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莊子”打電話告訴我,怪人已經被法院判處死刑。他還告訴我,管被判了死刑,可是這個怪人偏偏又刀槍不入,根就無法對他施刑。
哦?怎么個刀槍不入?我問。
子彈打不透,毒氣熏不死,連高壓電都拿他沒辦法,總之,能想到的死刑方法都用過了,包括絞刑,斷頭,斬腰,凌遲,等等,古今中外的死刑法差不多都試了個遍。
真有這么神奇?我倍感震驚。
所以,還得請你來幫忙。
我?
是啊。
干嘛找我?
這是那個怪人親**代的。
什么?
來蹊蹺,那怪人似乎也對自己的不死之身感到了不安,所以,他對我們,倘若要想把他殺死,就必須得找到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他只有你能夠殺死他。
開玩笑!
管他開沒開玩笑,你來就是了。這可是領導們給我下的死命令,要不惜一切代價搞定這個禍國殃民的妖魔!
那好吧。
我終接受了“莊子”的邀請。這個電話讓我發現,“莊子”似乎對殺人表現出了相當大的熱心,并且對自己的當下身份也表現出了相當的滿足。看來,“莊子”還真是脫胎換骨了。
根據約定,三天后,我來到一座城專門羈押強奸犯的龐大監獄,前去扮演劊子手的角色。
因此,我臨行時不由自主地帶上了那把古劍。一間被嚴密監控的牢房里,我看到了那個已經淪為階下囚的怪人。他遍體鱗傷,顯然受過嚴刑拷打,但他精神很好,根不像受過折磨的樣子,看來耐力果真驚人。
隔著防彈玻璃窗,我看到囚犯被綁縛一根連通著高壓電流的鐵柱上。雖然強大的電流對他絲毫不起作用,但可以令他通體麻木,使其不能動彈,這樣可以避免他乘人不注意時拔去肛門里的塞子。獄警笑言,倘若那只塞子脫落了,這家伙一旦通通不停的放起屁來,那么整座城就沒救了。所以,怪人一日不死,城居民的神經就得時刻繃緊。這家伙的威力不亞于一顆原子彈。
獄警看到我手中的古劍,訕笑道,那妖怪只有你能把他殺死,莫非你就是打算拿這把破劍去終結他?
我點了點頭,沒有話。
這家伙連子彈都打不穿,你拿這把破劍又有什么用呢?
這倒未必,不定這把劍就是那妖怪的克星。一物降一物嘛。
獄警將信將疑。
不過,行刑之前,我想罪犯聊幾句。我。
獄警表示無所謂。于是,他為我打開了那間牢房的大門,并問我需不需要人陪著,我不必了,只想單獨和他聊聊。
那好吧,我就門外候著,需要幫助的話喊一聲就行了。獄警罷,將門帶上。
于是,牢房里只剩下了我和這個神秘叵測的死刑犯。
你很得意,是嗎?沒等我開口,對方便先開口了,一如既往地用肚子上的某個部位話。
對于我的出現,他似乎表現的相當的從容。
我感到很納悶,你為什么偏偏要我來終結你?我問。
你很健忘嘛。他冷笑道。
什么意思?我驚愕道。
十年前那個陰沉沉的午后,難道你就這么輕松的忘記了嗎?
十年前?午后?我的記憶開始,開始震顫,開始目瞪口呆。你,你是“十年后的我”?
哈哈哈,原來你沒有忘記啊。不過,需要訂正一下,我已經不是十年后的你,而是眼下的你!
胡八道!你他媽是個魔鬼,跟我有什么關系?!
不,我不是魔鬼,我只是被魔鬼暫時控制的一個沒有靈魂和思想的僵死的人罷了。對方的口氣突然急轉而下,顯得異常的低沉和凄涼。
你的話,我不明白。我,心里卻跳的很厲害,隱隱的感到了強烈的不安。
不要自欺欺人了,其實你夢里不止一次和魔鬼照過面了,對于他的陰謀,你應該很清楚。難道你就不記得那個黑森森的大門?難道你就不記得那些拿自己的五官換取天堂門票的人類?難道你就不記得自己和魔鬼訂下的契約?如果你喚不醒那些麻木中的人類,那么你也得奉上自己的五官?
你的那些都不過是個可怕的惡夢,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夢和現實往往只有一步之遙。換個角度來,夢實際上就是人類終身無力逃避的第二個存空間。
謬論,都是謬論!
信不信于你自己。我之所以能放香屁,其實就是魔鬼作怪,他附我身上,借我的**為媒介,將魔鬼的種子播進人類女人的子宮,讓她們為他孕育魔鬼后代。膣就是這樣的一個犧牲品。一旦陰謀得逞,不久的將來,整個世界都將是魔鬼的天下。相信醫院里的那一幕幕你還記憶猶吧?
既然你被魔鬼控制了,那么你又何必跟我這些?
