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州軍再攻灣口,又一次遭到慘重失敗,向輝所率蘭千精銳久攻灣口不下,人困馬乏之機被匪首半天云率精銳突擊,三千士卒死傷泰半,狼狽逃離灣口,在逃返海陵的途中遇向鋒所率騎兵營,兩人合并一處,返身再次攻擊,豈料半天云對此早有預料,事先埋下伏兵,布下圈套,正是秋干物燥之時,一把火將兩人燒得焦頭亂額,好不容易突出火海,又遇到半天云好整以暇地攻擊,待兩人逃到海陵時,出發(fā)時的六千虎賁兒郎已只剩下不到二千,向輝的步卒幾乎傷亡殆盡,能逃出來的都是他身邊的親衛(wèi),這些人甲厚馬好,還能跟著向輝奔逃,其余的不是被俘便是被殺。
向鋒這叫一個弊屈啊,自從淮安領兵出擊,幾個月下來,沒正兒八經(jīng)地打過一場仗,盡跟著半天云四處跑,幾乎跑遍了半個誰安,半天云比狐貍還狡滑,總是能事先便能聞到味兒,不論自己如何精心策劃巧妙布置,這家伙總是能準確地找到自己的正確位置,然后給你來一個南轅北轍,始終讓自己跟在他屁股后面,好不容易以為堵上他了,還是沒正面對壘,硬碰硬地較量一翻,被一把火便燒得潰不成軍,看著煙熏火燎,個個跟灶神爺似的部下,再瞧瞧原毛發(fā)油亮,如今身上黑一塊,白一塊,焦一塊的戰(zhàn)馬,他都有了痛哭一場的心思。
復州軍至此已是精銳盡去,復州就不以軍力彰顯,而向顯鶴任統(tǒng)帥后,更是一門心思地鉆進了錢眼里,只是維持了不到二萬人的正規(guī)軍”而其中的精銳更少,向鋒向輝雙雙鎩羽而歸,精銳盡失,復州再無可戰(zhàn)之兵,看到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兩個渾身傷痕,面目焦黑的愛將,向顯鶴不由癱倒在椅子上,身的肥肉不停地顫抖,臉上肌肉抽丵插,呼吸急促,很是讓人擔心一口氣提不上來,就此便過去了。
“怎么辦?怎么辦?”向顯鶴終于從巨大的打擊中恢復了過來,以前的不在意終于釀成了苦酒,眼下鹽工暴亂已呈星火燎原之勢,匪首半天云兵鋒已直指復州首府淮安,聽探子回報,只怕有數(shù)萬之眾,淮安拿什么來守?第一次向顯鶴后悔起來,沒有認認真真地建立一支強大的軍隊,到了這個時候,什么財富美女,金銀珠寶都是浮云,難道卷了這些東西跑路嗎?那只怕家族,皇上那里都不會放過自己,還是一個死,字。
碩大的肉球在廳內(nèi)滾來滾去,臉上汗珠滾滾,隨著他的足跡落在廳內(nèi),漸漸地形成了兩道印痕,廳內(nèi)眾人都是屏住呼吸,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怒大帥。
轉(zhuǎn)了幾個圈子”向顯鶴終于想起廳內(nèi)還有他的大將,還有他的謀士,這些人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拿他的,這關鍵時刻咋就都不頂用了呢?
“你們都啞巴了嗎?現(xiàn)在怎么辦?快想辦法,想不出辦法,在那半天云砍下我的腦袋前,我先砍了你們的腦袋!”向顯鶴怒吼。
眾人頓時打了一個哆嗦,這位大帥除了撈錢的事天下無雙,砍人的腦袋也是到做到的,當下便七嘴八舌起紛紛出起了注意。
招兵買馬!
重組強軍!
離間分化!
招安匪首!
廳內(nèi)一時眾紛紜,一幫謀士們甚至互相爭吵起來,個個面紅耳赤,紛紛強調(diào)自己得才是正道,但向顯鶴一聽,便知道這些注意沒一個靠譜的,招兵買馬重組強軍,笑話,老子苦心經(jīng)營的兩營強兵泡都沒冒一個便被滅了,這急匆匆弄來的一幫軍隊打個屁,除了花冤枉錢外沒一點用處,離間分化,招安匪道,莫朝廷不會允許,南方三州打得這么艱難,朝廷也沒有一個人敢招安,老子這里敢冒此險?再了,那半天云現(xiàn)在勝卷在握,殺了老子,什么都有了,還會向老子投降?
向顯鶴兇狠的眼光在廳內(nèi)瞄來瞄去,終于發(fā)現(xiàn)一個人正在低頭沉思,卻是自己最為看重的紀師爺紀思塵!凹o師爺,你就沒有什么注意嗎?”他陰沉沉地道。
眾人一聽大帥將目光瞄準了紀思塵,立時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巴。齊啪唰地將看向紀思塵。
紀思塵抬起頭來,“大帥,剛剛各位講的都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以紀某人看來,眼下之計,只能求援了!
“求援?”向顯鶴道:“向誰求援,誰會來援助我們?只怕他們便等著看我的笑話呢!”
