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丁思甜雖然吸入的蚦毒有限現在情況還算穩定能走能動神智也還清醒但這中毒的早期癥狀畢竟是出現了如果從百眼窟北側山口出去就到了沒有人煙的荒漠邊緣離牧區更遠即便不那樣繞路在沒有馬匹的情況下也根來不及把她送進醫院而且萬一她所中之毒在更短時間內作卻又如何是好?再者誰能保證這一路平安不出半點岔子?
我緊鎖眉頭拿著地圖看了看立刻打定了主意:“錦鱗蚦是鬼子研究所特意養的他們是為了治療在太平洋戰場上被蚦毒所傷的士兵而進行研究的這研究所里不定會有解毒的血清這種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不擔三分險難求一身輕我看回天之道唯有賭上這一把去主研究樓尋找解毒劑。”
為了不給丁思甜帶來太大的心理壓力我沒有表現得太匆忙確了路線之后仍是按正常度前進反正從地圖上看到主研究樓的距離并沒有多遠度再慢也來得及要是研究樓中沒有血清一類的解毒劑那么一切也就都完了我心中隱隱害怕總在想萬一沒有解毒劑
呢?而且我們這幾個人里誰又能認出解毒劑什么樣?最后干脆把心一橫不再多想了。***反正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不死心。
沒過多久就進入了一片非常開闊的地下水道這里有許多排比聯絡的水泥管道走在前邊開道的胖子忽然踩到了什么罵罵咧咧地抬腳在黑水中一挑從污水里露出幾根爛透了的死人骨頭有半截腿骨下還桂著只鞋我正要看個究竟卻在黑暗中覺我們所處的水泥管道突然旋轉了起來。
從俄國人繪制的研究所地圖來看龐大的地下排水設施實際上是條人工改道的地下河正是由于在百眼窟的山凹里挖出了大量地下水
地質環境所限無法修建跡分水渠只有利用蛛般的排水管道將其引出山外否則地下水就會淹沒我們頭頂這片區域這座秘密研究設施也就無法修造在現在的位置了。
但是現在的地下排水通道中已經即將干涸只剩下些污水淤泥想來那山中水源早已干涸了地下水路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完封閉的另外一半屬于半封閉式在緊急時刻可以作為疏散通道若想接近圭研究樓最近的路線就是通過半封閉管道區這里環境復雜。管交錯如同迷宮如果沒有這份地圖將很難順利找到出口。
我們舉著火把覓路而行到了一處溝管交錯開闊的樞鈕區域這里四壁都是黑漆漆的污水爛泥極多水中各種蜉蝣生物滋生正好是位于地下水路的中心地帶。眼看著就要到達目的地了卻現在管道底部的[云深無跡〕黑水中有許多尸骨看那些沒有腐爛掉服飾很可能是日軍秘密研究所的警衛胖子捏著鼻子用腳撥了撥那些已經爛了的死人骨頭。我們見狀都忍不住想:“這管道中怎么會有鬼子的尸骸?”正要看個究竟卻現身處的管道猛地抖動了起來、一時間好似天旋地轉。
但這只是眼晴的錯覺腳下卻沒有搖動的感覺我們舉著火把抬頭一者四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身前一米遠的管壁上黑壓壓的布滿了蟑螂這些蟑螂黑色棕色皆有背生長翅大得驚人體形長短都在三四厘米左方一只挨著一只密密麻麻的間不容成千上萬地數量將整個墻面都蓋住了這些大蟑螂恐怕是受到了污水中某些成份的刺激不僅體形比普通的大了一半它們還能夠靠著互相啃噬同伴的尸體以及進入這段下水道的老鼠和潮蟲等生物維持生命。
這些蟑螂原潛伏不動慢慢的互相咬噬此時有一部分受到火光和腳步聲的驚動它們立刻快躥動起來一瞬間就產生了連鎖反應整條管道中的蟑螂好像沸騰的開水沒頭沒腦地到處沖撞逃竄管壁變成了流轉的黑潮有不少從管壁上掉了下來我們都頭頂肩膀上立刻落了一層。
我想招呼眾人往回跑但這功夫不光誰也顧不上誰了而且沒人敢張嘴話擠掉下來的大大蟑螂把火把都快壓滅了掉在人身上到
處亂爬一張嘴不定就鉆嘴里幾只而且體形地蟑螂見縫就鉆鉆進耳朵鼻子也受不了它能順著耳朵一直爬進人腦只好各自拼命把掉在頭頂肩膀上的蟑螂撣落。
