衣聽到李靖的和黃舍人大同異,心中稍定,“盤纏盡是夠用,二哥大可放心!

    “我如今的衙署辦公的地方就在思恭坊!崩罹干晕⒅更c(diǎn)了下路 徑,壓低了聲音,“兄弟如果找我,只要去那里提我名字就好。”

    蕭布衣拱手微笑話別,走了幾步,回頭望見李靖還在望著自己,揮揮手后,大踏步離去。走出尋善坊出口地時候。忍不住扭頭望了眼,見到李靖寬厚的背影略帶寂寞,心中不知什么滋味。陡然間一道紅影竄了過來,跟隨李靖進(jìn)了大宅,蕭布衣眼尖,識得是紅拂女。啞然失笑。

    知道紅拂女多半不喜自己留宿,這才守在門外,遲遲不歸,見到自己離去,這才回轉(zhuǎn)大宅,好在自己識相,早早的出門,不然紅拂女多半要在外邊過夜才行。

    出了尋善坊。兵士倒還記得他,點(diǎn)頭微笑。蕭布衣還以微笑,見到天色已晚,大踏步的前行,自從得到虬髯客傳授的易筋經(jīng)后,蕭布衣吃飯,走路,打坐,休息可以是無處不在練功。易筋經(jīng)在于意守,不強(qiáng)求姿勢。所以蕭布衣回轉(zhuǎn)馬邑的途中,南下到洛陽地時候,無一刻沒有練功,如今雖不過幾個月,卻是大有成效。

    他大步之下,體內(nèi)氣息流暢。感覺輕飄飄的就要飛起來,壓住了勢頭,放緩了腳步,蕭布衣不想讓路人側(cè)目,心有喜意。

    過了中橋到了洛水北面,蕭布衣下意識地望了河面一眼,轉(zhuǎn)瞬曬 然。他記得船娘船裂,這會兒不知道怎樣。想起她姐弟相依為命,蕭布衣暗自搖頭。如今東都雖然歌舞升平,可從馬邑到洛陽的一段路程可是饑民多多,任誰也管不了許多。相比之下,這姐弟寄身洛陽也算有個棲居之處,只能能安穩(wěn)多久,那就是沒人知道的事情。

    到了玉雞坊的高升客棧,蕭布衣才進(jìn)前堂,掌柜地已經(jīng)迎了上來 道:“蕭公子,有人找你?”

    掌柜的識人無數(shù),蕭布衣雖是布衣,可讓宮中舍人帶來地,絕非簡單的布衣,是以草民也就變成了公子。

    “是誰,在哪里?”蕭布衣問。

    掌柜搖頭,“不知道,那人瘦瘦,兩撇胡子。”

    蕭布衣一聽就想起了貝培,自從賴三被毒死后,蕭布衣就沒有見過貝培,雖然高士清沒,可蕭布衣對于是貝培毒死賴三一事確信不疑。一方面感謝高士清援手的同時,蕭布衣也凜然裴閥的算無遺策和消息靈通,鏟除事端未萌芽之時才是最高明的手段,宇文化及自以為聰明,這么他的舉動早落入高士清的眼中?

    “他找你,我你出去了!闭乒竦膰Z嘮叨叨,“然后他就走 了,會不會是那面找你?”

    蕭布衣見到他指向西北,知道是西北角坐落的紫微城,也就是指圣上召見,搖頭道:“應(yīng)該是我的一個朋友。”

    “那倒沒有看出,蕭公子這么和氣,你地朋友可比你傲氣許多!闭乒駬u頭道。

    蕭布衣知道掌柜的客氣,貝培這種人,拒人千里,掌柜不討厭已經(jīng)是很給他面子。

    “他留話沒有?”蕭布衣問道。

    “沒有!闭乒駬u頭,“他聽你不在,就走了,話都不愿多一句的樣子,我來想問問他找你什么事情……”

