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云將畫押的字據(jù)收好,就追著駱南弦走出地牢,此時天已經(jīng)暗了下來。
因著坐了時間長的緣故,駱南弦伸手捂住了微微刺痛的腹部。
寒云上前扶著他,關切的問道:“王爺咱們回明月軒嗎?”
駱南弦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淡漠道:“扶本王去墨蘭苑。”
大約過了一刻鐘,駱南弦出現(xiàn)在墨蘭苑大堂里,但是并未見著葉靈蘭。
隨口問了在門口當值的王新:“娘娘人在哪里?”
王新恭敬回道:“回王爺,娘娘在偏院!”
“嗯,過去通報一聲!”
換做平日,駱南弦肯定會親自過去找她,可今日他身上的傷隱隱有裂開的跡象,實在不宜在挪動!
又過了一刻鐘,葉靈蘭冒著寒露回了正堂,見駱南弦面色不好,隨后說道:“王爺怎么過來了,身子不好,還這般折騰!?”
駱南弦強忍著傷痛,淺笑道:“無妨,本王就是想過來看看你!”
葉靈蘭緩步到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為何不使喚人過來通報?”
駱南弦戲謔道:“本王怕擾了你的清夢,想著便自己過來了,蘭兒可是不歡迎本王?!”
葉靈蘭攏了攏衣袍,輕聲說:“沒有的事,王爺氣色看起來不大好,我扶你回去歇息吧!”
“嗯!”
駱南弦正要起身的時候,吃痛得悶哼了一聲,伸手捂住了腹部!
縱使他動作再快,葉靈蘭還是看見了衣服上滲出的血跡。
面色凝重的問:“怎么回事?”
見駱南弦沉默不語,葉靈蘭將目光落在了寒云身上。
“發(fā)生了何事?王爺?shù)膫谠醯挠至验_了?”
寒云遲疑了片刻,忐忑的開口:“王爺下午去地牢審問了白永豐。”
葉靈蘭嘆息一聲,埋怨道:“王爺您都這么大人了,怎么還不顧惜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裂開三次了,你到底還想不想讓傷口愈合了?”
她放鞭炮似的說了一大堆,駱南弦卻毫不在意,面上還掛著淺淺的笑意,專心聆聽著某人的訓話。
葉靈蘭見狀徹底無奈了,朝身后氣惱的說了一句:“初夏,你去將金瘡藥和紗布取來。”
“是!”
待初夏將東西拿了過來,葉靈蘭板著臉給駱南弦換了藥,末了還是覺得氣不過,又撂了一句:“王爺,您若是再將傷口掙開,你就讓別人給你上藥吧!省得我浪費力氣。”
駱南弦見她實在氣得不輕,苦笑道:“蘭兒切莫動怒,本王都記下了!”
葉靈蘭正在氣頭上,自是任他怎么說都是沒用的。
“你每回都記下了,可就沒有一次是聽話的!”
初夏和寒云看著自家王爺受訓的窘迫模樣,在一旁憋著笑意,能讓王爺這般模樣的,怕也只有她們家側妃娘娘能做到了!
駱南弦只覺得顏面上有些掛不住,隨后陰沉的瞪了寒云一眼,冷聲道:“一個個都杵在這里看本王的笑話嗎?還不快退下。”
屋內(nèi)的人,只覺得是王爺奈何不了娘娘,就拿他們?nèi)鰵猓仓坏脽o奈的退了出去!!
待眾人全都退了出去,耳邊還不時傳來她們隱忍的笑聲,屋里只剩下他二人。
“你…唔……”
葉靈蘭正要開口說話,嘴唇又被一抹溫熱給堵住了!
掙扎纏綿了良久駱南弦終于松開了她,葉靈蘭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惱羞成怒的吼道:“駱南弦你這兩天是不是瘋了。”
駱南弦目光深邃,卻不難看出眼底隱藏的笑意:“蘭兒若是這般覺得,就權當本王是瘋著的吧。”
葉靈蘭無語,埋頭替他將傷口上的紗布纏好!
