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璽聽著里面尖銳刺耳的哭叫聲,不耐的皺了皺眉。
病房的門被推開,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
南黎璽大步走了進去,一眼望去映入眼簾的赫然就是坐在病床上哭得梨花帶雨的沈秋悅,以及在一旁站著的有點手足無措,眼角有些抽搐的護士。
看到進來了個人,護士心里面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這位沈小姐確實是能夠折騰的,再這樣折騰下去,她一個人肯定拉不住了。
看著進來的是南黎璽,沈秋悅的眼淚嘩嘩的往下落,就跟沒有止境似的。
“南家主,南修他現在怎么樣?”沈秋悅一臉痛不欲絕的樣子,自言自語的低喃:“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約他出去的話,他根本就不會發生車禍,都怪我。”
南黎璽面無表情的站在離病床上有一米的距離,目光當中夾雜著冰冷的碎光,看著沈秋悅:“我剛才在外面聽見你一直吵著鬧著想要去見了南修。”
沈秋悅眼角的眼淚一停,失魂落魄的說:“南家主,我只是想要知道南修現在好不好?”
說到這里,也不知沈秋悅是想到了什么,臉上突然變得激動的起來,一下子朝著南黎璽撲了過去。
“南家主,求求你告訴我,南修現在究竟怎么了?他是不是還在危險當中?”
眼看著馬上就要撲到他身上的沈秋悅,南黎璽腳下動也沒動,確定沈秋悅大半個身體已經離開了病床收不住的時候,南黎璽腳下一轉,身體輕飄飄的一側,非常巧合的剛好和沈秋悅撲過來的身體不擦邊而過。
“碰!”的一聲,沈秋悅一下撲在了地上,好一個五體投地的姿勢。
一邊作為旁觀者,以為是一場英雄救美戲碼的護士小姐看傻了眼。
五體投地的沈秋悅,狼狽的像一只癩蛤蟆一樣的趴在地上,護士小姐覺得自己非常不厚道的想笑,礙于職業素質,護士小姐只能夠用手捂住嘴巴,強烈的壓住了笑意。
趴在地上的沈秋悅,怎么想也沒想到這一出,這下子面子里子全部丟大發了。
沈秋悅低垂的眼睛當中閃過了一絲惱恨,她慢慢的爬起了身,還沒站起來,就感覺到鼻子下面嘴巴上面似乎有了一點濕漉漉的痕跡,手在那里一抹,赫然就是紅艷艷的鼻血。
沈秋悅一直對她的容貌引以為傲,而現在就算不用看鏡子,她也知道自己該怎么狼狽的模樣。
一旁的護士姐姐幾步上前,將沈秋悅扶了起來。
沈秋悅沉默的坐在病床上,一時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了,由著護士給她止血。
“南修現在還在重癥監護室,我想要知道,你約南修出去究竟是為什么?你和他又為什么會發生車禍?”南黎璽面無表情的問。
沈秋悅輕輕的咬著唇,一副有苦衷的樣子,微微地偏過頭,好似不經意的露出了一截白嫩瘦弱,弱不禁風的脖子,寬大的護士服上面被解開了一個扣子,居高臨下的還能夠看見里面的風光。
南黎璽自始至終沒有上前一步,面無表情的站在隔著一米遠的距離。
沈秋悅見他不為所動,只好細聲細語的回答道:“之前南修對我有誤會,我不想我們就這樣的分開,所以想要找他出來解釋,結果在他送我回去的路上,迎面遇見了一輛大卡車,南修為了躲避大卡車,撞斷了橋上的護欄,我們倆一起掉進了河里,然后我就暈了過去。”
“沈小姐的意思是,你們這一次的車禍完全是出自于一場意外。”南黎璽說。
沈秋悅聽了這話。微微驚愕的瞪大了眼:“南家主這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這次的車禍是有人預謀?”
見南黎璽不回答,沈秋悅驚呆了似的捂著嘴巴,半響之后,咬牙切齒的說:“究竟是誰?究竟是誰要害我們兩個?”
