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血滴入西門石胸上的傷口,緩緩流了下去。
只見,剎那間西門石的尸體暴動起來,寒風一凜,讓人不寒而栗。西門石冥閉的眼睛突然睜開,青黑的眼珠子暴突欲出,眼白上血絲糾纏而上。
“若么是乍尸了?”李予心驚不止。他見過死人,但卻未見過死人復活。
白發頭男子未回答,兩指往尸體的喉嚨捏去,用力將喉頭卡住。
“你在干什么?”
“我在救活他。這血毒太霸道,若是沒有壓住一口氣,他體內的因為大量缺失氧氣,猛然吸進去會造成肺部炸裂!
李予知道血毒帶有復原的功能,即使炸裂肺部,亦可以在短時間內修復!暗沁@點傷對感染者算得了什么?”
“你說得沒錯,傷口對感染者算不了什么。但是西門石還不是感染者,他的腦子已經死亡,血毒能將一個完整的人復活,不完整的人只會淪為尸鬼!
“原來是這樣的嗎?”
白頭發男子點點頭,見西門石身上的皮膚漸漸失去血液的顏色,便松開了西門石的喉嚨。
頓時,西門石的身體猛地往上一弓,全身的肌肉繃緊,同時一口氣往著他的喉嚨沖進去,帶動聲帶接氣嘶鳴。
突然間死魚般的眼睛恢復神采,一絲游動的靈氣緩緩亮起,逐漸愈發清明。
篷。西門石的身體重重地砸回地面上,劇烈地抽搐起來。李予正想問究竟發生何事,但見西門石皺瘢的臉飽滿起來,原來是里面的血管充血突起,很快就扯滿整張臉孔。
西門石一下子坐了起來,像個木頭,盯著李予和白頭發男子,恍若隔世見人,眼神中透出迷離之光。
“我死了嗎?這是,我的靈魂嗎?”西門石啪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果然,一點痛覺都沒有!
“咳咳,”白頭發男子咳嗽著,“西門石,你確定是死了,但是你又復活了。”
“復,復活?”西門石滿眼不解,盯著白頭發男子,幾秒后突然眼中神光大盛,他倏然爬起來,奔入洗手間內去照鏡子。
“啊——”一聲悲烈的叫聲震徹屋子。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西門石用力地扣著自己的臉,“我怎么會變成了感染者?”
白頭發男子倚在過道處,通過門口看著洗手間內的西門石,搖了搖頭,“他果然還是接受不了事實,感染者與普通人之間的鴻溝真的這么大嗎?”
李予搔了搔頭發,“慢慢就會習慣的吧。剛才是誰都是難以接受,我曾經還想過去死,感覺就像對著一個陌生的自己一樣!
白頭發男子驚奇的看著李予,“哦?是嗎?”
“你當初是怎樣的?安然地接受一切嗎?”李予看著洗手間里的西門石,仿佛就看見當初自己感染上魔鬼病時的模樣,不禁好奇的問,因為白頭發男子竟然毫無理解這種行為。
“我記不清楚了。時間太久,你見到的我,或者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我!卑最^發男子感慨的說。
他活了多久?沒有人知道。至少,李予聽說神道院首席是圣騎士李暉時代的人,圣戰距離現在已有千年的歷史。
有句話說,活久了便活得不耐煩。在他們的眼中,生命似乎如同螻蟻一樣。
西門石悲怒夠了,從洗手間里跑出來,奔到兩人前面,眼中的噴發著像火般的怒氣。
“誰允許你們將我復活的?”西門石沖兩人大吼。
“稍安勿躁!卑最^發男子倒是冷靜的很,“你的生命不在任何人的掌控之中,只在你的手上,我們只是給了你一次選擇的機會!
“不錯。老石,我們是很舍不得你,你要死的話,能不能先考慮一下我們的感受。不要弄得好像是我們連累你一樣。”
西門石依然憤怒不止,“誰說不準你們復活我了?我只生你們把病也傳給我的氣。我這人一生都在和魔鬼病作戰斗,如今我卻變成這副模樣,真是諷刺我這個老頭子了。”
“西門石,復活你只能如此。如果你覺得活夠了,你大可以把自己的腦袋切下來,又或者像他們一樣取走心臟。”
白頭發男子指著監控室內的暴徒尸體,心臟被取走,只剩一具空心軀殼。
西門石頓時無語,低著細想了一陣。
“你不是還有心愿未了嗎?為什么不找到妻兒,然后再死也不遲!崩钣璋参课鏖T石說,“說不定到時候,也許有對付魔鬼病的方法,你既能不用死去,又可以頤養天年!
