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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之火焰血 第六章 黃衫少女

作者/素清川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終于到了!

    一路風塵仆仆,百里終于抵達了此行目的地洛寧城。她像是剛放飛小鳥,一路興致勃勃。

    她由南寧出發,一路北上。為了躲避無處不在的百里門探子,她一路晝伏夜行,不敢有半點松懈。為了避開搜尋她的暗探,她特地改道由東城門進城。她記得百里門在洛寧城的總舵便設在城東,他們定然想不到自己偏偏從他們眼皮子底下入城。她早就約好紀塵風,在青云大街的芙蓉閣見面,那里出入非富即貴,想必百里門的弟子必有約束。

    平煬帝繼位那年恰逢她出生了,至今已然十五歲了。這十五年來,她卻從來沒有獨自出行的經歷,往日里,她總要端著長姐的姿態,端莊得體,好給弟弟做個表率,今日她總算一身輕松,享受自由無束的空氣。她一面往約定的地方走,一面心中犯嘀咕:昔日總聽門中弟子贊嘆洛寧繁華,今日總算親身體驗一遭!還是少坤哥哥幸福,無劍山莊本就在洛寧,自是有看不盡的繁華,受用不盡美食!

    她雖鮮少踏出石湖山半步,卻也并非孤陋寡聞之輩。今日倒是覺得往日聽遍世間萬事,終究抵不過眼見為實。此番,她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百里天生聰慧,自然知曉若想神不知鬼不覺躲在洛寧城,自然不能應人矚目。她注意到,洛寧城的女人頗為嬌羞,總是扇不離手。即便是做轎的、馬車里的都總謹慎地舉著柄團扇掩面才敢透過那淺淺的轎簾探看街景。難怪金老頭常說,國都不比南寧,國都民風循規蹈矩,繁文縟節居多。

    雖她打心底覺得這般很是矯情,可金老頭也一直教導她為人定要尊重入鄉隨俗。她只能暗暗嘆氣,早知如此便借春、夏、秋、冬四位姐姐的扇子一用,那四柄扇子不但別致關鍵時候還能做武器防身。

    她瞧見街邊的一家鋪子門前甚是不同,鋪子前擠滿了馬車、軟轎。抬頭看見這間鋪子高高懸吊著的牌匾上寫著“洛神閣”。

    洛神閣!她自然知道,這可是全寧國的女子趨之若鶩的地方。胭脂水粉、素衣羅裙、珠寶首飾,但凡女子所用之物,一應俱全。她雖從未光顧過洛神閣,可少坤哥哥送她的禮物中不乏來是洛神閣。

    剛好缺一面扇子!她入了洛神閣后才發現此處內有乾坤。果然玲瑯滿目,應有盡有,她險些看花了眼。這洛神閣共有三層。三樓是素衣羅裙,二樓是珠寶首飾,一樓是胭脂水粉和其他小物件,她要尋的團扇,正好也在一樓。

    她跟在伙計身后穿越了幾個隔間,才來到一間專門擺放回團扇的區域。這間屋子三面的墻邊擺放著一格格的木架。每個格子上都都擺放著一柄精美的扇子,叫人應接不暇。堂內最中心的位置設有一蘭花木架,架上立著一柄光彩奪目的團扇。那扇子的扇面上是明明繡著盛放的紅石榴花,卻又隱隱泛著一層金色的光。光彩奪目令人無法不去注目!她走上前去,伸手要取那柄扇子。那伙計見狀正要阻止,卻被一紅衣女子抬手攔下!

    此時百里已取下扇子,輕聲道:“原來是金繡,難怪如此光彩奪目。”

    “姑娘好眼光!確是金繡!”那紅衣女子熱情洋溢,迎上前來。抬了抬手,打發那伙計下去。方才她便注意到了百里。這小姑娘顯然并不是洛寧城人,她一身輕便利落的黃衫穿著一雙錦緞短靴,也并未穿戴多余首飾,顯然是趕路而來。只是,她發髻插著的唯一一支珠釵,她一眼認出,那是一株鏤空的蘭花珠釵。她隱約記得大概是去年冬天的時候,無劍山莊的尹夫人買了這支珠釵,說是要送給她未來的兒媳。江湖中,誰不知道,無劍山莊少莊主同那位百里門大小姐兩小無猜的情事。紅衣女子道:“姑娘,這柄千葉石榴花金絲木雕花柄團扇可是我們洛神閣的鎮店之寶,我倒是也歡喜了好久都舍不得叫她們擺放出來。今兒倒巧了,先前放在這兒的一柄扇子叫芙蓉郡主相中了,一時半會我也找不出另一把能鎮得住場的,這才臨時讓她們擺了出來。姑娘可正是好眼光!”百里門雖然是江湖門派,不比城中高門大戶的小姐金貴,可是論財大氣粗,這些閨閣的大小姐可未必比得上。

    百里并不受影響,仔細打量扇子,扇面下部是如意形護托,護托正背面分別鑲有染牙鏤空花片及刺繡桃蝠裝飾。扇柄雖是竹制,卻正反兩面各鑲嵌了一顆紅色寶石,柄身又是留青花卉湖石制的,果然名貴!

