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關(guān)于莫念懷孕一事也被曝光。
有人說莫念為穩(wěn)住陸太太之位,所以不惜對一個孩子下手。
從6月15日到18日,輿論風波便再沒有停止過。
18日傍晚,宋媛再度去了一趟慕遠公寓。
她重新打開了他留給她的那只盒子,盒子里躺著一份和前幾日網(wǎng)絡(luò)上曝光的一模一樣的DNA數(shù)據(jù)報告單。
這幾日她一直沒能從震驚緩和過來,她甚至沒有勇氣再去看這份東西。
可這是事實,那個孩子真的是他的!
宋媛凝眉將那張紙折好,然后重新放入那只盒子。
從他公寓出來之后,宋媛還帶著另一份東西回到了自己房間,而后她將一份文件曝光網(wǎng)絡(luò)上。
那是慕遠親手所寫信件,關(guān)于四年多前莫名山夫婦車禍,以及泄密一事。
他在信上將當年那些責任全部攬了過來,信中甚至書寫了他和莫小靜以及許佩文聯(lián)合的過程,極盡詳細。
這份數(shù)據(jù)因為當事人的死亡,事實上參考價值已經(jīng)不大,但偏偏宋媛貼出的那些證據(jù)都極盡真實。
包括,許佩文后來模仿莫名東的筆跡,串改公司文件一事悉數(shù)曝光人前。
最有利的證據(jù),便是那晚莫小靜在慕遠公寓算計那人之后,她用那一夜威脅慕遠的錄音。
如此一來,原本壓在莫念身上的輿論自然被削弱了許多。
畢竟那個孩子的身世,也有了不同的聲音。
莫小靜也沒想到,宋媛竟然真的有勇氣曝光那些事!
晚上八點,她給宋媛打電話:“我倒是真的小瞧你了,為了莫念你竟然不惜將慕遠推入火坑?!”
宋媛哼聲冷笑說:“我唯一遺憾的便是,不能將你一同拖入這火坑。”
她大概可以理解,慕遠為何要沖動的用一把火解決這一切了!
讓他接受自己和這樣的一個女人有了孩子,那比讓他死他還要讓他絕望!
宋媛猜測,那天的一把火,慕遠應該是真的想帶著莫小靜和許佩文一起去死的,只是很可惜她們命大!
“莫小靜,世上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女人?我真恨不得,現(xiàn)在立刻弄死了你!”宋媛說的咬牙切齒。
莫小靜也沒好到哪去:“我和你的賬還沒完!你該清楚,只要那個孩子在一天,我便能安然無虞一天!我是真沒想到,有一天你真的能親手將慕遠拽入深淵,你口口聲聲說愛他,這就是你愛他的方式?!”
“我愛不愛他,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宋媛深呼吸道:“你等著吧,等我找到那個孩子再和你算賬!你最好期望那孩子平安無事,若他出了一點差錯,我都不會放過你!”
莫小靜聞言譏笑了一聲說:“你可真大度!你以為找到了那個孩子,我就會讓你帶走他嗎?少做夢了!慕遠那個人,他活著你得不到,他死后,和他有關(guān)的任何東西你都別想沾手!這事沒完!”
說完這話之后,莫小靜掛了電話。
她是在江城別墅給宋媛打電話的,掛了電話便發(fā)現(xiàn)站在她身后,視線沉沉看著她的男人。
“江城……”莫小靜不知道他到底聽了多少,她向前一步試圖和他解釋。
但江城后退一步,避開了她的距離:“別碰我!”
他眼底的嫌棄,刺痛了莫小靜:“江城,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江城凝聲問道:“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你與慕遠的?!”
任何男人都無法接受自己被戴了這么大一頂綠帽子,眼下這事已眾人皆知,江城看著莫小靜的目光只剩憎惡!
莫小靜向前一步拉住他的手,惶惶說道:“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還有什么好解釋的!”江城惱的一把甩開了她的手,背過身道:“離婚吧。”
這不是他第一次對她說離婚,但這一次他的語氣格外堅決,半點商量的余地也沒有。
莫小靜愣在原地,好半天回不過神。
6月19日。
咖啡館內(nèi),莫念和宋媛見面。
這一面并不平靜,外面守著許多的八卦記者。
宋媛將昨日曝光在網(wǎng)上的資料推給莫念說:“都在這里了,你慢慢看吧。”
莫念瞟了一眼那只袋子問:“明知道這些都不是真的,為什么還要曝光?”
