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生孫遲疑了一下,不明白父親什么意思?
只見孟陸忽然間氣定神閑,悠然的說,“我想明白了,那女人的怨氣是跟著東西走的。現在金鏈子懷表到了保長那兒,就輪到保長晦氣。我們根本就不用請法師,只要把錢給別人就行了。”
“哦!”孟生孫長然豎起大拇指,“還是阿爹想得周到。”
“明白了吧?”
“完全明白了。”孟生孫鄭重地點點頭。
孟陸送走孟生孫后,心情一下子爽朗起來,又踱回到手術室的門前,透過門扇的玻璃窗口往里面看去,雖然是什么也沒看見。但他好像已預料到孟蒙蒙會好起來,就一點也不慌,獨自回到等候室,打開孟生孫送來的午飯籃子,吃起了午飯。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孟陸剛吃完飯,護士就興沖沖的從手術出來向孟陸說,手術成功了。孟陸趕緊丟下碗筷,跑向手術室。
首先送出孟蒙蒙,看臉色并沒有和先前有差異。西門沃次基和道格拉阿基得隨后而出,孟陸迎上去,西門沃次基臉色極度疲勞,但沒法掩住喜悅之色。
“恭喜,孟先生。經過我們的,努力,你家,孩兒已經,高枕無憂!”
西門沃次基興奮得和孟陸擁抱,孟陸先是愣了一下,回過神后立即回應地抱著西門沃次基,高興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謝謝你,謝謝你……”孟陸小聲哽咽地說。
道格拉阿基得不會中文,依舊是向孟陸伸出手表示祝賀。然而孟陸還是學不會西方的禮儀,按照早上的那樣,將自己的兩手相握,給道格拉阿基得看。
道格拉阿基得依舊是哈哈的大笑。
孟陸也笑了,接著西門沃次基也跟著笑起來。
沒過多久,孟蒙蒙就蘇醒過來,呆呆地看著孟陸,目光已沒有先前的靈氣,變得呆滯死板。孟陸卻沒覺察,看到兒子醒來,高興壞了。
“蒙蒙啊,你可把阿爹擔心死了。”孟陸抓著孟蒙蒙的手,哭得像個淚人。
“阿爹。”孟蒙蒙只說這么一句,便不再有其他言語。
孟陸不在乎,只要孟蒙蒙能過醒過來,一切便都安好,便都是明天。
傍晚,孟生孫給孟陸送來晚飯,看到弟弟孟蒙蒙醒來了,如釋重負地舒出口氣,開心得拉著孟蒙蒙的手問長問短。
但孟蒙蒙很少說話,偶而才回答即便很簡單的問題。孟生孫雖然不說,但心里總覺得孟蒙蒙有點不對勁。
“他才剛剛醒來,手術的效果還未過,你就別煩你弟弟啦。”孟陸生氣的呵斥孟生孫。
孟生孫只好作罷,坐到一邊去陪著。
孟蒙蒙看見孟陸吃飯,忽然伸出手指指著飯,“餓,餓,餓!”
孟陸愣了一下,才記起孟蒙蒙已經差不多兩天沒有吃東西,趕緊將碗了的飯,用湯匙喂給孟蒙蒙吃。一邊喂一邊和孟生孫聊著撿來鈔票的處理的問題。
“生孫啊,那錢花出去了嗎?”孟陸問。
“嗯。阿爹,我把錢拿到漁場去,那個叫安屠生的小哥認得我,就幫我把錢給花掉了。還了老高的幾條龍骨魚,還有剩余的錢,都換成銀元給我了。”
說著孟生孫從衣袋了掏出一大袋的銀元。孟陸瞟了眼,大約裝有五百多個,足足把袋子撐得像個包裹般。
“哇,怎么得這么多?”孟陸吃了驚。要知道龍骨魚也不便宜,沒有幾十銀元是買不到的。
“夠吃兩年了。”孟生孫笑嘻嘻的說,“安屠生和我說,那鈔票是洋鬼子的錢,值得很,一張就可以兌百多個銀元。”
孟陸一驚之下,張著的嘴巴合不上。半晌,回過神來,忽然一下子震怒了。
“那沓鈔票,可是有幾十張那么多的,這不是可以換幾千個銀元了?”