    “姑娘覺著這團扇如何?”

    百里道:“繡面勻薄,針腳細密,針法確實純熟。”只是,扇面雖勝在光彩奪目,扇柄華而不實,只是略顯富貴罷了。

    紅衣女子沒想到這少女只是簡單夸贊了一下秀娘繡工,卻并未再說其他。她手中雖拿著團扇,可視線卻明明已經落在其他地方。這一單,怕是不成了。

    身后一行人腳步聲傳來,其中有一女子溫柔細語道:“妹妹前幾日才買了一柄新扇,怎么今日想起又要來看。”

    “賀姐姐難道不知?我家爹爹近日升遷戶部尚書,現如今可是連國庫都歸我爹爹管理。那我作為堂堂許家嫡女,自然樣樣也不能差的。”

    百里聞言,心中暗暗嘀咕:這女子倒是好笑,說得好似她家爹爹成了戶部尚書那國庫便是她家的一般。

    “咦!這柄扇子真別致!金光閃閃的,可真奪目!”

    那女子話音未落,百里的余光便瞥見一雙手細長嫩白的手。那雙手橫沖直撞而來,想要拿走這柄團扇。她心中不悅:東西在我手上,還打算不問自取?好沒有教養的姑娘!

    百里嘴角微翹,暗退了半步使得那雙手的主人撲了個空。那雙手的主人顯然很執著,又來搶。百里佯裝并沒有注意到她的舉動,與她擦肩而過同時不留痕跡地出腳絆了那人。“哎呦!”那女子一個踉蹌,差點摔了狗朝天。幸好她家丫鬟倒是接住她。

    “小姐!”“小姐!”

    百里忍住不笑,這才回過頭瞧,卻見那雙手的主人是個衣著華麗地姑娘如眾星捧月般被身邊婢女們攙扶著,正驚惶失色的整理自己衣裙。

    “許家妹妹怎么了!”先前那個溫柔細語的從人堆中走出,那女子衣著清雅,相貌卻美艷無比。只見她輕輕挽住那位無理的姑娘,急急詢問:“可有大礙?”

    那華衣女子這才回過神,睚眥的指著百里:“你敢絆我!”

    以百里自小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這幾個小女子即便是人多勢眾,她也完全不放在心上。只是想到金老頭曾經告誡,民不與官斗。她此番又屬離家出走,自然更加不能沾惹是非。便洋裝出驚訝的樣子,道:“這位姑娘,你這是合意呀?”

    那華衣女子盛氣凌人道:“你還裝什么!”她扭頭對身邊人說道:“方才,這丫頭出腳絆我,你們都看見了吧!”

    百里心中好笑,以她方才的出招速度,這屋內的人豈會發現!方才之事,多半在旁觀者眼中,只不過是這華衣女子奪扇不成,自己用力過猛險些跌倒罷了!

    她身邊的丫鬟立刻唯唯諾諾道:“是,是。我們看見了。就是你絆的我們家小姐。”

    百里笑道:“你們說看見我絆了你們家小姐?那你們倒是說說,本姑娘用的是左腳,還是右腳?”

    “左!”

    “右!”

    真相呼之欲出,不攻自破。閣內已然有人開始竊竊私語。百里心想,這些丫鬟可真不中用,就算要幫主子做偽證,也得先對一下口供才是。幸好不是她瓔珞苑的人!罷了罷了,今日有事,還是不要節外生枝。

    她正想將扇子放回,卻見那華衣女子一個箭步沖上前惱羞成怒道:“哪里來的野丫頭!氣焰如此囂張!倘若你再不識好歹,休怪我將你賣到勾欄瓦舍去!”

    原本那美艷女子擔心那華衣女子將事情鬧大,正要勸說那華衣女子。豈止她一氣之下竟說出這般言詞,驚得那美艷女子臉色一陣紅一陣紫。扯著那華衣女子得袖子低聲道:“許妹妹!你,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你,快放開她!”

