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他不是禽獸,也不是強盜
關于手上那封協議,莫念沒有翻看的欲望。
她隨手將那東西扔在桌上,握著電話走去窗外清淡平靜的語氣問:“你在哪兒,我們談一談。”
那端的慕寧沉默了片刻,隨即莫念聽見了他一聲輕笑:“我以為你會無條件應允我,畢竟你和那人的結合本就不是因為愛情……”
他沙啞的語氣里,隱約能聽出落寞之音。
莫念握著電話的手一緊,她凝眉問:“你在哪。”
“別問了,我不會告訴你。在你向他開口之前,我不會出現在你眼前。若你永遠不向他開口,我便永遠……不出現在你面前。”他語氣冷冷不乏威脅之意。
莫念凝聲叫他:“寧哥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不是不理智的人。”
“理智?理智是個虛幻的東西,這么多年我一直覺得自己夠理智,可現在我想拋棄它一回。”慕寧對她說:“你不是一直問我當年到底發生什么事嗎?待你與他離婚,我便全部告訴你!”
“可是,這和陸景蕭有什么關系?為什么……”
“和他沒有關系,但我不喜歡她做你的丈夫。與他離婚,我告訴你真相。”慕寧語氣冷冷,不容商量。
莫念沉默中他又再度開口:“我只是叫你與一個不愛的人離婚,你為什么遲疑?你愛上他?!”
“沒有。”婚姻短暫數日,說愛這個詞實在荒謬。
莫念深呼吸道:“你先冷靜一下,東西我給你放在茶幾上。”
“念念……”慕寧再度叫住她:“這是我唯一要求,與他離婚。從此以后,做哥哥的什么都聽你的。我們是被莫伯父收養的,可當年我父母也是為莫伯父而死,后來慕遠又因你喪命,念念你真的不想知道那晚到底發生什么嗎?你忍心?”
莫念靜默,他搬出慕家父母,又扯出慕遠,這是要堵她的嘴…
片刻后她說:“我知道了。”
她將從蘇黎世帶回來的錢包擱在茶幾上,起步離開。
沒有去浣花小筑,她回了別院將宋媛叫了過去,仔細詢問她不在的這幾天都發生了什么事。
宋媛一日日的回想,但沒有想起絲毫異常…
——
陸景蕭的車是被莫小靜攔下的。
對于這個小姨子,陸先生印象真是不太好,與她見面也無非是顧念她也姓莫這層關系。
茶館內,陸景蕭端起面前茶杯喝了一口看向對面的人。
似笑非笑的問:“莫二小姐攔我的車是有什么話要說?”
莫小靜其實是有些怕這人的,陸景蕭多年浸泡商場身上的氣場非常人可比擬,別說與這人說話,就是被他看一眼,她都忍不住提心吊膽。
想想自己今日過來的目的,又不得不打起精神。
“你娶了莫念,也算是我姐夫。我還能為什么事來找姐夫?當然是因為姐姐啊。”她緩緩一笑自以為將眼底的算計藏的很好。
“噢?為莫念何事?洗耳恭聽。”陸景蕭換了姿勢,靠在了椅背上,長腿交疊矜貴優雅。
莫小靜哼笑道:“我預感姐姐今日會向你提出離婚,所以特來好心告知。”
聞言陸景蕭眼眸沉了沉,再度抬眸看向對面的人時候,目光凜冽,但這失常也只一閃而過。
他很快又恢復成那個沉穩優雅的模樣,瞇眸淺笑問:“從何說起?”
莫小靜從包里掏出一張紙推去他跟前:“她從小和慕家兄弟關系匪淺,有些要求只要慕寧開口,她一定會應允。你先看看面前這份復印件吧,是慕遠的情書。”
陸景蕭沉沉視線從她臉上收回,拿起那張紙看了一下,倉央嘉措名詩《你見或者不見我》字跡工整與那日他在莫念別院看見的日子和同學錄中留言字跡相符。
他將那張復印件隨手扔在一旁,緩緩一笑道:“一封信而已,說明不了什么問題。”
“這不是一般的信件,這是慕遠寫給莫念的情書。她雖是我姐姐,但是作為妹妹,我也不能看著她利用情感欺騙陸先生。你認識姐姐時間不長,自然不知道慕氏兄弟在她心中位置。你只要想一下慕遠為她喪命,她又為慕寧以死相逼爺爺,也能知道異常吧?”莫小靜不信,作為一個男人,真的可以容忍自己妻子心中有超乎常人位置異性存在!