聞言宋媛輕笑說:“因為猜到,就算他還在,也不愿你替他背負這樣的謠言。孩子和他都應該是無辜的,可你也是無辜的。就算他在,也一定會支持我這么做。”
宋媛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有些苦澀的語氣說:“你真的以為這些東西是我準備的嗎?”
莫念沒答話,因為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
宋媛哼笑了聲自顧自說:“這些不是我準備的,是他自己準備的。他做了兩手準備,要么和莫小靜許佩文共赴地獄,要么帶著他們一起承受輿論風波。”
她對慕遠的感情,注定她是邁不出那一步的,可顯然他早已猜到了,所以提前準備了那些東西。
“他向來心思縝密,這些絕非臨時起意。他在決心走向那一步的時候,已設(shè)想了多種可能。但我猜想那一萬種可能里,你最重要。若讓他知道,有一天他會如此牽連你至深,只怕他也會不得安心。”
宋媛伸手抓住莫念的手說:“只有這么做,才會讓他內(nèi)疚少一點,我只有這么做,才能讓他安心。”
莫念偏頭窗外陽光燦爛,她好像在那烈日里看見了當年和慕家兄弟的初見。
那些美好的回憶,在陽光下亮的刺眼。她想要是早知道,他們在踏入莫家的之后會經(jīng)歷這一切,她一定不會讓父親帶著他們回去。
可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呢……
對手的局布的夠縝密,那應該是從多年前就開始籌謀的事了。
從莫小靜算計慕遠那一日,從資料在慕遠公寓失竊之時,這場局就已經(jīng)開始了。
他在背后操縱了許佩文,再利用許佩文操縱莫名東,環(huán)環(huán)相扣。
現(xiàn)如今許佩文昏迷不醒,但這事不能到此為止。
分別時,莫念對宋媛說:“要想知道真相,這些事恐怕還要從許佩文身上著手。”
宋媛皺眉,她也想著手,可許佩文現(xiàn)在半死不活的躺著又能有什么辦法?
她凝眉說:“我現(xiàn)在只想盡快找到那孩子。”
——
從咖啡店出來的時候,羅彤快步迎了過來,莫念和宋媛囑咐了幾句上車離開。
宋媛看著那輛車載著莫念離開之后,開車去了春夏冬涼。
這個點里面還沒多少人,但她心情不好,總想喝點酒。
喝的半醉半醒的時候,身后傳來一串腳步聲,有人伸手拿過了她還未碰過的一杯酒。
“心情不好,酒也不能如此被你浪費吧?”
宋媛趴在臺面上,半瞇著眼眸看向身側(cè)的人,似是認出了來人,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她這表情讓許牧塵不爽,男人皺眉表情不悅。
但這會兒宋媛可懶得管他的心情,她伸手奪過他手里的酒杯仰頭喝盡,轉(zhuǎn)頭就要走。
偏生那人還陰魂不散的跟著她:“你那個老相好的孩子還沒找到?”
這話讓宋媛忍不住腳步一頓,她轉(zhuǎn)身踉蹌著看向身后的人警告:“注意你的用詞!”
“不是老相好,你對那個孩子那么上心?還是說,是真的被他和莫念私生子給打擊了,所以青天白日借酒澆愁?!”
私生子?!
宋媛不喜歡這個詞,她搖晃著向前抬手戳向男人胸膛。
一字一句的警告:“你別胡說八道了!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小心姑奶奶對你不客氣!”
“你想怎么不客氣?!”男人點了一根煙含在嘴里口齒不清道:“就沒見過你這么自欺欺人的女人,事實證據(jù)擺在眼前,還不愿承認?那個死人,就那么好,讓你如此著迷?”
宋媛這會兒醉的厲害,她看眼前的人視線是模糊的。
但她還知道站在面前的這個人,是讓她討厭的人!
哪怕她喝醉了,也一如既往的討厭著!
呵呵一笑,她伸手勾住那人的領(lǐng)帶,纏繞指間。
瞇眸一笑的瞬間,可謂嫵媚多情:“要說你這種人最讓人討厭的地方,就是太自以為是了!死人是沒什么好,但有時候死人可比活人美好多了!像你這種沒有心的人,怎么會懂呢?你這輩子沒有真的喜歡過一個人吧,喜歡到別人侮辱他一句也不行的那種,這種感覺……我猜你一定沒有!”