    那華衣女子說完,自己也懊悔。以她這般的身份,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樣的話來若是傳了出去,定是要丟了府上臉面。心中暗暗埋怨,母親常常在后院罰責那些小娘,倒是讓自己跟著耳濡目染了。

    百里心中心中笑開了花。囂張?她今日囂張嗎?只怕這位千金小姐平日里嬌貴慣了,對囂張二字頗有誤解!她確實是故意伸腳讓她出糗,但那也是她無理搶東西在先。她也本想著息事寧人,就此互不相欠,可偏偏倒是這華衣女子不愿放過她了。也罷!百里故意揚聲,振振有詞道:“這位姑娘,你這是做什么呀!我你素不相識,方才你自己不小心險些摔倒又伙同自己的婢女冤枉我想要拿我出氣!如今,又揚言將我賣去勾欄瓦舍?這位姑娘,我可不是你家的婢女,你要如何賣我?我竟不知戶部尚書許府還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街做出買賣良家女子這等勾當!”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百里素日便是睚眥必報的性子,嘴角勾起一絲戲虐的笑,她微微側頭對華衣女子身邊的婢女道:“難怪你們如此怕她,原來你們家小姐生起氣來竟有這種喜好。你們倒是私下偷偷告訴我,如今這洛寧城中風華絕貌的花魁,倒是有幾位是你們府上貢獻出的?”

    “你!”這般赤裸裸地挑釁,許嬋兒氣的臉都綠了。她聽見周圍女眷竊竊私語與笑聲。她長這么大,何時出過這樣的糗事!氣惱之下,她抬手便要打人。百里豈會容她心意,早已一把握住她剛抬起的手,使了一分的力氣,她許嬋兒便已經痛的臉色漲紅,不得動彈。許嬋兒一面吃痛,一面驚訝道:“你,你會武功?你究竟是何人?你可知我是何人!”百里輕聲在許嬋兒耳邊說道:“今兒也不知是何好日子,洛神閣怎么這般熱鬧?想必在場眾人各自心中也個有主張的。如你現在所感,我可是習武之人。你也該明白,不論你有怎樣的后臺以后能找來怎樣的幫手,可是眼前,以你們幾個人的力量定然是打不過我的。倘若許大小姐不想在你家爹爹剛剛榮升戶部尚書之際,因為你在芙蓉閣被打而成為整個洛寧城的飯后談資,今日之事,就暫且作罷如何?”

    那許嬋兒被握住的手腕痛得額頭流汗,心中卻恨得咬牙切齒。那美艷女子看了一眼許嬋兒,只見她雖咬著牙不肯不開口,但是她并沒有開口反駁或是爭吵便已經說明她是將那話聽進去去了,她心中也是知道其中厲害的。

    那美艷女子心中感嘆:這是誰家的姑娘?好生厲害。她明明知道許妹妹的身份,卻毫無顧忌,無論在言詞還是行為都壓得許妹妹不能反駁,倒是有勇有謀。偏偏她竟能在許妹妹盛怒之下,還能保自己全身而退。竟然如此,她便不妨做個好人,她輕輕撥開二人糾纏的手,低聲囑咐許嬋兒道:“許妹妹,這么多人瞧著,可別叫人看了笑話。”又對百里笑道:“方才的事都是誤會罷了!姑娘可不要放在心上。常言道不打不相識,往日里我也是不信的,今日遇見姑娘,倒是同我們頗有緣分呀。”

    洛神閣的紅衣女子見狀連忙招呼周邊圍觀的人散去,又趕忙上前圓場:“原來是許姑娘、賀姑娘呀!今日是何風將您二位吹來?難怪今兒一早,便有喜鵲在我們洛神閣的牌匾上常駐。竟不知是二位姑娘要來!方才這些可都是誤會!都怪我那伙計,連這屋內的地毯都鋪不平整,差點絆著了許姑娘。都是我們的不是,許姑娘可千萬待旦!”

    那位尚書府的嫡女,本正覺得自己今日丟了面子,聽見洛神閣的人這么一說,立刻找到了臺階,轉眼已然擺出一副大度模樣:“既然洛神閣的掌柜都親自出面道歉了,我們許家的人素來大方,自然會多擔待些。你們的地毯是該仔細打點著了,今日幸好是我,若是換了旁人,今日不一定如我這般好說話的。”她心底不服,便又頤指氣使補上一句:“依我看,洛神閣的門檻也該好好修砌了,你們賣得難道只是些平價貨?”她又極其客氣的對百里說,“請問姑娘這柄扇子要買嗎?姑娘若是囊中羞澀,那便還請。。。。。。”她篤定,這柄扇子價格不菲,眼前這丫頭穿著樸實無華,想必也只能看看罷了。她既打不過她,便譏諷她一番也能瀉她心頭只恨。