    蕭布衣哦了一聲,謝過掌柜的嘮叨,回到了客房。隨意用了點(diǎn)飯 菜,蕭布衣趁奔走的愜意盤膝打坐調(diào)息。

    不知過了多久,蕭布衣霍然睜開雙目,雙腿只是輕輕一蹬,人已高高躍起,虛掌做刀,一招向前劈出,不等手掌劈實(shí),早早的手隱肋下,腳尖輕點(diǎn),不等落下,右腿空中凌厲一掃,一道勁風(fēng)橫出,熄滅了不遠(yuǎn)處地***。

    蕭布衣落在地上,輕飄飄的無聲無息,只覺得體內(nèi)精力充沛,事無不可為。

    他這一招使出,不但躍出的高度乎了想像,完成了刀譜上的那 招,而且稍作變化,就算手中沒有單刀也能以拳腳取勝,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尉遲恭臨走時的叮囑。尉遲恭讓他別出機(jī)杼,不為刀法約束,所以只教他刀法基道理,只希望他就算無刀同樣可以克敵。如果按照正常的展,他大約要數(shù)年才有所成,只是習(xí)練易筋經(jīng)數(shù)月,看來進(jìn)展神非常,如果以今日的武功,當(dāng)初就算碰到6安右追殺,想必也不用躲的那么狼狽。

    又把招式熟練地練習(xí)百遍之多,每多一次,蕭布衣就能體會到這招刀法中細(xì)節(jié)的深意,以前恍惚不明的地方雖有尉遲恭注釋,畢竟無法做到,感覺不出精妙,這下他力有能及,加上對敵百戰(zhàn)。已經(jīng)領(lǐng)悟到更多地變化精要。

    這一招練下來,足足一兩個時辰,蕭布衣室內(nèi)騰挪,變化無窮,也不感覺到乏累。等到招式熟練后,又開始習(xí)練易筋經(jīng)。只是坐在床榻之上地時候。想起今日見到的李靖和紅拂女,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轉(zhuǎn)瞬又想到宇文化及和梁子玄,蕭布衣只能搖頭。盤膝靜坐,片刻之后,已由極動到了極靜,不多久的功夫,蕭布衣已經(jīng)進(jìn)入靈臺清明。人我兩忘的境界……

    ***

    東都商家云集,交易主要在三市進(jìn)行,三市分布在東都的西,北,南三面,占大同,通遠(yuǎn),豐都三坊之地,可謂異常地繁華。

    南市豐都很大,以一坊之名占了兩坊之地。是東都城內(nèi)最大的一 市。通常古代的市都是主縱橫街道各二,呈‘井’字形,市井一也是從這里流傳開來。而南市豐都卻是干道縱橫各三,每面三門,可見

    蕭布衣此刻正坐在一個酒樓喝茶賞景,盤算著一會兒到李靖那里要帶什么東西過去。

    李靖當(dāng)然無所謂禮物。讓蕭布衣對李家望而卻步的是紅拂女。蕭布衣自從碰到李靖后,這段日子他是專心習(xí)武,也沒有出門。

    天氣一天冷似一天,可他的衣服倒還單薄。自從習(xí)練易筋經(jīng)以來,他現(xiàn)自己雖然做不到寒暑不侵,卻也能適應(yīng)天氣的變化,這和他那個時代的冬泳者一個道理,練的多了。身體地抵抗能力自然增加,可他如果走到街巷上還是穿著如此單薄,就如冬泳者光著身子在雪地跑一樣,雖然自得其樂。卻是讓外人詫異的事情。

    蕭布衣來到南市,就是想做兩身衣服,然后再買點(diǎn)禮物去找李靖聊聊天。

    他來到了東都轉(zhuǎn)瞬半月有余,皇帝楊廣還是沒有要來的跡象,這讓蕭布衣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去李靖那里轉(zhuǎn)轉(zhuǎn),這里他是人生地不熟,李靖怎么也是他的二哥,可以去投奔。好在以他來看,李靖也實(shí)在很閑,所以他倒不虞打擾李靖的衛(wèi)國大計(jì)。

    憑欄望下去,市內(nèi)清渠縱橫,船馬如流,重樓延閣,榆柳輝映,景色秀美中帶著繁忙,只憑這市內(nèi)的熱鬧,烽火硝煙好像并不存在。不過根據(jù)他住的客棧老板所言,如今各地烽煙四起,交通阻斷,市內(nèi)繁華已是大不如從前,這讓蕭布衣無法想像以往的繁華到底是何種樣子。