蟑螂躥得極快我們跑是沒處可跑了只好掄著手中火把將它們趕開盼著這些蟑螂趕快散盡眾人心神略定從剛剛面對大群蟑螂形成的黑潮中回過了神來竭盡力把能用的家伙都用上了總算是利用火把使潮水般的蟑螂從身邊散開。
沒過多一會兒管道里的蟑螂就漸漸少了下來我騰出手來替丁思甜和老羊皮撥掉身上的蟑螂四人臉色都變了寧可讓惡鬼索了魂
去也不想被蟑螂給活埋了慢慢咬死胖子對我們:“趁著蟑螂散了咱們趕快沖過去……”
胖子話音未落只聽老羊皮大叫一聲他的身子忽地往下一沉被污水里的一個東西拖倒在地我和丁思甜覺不對伸手想去拽他可拖住老羊皮的那股力量極大我雖然抓住了老羊皮的胳膊但被那巨力牽動腳底被帶了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淤泥之中。
丁思甜就沒我那么走運了她抓住老羊皮的衣襟想阻住老羊皮被向后拉扯的勢頭但臂力有限加上腳底濕滑站立不穩一下子滑倒在
地但她仍未撒手跟老羊皮一起被拖向了下水道地云黑暗深之中這時胖子已經掏出了那支南部十四式手槍我見黑暗中看不清楚目標容易誤傷。而且看這勁頭這家伙也不了心中想明了這些尸體骨的來歷很可能是有些人在出事的時候想從這逃跑但遇到了要命的東西都被結果在了臭水溝里要想救人一點也不能猶豫否則就等著給那倆人收尸了于是拔出康熙寶刀對胖子叫了聲:“別開槍往前扔火把。”著話就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老羊皮和丁思甜的火把在倒地時就落在泥中滅了我們為了節約鬧革命都沒舍得用那俄國人的工兵照明筒只是用他房中的家具衣服又做了數只簡易火把這火把有利有弊若是地道中有蟲蝎蜈蚣之屬打著火把遠遠地就可以驅散它們而且可以判斷空氣質量是否對人無害但缺點是照明范圍非常有限只不過眼前數步稍遠一些就看不到了。
我一手拎刀一手舉著火把追了過去只好讓胖子在身后將他的火把當做短時照明彈往前拋出去利用火把落地熄滅前看清前方十幾米的情況我剛一起步身后的火把就從肩上飛了出去在漆黑地空間里劃出一道低低的拋物線隨即掉進管道前方的污泥中熄滅了。
但借著火光一閃之際。我已經瞧見就在我前邊幾步遠之處。地面有個管道間破裂的大缺口直徑將近一米里面深不見底從里面探出
幾條粗大的黑色節肢類勾爪生滿了黑色的硬毛正把丁思甜和老羊皮往管道的大裂縫里拖拽。
老羊皮失去重心倒在地上也不知無受沒受傷跡他竭力掙扎著想要擺脫但跟使不上勁獵銃被他壓在了身下想放銃也辦不到丁思甜趴在地上拽住老羊皮的衣服咬緊牙關奮力往后拖著但根無濟于事連她都被快拽了進去。
我踩著遍地地死蟑螂一踏就嘎吱一聲三步并作兩步趕到近前這才看清楚拽住老羊皮的是條大錢串子錢串子比娛松和蚰蜒體形要寬
許多而且對足較少但是勾爪更寬更長身體最大能長到兩米長排水管道中的這又深又闊的縫隙就被這錢串子當成了巢穴由于畏懼火焰才想將老羊皮拖到排水管道的下層。
我趕到跟前借著手中火光現那深淵般的裂縫邊上都是人骨深處還有幾只大得嚇人的蟑螂來回亂爬。救人心切也沒顧得上細看揮起長刀就砍了下去想將這條半截縮在洞里的大錢串子一揮兩段把老羊皮和丁思甜救下來。
不料那錢串子動作也是極快我刀在空中它早將老羊皮拽至洞口這刀如果砍得實了不僅斬不到它反而將老羊皮剁了我見大事不妙趕緊將火把朝洞中扔了進去但洞中陰潮之氣太威火把一晃就被濕氣打滅了我在黑暗中撲倒在地伸手胞著老羊皮想用力撐住洞口但那裂縫有一米多寬但沒想到錢串子力大長著黑毛的勾爪一扯連同我和老羊皮丁思甜都有半個身體陷入洞中。
丁思甜在混亂中打開了桂在胸前的工兵照明筒晃動動地光柱中老羊皮用手撐住了一副死人骨架那爛骨頭死死卡在管壁側面的狹裂縫里他拼了老命撐住稍稍減緩了我們三人身體繼續被扯進洞內的勢頭我見眼前都是攢動的蟲足想用長刀去砍奈何地形狹窄難以施展只好向洞中伸刀亂扎每扎一刀就冒出一股黃水飛濺我怕這蟲液有毒把臉埋在老羊皮背上手中卻絲毫不停。
亂刀攢刺雖然大部分都扎中了那錢串子可都不夠深沒能致命而且這東西生命力很強即使被砍掉幾截一時半會都死不了丁思甜