    百里本來她確實不打算要這扇子了,只是。。。。。。她嘴角含笑,對著那紅衣女子一字一句道:“這扇子,本姑娘要了。”

    百里一路后悔著來到了芙蓉閣,她下山準備得沖忙,這柄扇子倒是開銷了她大半的荷包。雖然那紅衣女子私下再三提醒,只是那戶部尚書家的許嬋兒性子到有些狠辣,今日她如此待她,她必定記恨在心上,日后定要小心謹慎才是。她也才知道,那位美艷的女子正是當朝工部侍郎賀家的嫡女,端莊賢惠素來是世家女子的楷模。

    百里倒是一點也不擔心,這些高門大宅內的女子能和自己有何交集,即便日后她嫁入無劍山莊,只怕此生也不會在遇見這二位小姐。這梁子即便是結下了,也是掀不起什么浪花,也正因為如此,她方才才會這般有恃無恐!

    只是,這扇子。。。。。。她又開始心疼自己的荷包。

    青云大街層樓疊榭,芙蓉閣高堂廣廈,玉階彤庭。百里遠遠便瞧見了此樓,不免心中又開始雀躍,暫且忘卻方才的不悅。

    芙蓉閣的天香醉素有酒王之稱,十里飄香,酒香四溢。可是百里直徑走到芙蓉閣前,也沒有聞到半點酒香。她正覺得奇怪,卻有人走到她的身前。

    “這位姑娘,可是。。。。。。德善堂的貴客吧!”

    那聲音來自一個少年郎,似乎帶著哭腔,講話有些斷斷續續。百里好奇,上下打量,這少年郎個頭不高,白白瘦瘦,眼眶卻紅通通的微微腫起。他眼中似乎有著止不住的淚,雖然想哭,卻仍然努力的沖她微笑。

    德善堂?她突然想起,幾年前,紀塵風倒也同她提及,說是有位梅老板,想要開間將藥行與醫館合并為一的鋪子,并且將這樣的鋪子開滿寧國,他接觸后覺得此人頗有想法,日后必有所成,對他又頗有誠意,便答應幫他。這幾年,她在石湖山上的時候,倒也常聽人講起,德善堂的梅公子為人低調,菩薩低眉,博施濟眾,是難得一心向善的好人。即是德善堂,想必是紀塵風臨時遇上了何事,便先遣人照應她。

    她還未開口,便瞧見一個賊眉鼠眼的胖子沖上前來,罵罵咧咧道:“臭小子,看你長得還算清秀,才叫你在此迎客!你這個不長眼的死人,竟給老子哭成這幅鬼樣!還不快滾回后廚劈柴!別嚇到客人!”那壯漢罵完又回過頭來,一臉猥瑣的湊到百里面前,堆笑道:“小姑娘,一個人來吃飯呀?要不要哥哥親自貼身伺候你呀?”

    百里退了半步,與那壯漢拉開距離。她佯裝用那團扇掩面,卻暗中細細打量那壯漢,這人顯然不是什么好人,滿身的痞氣,夏叔叔怎么會用這種人?

    芙蓉閣的東家,夏家的家主夏老板同百里家可是交情匪淺。夏老板常常在石湖山小住,百里對夏老板的為人處事自然多少也有些耳聞。往來這間鋪子的客人非富即貴,夏老板是位心細的長者,萬萬不會粗心到讓這莽撞的漢子在此管事。

    那少年郎顯然懼怕那壯漢,便要乖乖往后廚去,百里攔下他對那壯漢說道:“不敢勞煩管事。素來都是這人伺候的,我家父親、兄長的喜好,他倒是比我都熟悉的。你若是將他支走了,我家兄長脾氣也不怎么好,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指不定鬧出什么事情。”

    那壯漢自然知道,此處出入非富即貴,本想著這小姑娘獨自一人,身邊竟連個隨從也沒有,便壯膽想調戲一番。這一聽見這小姑娘的父親和兄長要來,在瞧見這姑娘手中的那柄團扇顯然價值不菲,心中不免忌憚,只能答應下來:“既是熟客,你便替我好好招待吧。”又低聲囑咐道:“可別再哭了!不然老子打死你!”

    那少年郎知道百里替他解圍,便低聲應下,領著百里往樓上廂房走去。

    “你怎么知道,我是你要等的人?”