“沈小姐好好養傷,一切等南修醒了后再說。”南黎璽眼神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病房。
沈秋悅看著他走出了病房,目光調轉看向了窗外,現在的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
云繼晟那邊應該已經成功了吧,有猴子在,云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沈秋悅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燦爛笑容當中帶著一絲暗黑扭曲之色。
另一旁站著的護士看著她的這笑容身體一抖,面上有些僵硬的說:“沈小姐,這段時間請你好好的靜養,你若有什么需要就按床頭的呼叫玲,我會馬上的來。”
沈秋悅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已經非常快速的轉化成了大方得體的淺笑:“麻煩護士小姐了。”
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出頭的護士走出了病房的門,才松了口氣的拍拍胸口,豪門果然事多,里面的那位主,看起來怪滲人的。
一夜過去,南修還沒有醒來,另一邊的云父云母已經從云繼晟的口中問出了昨天事情的經過。
云父云母面面相覷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云繼晟口中那個手段通天,一個人就將他們所有人打得落花流水,又能夠發洪水,又能夠控制人體內的水分的女子,是一直被他們嬌養著的女兒。
然而事實就擺在他們二老面前,由不得他們二老不信。
出了審訊室,云母臉上猶帶疑惑的開口:“衿衿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在云父的心中同樣有著這個疑惑,他們二老都清楚,云衿雖然是水系異能者,但性子嬌,不肯吃苦,水系異能至今還停留在四階,根本沒有云繼晟口中的那么大的本事。
云父拍拍云母的手,安慰道:“衿衿前一段時間一直住在南家主宅,她現在和南家主的關系那么好,指不定是南家主的指點。”
“南家主是雙系異能者,有他的指點,我們衿衿肯定是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修為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云母也跟著笑著說。
然而,他們二老都明白,一個人哪怕天賦再高,再怎么得有本事得名師指點,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里,也不可能進步的如此恐怖。
云衿究竟為什么變得這么的厲害?究其最根本的原因,云父云母都不愿意深思。
在這時候,云父云母不約而同的將矛盾點對準了和云繼晟勾結在一起的沈秋悅。
沈秋悅,云父云母都聽說過這個名字。
沈家原本只是一個二流家族,甚至有些后繼無力,按照他們原本的發展,很可能在十幾年后變成三流家族,更甚者退出上流社會的圈子。
但自從三年前,沈家出了一個沈秋悅之后,沈家前進的趨勢不斷的拔高,這個沈秋悅在賭石這一行當上,似乎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而且運道也非常的不錯,每一個和她作對的人,都會落得非常凄慘的下場,而在沈秋悅的背后還籠絡了很多的裙下之臣。
這樣的女人說好聽一點,是風流不拘一格,說難聽一點的,就是放蕩不知廉恥,但不管怎么說,她的本事還是讓很多人有目共睹。
云家二老不欣賞沈秋悅這個人的行事作風,但對她的本事還是挺欣賞的,可現在再知道了他們家衿衿之前所遭遇的一切,還有昨天命懸一線都是拜這個沈秋悅所賜,二老心中怒火滔天,就那么幾個呼吸之間,云父已經想好了好幾個針對沈秋悅以及她背后沈家的對策。
云衿睡了一個美美的美容覺,外面的那些因她而起的風波,都暫時的與她無關,直到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的鈴聲響了。
云衿一把抓過手機,睡眼迷蒙的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來電人。
“南家主這么舍不得我嗎?才分開了幾個小時,電話就打過來了。”云衿臉上帶笑的調侃幾句。
“衿衿,我在來云家的路上,昨天晚上你有沒有受傷?”南黎璽聲音平穩,但難掩里面的急切,
南黎璽原本一直在醫院守著的,直到今天早上收到了下面的人的消息,才知道云衿出事的事,雖然從下面人的口中已經得知云衿安然無恙的回到了云家,可是沒有親耳聽到云衿的聲音,沒有親眼見到云衿是否安然無恙,他的一顆心還是懸著的。
對于南黎璽的關懷入微,云衿心中一暖:“你都已經知道了昨晚發生的事情,就應該知道我肯定是沒有事的,那幾個小嘍啰能把我怎么樣?”
