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朦朧中，遠遠地看到一張人臉，亦男亦女。一臉嚴肅的看著她，半晌不說話。

    “你是誰呢？”沐春皺著眉頭，感覺自己的腦袋很沉。

    那人微微一笑，說道：“不就是你自己嘛？摸摸你的眉心，我就住在那里。”

    沐春不慌不忙的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平坦而光滑。“沒什么啊，你在說謊，騙我老婆子！”

    那人擺擺手，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微笑著看著她，說：“看來你們在這里過得很好嘛！很開心！看得出來。”

    “嗯……被你看出來了！哈，你還說你是我自己。怎么現(xiàn)在又說，剛看出來？你是誰呢？不能說實話嗎？”沐春醉意漸濃，眼睛也是一睜一閉的，腦袋沉的厲害。

    她扶住腦袋，盡量撐住，“你別糊弄我老婆子，沒有什么用的。在我這里拿不到任何好處，我原本就是一個窮人，世界上最窮的老人……要不是，偶然之間……老天可憐我，哪有今天的好日子……你是不是來取笑我的？還是……你說，到底有什么目的？什么來意！”

    沐春像是發(fā)酒瘋一般，拄著自己的胳膊，拖著沉重的腦袋，另一只手卻胡亂的擺來擺去。

    對面那人卻只顧看著她微笑。“我一直在幫你，你怎么能說這樣的話呢？你窮嗎？現(xiàn)在的你，就是一座寶藏。只是你還沒發(fā)現(xiàn)罷了。好好過你的晚年生活吧，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你說的是真的？騙人！唬我！你們就，只有這種本事！唬我，讓我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世界，吃盡了苦頭。老了，老了，你說，我就要有好日子過了？……這話從何說起啊？難道就是這破房子？這就算過上好日子了？荒謬！太荒謬了……”

    沐春像是自言自語一樣，毫無顧忌的發(fā)泄自己心中的悶氣。

    “不跟你胡扯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拜托你了。我老了，得回去睡覺了……收拾不動了！再熬夜，我會死得更快的……”

    說完，她勉強扶著桌角，站起身來，像是一個酩酊大醉的醉漢，左沖右突，兩腳不聽使喚的深一腳淺一腳的，回了自己的房間，撲通一下，倒在了床上。

    “這些人啊，睡得真死，這么大動靜，竟然沒有一個人肯出來看看……出來看看我這個孤單的老婆子！……”

    沐春很想罵人的，搜腸刮肚，卻找不出一句適合的句子。

    “你這就要睡了嗎？”那人關好房門，坐在沐春房間中靠窗的搖椅上，依然是微笑著看著她。

    “你不用嚇唬我，我老了，什么沒見過？我不會怕你的！”

    說實話，酒壯慫人膽，還真是有些道理。

    加上自己由來已久的心中怨氣，此時的沐春可謂天不怕地不怕。“就算你是黑白無常，現(xiàn)在就帶我老婆子去陰曹地府，我都不怕！”

    沐春憤憤然，自己扯過身邊的被子幫自己蓋好，時不時的睜開眼睛看那人一眼，嘴上卻也不停地說點什么。

    “你是該好好休息的。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那人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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