陸景蕭瞇眸看著對面的人,他在笑,眼底深處的怒被藏匿的很好,以至于他上去那么風平浪靜。
“莫二小姐,說話做事要注意分寸。莫念是重情義之人,旁人誤會她也就罷了,你作為她的妹妹不該這么誤會她,當然我既作為她丈夫,必然是百分百信任她的。”
這人太平靜了,莫小靜有些吃不準他的想法,她不得不使出殺手锏。
拿過一旁手機,點開視頻,將那東西推去男人手邊:“看看吧,看看她到底是如何細致入微的照顧慕寧的。”
陸景蕭低眸,畫面模糊,但不妨礙他認出上面的人。
莫念在幫慕寧擦拭身體,她在幫他換衣服……
陸景蕭視線沉沉,眼波晦暗不明,但他面龐依舊一片平靜。莫小靜不能窺出這人情緒的改變。
他依舊在笑,說話時語氣似乎都未曾有絲毫波動:“慕寧是病人,她照顧他理所應當。”
莫小靜凝眉,她不可思議的看著對面的人問:“陸先生真大度啊,那如果我告訴你,她一定會為慕寧提出與你離婚呢?屆時你是不是就相信,他們關系匪淺了?”
“你這么肯定慕寧一定會對莫念提出這個要求?”陸景蕭答非所問,看她時眼波沉沉。
莫小靜不敢多看,她別過臉說:“我肯定。”
陸景蕭臉上=的偽善徹底消失不見,他從凳子上起來,冰冷的目光看向莫小靜丟下一句:“這婚,不會離。”
男人起步走開,幾步之后忽然又停住步伐:“這種挑撥離間毫無新意,你雖是莫念妹妹,我還是不得不警告一句,任何想要拆散我和她這段婚姻的人,都陸某的敵人。如果有人膽敢宣戰,那么也要做好我迎戰的準備才行,莫二小姐你、聽清我的話了嗎?”
男人低沉的嗓音,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
莫小靜小腿一軟,可還是強做鎮定說:“向你宣戰的不是我,是慕寧!他和他哥哥一樣喜歡姐姐,我賭他一定會讓莫念開口!陸先生不必惱我,我今天過來就是提醒你而已。”
陸景蕭輕笑一聲,慢悠悠開口:“那就多謝了。”
男人起步往外走,踩在地上的步伐格外重。
陸景蕭的心情被莫小靜破壞殆盡,他沒有閑情再去應林睿和許牧塵的約,讓付安直接開車回‘浣花小筑’。
男人到家沒瞧見莫念,凝眉扯了下領帶問:“太太呢?”
語氣頗煩躁,何叔低頭恭敬語氣道:“太太吃完午餐就出去了,沒說去哪。”
沒說去哪?
陸景蕭一路去了臥室,打開行李箱,她給慕寧買的禮物不在,她果然是去送禮物了?
想到慕寧,男人便不由想起莫小靜給他看的視頻,深呼吸他壓下心頭的異動。
掏出電話給莫念撥過去,但電話并未接通。
彼時莫念還在別院客廳思索慕寧忽然反常原因,宋媛已經回去,她在桌上發現了慕寧留給莫念的那份離婚協議。
然后忽然明白莫念下午,為何忽然將她叫過去詢問他這幾日的行蹤。
宋媛將那份協議憤怒甩在桌上,她給慕寧打電話!
電話打不通,她只能給他發信息:你是不是瘋了,你非得這么逼著她,看著她左右為難你才高興是不是?!
他沒有回復,宋媛繼續撥打電話!關機!他居然關機!
莫念是在晚上八點回到‘浣花小筑’的,回去之前她給那人去了一通電話。
她音色清淡,陸景蕭也語氣平平。
他們平靜的,仿佛什么事情也未曾發生過。
莫念到家,晚餐已經吃完了,她去廚房自己弄。
那人不知何時從樓上下來,穿著一身米色家居服走過來接走了她手里的東西說:“我來。”
莫念有些心不在焉的后退,轉身時聽見那人問:“下午去哪兒了?有沒有發生什么奇聞異事?”