許牧塵低眸,便見面前的女人巧笑蔫然,她這樣子看著可真勾人。
只可惜她說出來的話,卻讓他那么不喜。
那樣的話,有人曾用不同的方式對他說過:“哥,你對我那不是喜歡,是習慣。你只是想霸占我,并不是真的喜歡我!這么多年你都錯了,我也錯了。”
宋媛松開他的領(lǐng)帶,轉(zhuǎn)身妖嬈的離開。
許牧塵站在原地吐出一口眼圈,看著那女人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里。
他不懂愛情嗎?!
她從哪里得來的結(jié)論!
不光宋媛和莫念在找那個孩子,莫小靜也在找。
如今孩子生死已經(jīng)曝光,原本該是她手中絕佳的籌碼,可現(xiàn)如今這籌碼卻不見了,她的慌亂可想而知。
焦慮中,她想起了一個人。
莫小靜掏出電話撥出去,她沒想過這通電話能打通,但真的接通了。
“孩子呢?你把那個孩子弄哪去了?!”
面對她的質(zhì)問,那頭的人神色平靜:“急什么,我是在幫你。”
“幫我?”莫小靜冷哼,當她是傻子嗎?!她早該想到的,那孩子不可能平白失蹤!
“你就是這么幫我的,你這到底是幫我,還是害我?!”莫小靜語氣激動:“趕緊將那個孩子給我送回來!”
男人聞言只笑道:“你現(xiàn)在沒有資格與我討價還價,淡定一點吧,就算莫念找到那個孩子又能如何呢?”
莫小靜語氣陡然激動:“她不能找到那孩子,絕對不可以!”
可那人并不理會她的激動:“稍安勿躁,時機合適的時候我再聯(lián)系你。”
不等莫小靜再開口,那人已掛了電話。再等她打過去,那頭再也無人應答!
她氣的將手機扔了出去。
6月20日莫氏大樓。
輿論不減,但孩子不見蹤跡,偏偏莫念和陸景蕭夫妻二人都淡定如常。眼下又有莫小靜作為擋箭牌,所以這兩天相較于之前幾日,也還算清凈。
辦公室內(nèi),閆正初已經(jīng)等了莫念許久。
這人最近春光滿面,這讓莫念想起那日林家婚宴上,挽著他胳膊的許曼。
閆正初這次過來,是要和她說之前合作項目。
他一直按照她的指示進行,眼下就要到了第一批出貨的時候,這是關(guān)鍵時候。
這批貨,幾乎壓上了三甲的全部身家,甚至是莫氏,閆正初不敢馬虎。
莫念翻看了一番他帶來的資料說:“和對方說,我們再趕工加一批給他。”
“這……太冒險了!”閆正初忍不住皺眉說:“如果你之前揣測的是真的,這批貨很有可能是陷進!”
如此冒險已經(jīng)是不應該,更何況她還要再加一批,這不等于伸長了脖子讓人砍嗎?!
“這一刀到底宰的誰,倒也還未知。”莫念深呼吸,堅定語氣道:“按照我說的做吧。”
閆正初皺著眉沒答話,但他后來還是被莫念舒服了。
他從莫念辦公室出去不久張謙帶著東西進去了,他將東西放在莫念面前說:“那位神秘的合作方,已經(jīng)有眉目了!”
莫念凝眉,翻過他帶來的東西然后忍不住皺眉。
看完那份東西之后,她眉心皺的更深了!
難道,這之前她一直忽視了什么東西?!
合上那份東西,她沉默道:“我之前叫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是時候該放出去了。”
那是臨海智能化產(chǎn)業(yè)最新合作報價,早在一個月前,莫念已對外放話一定要拿到這合作。
這份合作幾乎是臨海近幾年項目之最,但有利的同時也有弊,莫氏如今根基不穩(wěn),要想競爭這份合作不容易。
就算順利拿下,對于實力不穩(wěn)的莫氏來說,也未必就算一件好事。
外面一眾人都在翹首以盼,等著看結(jié)局。莫念猜測,對手也在等著這一天,所以這場競爭她不能不參加。
張謙凝眉:“可那些東西,要怎么放出去?!”
既然是引誘對付上鉤的東西,便不能輕易的被人知曉,萬一打草驚蛇只會后患無窮。
莫念走去窗邊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她看著那一道身影瞇眸道:“就他吧。”
張謙順著她視線看了一眼,然后忍不住說:“那人大張旗鼓的將林奇放在您身邊,可能早就猜到您不會對林奇過于信任。那些東西從這小子手中流出去,我擔心未必達到我們預期的效果。”
這一點莫念自然也想到了,可這人既然放在了她身邊,還得看她到底怎么用了……
莫念凝眉說:“他能不能全然相信林奇,取決于那份資料上的數(shù)據(jù)。”
有時候,假的亦可成真,真的卻也能變成假的!