這得感謝你當初的反抗,因為你的五官是被魔鬼強行奪走的,故而同那些主動獻奉的人相比,你身上還有人性殘存,正因為如此,也就只有你夠條件供魔鬼附身來到人間作亂,其他人都是沒有思想的腐肉,根就沒有資格,記得醫院里看到的那些骷髏架子嗎?他們就是這些人的化身!而你的**正是因為還有思想的殘存,所以肉身還能得以完好的保存。這也是我為什么能現以這樣的姿態同你話的根原因。
對方的這些話,一時間讓我的腦海一片亂麻。
那么,魔鬼現還你的體內嗎?我木木地問道。
沒錯,還我的體內,他只有夜晚才能完控制我,白天,他基上都是我體內沉睡。這也是我為什么都是晚上出來作亂的原因。
既然魔鬼那么厲害,那天醫院,你怎么輕而易舉地就被警察給摁倒了呢?
沒辦法,因為那天摁到我的那個警察,身上有股非常濃的哲學家味道。或許你不知道,魔鬼其實怕的就是哲學家。因為他們基上都是思想上的圣人,魔鬼恐懼的就是思想。這個世界上就是因為思想家太少了,魔鬼才會如此橫行無忌!
我知道他所的那個哲學家,指的就是轉業從警的莊子。看來對哲學家我應該要重認識,至少,我為自己曾經對莊子下那么多的菲薄之辭感到由衷的慚愧。看來圣人與凡夫之間還是有區別的,那就是對思想和靈魂的堅守程度。原來魔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魔鬼和罪惡面前失去了自己的靈魂和思想!
如果你真是十年前那個人的話,那么當初你為何要把我引向那把古劍?
當然就是為了今天。
為了今天?
是的,想必癸博士已經告訴了你那個傳了吧。歷史有時候是輪回的,城的命運也是如此,一千多年前,那個術士用法術拯救了一座危旦夕的城,今天,作為術士后代的你也必然要再次擔負起這個使命。
什么?你那個傳中拯救詭城的人是我的老祖宗?
信不信是你的事,總之,你要面對這個使命。
什么使命?
殺了我,也就是殺了被魔鬼控制的你!
當初你把我引向那把古劍,就是為了今天我用這把古劍把你殺死?
沒錯!
為什么別人殺不死你,偏偏非得由我用這把劍來殺你?為什么?
任何游戲都是有潛規則的。這把古劍就是其中的一個規則。眼下你所要面對的這個游戲的結局是:你舉劍親手殺死被魔鬼奴役的自己,你只有殺死自己,才能阻止魔鬼的陰謀,你才能拯救城的命運。這個結局是早就被設定好的,你必須要面對,你別無選擇!
這太荒唐了!如果你是我,那么我到底是誰?既然我殺死了你,就等于殺死了自己,那么現的我存的理由又是什么?
你其實也是這個游戲的一個規則,不,準確的,應該是一個道具罷了,你存的唯一理由就是拯救城,終結命運的游戲!
我再一遍,這個結局你別無選擇!神秘怪人幽幽的道。
你無力逃避!肜。
這就是你的宿命!癸博士。
冥冥中,耳畔響起了各種聲音。這讓我的情緒一下子閃爍不定起來。突然,我胸中生出一股無窮的沖動,手腕也情不自禁地抬了起來,手中的劍繼而電光一般滑進死刑犯的胸膛。與此同時,我猛然聽到兩聲凄厲的慘叫。一聲來自死刑犯,另一聲來自一個莫名的角落。或許就是魔鬼發出的。魔鬼萬萬沒想到這個已經被他奪去五官的“我”終還是出賣了他。也許,魔鬼大的弱點不是懼怕哲學家,而是他輕信并低估了人。低估了一個像“我”這樣還有潛思想的人,后果是很嚴重的。
我不知道這一劍有沒有殺死撒旦。魔鬼是不死的,只能被打入地獄。問題是如果我的那些夢都是真的,那么地獄應該已經被上帝開發成天堂區了。如果上帝和魔鬼簽訂的協議還有效的話,那么,魔鬼的終歸宿其實還是人間。只不過,他可能因為元氣大傷,而暫時蟄伏某個黑暗的角落里,伺機卷土重來,仍舊對人類的家園鬼視眈眈。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這場該死的游戲就遠還沒有結束!
話怪人被我用劍殺死以后,一幫科學變態狂如貓逐腥似的聞訊趕來,并以政府的名義將怪人的遺體拖走。眼睜睜的望著“自己的遺體”被人拖走,心里還真不是一個滋味。
幾個月之后,政府向城居民宣布了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經過幾代科學家數十年的不懈努力,一種可以使人屏住呼吸長眠不醒能有效對付城空氣污染的無毒清香型“長睡丸”誕生了。據,科學家們正是怪人體內提煉出一種特別的成分,才使得長睡丸的研制跨出了實質性的一步。真是匪夷所思!
與此同時,城的空氣污染依舊以毀滅性的速度向前奔進著,但城居民已經高枕無憂了。他們拋棄了當年政府免費配發的那只沉重的防毒面具,開始服用長睡丸。如此一來,大家就可以屏住呼吸肆無忌憚地睡它個天昏地暗了。城于是成了一座晝夜沉睡的城市。但管如此,一切由電腦操控的機器卻仍日夜不停地維持著城的物質文明飛躍發展。城郊外的化工廠,以及那座建的核電站,同樣按部就班地運作著。
城上空的烏鴉來多,它們久經考驗,已習慣了惡劣的空氣中呼吸飛翔,這群搖擺于天堂和地獄之間的使者密切地關注著城的生死動態,以便隨時職責地將那些脫離**的靈魂引向天堂或者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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