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吃住自理,閑水宗主絲毫不管云衣的去處,這位活寶一樣的宗主,算起賬來斤斤計較,但在這些方面心大到不可思議。
“你就不怕我偷偷跑了?”云衣清晰地記得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閑水宗主竟然不限制她的活動范圍時,她是這么問的。
當(dāng)時宗主毫不在意地擺擺手,“你這么問就說明你跑不了,趕緊搞吧,派人手監(jiān)視你浪費的不還是我的人?”
“你就從來沒遇上過逃賬的?”
“你知道我是誰?什么人敢逃我的賬?”
聽這意思是有些名頭,云衣還要細(xì)問時,他卻開始轟人了,“行了行了,趕緊走吧,我還有別的事呢!”
無奈,云衣只得告辭。
這樁事一直留在她心里,成為一個不解開不甘心的謎,直到多年之后,她才終于直到這閑水宗主的來歷。
他年輕時是個討債的混混兒,有些天賦,機(jī)緣巧合拜入閑水宗門下。
若說這閑水宗奇葩的運營方式也不是他開創(chuàng)的,但自他來到閑水宗后,再無人敢賴賬。
皆因這人混混出身,沒臉沒皮不管不顧,誰敢賴賬他便親自出馬,追討至天涯海角也在所不惜。
甚至有一回,直至那欠債的身死道消了,他還要追去人家墓里,非要拿走一卷武技才算罷休。
有如此輝煌歷史,江湖人都說他追債如索命。
但冤有頭債有主,這位不牽連無辜的名聲還是不錯的。
當(dāng)云衣聽著手下一字一句的匯報,想起那時見到的那個笑瞇瞇的小老頭,突然慶幸自己見到他時正是時候。
人到晚年了,縱是這般索命的,也慈祥了不少。
辭別了閑水宗主,云衣裝模作樣地在宗內(nèi)逛了一圈,閑水宗不大,那些忙于修煉的弟子誰都沒空注意她,倒是閑水宗主又偶遇她兩次,次次嚴(yán)令她趕緊離開。
“你在我們閑水宗耗著莫不是還想蹭頓飯?”這是閑水宗主的原話。
實在不討人待見,云衣也就不生礙眼了,她出了閑水宗,又照著地圖繞了一大圈到了后山,在那找了個臨時居點。
就算閑水宗主心大,但為保險起見,云衣還是決定過些日子再通知近在海邊的巫月族人。
約莫過了兩三日,云衣覺得時機(jī)差不多了,才拿出臨行前徐麟交給她的一片通訊簡,據(jù)說直接捏碎那邊就能有所感應(yīng)。
圣女只有晚上才活動,所以云衣也不擔(dān)心青天白日的,那架巫月族的飛行靈器過于招搖。
當(dāng)天幾近午夜了,巫月族才姍姍來遲,被徐麟生生叫醒的云衣邊打著哈欠邊跟他們解釋閑水宗同意他們進(jìn)入后山。
至于其中的過程,她刻意地省略了,只是表現(xiàn)出一種,其實很艱辛但我大度就不跟你們提了的感覺。
圣女淡淡地點點頭,連句辛苦都沒多說,只是看著后山,“這要怎么上去?”
“走上去,”云衣就這巫月族的火把照著地圖,“為了不讓你們生疑,我連路都沒有提前探!
“姑娘多慮了,對于姑娘我們還是放心的。”
說話的是徐麟,云衣趁著夜色白了他一眼,這個人真是慣會說好話。
暗九難得地聽從了云衣的命令留在了山上,對于巫月族的事情,他聰明地從不參與太多。
夜里上山的路有些曲折,加上圣女又著急天亮前找到傳承,一行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上走,越想走快些越提不起速度。
“還有多久?”
地圖拿在徐麟手中,他找云衣要時云衣毫不猶豫就給他了,她早已預(yù)料到此行拿地圖的一定是最落埋怨的,這份吃力不討好的苦差她絲毫不介意讓出去。
“回圣女,就快到了。”
這段對話一路走來云衣已不知道聽見多少回了,圣女自小嬌養(yǎng),從來沒走過這么遠(yuǎn)的路,還何況爬夜山。
這山上無路,只能靠人一點一點的試,一些帶刺的野草稍有不慎就會劃破人的皮膚,云衣覺得腳腕有些火辣辣的疼,她猜著前面的圣女也不會太好過。
后山樹林極密,月光基本透不進(jìn)來,一行人勉強(qiáng)靠火把照明,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徐麟終于是不負(fù)云衣所望地帶錯了路。
“徐族長,”盡管努力壓抑,但云衣還是能聽出圣女語氣里幾近爆發(fā)的怒氣,“你出發(fā)前信誓旦旦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
他那時為了搶奪引路權(quán),在圣女前面夸下?,并且起誓,如若找不到傳承,愿以死謝罪。
他若是知道云衣那么輕易地把地圖給他,也不會多此一舉還要搬出圣女了。
“圣女息怒、息怒,”徐麟現(xiàn)在正急得滿頭大汗,他現(xiàn)在的身份于巫月族就是個外人,若天亮前找不到傳承,他絲毫不懷疑圣女會毫不手軟地讓他以死謝罪,“照這地圖看,我們應(yīng)該到傳承附近了!
“我倒是覺得我們走反了!痹埔略诤竺胬湫,這徐麟當(dāng)真敢信口胡說,那張地圖她研究了許多天,就算夜里看不太清四周的環(huán)境,但憑這一路走來的方向判斷,那傳承與此地還是相距甚遠(yuǎn)。
“你知道那地方在哪?”圣女轉(zhuǎn)頭看向云衣。
“不知道,”云衣?lián)u搖頭,“不過我可能知道怎么找到它!
“姑娘莫要賣關(guān)子了,”徐麟都快急哭了,不住地拿袖子試著滿臉的汗,“求姑娘救救徐某吧。”
“閑水宗主說后山時常能聽到獸吼,據(jù)說是從那地方傳出來的,”云衣本來不打算告訴他們這件事,但此刻實屬迫不得已,“你們或許能想個辦法激怒它,然后循著聲音找過去。”
“姑娘莫要說笑了,我們連它在哪都不知道,如何能激怒他?”
“這便要看圣女的本事了!痹谠埔绿岢鲞@個辦法之后,圣女陷入了沉思,她知道她可能終于有機(jī)會看看巫月族是如何施法的了。
果然,在沉默良久后,圣女終于開口,“你們往后避一避,我有辦法!
眾人依言退了,云衣特意找了個不那么顯眼的地方,又剛好能將圣女的動作盡收眼底。
當(dāng)火把撤去,密林顯得更加黑暗了,圣女仰頭看了一圈,似乎是在勉強(qiáng)確認(rèn)月亮的位置,而后雙手結(jié)印。
隨著她兩手翻轉(zhuǎn)地越來越快,她所站的那片地上逐漸顯示出一個愈加清晰的陣法,這種繪陣方式,云衣聞所未聞。
陣法初成,圣女將雙手向上一送,一道金光直達(dá)天際,之后又重歸黑暗。
寂靜,良久的寂靜,圣女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也無人敢在這時候上前,就在云衣以為失敗了的時候,驀然一聲獸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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