他似只是隨口一問。
“沒有。”莫念想也沒想的回,隨后轉身往外面走。
陸景蕭端著兩碗面出來的時候,她坐在餐桌邊上手里一直握著手機,心不在焉。
她心事重重,但她不說,他也只當自己不知道。
思索了一下午之后,陸景蕭此刻有些鎮定了。她是理智也是冷靜的,難道真的會因為慕寧一句話甩他一紙離婚協議?
或許,慕寧根本沒有對她說過這件事。
回臥室,莫念拿著睡衣去浴室,手機放在床頭充電。
陸景蕭進去的時候她那只手機正在響著,走近看了一眼是宋媛的來電。
男人遲疑片刻幫她接通了,宋媛擔憂的聲音傳來:“莫念,你千萬不要理會慕寧,他肯定在醫院住的久了所以腦子不正常!讓他躲著,看他能躲到哪一天!你可千萬別犯傻,和陸景蕭說離婚的事!”
握著手機的手一緊,陸景蕭將那通電話掛斷,然后隨手刪除通話記錄。
等莫念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那人正坐在沙發上喝著酒。
視線相交,他目光過于深沉,莫念心頭一跳轉過臉走去床頭翻出吹風機。
剛接上電源,就被那人接過去:“我來。”
陸景蕭接過吹風幫她吹起頭發,電吹風嗡嗡作響中,他開口:“莫念,我是你丈夫,你若碰到難處一定要同我說。身為丈夫,我很樂意幫你解決問題。”
直到他將她的頭發吹干,也沒有聽見她的回應。
陸景蕭將吹風機收好,坐在她身邊偏頭看向她笑說:“生命中可以有很多過客,但你我這輩子注定成為不了過客。有些不好的想法,你需要將它扼殺在搖籃里,否則容易后患無窮知道嗎?”
莫念回身對上他,覺得這人今晚的‘說教’有些莫名其妙。
后來她才明白,這不是簡單說教,這是警告…
陸景蕭下午對莫小靜說,不允許任何人動搖他這段婚姻,這人也包括莫念。
“睡吧。”陸景蕭伸手順了順她的發,起身離開。
莫念這一夜淺眠,她在凌晨一點十分,兩點二十,三點四十五分分別查看了手機。
她的這些小舉動陸景蕭都知道,但他不動聲色。
他已經從宋媛那句話中猜到了什么,慕寧為逼她向自己提出離婚,已經將自己藏了起來。
她在半夜頻繁醒來,多是因為擔憂那人沒錯了。
陸景蕭睡不著,他很難睡得著,這個夜晚,那個叫慕寧的病人數次閃現他腦海。
他與那個少爺見面次數少之甚少,但奈何印象過于深刻。
莫念在清晨五點便換了衣服出門了,她這么一走陸景蕭更不可能睡得著。
他起床站在窗邊給付安去了電話,沉沉語氣道:“找找慕寧,找到之后第一時間通知我!”
付安聽出這人語氣里的異常,不敢多問。
他很快發現不光先生在找慕寧,莫念那邊也在找。
但直到傍晚慕寧毫無蹤跡,他像是消失在臨海市一般,杳無音信。
晚上六點黃昏漸濃時,莫念已不如昨天那般鎮定。
宋媛給她遞了一杯水強做冷靜的勸道:“你不要擔心,他是自己藏起來的,應該是安全的。”
莫念接過水杯握在手上不急著喝,她目光是空的:“他不是不理智的人,他一定有原因。我還記得四年前,我不顧一切想要毀掉莫氏,他阻止了我。我就是那個時候答應他的,從此以后只要是他的話,我都聽。”
“莫念!”宋媛焦急叫她:“再理智的人也有一時糊涂的時候,你現在不能和陸景蕭離婚!絕對不行!”