    南豐市極大,里面的行業(yè)以蕭布衣的計(jì)算,最少有一百多行,只是他能數(shù)得上地就有宮粉,絲綢,麻行,飾,竹木,米酒,鐵器各行,他不知道的行業(yè)更是不少,復(fù)雜分工就算是他都是有所感慨。

    這里行業(yè)極多極雜,貨物種類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而且這里場地的利用率算是東都城最高的一個坊。蕭布衣知道,當(dāng)初楊素在時,獨(dú)占立德一坊,相比那個立德坊而言,這里可以稱的上寸土寸金,能在這里做生意的商家在中原各地也算得上有頭有臉地人物。

    蕭布衣要了一壺酒,兩碟菜,慢慢的飲著,愁緒卻如樓下的渠水,連綿不絕,更不知道這種日子何時是頭。

    ‘噔噔噔’腳步聲響起的時候,蕭布衣并沒有意識到什么,只是望著酒樓外的風(fēng)景,想著心事。感覺到一股幽香伴隨腳步聲傳過來的時 候,蕭布衣這才回過頭。

    看到了眼前兩人的時候,蕭布衣愣了下,卻不言語。

    眼前站著兩個公子哥打扮的人,可蕭布衣知道他們絕對不是什么公子哥。二人頭戴文士冠,身著文士服,腳下高底布靴,服飾上怎么看都是個文人騷客,但以蕭布衣老辣地目光來看,面前的兩個人不過是個雛兒。

    雛兒一方面是指對方?jīng)]有什么行走江湖的經(jīng)驗(yàn),另一方面也是指對方不過是個女人。

    右手那個也就罷了,人長的一般,大眼大嘴,膚色微黃,可左手那個卻是膚色玉潤,光嫩地一掐都會出水,頜下無須,喉間無結(jié),年紀(jì)及左近。不過這個時代的女性嫁的早,育的也早,所以更一些也是不準(zhǔn)。

    左手那人眉目如畫,長的極為精致乖巧,可偏偏做出一種成熟穩(wěn)重的樣子,見到蕭布衣轉(zhuǎn)過頭來,拱手道:“這位兄臺請了!

    她聲音故作粗重?墒沁是難免尖銳清脆,更讓蕭布衣好笑。

    易容看起來也不是那么簡單地事情,像貝培那種裝作男人,混在一幫男人中不被人察覺,那才是真正的易容。眼前這位,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她不是女人一樣。胡子都不肯貼上點(diǎn),那實(shí)在是大大的失敗。

    見到那人執(zhí)著的目光望著自己,蕭布衣咳嗽聲,四下又望了眼,這才道:“你是和我話?”

    眉目如畫之人好奇道:“這里只有你和一張桌子,難道我和桌子話嗎?”

    完這句后,那人似覺得好笑,咯咯的笑個不停。聲音脆嫩。她身邊的人捅了她一下,那人才止住了笑聲,只是笑聲雖斷,笑意不絕,纏纏綿綿地留戀在臉上,讓樓上的幾個真正的文人騷客咽了下口水。

    蕭布衣好笑道:“我和那個,兄臺素不相識,不知道找我何事?”

    “雖然素不相識,眼下不就相識了?”那人掩住嘴向旁邊的人低聲道:“我就這個土包子看不出我們女扮男裝!

    右手那人也是壓低了聲音,“姐的極是!

    “要叫公子。蠢丫頭,討打!泵寄咳绠嫷娜嗽俅喂笆,“不知道我們在此搭個位置,兄臺可會介意?”

    她自以為的低聲含糊,蕭布衣聽不清楚,卻沒有想到蕭布衣直覺強(qiáng)。修煉易筋經(jīng)后,耳力眼力更強(qiáng),現(xiàn)在不但聽到她的什么話,還注意到她雖然摘了耳環(huán),但耳垂有孔,不由好笑。

    以為這二人效仿什么女扮男裝,過來拿自己當(dāng)試金石,兩句也就走了。蕭布衣又四下望了眼,指著一旁地空桌子道:“兄臺,那里也有空位的!

