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程合一不再說話，這一切太不合理了，他不再說話，就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老秦過來拍拍他肩膀“合一啊，可能你最近壓力大心情也不好，出現了幻覺，你好好休息休息就沒事了，不要緊張�！�</p>
<p>說完就讓程合一回房間休息去了，自己一個人獨自坐在院里，沉思著點起了旱煙袋。</p>
<p>第二天，老秦帶著程合一去殯儀館處理他爸媽的后事，車身燃燒的雖然嚴重，但是程合一爸媽的尸體倒是受損不是很嚴重。</p>
<p>搞了一個小小的儀式，他們家沒什么親戚，自程合一出生，就沒有見過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爸媽又都是獨生子女，所以到了自己這一代，根本就沒有來往的親戚了，遠方的親戚算不得親戚，所以來殯儀館給二老送行的，都是程爹生前鄰居和朋友，還有一些病人，儀式很簡單，也很快就結束了。</p>
<p>結束后人群散去，程合一一個人坐在大廳里，呆呆看著二老的遺像，一動也不想動，一句話也不想說，只是一次次想起車禍的情形，想起老爹把自己推出車外的情形，一遍遍地自責。</p>
<p>老秦明白他的心情，沒有過多的安慰他，只是拍拍他，然后就忙別的事情去了。</p>
<p>坐了許久，程合一才站起來走動，因為聽到不遠處有吵鬧的動靜，隔壁不遠處的另一個大廳里，正在舉行一場追悼會，和自己這邊的冷清不一樣，那邊聲響比較大，哭聲陣陣，自己在這里都聽到了，于是莫名其妙地起身朝那邊走去。</p>
<p>進了那個吵鬧的大廳，中間靈臺上放著一個老者的遺像，很和藹，遺像前擺置著一口棺材，棺材前五六個看不清年齡的男女放聲大哭著，兩側的親友面上倒沒什么表情。程合一看著那放聲哭著的五六個人，總覺得哪里不對，不由得就緩緩走近上去。</p>
<p>走到近處發現，那五六個人雖然哭聲震天，但是其中有一個老人，卻是在笑！</p>
<p>就夾在那幾個放聲大哭的人中，仰天大笑！但是居然沒人理會他，也沒人攔著他，不但那正在哭著的人，就連兩旁的親友，竟無一人覺得奇怪而上前阻攔。</p>
<p>程合一奇怪的厲害，不由得直直盯著那笑著的老人觀看，只覺得那老人面熟，好似在哪里見過，但是一時真的想不起來。</p>
<p>那老人突然邊笑邊回頭環顧眾人，眾人居然仍然沒有反應，那老人看到程合一的時候，兩人對視上了，程合一只覺得身上一股涼意。</p>
<p>那老人看程合一在盯著自己看，停下了哈哈大笑，安靜下來對著程合一微笑著點了點頭，程合一不知如何回應，突然腦子像被雷擊中了一樣！他知道自己為什么看那老人面熟了，那對著他微笑的老人，和靈臺上擺放著的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樣！</p>
<p>程合一嚇得差點叫了出來，一個回身急忙跑了出去，他跑到外面的一個臺階上，看到太陽，才心安了一些，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看到了什么，難道自己見鬼了？！</p>
<p>坐在臺階上曬著太陽，點上一根煙，強迫自己不再去想剛才的事情，等老秦一出來就趕緊離開。</p>
<p>抽了兩口，就聽旁邊一個聲音說道：“ 小伙子，還有煙嗎？”</p>
<p>程合一扭頭一看，嚇得嘴巴里叼著的煙差點掉了，坐在他身旁問他要煙的，正是剛剛才殯儀館里大笑的那個老人！</p>
<p>現在那老人一臉和藹的笑，緊挨著坐在他身邊，程合一一時竟然呆住了，不知道要作何反應，身子一動也動不了。</p>
<p>那老人家對他說：“小伙子你不要怕，我不會害你的，也害不了你�！�</p>
<p>程合一聽他這樣說，哆哆嗦嗦地問他：“那你真的是……”</p>
<p>老人笑著點點頭：“是的，我就是那遺像上的人，是真的死了�！�</p>
<p>程合一汗毛直豎。</p>
<p>老人繼續說：“你看你還是這么緊張，這大白天的，我能把你怎么樣嘛。”</p>
<p>說完老人自己笑了起來。</p>
<p>程合一看他幾乎與常人無異，如果不是自己剛剛看到他的遺像，根本就看不出他和常人的區別，現在又看他說話正常，慢慢不再那么緊張了。</p>
<p>老人又說：“我是看你啊，能看到我，就想和你說說話，畢竟這以后不知道還能不能和人說上話咯。”</p>
<p>程合一這才搭話，說：“你怎么知道我能看到你�！�</p>
<p>老人笑笑：“你不是也知道我看到你了嗎�！�</p>
<p>程合一沒有很明白他的話，但也沒有問，從煙盒里抽出一支煙要遞給他，老人笑笑，沒有接，程合一意識到了什么，就給他點上，老人這才接過去了，但是奇怪的是，老人從程合一手里接過煙后，程合一手里還在拿著那支煙，老人取走的那支煙，好像是從這支煙分離出去的。</p>
<p>程合一雖然不明白這是什么原理，但是也明白是什么原因，也沒有多問。</p>
<p>老人深深抽了一口煙，吐了口，然后對程合一說：“你聽，里面哭的熱鬧吧。”</p>
<p>程合一剛才被嚇得失去冷靜，現在聽老人家一說，果然聽到了里面還在哭。</p>
<p>程合一好奇地問他：“你剛才在自己靈堂前笑，這是為什么？”</p>
<p>老人又抽了一口煙，說：“好笑啊，你看到的那幾個跪在那哭的，是我的兒子媳婦和女兒女婿，我生前啊，沒一個人給我好臉色，我病重的時候呢，個個都嫌棄我，巴不得我早點死，好把我房子賣了分錢，剛才看他們哭那么真切，我就挨個爬到他們面前，面對面地看著他們，你看他們哭那么大聲，沒一個人掉眼淚啊，所以我就覺得好笑，再看他們，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不想哭又不得不演戲，又逼著自己哭這么大聲累得不行，我就覺得好笑，忍不住想笑啊。”</p>
<p>程合一不知道怎么接話，老人又說道：“他們還不知道，我生前就已經把我那房子捐了出去了，哈哈哈哈�！�</p>
<p>話鋒一轉，突然問程合一道：“唉對了，小伙子，你怎么能看到我？”</p>
<p>程合一如實回答：“我也不知道。”</p>
<p>“那你怎么會在這里呢？”</p>
<p>程合一抽了口煙，對老人說道：“我父母也去世了，今天來送他們的�！�</p>
<p>老人“哦”了一聲，然后安慰程合一說：“小伙子不用太難過，死亡呢，并不像人想的那么可怕，你看我，現在死了，但是覺得比活著時候自在多了。”</p>
<p>程合一苦笑著搖搖頭，心想：那是你生前一身病，兒女又不孝啊。</p>
<p>老人左右前后看了看，說：“不對啊，我今天在這，沒看到別的人啊，哦哦不對，是別的鬼，今天這里就我一個人，啊不是一個鬼啊，你父母都沒來�。俊�</p>
<p>程合一突然想到，對啊，自己能看到鬼，那為什么看到自己老爹老娘呢，難道他們沒來，可是今天是要送他們的，他們為什么不回來再看看我呢，現在不止是自己沒有看到他們，這老人家也說沒有看到他們，那應該就是真的沒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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