“走吧,我扶你回去。”
駱南弦輕輕側身,避開了她伸過來扶他的柔夷!沉聲說:“本王改變主意了。。”
“你堂堂王爺,說話怎么出爾反爾?”
駱南弦面色無辜的說:“本王何時出爾反爾了,蘭兒,先前本王可未曾應允你今夜要回去。。”
“你…”這人是什么時候開始這么沒臉沒皮的!還是高冷的樣子比較順眼。
駱南弦見著她面上表情,時而惱怒,時而苦惱,只覺得有趣至極!
“蘭兒,本王忙活了一下午,有些餓了…”
葉靈蘭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方才……
方才駱南弦那是在撒嬌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葉靈蘭定了定心神,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朝門口吩咐道:“初夏,傳晚膳。。”
“是。”
大約過來一刻鐘,晚膳擺上了桌。
駱南弦端端正正的在桌前坐著,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葉靈蘭,一丁點要自己動手夾菜的意思都沒有。
在兩人僵持了半個鐘之后,駱南弦沉聲提醒道:“蘭兒,本王的手臂還未好。”
初夏和秋霜大膽的笑著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
葉靈蘭只覺得面上滾燙,對初夏和秋霜吩咐道:“嗯~,你們都退出去。”
“是。”
待她二人都退出去之后,葉靈蘭極其不情愿的拿起桌上的銀筷,親自夾了菜喂他,因著有她的照顧,駱南弦胃口大好,特意多吃了一碗飯。
吃完之后,又歇息了一會,見他一點要回去的意思都沒有,葉靈蘭坐不住了,柔聲提醒道:“王爺!天色不早了,您該回去歇息了。”
駱南弦聞言后,面色為難的看了一眼腹部,故作無奈道:“蘭兒,本王傷口剛上完藥,不宜挪動,還是歇在你這院子里吧。”
葉靈蘭已經(jīng)徹底無言以對了,這個時候就變得這么嬌弱了,下午去地牢審完白永豐的時候還是生龍活虎的呢!也罷,不走就不走吧。
“臥房都在樓上,你這樣也不宜爬樓呀,不如,我讓她們再給你收拾一個臥房如何。”
駱南弦見她妥協(xié)了,自然是歡喜的同意了:“也好。”
葉靈蘭得了他的準許,就讓秋霜去把樓梯口旁邊的臥房收拾出來。
安頓好之后,駱南弦倒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一直拽著葉靈蘭說話,只是她聽著聽著,不知何時就趴在床沿上睡著了。
這正是駱南弦想要見到的,特地用沒有受傷的手臂,輕輕的將她挪到了床榻里側。
葉靈蘭再醒過來屋外天已經(jīng)大亮了,身側還躺著一個人,只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昨晚是怎么跑到床上來的!
糾結了好一陣,也沒有個頭緒,就起身回樓上的臥房梳洗一番,換上了一身淺青色秀百合花連襟裙,選了玲瓏點翠草頭蟲鑲珠銀簪和一對景泰藍紅珊瑚耳環(huán),披上玫瑰紫牡丹花紋錦長衣,便隨著初夏一道下樓用早膳。
將到樓梯口,就見著紫檀木圓桌前已經(jīng)坐了一個暗紫色華服的男子,方才她起身之時,駱南弦還未醒,怎知他竟然這么快就起身了。
葉靈蘭當然不知道,其實他一早就醒啦,一直就瞧著她熟睡時的秀顏,怎么也移不開眼!
只是不知如何面對她,所以在她睜眼之前,駱南弦就躺下裝睡了。
葉靈蘭緩步到他身側坐下,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王爺,我明明記得昨夜是在床邊坐著的,怎的我醒來只時就在船里側去了呢?”
駱南弦聞言后,眼底飄過一絲高深的笑意,詫異的問:“蘭兒你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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