“大帥,您怎么忘了,我們有一個鄰居可是強悍得很。∵B蠻子都在他們手里連吃敗仗,區(qū)區(qū)鹽工暴丵動算什么,只要大帥能請得他們出兵,撲滅暴亂指日可待。”紀思塵肯定地道。
“你得定州李清!”向顯鶴眼睛一亮。
“不錯,大帥,正是定州李清,李清手中強兵悍將,都是打老了仗的角色,不像我們復州兵,雖然裝備精良,但從未上過戰(zhàn)場,是以一打起來便縛手束腳,換了定州這些沙場老將,一定會馬到功成,況且,大帥,李清是皇室駙馬,而您又是皇室外戚,算起來,兩人還是有些香火情的,都是皇室宗親,只要您肯開口求援,我估摸那李清定會看在傾城公主的面子上,也會發(fā)兵來援的。”紀思塵道。
“可是李清的軍隊布置在草原一線防備蠻子,哪有多余兵力支援我們?要是抽調(diào)兵力,蠻子來攻,他可是得不償失,他定不愿意!”向顯鶴躊躇地道。
“大帥,空口白牙地求李清出兵,他自然不愿意,但如果您愿意付出代價,只要這個代價足夠大,那李清為什么不愿意?大帥,李清缺什么,現(xiàn)在的他維持著這么強大的一支部隊,而定州又一向窮困,定然缺錢,只要大帥肯支付一筆出兵費,那李清肯定會抽調(diào)一部分軍隊過來的,到那時,李清得到了錢,而我們撲滅亂匪,保住復州,各得其所,豈不美哉?”
“那要多少銀子才能換來李清出兵啊?”想到要花大筆的銀子,向顯鶴不由有些蛋疼”但轉(zhuǎn)念一想,眼下花了銀子,只要保住復州,有的是機會賺回來,但愿李清的胃口不要太大。
“至于多少銀子才能滿足李清的胃口,思塵實在不敢妄言,這就要看大帥和李清怎么談了!”
向顯鶴在廳里又轉(zhuǎn)了十幾個圈子,終是想不出別的什么法子,只得一咬牙,道:“好,我親自去定州與李清談,不管他多大的胃口,我都滿足他,只要他肯出兵就行!
向顯鶴急急打點行裝,抓緊時間奔赴定州城,而其余的復州官員則開始忙碌起來,準備城防,野戰(zhàn)軍沒有了,但城還是要守的”但眾人一看到那又薄又矮的城墻,唯一的綺仗便又消失得無影無蹤,眾人將希望寄托在了大帥此行能帶回援兵來。
忙碌了一天的紀思塵回到自己的府邸,雖然累得骨頭架子都要散了,但仍是打足了精神,一個人來到自家后院,走到一間精舍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進來吧!”里面一個女音吩咐道。
紀思塵推開房門,恭敬地向里屋的女人行了一個禮,“清風司長,你吩咐的我都已經(jīng)辦好了,大帥已決定向定州求援,今天已經(jīng)出發(fā)了!
清風微笑著道:“我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你辦得不錯,坐吧!”
“不敢!”紀思塵推辭道:“司長面前,哪有我坐的位置!
清風笑道:“紀師爺,你很聰明,也很明智,知道復州向大帥已是大廈將傾,無力回天了,雖然你已加入了統(tǒng)計調(diào)查司,成為了我的下屬,但也不必太拘禮,我的部下殺人放火,偷雞摸狗的多,但像你這樣哼哼學問,有能力,又識時務,通大局的人當真少見,以后要依仗的地方還多著呢!”紀思塵不由又驚又喜,能過鹽商崔義城認識了清風,旋即便猜到了整個事情的真相,極為明智的他立即選擇加入獲勝的一方,成為了定州統(tǒng)計調(diào)查司中的一員,聽清風的語氣,將來的自己在統(tǒng)計調(diào)查司中必然會獲得一個很重要的位置,這不由讓他喜出望外,他從崔義城那里知道,統(tǒng)計調(diào)查司清風基上是一手遮天,除了李清,誰也伸不進去手,她了話,那基上就是板上釘釘了。
“司長,屬下有一點不明!”側(cè)身坐在清風面前。
“!”清風道。
“司長既然海陵對我們定州異常重要,但為什么不直接向大帥要海陵為代價來換取出兵呢?這樣豈不是能將海陵納入麾下?”
清風道:“這樣是更快,我也相信向顯鶴在無奈的情況下也會同意,但這樣對我們以后的行動就大大不利了,我們要得到的是整個復州,不是海陵一地,實際上定州一旦出兵,海陵已是直接在我們的控制之中,又何必多此一舉,讓向顯鶴提前認識到我們對復州有凱覦之意!”
“司長高明!”紀思塵恭維道。
“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要不斷地服向顯鶴向我們定州求援兵,同時讓他相純我們對復州沒有任何凱覦之心,只是為了他的銀子而來,只要他拿出大筆的銀子來,我們就會為他將所有的叛亂統(tǒng)統(tǒng)撲滅!鼻屣L笑道。
這是既要錢,又要地,恐怕以后還要命了!紀思塵不由慶幸自己搭上了這最后一班車,心里不由有些憐憫起正奔赴定州的向大帥來了,要是他知道自己每向定州多走一步,便走向鬼門關走近了一步,不知他會作何想法?
紀思塵告辭而去,一直默不作聲立在一側(cè)的鐘靜終于忍不住道:,“姐,這個紀思塵雖然有才,但卻無德,向顯鶴待他不薄,可他轉(zhuǎn)眼間就把他賣得干干凈凈,這樣的人豈能重用?”
清風搖頭道:“鐘靜,你在江湖上呆得太久,這其中的奧妙又那里懂得,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有才有德更好,但這樣的人能有幾個?即便有,又能為我所用嗎?更多的人都是像紀思塵這樣的,只要你控制得法,我用其才便好了。不必計較太多。”
鐘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朝堂當真不是江湖能比,以前的自己只知道打打殺殺,自從跟了清風,才知道原來殺人有時是根不必用刀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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