“治療之法嗎?”白頭發男子冷冷地說,顯得不顧一屑。
西門石的眼中卻乍起希望,“真的?李予,你說得真好聽,未來說不定都是我們這些復活的感染者!
“哈哈,那你就更不用死了!崩钣枧牧伺奈鏖T石的肩膀。
西門石嘆了一口氣,垂頭晃腦,面對巨大誘惑仍是無法拒絕。李予轉頭,發現白頭發男子已不在旁邊。
大廳內有響動,李予尋聲找過去。卻見白頭發男子將一具隱身者的尸體給剖開,他們都是感染者,黑淋淋的血液灑滿地上,如潑墨在地。
白頭發男子將刀扔在一邊,托在下巴在沉思,目光緊盯著尸體的胸膛處。
李予上前一看,已發現異常,他本是醫科出來的高材生,即使是微小的手術也無法逃過他的眼睛,更何況是眼前這個,如此大的換心手術。
隱身者的心臟是整個切除,然后換置成另一個心臟,切口的位置簡單縫合,針腳線眼粗陋得像縫衣服。
“有什么發現嗎?”西門石從過道進入大廳,邊走邊問,隨即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咂舌。
“我想這應該就是他們挖取心臟的目的!卑最^發男子推測說。
“換心?”西門石驚問。
李予將手放在感染者的心臟上,因為隱身者是被白頭發男子整個切去腦袋,所以身體還保存的完好。
除了這具尸體,其余的隱身者都是被子彈打中,然后焚成灰燼了。
“你想干什么?”白頭發男子驚疑的眼神中露出神秘之光。
“我在印證你的猜測!崩钣钃]刀切下隱身者的心臟,同時叫西門石把營地暴徒的尸體搬來,“老石,快點,把監控室的尸體搬來。”
西門石應聲跑進去。
得到血毒后,西門石變年輕了,他的身體還是六十歲的樣子,當體態卻不是年邁時的龍鐘模樣,卻是老當益壯。他隨時都能集聚起血液的力量,幾百斤的東西拿起來輕而易舉。
很快西門石就扛著營地暴徒的尸體奔回來,三兩步奔到李予面前,將暴徒的尸體平放在地面上,與隱身者的尸體并排在一起。
李予拿著心臟,塞到暴徒尸體胸腔的洞孔中,把對應的口子連接上。另一邊白頭發男子已明白李予的舉動,早備好針線。李予拿著針線對傷口簡單地縫合了一下。
完成換心手術后,李予放下手中的針線,額上已滿是大汗。就他縫合的傷口,比起隱身者先前縫合的還要粗陋。
然而奇跡并沒有發生,暴徒的尸體一如初時搬來的模樣。
“是不是遺漏了什么?”李予不解的自言自語。
“海岸大陸的秘術,有著許多禁忌秘法,你這般亂來是行不通的。就我對他們的熟悉,也不知道有如此換心的秘術,應該是從來都不外傳的秘術!
西門石看了白頭發男子一眼,“我就是來自海岸大陸的,怎么沒聽說過有這么個秘術存在?”
“早已失傳的東西。你不知也不奇怪,它距離你的年歲太久,而且二十年前的魔鬼病大爆發已使一切都變成塵埃。”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西門石還不知道白頭發男子是個活了幾百年的變異人。
李予一拍桌面,“別吵,讓我想想,肯定是遺漏了什么?”
他盯著尸體傷口位置,總感覺不對勁,但一時間又想不起是什么?直到他轉頭,看見西門石胸膛的傷口正在緩緩恢復,突然間閃起靈光。
“噢,對了,是血毒。死了的感染者,傷口無法自愈。”李予的目光回到暴徒的尸體上,那傷口還是離開,血毒沒有對它進行修復。
“是失去活性了嗎?”白頭發男子問,但現場沒有純血試驗,無法得知血毒是否還有活性。
但是李予卻知道,“沒有,血毒的活性頑固至消滅它的整體,單純的宿主死亡,不足以讓血毒失活!
“那是什么?”西門石迫不及待地問。
李予想了一下,“我想,應該是死去的感染者,體內無法再提供造血功能。我記得廖明說過,血毒之所以無法從人體內去除,是因為人體具有造血功能,血毒附帶血液而源源不斷!
“有什么破解的辦法嗎?”白頭發男子追問下去。
“沒有,廖明剛想進一步研究,就被蒙面人抓走了。”
“我是問你,這尸體還能不能救活?”白頭發男子糾正了一下自己的提問。
李予愣了一下,看著眼前暴徒的尸體,感覺有種無從下手的困難。但是,他又覺得抓到了一絲線頭似的,正要抽絲剝繭。這時,西門石驚炸起來,“我的衣服,我的衣服染了很多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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