    那少年郎側身回答:“德善堂的人說,是位貴客,而且是位姑娘!我看姑娘,便覺得正是姑娘無疑了。”

    這話顯然有恭維的成分,但倒也確實說明這個少年郎確實聰慧。

    百里將方才心中疑惑問出,方才知原來青云大街的這家芙蓉閣早已禁酒百年。少年郎說,“這里人稱洛寧小朝堂,大半都是要出入宮廷之人,自然不能沾上酒氣的。”二人說話間,他已將百里領到定好的二樓臨街的廂房。

    “小二,有涼透的茶水嗎?”百里落座,卻覺得口渴。

    “有!有!姑娘!”那少年郎意識到自己今日的木納,連忙麻利地倒了杯茶送到百里眼前。“姑娘,請用。”

    “你既然想哭,便也不必撐著應付我。”百里見他一直繃著,本想寬慰幾句,卻在接過那杯茶的瞬間,動作遲疑下來。這杯茶,著實燙手!

    方才還覺得他挺機靈,這會又怎么如此糊涂!百里心中越發覺得奇怪!夏老板在她眼中,本就是穩妥之人。可今日她之所見,無論是那莽撞好色的胖管事,還是眼前這個委屈巴巴假裝笑臉相迎的少年郎,都讓她覺得著實奇怪。金老頭曾說過,為人處事之道也定要像夏老板學習,因為食肆開門迎客,尤其是在青云大街這個地方,來人過往,稍有不慎,便能招惹麻煩。而這些事,在夏老板掌管芙蓉閣期間,從未發生。可見其人心細如發,情商之高。

    那少年郎雖有些心不在焉,腦子卻一點也不傻,他瞧見百里臉色異樣,怕她發作引來那新來的管事,便小心翼翼試圖道:“姑娘可是覺得有何不妥?小的向來蠢鈍,若是怠慢姑娘,姑娘切勿和小的計較。”

    若是旁人的生意,今日這事百里也定不會過問半句,只是想夏叔叔往日對她的關愛有加,不免惹不住要替夏叔叔多想些。她收回手,不去接那杯子,老成道:“我見你的樣子,到并不覺得你蠢鈍。想必常日里,你也是個行事利索的,會察言觀色的主。怎么今日你倒是好像被心魔事蒙住了腦子。行事這般不明事理。”

    那少年郎自知今日自已著實心不在焉,可自己除了哭紅了眼,倒也是沒有其它錯處了。心中委屈,卻也不敢多言,便不管三七二十一趕緊承認自己的不事!

    百里道:“那你說說,自己錯在何處?”

    “小的,小的不該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影響了姑娘。”

    百里嘆了口氣,無奈道:“你年紀輕輕,忍耐力倒是著實令我刮目相看的。我便多問一句,你一直端著這茶熱茶,難道一點也不覺灼手嗎?”

    熱茶?不是涼透了的茶嗎?那少年郎一驚,低頭一看卻見自己的雙手已然被杯壁燙得通紅,他這才后知后覺地感覺手心一陣刺痛。手一滑,杯碎了一地。那少年郎慌忙一面道歉認錯,一面收拾著殘局。

    百里款款起身,換了個位置坐下。又將那少年郎喚到身前。

    那少年郎不知何意,有些不知所措。這才回神去仔細打量眼前這位姑娘,此人的打扮明眼人一看便知不是洛寧城人,她隨身帶有包袱,想必是剛剛抵達洛寧還未尋到地方落腳。寧國這風氣,誰家的女兒出門誰家不是前呼后擁,即便是庶出的姑娘也該有人伺候著。她只身一人,瞧著她手中的那柄團扇著實價值不菲,雖略施粉黛,眉宇間卻是掩不住的英氣,落落大方!也不似窮苦人家的女兒。她言辭老成卻又不似她所見的這般年紀,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百里見他拘束,便循循善誘道:“你不必緊張,我瞧著你年級雖小,卻已能擔得起這芙蓉閣得迎來送往之責,想必你定然有何過人之處。”

    那少年郎回道:“小的叫小滿,是夏家的家生子,自小在夏家長大的。因為父母過世的早,家主對我由為關照,便不讓我在家中做下人。將我帶在身邊,教我熟悉這芙蓉閣的生意。說來姑娘也許不信,我雖年輕,卻已然是店中老人,店里的熟客,沒有我不認識的。”

    百里微微頷首,心想卻愈發疑惑:既是夏叔叔看中的人,為何那管事卻對他如此蠻橫。便又問道:“你和這樓中的其他伙計相處可好?可被他們欺負?”

    “不曾有。”

    “那,你家家主,平日待你們可好?可曾苛待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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