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印象不是很深刻，但是楓苑欞記得老師好像說過，如果某生物處在帶有空間符文的法陣里面，然后符文法陣被強制破壞了，那么那個處于法陣內的生物有很大幾率會被“空間”絞殺。
于是，楓苑欞一邊努力讓自己的體溫升回原來的高度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個地方是不是馬上就要崩塌了？”
“......你說呢......”淵臉色越變越難看了，而且說話對于他來說似乎變成了一種困難。
本來楓苑欞還是一臉不明所以地看著淵的，然后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就想到了貌似是在課堂上有提到過的一些知識——
“......仙在提升境界時需要遭受劫難的，這一點是仙和妖最大的區別，而仙在‘渡劫’的時候一般會找一個沒有生物的地方，或者是自己弄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便于自己渡劫......”
渡劫？
楓苑欞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淵在這里大概不僅僅是為了躲，更重要的其實是為了渡劫！
就在楓苑欞想要問一問自己猜的對不對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自己身旁的空間有些劇烈地扭曲了一下。
沒錯，直接扭曲了，隨后楓苑欞感覺自己好像是被粗暴地扔進了一個在不停旋轉的地方，因為她已經被轉到想要吐了。
沼澤一下子全部都消失了，楓苑欞不敢睜眼看，所以一下子就閉上了眼睛，但是她在閉上眼睛的前一秒看見了這個“沼澤地”分崩離析的樣子，那種畫面感就仿佛這里不是立體的世界，眼前的景物只是平面的拼圖而已。
然后，拼圖散了，掉了，變成了一片黑色。
而就算是閉上了雙眼，楓苑欞也能感覺到自己似乎是在瘋狂向下墜落，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是除了能劃破她的手的空間碎片，其它什么東西都沒有。
那么問題來了，楓苑欞是受不了這種快速向下墜落的感覺的，這甚至給了楓苑欞一種失重的錯覺，而且這感覺還非常的持久，持久到楓苑欞已經估算不出來自己在這種狀態下度過了多久。
或者說是在這種時候瞬間喪失了對時間的概念吧......不對，應該是喪失了對一切事物的“概念”。
楓苑欞覺得自己腦子已經被完全放空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影響到她，當然，她也影響不到世界上的任何東西，包括自己。
不過這樣可不行。
楓苑欞想到了似乎有什么對自己很重要，但是她甚至已經不太清楚“重要的”是個怎么樣的形容詞，因為她對各種概念已經失認了。
不對，肯定有哪里不對。
不能這么著急著自我否定啊。
本來應該站在我身后的那一位，那一位少女......
是誰來著......
就在楓苑欞正持續糾結這一點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落地了。
不過由于之前一直在向下墜落，所以說這下摔得有點狠，直接把茶館的地板都給摔塌了。
嗯沒錯，在那個空間崩壞了之后，楓苑欞自然也就落到茶館里來了。
不過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墜落了多久，可能只是一瞬間，或者是很久很久。
“玥依！”此時，楓苑欞對一切的概念終于又回來了，于是她馬上就這樣喊了一聲，然后直接跳了起來。
剛剛那個情況，還真的是回想起來都令妖有點心寒呢。
差點以為自己一直都要處在那個狀態里了。
“玥依是和你一起的那個姑娘嗎？”在楓苑欞的背后，有熟悉的男聲傳來，語氣中帶著些許歉意，“抱歉，沒保住她......”
楓苑欞聽了這句話之后，腦子一下子就被二次放空了，而在被放空之后，又是滿腦子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楓苑欞才回頭看了一眼淵，然后問道：“你的意思是，死了？”
“我先澄清，不是我干的。”淵趕緊有些慫地說道，“是空間把她絞殺的，你也是我救下來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就這么死了？”楓苑欞努力告訴自己不能生氣，但是語調還是情不自禁就拔高了，弄得淵都縮了一下。
而此時，一旁的黎西亞終于看不下去了，替淵對楓苑欞回答了一句：“淵能保你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你應該慶幸才對。”
“我應該慶幸什么？”楓苑欞此時幾乎已經喪失理智了，不過還好黎西亞提早叫那些客都走了，在場只有三個生物，所以并不會有誤傷，“慶幸你們把我拉回了地獄嗎？”
如果玥依真的死了，那我寧愿自己也去死啊！
對面的一神一仙聽見這話之后，似乎是有些懵了，不知道楓苑欞為什么這么說，所以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
楓苑欞本來是覺得直接抽劍和這兩個家伙決一死戰算了，但是想想看祂倆貌似并沒有什么過錯，甚至可以說是存心想要對她好的，她又有什么資格去傷害祂們呢？
于是，站了一會兒之后，楓苑欞終于忍不住了，體溫直接直線下降，這樣可以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的時候不像眼淚一些。
不過這次，楓苑欞直接把自己的淚腺給凍壞了，所以其實是想要哭也完全哭不出來了。
楓苑欞只好直接轉身，想要跑出去。
真是的，玥依死了我還有什么活著的必要？
在遇見玥依以前就沒有了，那在玥依死了之后，也就失去了吧。
楓苑欞其實有一種沖動，那就是沖回去大聲質問玥依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她隱隱希望這樣做得到的答案會是“沒......沒有”。
但是她最終也沒有做，因為她心里其實已經非常清楚了，玥依真的已經死了，這么做能得到的只會是又一次肯定的“玥依已死”事實。
楓苑欞想要自殺了。
不過可悲的是，和以前她想自殺的時候一樣，她依然是完全沒有辦法自己對自己狠下心來。
楓苑欞慢慢走出了茶館，她完全沒有回頭的打算，只是抬頭看了看星空。
如果自己死了的話，世界還是在照常運轉吧？
而且這樣也可以除去痛苦了吧？
在這一個瞬間，楓苑欞覺得自己明白了魔界那位“金航妤”所說的話：幸福，就是離開這個不幸的世界。
但是如果自己沒有辦法對自己狠下心來，那么，去找黑寒應該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吧？
楓苑欞沒有任何猶豫，馬上開始計算起了烏托邦的位置。
同時，由于現在是黑夜，即使是不回頭，身后的茶館傳來的陣陣火光也特別刺眼。
自己待過的地方是有詛咒還是怎么樣，怎么都會失火？
......
而現在烏托邦內的黑寒在干什么呢？
說這個之前，你們別忘了，烏托邦是一個無處不在的地方，或者說是它其實完全可以跳躍去任何地方——只要烏托邦現在的統治者樂意并且足夠強大，它甚至可以跳躍到指定的地方。
而黑寒這次，就是樂意并且足夠強大。
她兩只手都拽著傀儡線，一副似乎是有些疲憊了的樣子，而傀儡線的另外一頭則是綁著一個人形的生物，此時此刻正躺在地上，似乎是進入了昏迷的狀態。
【那么這次算是我還好情了吧？】黑寒扯了扯傀儡線，確認對方還活著之后，向寒燁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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