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時的房間很空曠,關上了燈,周圍立即陷入一片晦暗,顯得越發的冷靜與沉悶。
洛落獨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總也睡不著。她的手臂被紗布層層的包起來,家庭醫生甚至還親自過來,為她打了預防疾病的疫苗。
就像寧時所說的,她不但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反而得到了比之前更為優厚的待遇。
住寧時的房間,受到最好的照顧。
然而……
心頭的疑惑層層疊疊,像是有煙霧在籠罩。
按照之前的方向,她以為是原主不堪忍受在桁檀宮的生活,因此才會有不知名的外力強行將她拽入這個書中的世界。
一直以來,她都在以一個力挽狂瀾的拯救者而自居,并視帶原主逃離這種近似拘禁的生活為己任。她一次又一次的嘗試,做著不同的計劃,卻每次都是以失敗而告終。開始她還以為這些都只是巧合,但如今看來……事情似乎并沒有她想的那么簡單。
她到底為什么會穿到這里,原主在其中究竟起到了什么作用?現實世界和這里到底有哪些千絲萬縷的聯系?總不至于老天爺隨隨便便的點了個人名,恰好點到了她,所以她才穿過來的吧?
洛落搖搖頭,這世間沒有絕對的巧合,既然逃跑失敗不是巧合,那她穿過來,并且恰好穿到了鐘落落的身上也必然不是巧合,書中一定還有什么線索是她沒有注意到的!
或許是什么特殊的設定?
腦袋里像是裝了一團漿糊,她覺得自己想了一大圈,最后卻還是無奈的回到了原點。
洛落越發的沮喪,從始至終,她都自以為是的行動著,認為自己看了原書的劇情,至少算是劇情的先知,未來的掌控者。殊不知,她才是那個一直被掌控著的牽線人偶。
也不知道博洋現在怎么樣了。
洛落撫了撫被包扎得嚴嚴實實的傷口,輕輕的碰了碰。
嘶~
真疼。
她只是被劃傷,尚且難以忍耐,博洋遍身的傷口,該有多疼?
寧時真的會像他說的那樣,著人為博洋好好醫治嗎?
——有一點你需要搞清楚,你是我的。
腦海里忽然浮現出寧時說這話時的樣子,篤定而冷酷,像是在宣誓主權。
洛落猛然坐起來,寧時該不會……該不會是有點兒喜歡自己吧?
不會的不會的,男主都是只喜歡女主的,她可是女n配呀!
然而,事物總是相關的,就像是鎖鏈一樣,一環扣著一環,這邊投入石子,那邊便會被波及著蕩起層層漣漪。
鐘家的書房內,鐘震庭的臉部肌肉抖了又抖,終于重復著問道:“人找到了?”
鐘建國端正的站在長桌后,面色也十分凝重。
“嗯,有可靠消息說落丫頭和博家那小子是在國外被抓的,在幾天前就已經被寧先生的人給帶走了,我又打聽了桁檀宮那頭,一點消息都沒有。”
鐘震庭拿著眼鏡的手不住的抖著,戴了半天也戴不上,索性便扔在一邊。
鐘建和適時的插了句嘴,“大哥你確定這消息準嗎?奇了怪了,落丫頭失蹤這才幾天,咱們一直都是秘而不宣的在找,寧先生是怎么知道的?而且還比我們先找到了!”
“應該是真的。”鐘建友忽然說道:“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悄無聲息的在國外找到人并且帶走,有這種能力的也唯有寧先生了。”
“哎呀!那我們豈不是要被落丫頭給害死了!”鐘建和一聽便急了,上次他的妻女就是被落丫頭連累得挨了打,這次難道整個鐘家都要被落丫頭害的萬劫不復嗎?
“爸您得想想辦法啊!你說你也是的,這落丫頭都和咱們斷絕關系了,您干嘛還巴巴的把她接回來,這回倒好,還怎么撇清關系?”
