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年墨爺爺眼見時局越來越混亂,為了自保不僅改了滿姓,而且還把自家的大半家財(cái)都捐給了軍隊(duì),自己也參了軍。留下了墨奶奶照顧兩人唯一的兒子,也就是墨云霆的父親。
二十年前,墨爺爺在抗戰(zhàn)中犧牲,墨云霆之父,也在墨奶奶的支持下參了軍,后來在部隊(duì)中遇到了墨云霆的母親,兩人相戀后結(jié)婚,不久后就相繼生下了墨云霆和墨茵倆兄妹。
可是在建國沒多久,倆夫妻卻在一次任務(wù)中同時犧牲了,墨奶奶受不住打擊病倒了,若不是還有兩個孫子孫女需要撫養(yǎng),她早就跟著兒子兒媳去了。
墨奶奶這一病倒,就是好幾年,家里的錢財(cái)為了給她治病都花光了,要不是墨家是烈士家屬,每個月都有補(bǔ)貼,一家子早就餓死了,只是那些補(bǔ)貼有大半都給墨奶奶買藥了,只剩下一點(diǎn)錢根本就不夠一家老少三口用的,只能饑一頓飽一頓的撐著。
家里之所以還有一袋大白米,那也是上個月墨云霆父母的戰(zhàn)友來看望墨奶奶和兩個孩子帶來的,墨奶奶舍不得吃,就藏了起來。
而這個月只過了一半,還有一半才能領(lǐng)到補(bǔ)貼,但是錢卻因?yàn)槟棠淘鲁鯐r病情突然加重用光了,沒錢買糧食,墨家在幾天就斷糧了,這幾天都是墨云霆到處挖野菜,找鳥蛋,打麻雀各種能填飽肚子的東西回來,他們才勉強(qiáng)不餓死的,只是墨云霆畢竟還是孩子,能找到的東西有限,并不是天天都能找到食物的。
看著兩個懂事的孩子,要強(qiáng)了一輩子子的墨奶奶終于忍不住淚流滿面,突然間就想開了,罷了罷了。一對鐲子而已,哪里比得上人命。只有兩個孫子孫女才是最重要的,若是那對玉鐲子能換得兩個孩子的命,那也算是值了。
“霆兒,你去把那對玉鐲子拿出來吧。”墨奶奶擦干了眼淚,對孫子說道。此時墨奶奶前所未有的通透,雖然丈夫沒了,兒子兒媳也去了,但是她還有兩懂事乖巧的孫子孫女,她還有什么可看不開的,逝者已矣,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都怪她一直想不開,把自己的身體折騰壞了,還連累了自己的孫子孫女。看著兩個面黃肌瘦,一副嚴(yán)重菅養(yǎng)不良模樣的一對孫子孫女,墨奶奶又心痛又自責(zé)。
夠了,她為兒子兒媳的死,悲痛了兩年,把家里的重?fù)?dān)都丟給了年幼的孫子,現(xiàn)在該醒悟了。
“奶奶?”墨云霆驚訝的看向墨奶奶,不明白她為什么突然改變了主意。
“剛才是奶奶想岔了,雖然玉鐲子重要,但是也比不上你們倆兄妹,你去把玉鐲子拿出來,算了,還是先去煮飯吧,就拿那袋子白米煮,咱們今天就吃一頓飽飯。”墨奶奶含笑對著孫子道。
吃飽了飯,她才有體力出賣鐲子去,那對玉鐲可是阿圖拉墨氏家的傳家寶,可見其珍貴程度,她哪里放心交給一個8歲的孩童去賣,被騙事小,若是被歹徒發(fā)現(xiàn)殺人劫財(cái),那才糟,若是孫子出了事,墨家可就絕了后了,那她就是死也不能瞑目,也無臉面對阿圖拉墨氏的列祖列宗,所以只有她親自去了才能放心。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奶奶突然改變了主意,但是心里卻很高興,玉鐲子雖說是墨家的傳家寶,賣了固然可惜,也對不起黑家的先人,可是若是墨家的先人知道這對玉鐲可以換來一家人救命的糧食,肯定也不會怪罪他們的,等他長大了,若是有機(jī)會的話,定然會把玉鐲再贖回來的。
墨云霆別看年紀(jì)還小,但是因?yàn)榧彝サ年P(guān)系,從小便懂事,早慧,早早的就擔(dān)起了一家子的重?fù)?dān),把奶奶妹尋照顧得極好。
郗長蓁看著與自己的經(jīng)歷相似的墨云霆,心中有幾分觸動。
默然垂首片刻,郗長蓁長嘆一聲,終究沒有離去……
墨家院子內(nèi),墨云霆很快的便煮好了飯,又水煮了一個野菜湯,家里連一滴油都沒有了,只能煮湯。盛好了菜湯,擺上飯桌,墨云霆又返回廚房給墨奶奶和妹妹各盛了滿滿的一大碗飯,輪到自己時,鍋內(nèi)就只剩下半碗了,他也沒在意,又在碗內(nèi)添了半碗沒有菜葉的菜湯,直到滿滿一碗后,這才端著碗回屋。
把飯擺好,墨云霆就進(jìn)了墨奶奶的臥室,“奶,飯做好了,您是要在屋內(nèi)吃,還是到飯廳去吃?”
“你扶我起來,我要到飯廳去吃。”墨奶奶說著自己掀開被子,撐起上半身,墨云霆見了趕緊上前使力扶起她,不過墨云霆畢竟年紀(jì)還小,雖然墨奶奶瘦弱,但是成年人的體重,還是比一個孩子重得多的,不一會兒墨云霆已然累得氣喘吁吁了,不過,他卻沒有喊累,堅(jiān)持著幫墨奶奶穿上外衣、鞋子,然后撐著她大半的身子緩緩的去了飯廳,小女娃一直都乖乖的跟在哥哥身后,到了飯廳,也很覺的自己爬到了椅子上端坐好,雖然餓得肚子直打鼓,但是也沒有先吃,而是乖巧的等著奶奶和哥哥入座。
墨奶奶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大病,一開始只是因?yàn)閮鹤觾合毕嗬^去世,心神受不住打擊才會病倒,心中抑郁,使得病情加重,起不來床,然后長期吃藥,一直饑一頓飽一頓的導(dǎo)致的嚴(yán)重菅養(yǎng)不良,正常人都受不住長期挨餓,更何況是一個老人家。現(xiàn)如今她想開了,精氣神也恢復(fù)了大半,只要吃飽了飯,身體自然可以慢慢養(yǎng)回來了。
墨云霆雖然把家里的大部分的食物都給了奶奶和妹妹,自己只勉強(qiáng)吃了一丁不讓自己餓死,但是他年紀(jì)實(shí)在是太小了,能找到的食物極少,根本就不夠一家三口吃的,而且也不是天天都能找到食物。
一家三口這幾年就這樣靠著那點(diǎn)微薄的補(bǔ)貼還有墨云霆時不時找來的野菜度過的,像鳥蛋這種稀罕吃食也是要好久才能找到幾個,更別說麻雀了,得極幸運(yùn)的時候才能打得到。而墨云霆好運(yùn)的時候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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