莫念深呼吸,轉身將那杯水放在桌上說:“繼續找,有消息通知我。”
她開車回去的時候,陸景蕭還未到家。
何叔說,那人傍晚來過電話,說晚上有宴。
莫念點頭上樓。
她前腳剛上樓,客廳電話響了,何志偉接通道:“太太已經回來了,她看上去……情緒不是很好。”
這通電話是陸景蕭在公司辦公樓給家里打的,哪有什么宴要參加,他只是還不打算回去。
這一整天,慕寧沒有消息,讓他原本鎮定的心緒竟也開始變得不得安寧。
這么多年,他向來無往不利。
婚姻從開始到現在,他力求為她做到盡善盡美,那么極力的去討好一個人,只為在她心中撥動一絲絲漣漪。
如今這絲漣漪看似已經撥動,婚姻城墻還不牢固,便有人要將其全部摧毀。陸景蕭不是不惱,只是這火一時半會無處可發。
慕寧越是淡定的不現身,他這心情便越發不得安穩。
男人拿上外套離開,連夜去了他市。
莫念得知消息是在第二日一早,付安給她打電話說那人要出差三日,三日……
她不知這是陸景蕭和慕寧的一場無形較量,陸景蕭想既然他愿意躲著便讓他躲著,看他終究能躲到哪一日!
不多時,關于那人現身他市的新聞已在網絡蔓延,幾乎全臨海的人都知道他出差了。
陸景蕭出差的第一日,臨海市風平浪靜,慕寧依舊不得蹤跡。
陸先生出差第二日,網上鋪蓋地,都是陸景蕭還要持續在他市逗留的消息,慕寧淡定如常。
付安站在酒店房間窗邊匯報莫念行蹤,“太太下午去了一趟慕寧住處,待了十五分鐘就下來了。回去時,她好像帶了一份文件。”
陸景蕭晃著酒杯的手一頓,眼眸也跟著沉寂下去。
他和慕寧都沒有失常,但莫念卻坐不住了。
她是真的打算為了旁人一句話,放棄這段婚姻?!
這么想著的時候,手機響了,付安走近看了一眼說:“是太太。”
陸景蕭放下酒杯,伸手拿過那只手機,卻沒有接通打算。
他將手機丟給付安,轉身離開。
付安一臉莫名,看了看那只手機又將它放下了。
陸景蕭并未和他言明尋找慕寧到底所謂何事,但是他跟著這人多年,心中十分清楚事情不會簡單。
這一日的臨海,對于莫念來說是煎熬的。
慕寧不得蹤跡,她心緒很難平靜。
他故意躲她的時候,她是真的沒有絲毫辦法去找到她。
她將離婚協議從他公寓拿出來,卻沒有帶進浣花小筑,而是放在了車上。
是夜,陸景蕭命人悄悄打開她車門翻到這份文件,至此確認她從慕寧公寓帶回的確實是離婚協議。
后來那人在他市酒店一夜未眠,他站在窗邊看向外面漫漫長夜問自己,有什么資格和慕寧在她心中一較高下?
答案是沒有,面臨慕寧的挑戰,他竟沒有絲毫勝算。因為欠缺了那份自信,所以才會連夜前往他市,他不是在和慕寧較量,他是在躲她。
凌晨三點,陸景蕭連夜返回臨海,那時是早晨六點。
他沒有回別墅,而是去了公司。
男人在早晨八點給莫念去了電話,語氣一如既往溫和,“睡的還好嗎?”
莫念早已醒了,但她今日不急外出,無論如何她今天一定要見到陸景蕭。
她說:“晚上我在家里等你。”
“有事?”陸景蕭輕笑問:“今晚臨時有宴,只怕會很晚。”
“沒關系,多晚我都等。”她語氣清淡透堅定。
男人默了幾秒說:“好。”
后來,莫念在浣花小筑足不出戶,她不再給慕寧打電話,她這一整日都泡在陸景蕭書房。
心情并不平靜,但她要試圖讓自己平靜。
晚上七點,宋媛在慕寧公寓情緒奔潰,她哭著給他留言,求他回來。
回應她的,是一片沉默。
七點五十分,莫念接到付安電話,“太太,先生被人纏住一時半會可能脫不了身。您看要不今晚別等了,若時間太晚我直接送他去酒店。”
“沒關系。”莫念淡聲說:“多晚我都等。”
付安遲疑片刻說:“要是您實在太著急,不如過來接他?”