被拖在最后此時已經趴起身來抓住了我和老羊皮出死力往后拉拽我和老羊皮的肩膀胳膊都被蟲足勾住又在狹窄的縫隙間受到制約手腳都不能做大幅度的動作雖然一時半刻之間尚能僵持住不被拽到洞中卻絕不是長久之計憑著一已之力想脫身根就不可能我突然感覺到有一條腿被丁思甜抱住往后拽但她力量單薄難以濟事我心中急躁起來大罵那個王胖子怎么還不過來幫忙。
正這進退兩難之時就聽身后角人大叫:“貧下中農們別急我你們送雞尾酒來了!”我跟老羊皮一面勉力支撐一面用長刀格住洞中探出的勾爪聽到身后地叫喊聲就知道是胖子上來了但他喊什么送雞尾酒什么地完是不知所云偏偏在這要命的節骨眼兒上不知他又要出什么妖蛾子。
原來胖子也知道刀槍之類很難立刻將那條錢串子殺死打開綁在胸前的工兵照明筒從后邊趕上來的同時把從俄國人那順出來地一瓶烈酒從包里掏了出來往里面胡亂塞了一把藥片又用順出來的棉布襪子堵住瓶口點著了遞拾丁思甜然后拎著我和老羊皮的腰帶一把將我們的前半截身子從洞中扯了出來。
洞里的錢串子也被帶出來一截它見到嘴地食物又出去了哪肯善罷甘休正想再給拽回去。這時胖子手中的王巴盒子連開兩槍打得它身子一縮丁思甜瞅準機會把瓶口燃燒著的烈酒砸進洞中那俄國人喝的酒喝到嘴里跟刀子似的酒精濃度極高加上里面放了些化學藥片可能還起到了助燃劑的作用頓時烈焰升騰。排水管的裂縫下成了火海燒得其中蟑螂和錢串子等物亂作一團不知有多少只扭動掙扎著死在火舌之下。
胖子所做的燃燒瓶是我們當造反派武斗以及紅衛兵搞沖擊時曾徑用過地。不過那時候烈酒不好找多數都用汽油或工業酒精再添加助燃物代替配方也因地制宜趕上什么用什么這種多種燃燒物混合組成的燃燒瓶最早是蘇芬戰爭以二次世界大戰中曾廣泛使用被稱為莫洛托夫雞尾酒我看看自己和老羊皮雖然擦破了些皮肉身上青了幾塊淤痕但都沒什么大礙這時候腦袋里都是一片空白了也沒有后怕的念頭了。
我看了看裂縫下燒著的洞穴火光漸暗沒被燒死的蟑螂又開始在那縫隙中爬進爬出看得人心中麻誰也不想再此多耽于是四人互相摻扶著繼續往深處前進這片地下水路中危機四伏我們擔心地下水路中還有其它的危險看地圖上的標識附近有個出口能夠通到地上已經離研究樓很近了于是加快腳步走向那里就算是稍稍繞點遠也不打算在這潮蟲蟑螂來多的排水管中抄近路了。
排水管道的拐角處便有嵌入水泥墻中的一節節鐵梯胖子當先爬了上去推開水泥蓋子外邊地天已是蒙蒙亮了隨后丁思甜也順著鐵梯爬了上去老羊皮神不守舍地準備第三個上去我見他神色黯然卻不象是因為剛剛受了一番驚嚇他這個人平時沉默寡言總是一副飽經滄桑心事重重的模樣閑下來的時候不是猛抽煙袋鍋就是唱老家云跡的酸曲進了這百眼窟后更是時常唉聲嘆氣有時候好不容易打起精神過不多久便有豁然失神我心想他這很可能是得知當年他兄弟羊二蛋的遭遇真相原來是被日人在這里害了而且當初他由于迷信思想束縛沒敢出去把人救下來所以至個念念不忘將心比心也能體會到他的心情尤其是那焚尸爐可能還燒過他親兄弟的尸體觸景生情怎能不讓人心憂?
于是我為了表示同情在老羊皮爬上鐵梯的時候拍了拍老羊皮的肩膀安慰他道:“我理解您地心情我看你兄弟的事就別多想了畢竟都是過去地事了人還是得想開點咱們要一切向前看。”
老羊皮大概見我年輕出這種話來讓他很是吃驚他邊往上爬邊問我:“你娃知道我心里想個啥?我可就這一個兄弟啊你娃家里有幾個兄弟?”
我心想我家就我一個孩子不象當時流行的社會主義大家庭沒其余的親生兄弟姐妹了不過這話可不能這么就對老羊皮:“您得這么想世界受苦人都是咱的階級弟。”
著話我也爬上了豎井外邊已是天色微明胖子和丁思甜都關掉了工兵照明筒但他倆和老羊皮打量著周圍個個神色有異我也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不由得猛然一怔這地方怎么那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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