孟生孫張開手掌,費勁地數著手指,“嗯,我點過,應該是三十七張這樣。”
“那也有三千七百個銀元,你個蠢貨,按市價來算這筆錢可以買五十多條龍骨魚了。扣去還給老高的兩條,應該還有四十八條龍骨魚才對。”
“這五百四十個銀元不對嗎?”孟生孫懵然的眨著眼睛。
冷不防孟陸就賞了他一個腦殼暴栗子。“蠢貨,應該是還剩三千五百個銀元才對。應該有這么多的。”
孟陸用手比劃著,比劃出衣柜那么大的箱子。
“啊。”孟生孫頓時愣住。
真是個蠢貨!孟陸心里生著悶氣。現在想要卻沒法將錢要回來,他知道漁場肯定不會吃虧的,地下交易沒有人作證明。況且,他更不想要回染血的鈔票,這帶晦氣的鈔票,誰拿著誰倒霉。
“算了,花掉就花掉吧,以后不懂就去找老學究。真是個蠢貨!”孟陸罵完,心里更礙隘。
孟生孫被訓斥得很不舒服,沒說什么,悄悄地離開了病房。當孟陸發覺時,孟生孫已離開了多時。
孟生孫只留下一句話:“我去找安屠生算賬。”
“這個蠢貨。”孟陸聽完護士的傳話,恨不得立即就趕回去,但孟蒙蒙的傷未好,尚不能出院。
忐忑不安的等著,又過去幾個時辰。到深夜的時候,醫院外面忽然吵鬧了起來,好像說是有人干群架,砍死好幾個人,還有好幾個重傷的送到醫院里來。
孟陸聞訊,趕緊出去看。在醫院大廳里便見著砍斷手指的,砍傷肩膀的,砍開胸膛的……全集成一堆塞在大廳里。有個被砍了五六刀,刀痕見骨,已半死不活了。有個被捅了肚子,在干嘔著,時不時的吐白沫。
找人打聽了下,果然是漁場的。孟陸的心都懸了起來,心想不會就是孟生孫那臭小子干的吧?
可仔細想想,孟生孫沒有這么大能耐啊。集合幾十人干群架,這得是多大的幫頭才行!
孟陸不信,又去找人打聽。接連幾次,才打聽到是港口一船主不滿漁場的規矩,叫來兄弟船,集合近百人去圍攻漁場。于是一言不合和漁場的打手干起來,互相對砍,這才釀出這禍來。
那知事者說得眉飛色舞,添油加醋的,聽得孟陸心驚肉跳。
中午才轉手鈔票出去,晚上就發生了這事情,孟陸不由得慶幸自己英明,及早花了錢,將禍害轉接給了漁場。
孟陸在醫院大廳內轉了幾圈,突然發現個熟悉的身影。那人躲在聚集人群的角落里,故意用衣領遮住面孔,孟陸越看越覺得像孟生孫,便走過去查看。
“小兄弟,你哪里傷著了?”孟陸站在疑似孟生孫的人前面問。
但疑似孟生孫的人故意轉過身去,不讓孟陸看他的臉,還捏著喉嚨說,“沒有傷。”
一聽這聲音,孟陸就已經認出這便是他的大兒子。知者莫若父,就算孟生孫化成灰,怕是也不能瞞過孟陸的眼睛。
“不用裝了。生孫啊,你男子漢大丈夫,能不能給我長點臉?”孟陸沉沉地說。
孟生孫身體一震,終于轉過臉來,果然就是他。
“阿爹,對不住,我……”
“是不是去找了安屠生算賬了?傷到哪兒沒有?”孟陸壓住滿肚子怒火問。
“沒,沒有。”
“是傷著就給我大聲地說出來!”
孟陸一聲怒吼,醫院的人都望向了他。孟陸不好意思,趕緊拉著孟生孫轉過一邊去,仔細地把孟生孫上下檢查一遍后,確認沒有受傷,這才放心下來。
“為什么要瞞著我去找安屠生算賬?你不知道他也幫過咱們嗎?”
“阿爹,他坑了我們三千多銀元,他……他不得好死。”孟生孫摸著被打腫的嘴角,恨恨地罵著。
“他是坑了咱們,所以他才得報應。你臭小子咋不長記性?我不是和你說過,那鈔票要不得嗎?幸好安屠生不知道。”
“我要的又不是鈔票,我只要他給銀元。”
啪。孟陸毫不客氣地給了孟生孫一巴掌。接著拿出那袋銀元,從其中挑出幾個塞給孟生孫,重新將袋子的袋口系好。
“不要再給我生事了。你現在就立即離開醫院,拿著這前去找郭叟看傷。真是不知死,居然敢連同港口的船對付漁場?”
“阿爹,我沒有。他們不過是和我碰巧而已,我沒有和他們一伙。”
孟陸將信將疑,心想給孟生孫個豹子膽,他斷不敢拿刀砍人。所以孟陸選擇暫時相信了他,讓孟生孫先回去。孟陸打算找安屠生淡淡,看能不能將要錢的事情平息下去。
孟生孫依言離開了醫院。
但是孟陸尋遍了醫院也沒見著安屠生,卻遇著后來而到的漁場老板。
任裕粟是乘著小汽車來的,一隊打手護著他浩浩蕩蕩進了醫院。剛進廳了,就被港口的漁民圍上去,進出不得。漁民個個都對他怒目而視。
眼看著另一場打斗又要爆發,西門沃次基迅速帶人趕來,隔在他們中間,對漁民好言相勸,才將漁民憤怒的情緒壓下去。
孟陸找到機會,鉆進人群,剛想叫住任裕粟,不想打手們立即將他擋了出去。
沒有安屠生在這兒,孟陸如何能近得了任裕粟的身邊?而任裕粟此時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醫院,又是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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