    “大膽!庇沂值目词茄经h(huán),上前一步。掐腰指道:“我家,公子是給你面子,你不要不識抬舉!

    ‘啪’的一聲響,上前那人捂住腦袋,回頭道:“,公子,你為什么打我?”

    “無知的蠢材,”眉目如畫那人雙眉一豎,看起來倒也可愛,“公子還有什么大之分?你不要以為家里有點(diǎn)臭錢就可以看低別人。這位仁兄,實(shí)不相瞞,只因?yàn)椴徊懦醯綎|都,這里只有這桌臨窗可以相望,所以才起了到此搭座的念頭!

    隔座幾個文人騷客也是靠窗,一人綸巾羽帶,風(fēng)流自賞,早就忍不住的站起,拱手道:“這位兄臺,這里也是靠窗,擠擠還有個空位,仁兄如不嫌棄,過來和我們拼酒作詩,豈不快哉?”

    “公子,那面有人請你!毖经h(huán)低聲道。

    “這里寬敞些。”眉目如畫那人卻是搖頭,似乎認(rèn)準(zhǔn)了非這桌不 坐,只是向那桌拱拱手,“承蒙厚愛,我不喜人多!

    蕭布衣咳嗽聲,“既然如此,公子請坐。”

    他一句公子,一句兄臺,那人喜笑顏開,似乎極為滿意蕭布衣認(rèn)不出自己的身份。蕭布衣見到她的得意,倒不好打消她的熱情,只是想,就算是瞎子,隔著十里長街,嗅一鼻子,也能聞出你是個香噴噴地大美女,這不知道是

    哪個富家子女,可能以捉弄旁人為樂?

    那人落座,見到身邊的丫環(huán)還站著,一瞪眼睛,“怎么不坐?”

    “我不敢!毖经h(huán)有些膽怯道。

    “有什么不敢,你雖然是書童,但我向來看你是兄弟,我坐著,你站著,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公子又是瞪眼。丫環(huán)無奈,挨了身子,貼著長凳邊坐下。

    假公子看下了桌上的酒菜,頷道:“還沒有請教兄臺貴姓?”

    蕭布衣有些頭痛,“在下……”

    “不才譚余,不敢請教公子高姓大名?冒昧過來搭座,還請公子看在大家彼此斯文的份上,莫要見怪!

    假公子雖然不喜人多,那面的騷人已經(jīng)過來了兩個,都是端著酒 杯,一步三搖,風(fēng)度翩翩。

    蕭布衣見到有點(diǎn)惡寒,心道人家可能是女人,你們卻是,有才是有才,有地都是蠢材。

    另外一人臉相單薄,瀟灑的風(fēng)吹下都能飄走,卻是徑直錘子般坐了下來,抱拳道:“在下馬,對兄臺很是投緣,也想請教兄臺地大 名!

    蕭布衣知道他們都已看出眼前這位是個雛兒。一口一個兄臺的叫 著,無非是想占占便宜。想起當(dāng)初梁山伯看不出祝英臺的女兒身,一種可能就是祝英臺人長的不咋滴,實(shí)在讓男人不敢往女人身上去想,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梁山伯也和這痰盂馬桶一路貨色。

    “我家公子的大名豈是你們隨便問的!毖经h(huán)大聲道。

    假公子微微皺眉!拔覀兤妓喾,轉(zhuǎn)瞬散開,這名字,不也 罷!

    馬突然道,“既然都是文人,不如吟詩作對如何?若是才情一 般,也就不用報(bào)名了?”

    “如此也好!奔俟用銖(qiáng)道。

    馬桶和痰盂擠眉弄眼,洋洋得意。顯然都是有點(diǎn)墨水,卻都是假裝謙遜道:“不才才疏學(xué)淺,還是公子和這位兄臺先請!

    假公子目光又盯到蕭布衣身上,“既然如此,你先來吧!

    蕭布衣苦笑道:“在下并非文人,這作詩地活兒還是免了吧。”

    馬和譚余都是大笑,“兄臺看來種田出身,竟然把作詩比成苦力活,也是別致。”

    “不行,一定要作詩。不然罰酒一杯!