張謙沉默半晌,點頭道:“好。”
晚上九點,江家。
江耀云叫來了江城和莫小靜,他是要讓莫小靜和江城離婚的,江城自然沒什么意見。
莫小靜不傻,這時候她若簽下這份離婚書以后在臨海更無法立足。
這離婚協(xié)議她不簽,至少現(xiàn)在不能簽!
她開出的離婚條件都是天價,江耀云被氣的不輕,這事也只能不歡而散。
江城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拿著東西往外走,那一刻他看莫小靜的目光和陌生人無異!
那樣的目光刺痛了莫小靜,好像曾經(jīng)午夜夢回間的溫儂軟語都變成了一場笑話!
對于這個男人,她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也許現(xiàn)在更多是不甘心!
“江城!”莫小靜拿著東西追出去,在別墅門口拉住了他:“就不能等這些事都結(jié)束,再來說我們的事嗎?”
江城凝眉看著她說:“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說的?從一開始就是場錯誤,你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沒有動過真心吧?”
婚姻走到如此地步,他不怪任何人。
畢竟他當時與她親近,也的確是想用她去刺激莫念。這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錯的事。
莫小靜垂目,真心?
她早已分不清自己的真心在哪里,從小到大,但凡有莫念在的地方就不可能有她的關(guān)注點。
她就像個隱形人,只能活在莫念的影子里。
莫念越優(yōu)秀,便襯的她越平凡,她不甘心,因為不甘心才會想方設(shè)法地引起慕家兄弟的注意力。
可她的努力,在眾人眼里永遠都是一場笑話!
對于江城,她說不上來到底是什么感覺。
那時她以為慕遠死了,也曾難受過很長一段時間,她看見江城那般討好莫念,就像看見曾經(jīng)想要極力討好慕遠的自己。
他們都是那么的傻,那份傻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想要朝著他走近……
到底是喜歡,還是相互慰藉,她說不上來。
現(xiàn)在想來,江城對她,未必也不是這種感覺吧。
說感情,或許真的有些可笑了吧。
夜色里江城看著那一汪夜色,深呼吸說:“小靜,有些錯誤的路我們應該適可而止。我可以等你想明白,但這時間不能太久。”
莫小靜心頭一窒,錯誤的路,他是在說這段婚姻吧?!
她在他眼中,徹頭徹尾的變成了一場錯誤了嗎?
夜風來襲吹的人眼睛發(fā)澀,她好像都看不清他離開的背影了……
莫小靜和江城是一前一后離開江耀云別墅的,但十分鐘后江城的車卻忽然掉頭轉(zhuǎn)了回來了。
那時江耀云正在房間和人打電話,他手里拿著的那只手機不是往常的手機。
語氣也格外的生冷:“她查了這么久,你們竟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還讓人發(fā)現(xiàn)了痕跡?!”
“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按照她的性子這事勢必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莫念那個丫頭,不容小覷!她明明得了消息卻按捺不動,這不正常!休要掉以輕心!許佩文那邊,她最好的狀態(tài)……就是一直昏迷不醒!”江耀云一邊握著電話,一邊摩挲著手里的拐杖眸色陰郁的吩咐。
這一晚上,他臉上出現(xiàn)了少有的慌亂.他是沒想到,莫念的速度竟然那么快!
就知道那個丫頭,遲早是他的心病!
書房外,江城敲門的手頓在原地。
他聽見了什么?莫念?!
江城心頭一跳,不等他繼續(xù)往下聽,保姆經(jīng)過問道:“少爺,你怎么站在門口不進去?”
這聲音顯然驚動了屋子里的人,里面沒聲了,不多時那扇門被里面的人一把打開!
江城一抬眸,便見江耀云一臉盛怒的站在屋子里看著他!
“你杵在門口是在做什么,給我進來!”江耀云怒氣沖沖說了句。
江城皺眉跟上,然后順手關(guān)了門。
他凝聲開門見山問:“您對莫念做了什么?”
江耀云沉沉視線看了他一眼,瞇眸道:“城兒你還年輕,有些事你不懂。”
一句話,讓江城的臉色頃刻間白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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