他像是隨口一說。
莫念遲疑片刻道:“地址給我。”
說這話的時候她已經起身走去櫥柜邊打開柜門,挑了件素色裙子。
莫念換完衣服的時候,付安的地址已經發過來。
她沒有開車,她叫了一輛車過去。
莫念趕到宴會地點的時候,里面衣香鬢影,籌光交錯,熱鬧像是才開始。
付安起步朝她走來,帶著她去找陸景蕭。
莫念過去的時候,那人正被人群圍著,她站在人群外沒有著急進去。
隱約聽見他低沉聲音從人群傳來,像是有些醉了。
等面前的人散開了一些,莫念才起步走過去,男人一瞧見來人笑著摟過她。
莫念微微一笑,和對面的幾人打了招呼。
偏頭低聲對身側男人說:“你喝多了,回去吧。”
陸景蕭摟著她歉意對面前的人說:“今晚真的不能再陪各位了,下次。”
“陸先生這可就不對了,陸太太本就來的遲了些,你就這么回去了,是不是太不應該了?”
陸景蕭擁著人不急離開,笑問:“諸位要怎樣才能放過我和太太?陸某愿意配合。”
難得他今晚如此好說話,為首的那人端過一杯白酒遞過去:“臨海還不知道陸先生海量,陸太太來的又這樣晚,不如你自罰三杯,然后嘛,這長夜漫漫……帶著陸太太回去就是!”
那人語帶曖昧,幾人低笑出聲。
莫念略尷尬的站著,倒是身側的男人似乎心情不錯,“認罰,我代太太喝了三杯酒再走。”
他伸手欲接過,付安這時忽地上前一步:“先生,您今晚喝的實在太多,不宜再喝。”
陸景蕭偏頭凌厲的目光看向他:“多話。”
他伸手接過那杯酒之際,付安再度開口:“先生,您這兩日胃本就不舒服,實在不宜再飲酒。”
陸景蕭偏頭不悅目光看過去,就連周遭站著的那幾個老板也覺得這手下,有些太不懂眼色。
“先生,您不能再喝。”付安硬著頭皮出聲。
他今日確實有些‘不懂事’,甚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氣氛尷尬。
莫念伸手接過男人手里酒杯說:“你身體不好少飲為好,我自己喝。”
那幾人一怔,這酒是和陸景蕭鬧著玩的,但若陸太太喝了……
他們再看那人臉色,那人臉上笑意不減,似乎并未生氣,不由暗暗松了口氣。
莫念接過酒杯放在唇邊一飲而盡,白酒入口腥辣無比,莫念微微蹙眉。
“陸太太好酒量!”那人贊嘆一句,又給莫念遞來一杯酒。
陸景蕭并未吭聲,男人瞇著含笑的眸看著她又喝了一杯。
付安悄悄看了一眼先生臉色,至此確定,從這人叫他給莫念去電話時候,就是一場預謀。
莫念喝完了第二杯,那些人再看陸景蕭,確認他沒惱。
但這第三杯卻沒有敢給莫念遞了,因為陸太太的眉皺的太深了,她看著不像是善于飲酒的人。
那人笑道:“剩下那一杯還是欠著吧,等下次陸先生身體好點的時候,再給大家補上?陸先生覺得如何?”
陸景蕭伸手再度攬過臉色微微發紅的女人,輕笑道:“補,一定補,感謝大家體諒。”
這酒喝也喝了,陸景蕭完全可以帶著莫念離開現場,但這人這時候不著急走,他和其中一人忽然說起了下季度的合作計劃。
莫念起初還聽得清楚,后來……后來只覺腦袋昏沉的厲害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
后來連那人何時帶著她從里面出來的都不知道,只知道一股熱氣撲面而來,而后她被男人一把抱起。
陸景蕭低眸看向懷里醉態朦朧的女人,笑著嗔了句:“小醉貓。”
莫念覺得熱,有外面溫度的原因,也有酒精發酵的原因,也或許是因為他抱著她,身體靠的太近,總之她難受。
她掙扎睜著迷離的眸看他說:“放我下來。”
男人笑笑沒有答她的話,眨眼間已將人抱去車邊,付安打開車門看著那人將醉的不輕的女人抱進去。
“回家。”陸景蕭上車后沉沉吩咐道。
他動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領帶,一臉清醒的看著靠在車窗閉目的女人,她是真的醉了。
莫念不知道,此時這人看她目光有多深多沉。
車子顛簸了下,她險些撞上車頂,男人及時一伸手擋住了她腦袋,將人拉過來抱在懷里。
莫念伸手拽去了他手腕,抬眸看向他,喃喃開口:“慕寧,慕寧他……”
“噓。”陸景蕭伸手抵住她的唇,瞇眸哄她:“回家說,回家我們慢慢說。”
她不知道,眼下只是這簡單的兩個字也足以在男人心中躥出一把火,將陸景蕭這幾日極力維持的冷靜悉數摧毀!