    假公子見到馬侗和譚余嘲笑,居然不喜。

    她初始來找蕭布衣,不過是想試探下自己女扮男裝的效果,可是和蕭布衣打個對面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些詫異。蕭布衣不上風(fēng)流倜儻,但是面部極為有個性。穿了就是極有男人味道。挺拔的鼻子,粗重地雙眉,刀削般的臉頰,厚重的雙唇,最讓人心動的就是他有一雙多情地雙眸,望向人的那一刻,只有坦誠寬容和友好,讓人興不起敵意。她是商家女兒。見多了市儈騷客,驀然見到蕭布衣這種男人,倒是陡升好感,見到馬桶和痰盂以才欺人。只是恨的牙關(guān)癢癢的,恨不得咬他們兩口才解氣,這衣飾可以去買,可這文采卻是買不來,所以只盼蕭布衣能力壓二人,為自己出口悶氣。

    蕭布衣想去端酒認(rèn)罰,馬嘲笑道:“原來兄臺只能效仿牛耕馬 飲,別的倒是一竅不通。這位兄臺,既然他吟詩是不行了,你不如上那面一敘如何?”

    那面桌子上的騷客早就轉(zhuǎn)過來,狼遇上羊般的熱情。蕭布衣目光一掃,見到那些騷客的丑態(tài),不由皺眉。目光閃動間,見到里座有兩人雖是同桌,可也連連搖頭,不由多看了一眼,那兩人一在而立之年,面白無須,另外一個臉色黑色,嘴唇緊閉,也和蕭布衣一樣厭惡的表情。

    蕭布衣收回目光,見到假公子滿臉通紅,蕭布衣倒是有些于心不 忍,收回手微笑道:“在下也不才,作詩那是不行,不如拋磚引玉的先來一,萬請不要見笑。”

    馬和譚余眼中一抹驚詫,假公子卻是用力一拍桌子,大聲叫好 道:“好,好一個拋磚引玉,只是這四字出,足見兄臺地高明謙遜,不似某些人半瓶子醋,晃晃也沒有多少!

    她這一番奉承,整個樓上人都轉(zhuǎn)過頭來盯著蕭布衣,蕭布衣哭笑不得,猶豫下道:“那在下就作一?”

    “我們洗耳恭聽。”馬侗和譚余都是帶著嘲弄,不信蕭布衣還能出比拋磚引玉更高明的話來。

    蕭布衣略微沉吟念出了七個字,“一上,一上,又一上!

    馬爆笑,“兄臺好詩,果然高明,卻不知道要上到哪里?”

    假公子來若有期待,聽到蕭布衣作詩直白的驚人,大失所望,壓低了聲音對丫頭,“趕快作詩出來,不然今天不準(zhǔn)吃飯!

    丫頭苦著臉,“公子,你讓我作詩,只怕比讓我生孩子還難。”

    “你作詩不出,那我今天就讓你生孩子!奔俟优曇痪洌经h(huán)已經(jīng)面無人色。

    蕭布衣的第二句已經(jīng)吟了出來,“一上上到,頂樓上!

    譚余笑的打跌,那面桌旁的更有笑出眼淚來地,都是齊聲起哄道:“好詩,果然好詩!”

    假公子用扇子遮住臉,只想裝作和蕭布衣并不認(rèn)識,壓低聲音對丫環(huán)道:“他上了樓,一會兒我們從樓上跳下去!

    蕭布衣見到眾人的嘲笑,也不著惱,目光一轉(zhuǎn),緩緩起身,憑欄遠(yuǎn)眺,沉聲吟道:“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上到頂樓上。舉頭紅日白云 低,四海五湖皆一望!”

    他語調(diào)低沉穩(wěn)健,隱有浩瀚,四句出口,憑欄一望,眾人齊驚,只覺得詩的前兩句淺顯,后兩句卻是氣勢廣博,境界出,再加上他憑欄而立,氣度不凡,配合紅日白云一映,讓人竟生出自愧不如之感。

    所有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此人大智若愚,氣勢逼人,做得出這等豪放的詩來,自己那些兒女之作實(shí)在是大大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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