鐘建國立刻黑著臉呵斥,“建和,怎么和爸說話呢?!”
鐘建和撇撇嘴,他是家中最小的,自小受寵,因此只要老爺子不發火的情況下,他還是有什么就敢說什么的。“我只是就事論事。”
“我看目前我們最要緊的是先想個彌補的辦法。”鐘建友表面上一派淡定,但心中也很著急。他到底是鐘家的旁支。論資排輩也要叫老爺子一聲親伯父,若是寧先生真的遷怒于鐘家,他也是跑不了的。
“能有什么辦法?寧先生是什么人物?我們在人家面前屁都不是,屁都不是怎么彌補?人家寧先生只要稍微動動手指頭,咱們全都玩完!”
“好了!”鐘震霆覺得有些頭疼,威嚴的一聲呵斥,屋子里立即安靜下來。
“建國,給我備車。”
一家頂級的私人會所中,兩個男人并排躺在躺椅上,正享受著來自中醫按摩師們的專業服務。茶幾上的電話忽然震動起來,手機的主人動也不動,仿若未覺。
倒是旁邊的男人拿起來看了一眼,神秘的笑了,“喲,你老婆,都打了三遍了,你不接?”
“不接。”曹云厚頭都沒抬,長期的巨大壓力難以紓解,使得他的后背肌肉始終是緊繃的。因此,這里也是他最常來的地方。
他大喝一聲,清了清嗓子,坐起身喝了口茶水。同時,幾個服務人員和醫師已經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悄無聲息的出去了。
金碧輝煌的室內,此時只剩下這兩人。
男人的聲音低低,帶著自嘲,“接起來無非也就是他們鐘家的那點事兒,這些年鐘家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總以為我曹云厚離了他們鐘家就不行了。”他搖搖頭,頓覺有些可笑。
“也是,家里養了個吃里扒外的,也夠你受的。”另一個男人也坐了起來,用毛巾擦了擦臉,“不過我看你那外甥女恐怕是兇多吉少了,這都幾天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八成是倆人讓寧時那小子給……”他說著,用手掌對著脖子比出了一道割喉的手勢。
“這一下別說是鐘家了,博家也要跟著受牽連。雖然是個小家族,碾死它就跟碾死只螞蟻似的,不過真的吃下來,也算是塊有肉的骨頭!”
“你就不怕寧時懷疑到你頭上來?”男人湊近一些,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
曹云厚重新躺回去,終于感覺身體放松了些。
“怕什么?左右鐘落落不姓曹,更不是在我們曹家丟的,橫豎也牽扯不到我這里來。”他頗有些得意的說道:“我只不過是大張旗鼓的把人送去,自然有人會去給博家那小子吹風。”
“借刀殺人,”男人嘖嘖稱奇,眼神中充滿贊賞,“既攪渾了桁檀宮的水,吸引寧時的注意,又順利的吃下了博家,一石二鳥,這招確實好用。”
“那件事進行得怎么樣了?”男人忽然低聲問道。
“已經按計劃在進行了,都知道現在桁檀宮風向不對,許凌志那個老家伙向來剛愎自用,這個節骨眼絕對是自己死撐到底,等到消息真正傳到寧先生那兒時,億華早就萬劫不復了。”曹云厚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上空,閃耀的燈光有些刺眼。
他微微瞇起眼睛,“你要我辦的我都辦了,你知道我要什么的。”
男人心下了然,拍拍曹云厚的肩膀寬慰道:“放心,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已經握在我手里了,事一成,我立即不著痕跡的交接給你。”
得到了確切的答復,曹云厚胸有成竹,“我保證,這場戲,你絕不會失望!”
男人嘴角忽然隱現出詭異的笑容,眼神也越發陰狠起來,“好啊,再堅固的冰山,只要裂開了一個口子,就是它碎為浮冰的開始。那我倒要看看,億華都沒了,他寧時還怎么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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