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安等待的事情終于是來了,這對于凌清安或許是個好消息,但對于云衣卻是不算。
大約在賞賜到的三日后,五皇子府接到拜帖,撫遠侯府世子生辰,請云衣與五皇子同去。
這事兒乍聽實在沒什么道理,但細想想卻好像也挑不出什么問題。畢竟只是生辰宴,請的賓客全憑主人家心情,也沒什么太大的規矩,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的。
但這位撫遠侯,早年間曾策馬邊疆,就是立了戰功才封為的侯爺,就是如今,他手里還握著不小的兵權。他是如今朝局中鮮有的尚處于中立的人,朝中早有傳言撫遠侯意屬五皇子,只等五皇子的雙腿一好,便會率數萬大軍相投。
如今他此舉便更是引人猜疑了,而先前的賞賜多少也變了味道。這張請帖一遞,不知有多少人會認為,那賞賜真正的由頭恐怕不是治愈了皇后的病,而是解了凌清安的毒。
所以這才是弈風帝的目的嗎?以一道賞賜為他自己的兒子鋪路。怪不得凌清安當時能鎮定至此,他恐怕在聽到那道圣旨時便想到了這一層。
但請帖既已經遞到了,云衣又無法不去,只得硬著頭皮由著晴嵐梳妝打扮,硬著頭皮記那些大大小小的規矩,畢竟撫遠侯往后是可能對凌清安有用的人,她作為五皇子府的人,多少也不能得罪。
那日一早,凌清安又在車上囑咐了云衣好些,說到底不過是能不說話盡量不說話、能少說話盡量少說話、能不理人盡量別理人,雖然語氣婉轉不少,但云衣也能從中看出凌清安對這位撫遠侯的重視。
生辰宴男女分席,對于那些京城貴女們,云衣幾乎一個也不熟悉,而那些小姐夫人的,估計也不屑于過來跟云衣這么一個江湖女子扯上關系,所以她答應凌清安答應得痛快,她當時覺得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找個不起眼的地方裝不存在這件事最容易了。
但自從轉世以來,云衣便學會了一個道理,人不順的時候,真的是所有事情都會事與愿違。
本來事情進行得還算順利,二人在侯府外下了馬車,云衣一路推著五皇子進入撫遠侯府,侯爺和世子皆是親自站在門口迎來往的賓客,云衣將禮單遞給門口的小廝,凌清安也與侯爺、世子寒暄了幾句。
這兩位對凌清安都極其客氣,這大約也印證了朝中的傳言非虛,撫遠侯世子甚至還親自從云衣手里接過凌清安的輪椅,一路推到了主廳。
看凌清安沒有阻止,云衣也沒說什么,他們二人好像還有些話要說的意思,云衣遠遠地跟在后面,在避嫌的同時,也保證自己不至于走丟。
按照云衣的想法,接下來就是她去女席那邊找一個最不起眼的位置,然后安安靜靜地待到結束回府就是了,所有的一切都本該很順利,如果她沒有在主廳前面的路口遇上凌鉞的話。
凌鉞此人說話難聽是永安城出名的,就算是好話到他嘴里也總能變個味道。
凌鉞見到云衣第一眼眉毛就快挑出腦門了,云衣想裝作沒看見他,下一秒卻被他攔下,“喲,好巧,想不到這位云姑娘還跟世子爺有些交情呢?我竟都不知道。”
云衣被攔下,只好規規矩矩地向凌鉞行了個禮,大約是聽著凌鉞的聲音了,本已走過去的凌清安和撫遠侯世子又折了回來,看看發生了什么。
凌鉞早已知道凌清安會來,但此刻見到卻還是故意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呀,五弟也在呢?原來云姑娘竟是跟著五弟來的啊,五弟可真是走哪都帶著云姑娘呢!
話音未落,凌鉞突然笑笑,語氣一轉,“這要說起來,知道的知道云姑娘是五弟府上的醫女,這要是不知道的,可就要覺得五弟這是把人當丫鬟使呢!”
凌清安看了眼凌鉞,皺了皺眉,他這個三哥,不知為何,總是有些處處針對他的意思,雖說父皇總是強調兄弟和睦,但每每都是凌鉞挑起的事端。
“三哥說笑了!绷枨灏卜笱芤痪,想要就此作罷,以眼神示意云衣趕緊走。
云衣會意,拔腿就要走,卻又被凌鉞伸手攔下,“姑娘這么著急作甚,離宴會開始還早著呢!世子爺,您說是吧?”
凌鉞笑得一臉痞樣,若按身份地位,撫遠侯世子自然不如凌鉞,此刻就算不情愿,但還是得壓著火氣應是。
看著撫遠侯世子這番模樣,凌鉞更是得意,肆意地上下打量凌清安許久,甚至還上手捏了捏他的腿,“撫遠侯都敢說話了,五弟這腿是好全了?”
凌清安黑著臉拍掉凌鉞的手,咬著牙將方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三哥說笑了!
“誒,這可不是說笑,”仿佛是沒聽出凌清安的弦外之音一般,凌鉞收起了那副沒心沒肺的笑,反倒是正經地解釋了起來,“可不止我,我們兄弟幾個可是個個關心你這雙腿呢,更不要說父皇了,哦,還有這弈風國的朝堂,那些個大臣官員們......”
說到這里,凌鉞頓了頓,往前湊到了凌清安的耳邊,壓低了聲音,“他們可都等著看五弟的這雙腿,才好站隊呢!
凌清安的臉色又黑了幾度,“這些,就不勞煩三哥提醒了。”
“誒,兄弟之間的,說什么勞煩不勞煩啊,來來來,想聽的話三哥繼續跟你說,畢竟你遠離朝堂這么多年,那些個陰謀啊,也就是你三哥我能給你掏掏心窩子了!
說是掏心窩子,但恐怕在場的諸位都明白,黃鼠狼給雞拜年而已,恐怕這掏心窩子是假,趁機嘲諷才是真吧。
其實誰都說不好凌鉞這等幼稚行徑究竟是出于什么實際目的,誰都知道凌清安不會是那種會被隨隨便便一兩句話擊垮的人,相比之下,凌鉞反而更像是這樣的人,大概是正是因為凌鉞是這樣的人吧,他才會時時忘記凌清安原跟他不是一路人。
最終凌鉞并沒能把凌清安推走,雖說如果他想這么干,在場的沒一個人能阻止他,但是凌鈺來了就不一樣了。
凌鈺原本是同凌銘一起來的,二人走到這里看見這四人堵著路口,便猜到是凌鉞又在挑釁凌清安了,正打算上前勸解,凌銘卻在看見云衣的一霎借故離開。凌鈺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的背影,又看看那邊的四人,只得獨身一人上前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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