“你沒事就好,我馬上就到。”聽到云衿親口保證他沒有事,南黎璽心中才稍稍放松了一點。
掛了電話之后,南黎璽對著前面的司機,面無表情的道:“快一點。”
“家主,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司機很想擦一把額頭上流下來的冷汗,他都已經快開出賽車的速度了,現在又是車流的高峰期,車速實在是增加不了。
司機同樣是跟在南黎璽身邊的老人,素來知道南黎璽性子沉穩的可怕,向來清冷無波,不管什么事發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這位的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可如今,只要一涉及到云家的那位大小姐,他們家主就失去了一向的沉穩。
司機盡量的將車速提到最高,從醫院到云家,換做平時,起碼是一個小時的車程,司機在南黎璽緊迫盯人的目光注視之下硬生生的給縮短了一半。
南黎璽到了云家的時候,云父云母已經去處理云繼晟以及他背后的二房的事情了。
在樓下房間里的云衿,聽到了下面的動靜,剛打開門一看,就看到了大步向她走來的南黎璽。
看著站在門口俏生生的,嬌艷多姿,安然無恙的云衿,南黎璽大步向前,一把將云衿緊緊抱入了懷中。
來的路上,南黎璽不敢想象若是昨天云衿出了什么事,他怎能原諒將她獨自一人拋下的自己。
“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回去。”南黎璽低沉的聲音之中夾雜了一絲顫抖。
云衿埋在他的懷中:“你在瞎說什么呢?我什么事都沒有,昨天也是事出有因,你不準把什么事都怪罪在自己的身上。”
“衿衿,南修出了車禍,是有人故意將我調虎離山,我不該那么松懈的。”南黎璽心中暗惱。
云衿從他懷中抬起頭:“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我們怎么能全部知道他們想要做什么事?再說那人的算盤不是沒有打成嗎?”
“那人是沈秋悅,南修是和她一起出的車禍,南修至今還在重癥監護室,可她只有輕微的腦震蕩,沈秋悅有很大的可疑。”話說完,南黎璽眼底已經是一片暗沉。
云衿拉著南黎璽在房間內的沙發上坐下:“就是她,昨天想要將我抓走的人是我的堂兄云繼晟,根據他交代,他是受到了沈秋悅的唆使,南修出事,估計是沈秋悅將你調走的一種手段。”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南黎璽聲音幾乎冷得能夠結冰:“她在找死,我絕不會放過她。”
“沈秋悅現在還在醫院嗎?”云衿問。
南黎璽點點頭:“我走的時候特意吩咐了人,將她牢牢的看住。”
“這樣正好,俗話說捉賊拿贓,現在證人都在我的手上,我也想去醫院看看這個女人還有什么可以狡辯的?”云衿輕聲一笑。
“好。”
二人一同站起了身,下樓后,云衿吩咐人,去牢里面把猴子提出來。
經過了一夜,猴子看上去還是那么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身體上幾乎只剩下了一層干皮,但鼻翼之間的確還殘留著一陣呼吸,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猴子被提出來的時候,心中隱隱有一種預感,一切就要結束了,他現在已經不求好生生的活著,但求一死,死的時候能夠痛快點。
而在看到了云衿,猴子那瘦扁扁的身體還是不受控制的一抖,竭盡全力的縮小他的存在感,只求不要再落入這個大魔王的手中。
南黎璽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冷淡的收回目光。
昨天種種,在下屬的口中,南黎璽已經了解的清楚。
尤其是對于云衿神乎其神的手段,但對此,南黎璽心中沒有半點的好奇,他寧肯云衿的手段更加可怕一些,只要無人可以傷害到她。
在車子快要到醫院的時候,南黎璽接到了一個電話。
很快的,南黎璽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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