他躲她幾日,一是不想面對她,也是想知道她最后的結果到底是什么!
可他在今日凌晨忽然想明白了,他和那個慕寧根本沒有什么好比的,他充其量就是莫名山收養的義之。
他是莫念丈夫,名正言順的丈夫。
他不需要等她做出選擇,他完全可以幫她做出選擇。
莫念是被那個男人抱出來的,下車時她手里原本緊緊握著的包掉落在地,里面她折疊的好好的一份文件掉在男人腳邊。
陸景蕭一低頭,那四個字便清晰印在他眼眸。
男人抬腿踢開,走了幾步像是覺得不解氣,又折返回來將人扛在肩頭撿起來扔去垃圾桶!
他的婚姻,什么時候輪到一個將死之人來指手畫腳了?
極力維持的平靜婚姻,竟然因為那樣一個人變得岌岌可危?可笑!
臥室,莫念被那人放在床上,她醉了,但內心殘存的理智讓她無法入睡。
陸景蕭給她喂水,男人放回水杯時被她伸手抓住了手腕:“陸景蕭,我有話對你說。”
“你說。”男人伸手捧住他的臉,漆黑雙目對上她的眼眸湊近她緩緩笑了。
男色惑人,莫念覺得眼前的人影更模糊了,意識好像也在剎那更加混亂。
她微微嘆息一聲,有些迷離語氣說:“慕氏兄弟是父親故交之子,慕遠死了,只剩慕寧……我不能,不能……”
莫念最后那句話并未說出來,他被那個男人伸手壓住了唇。
“乖,你喝醉了,該好好休息。”陸景蕭不能從她嘴里聽到關于那個人的任何信息,從她去公寓取回那份離婚協議的時候,他就像是被人點了一把火。這火在他內心深處看不見的地方熊熊燃燒。
那個慕寧到底哪來的自信?!
莫念醉了,被他捂住嘴巴之后,沒有掙扎反抗,她睡著了。
陸景蕭起身,站在床邊開始動手解開外套,領帶,襯衫紐扣。婚姻一月,他在她心中泛起的漣漪,可能遠不敵慕寧留下的一句話。
歸根結底是那人已看穿他在莫念這里并無分量,是的,身為丈夫,他在她心中的存在感真的太少,才會讓人有可乘之機。
他向來不是個耐心好的人,卻對她百般遷就,但他的妥協不是用來等她向他提出離婚的。
婚期三年,難道他們要一直保持這樣不近不遠的關系?不,這不是他想要的。
她這個人,從思想到身體,他都是要占據的。
眼下,思想既然一時無法改變,那么便從身體開始吧!
或許有一天他也會等到她的心甘情愿,但那太慢。
陸景蕭不承認自己是禽、獸,他也不是強盜,他是她的丈夫,教會她夫妻溫存也是義務之一。
太太年紀小,她不知道真正的夫妻都是怎么樣的,她甚至不知道從女孩到女人要經歷怎么樣的過程,沒關系,這些他都可以教會她。
陸景蕭將身上那件襯衫隨手扔出去,俯身撫上她脖頸,低頭吻她的額,她的鼻,她的唇。
莫念被他纏的呼吸不暢,下意識掙扎,男人一手強勢扣著她腦袋,一手扣著她纖細腰肢。
他的呼吸是灼熱的,燙的她皺眉,她別過臉,卻被他再度強勢掰回。
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命令:“乖寶,張嘴。”
莫念不是想張嘴,她是要反抗,可是松動間卻被那人徹底趁虛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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