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昀租的房子在一條巷子里,門是單獨朝外開的,并不用進房東家的院子。
這會兒小叔并不在家,凌月按照小叔說的,踮起腳尖把手放到門框上面摸了幾下,果然摸出一把鑰匙。
打開門,兩人走進去。
房間也就十五六個平方的樣子,屋里的擺設(shè)也挺簡單,靠墻分別擺著兩張小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還有一架舊衣柜。
衣柜里除了幾件衣服,還堆了一些存貨,都是小零食之類的東西。
聽小叔說他和艾國強決定還是干老本行,就在火車站和汽車站向乘客兜售零食,因為別的他們也不會。
目前他們在火車站做生意,車站這一塊還沒有開始,等熟悉了市場到時候兩人再兵分兩路。
放間里還算干凈,凌月和小霍盛在省城的這幾天就住在這里。兩人把行李放下,又出去鎖好門把鑰匙放進兜里,決定去附近找個地方先吃點飯再說。
就近找了家看起來環(huán)境還不錯的餛飩館,要了兩份餛飩兩籠包子,味道還不錯。
吃完后,凌月和小霍盛看看時間也才三點多鐘,就坐了公交車去火車站找小叔他們。
汽車站離火車站有七八站的距離,一路晃晃悠悠停停走走的半個多小時才到了火車站。
火車站要比汽車站大得多,不過現(xiàn)在的火車站還是好幾十年前的建筑,比較破舊。
附近的房子也大多是矮爬爬的老房子,其中參差不齊的佇立著一些樓房,最高的也不過三層高。跟以后動輒十幾層甚至三四十層的高樓大廈是沒法比的。
上次和小霍盛來的時候是夜里,也沒有仔細(xì)看附近的環(huán)境。
火車站附近最多的店鋪就是小餐館或代銷店之類的,也有不少或挎著籃子,或推著車子,或端著個木頭盒子脖子上掛著一根背帶的小商販,對來往的乘客兜售自己的商品。
包子麻花茶葉蛋之類的吃食是最常見的,也有賣糖果點心和香煙報紙雜志的,總之是五花八門。
凌月和小霍盛邊走邊看,正想著人這么多,該去哪里找小叔的時候,忽然聽見前面的一條巷子里傳來一陣喧鬧聲。
“哎呀,那邊有人在打架!”有賣香煙的小商販從那邊跑過來,滿臉的八卦和興奮。
“怎么回事?”另外一個賣報紙和雜志的小販好奇的問道。
“還不是那幾個新來的不懂規(guī)矩,搶了皮三他們的生意,還不知道交保護費!這會兒正好被皮三帶著人堵在巷子里了。”
“前兩天已經(jīng)打過一回了吧?”
“可不咋地,不過那新來的有個小伙子拳腳功夫還沒錯,皮三手底下的那幾個小弟沒占到什么便宜。這不,今天皮三親自出馬了,還把他那一棒子小弟都叫過來了。我看啊,那小伙子就算是會功夫也打不過這么多人!”
“走,咱們過去看看!”賣報紙的小販聽了心癢的不行。
“看啥看,離那么近沒啥好處。剛才就是有個賣瓜子花生和麻糖的小販湊得太近了,結(jié)果一簸箕的東西全都給撞翻在地上了。還沒等撿起來就被大家給踩碎了,現(xiàn)在撿都撿不起來,那小販心疼的在一邊抹淚呢!”
“我這都是報紙雜志的不怕,你去不去?不去我可去了!”
“那,行吧!”兩人到底沒抵住看熱鬧的心,又往巷子里走去。
凌月聽了兩個小販的議論,心里已經(jīng)隱約有些猜測。
他們說的新來的,會拳腳功夫的那個,莫不是她的小叔凌昀吧!
出門在外他不會主動惹麻煩,但要是麻煩找上門,以他的性子估計也不會忍著!
凌月和小霍盛不禁對視了一眼,兩人心里都是一樣的猜測。
“走,咱們也過去看看!”要真是小叔,凌月可不能讓他吃虧。
兩人剛抬起腳,便看到有兩個挎著籃子的身影擠出人群,正要往外跑,不料卻又被外面另一波的人給堵住了去路。
雖然只看了一眼,凌月也已經(jīng)看清那兩道身影,可不就是小叔凌昀和艾國強。
兩人再也不作任何停留,提起腳就往巷子里掠去。此刻若是有懂功夫的人看到,一定會驚嘆兩人腳步輕盈身姿飄逸的功夫。
有個路人只感覺眼前一花好像有人影一晃,再抬眼看時已經(jīng)有兩道身影在十多米之外了。那人搖了搖頭,心想自己剛才一定是眼花了,哪有人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跑那么遠(yuǎn)的,都快趕上風(fēng)了。
凌月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姑娘擠進了人群,瞬間便害怕的大聲叫喊聲。
“別打了!不要打了,求求你們別打了!我們給錢,我們以后的給錢還不行嗎?”
“白羽,你干嘛要過來?快走!不要管我們!”是凌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急和擔(dān)心。
呵呵,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英雄救美呢!
白羽?
凌月對這個名字有印象,之前來省城給小叔送錢那一次,小叔說的就是把錢借給一個叫白羽的了。凌月當(dāng)時也沒多問,還以為是個男生,原來這白羽是個姑娘家。
小叔寧愿餓肚子也要把錢借給這位姑娘,看來有情況哦!
也是,哪個青春年少不慕艾!
“凌昀,你就別倔了……咱們還是把錢給他們吧!最多,以后咱們少賺點……”白羽在一邊勸說著。
“憑什么?咱們自己賺的辛苦錢,憑什么要給他們?”凌昀就是不服氣,也不情愿。他這人一旦倔起來,就跟那茅坑里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
“喲呵,還挺有性格!小子,這是規(guī)矩懂不懂?”
“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這規(guī)矩還不就是你們自己定的!”
“算你說對了!我們能定下這個規(guī)矩,自然是因為火車站這塊是我們的地盤!你想要在這里混下去,就得懂這里的規(guī)矩。若是不懂,今天我皮三爺就來教教你!可不能因為你們,就壞了咱們的規(guī)矩!”
“想要教他規(guī)矩,得先問問我愿不愿意!”凌月?lián)P聲說著,一邊撥開人群走進去,氣定神閑的站到人群中。小霍盛則是堅定的站在她身側(cè),臉色有著不屬于他這個年紀(jì)的沉穩(wěn)。
“小月,霍盛,你們來了!”凌昀一見兩人,臉上立刻露出開心的笑容。
被他擋在身后的一個姑娘有些好奇的看著凌月,這個應(yīng)該就是白羽吧,凌月心想。
站在凌昀身側(cè)的艾國強看到凌月和小霍盛出現(xiàn)在這里,也是滿臉的驚喜,接著又有些擔(dān)憂。
他雖然知道凌月和小霍盛功夫不錯,但是面對這么多人,恐怕也會吃虧的!
“我要不來的話,還不知道你被人欺負(fù)成這樣呢!”凌月說著,眼睛似有若無的看了小叔一眼。
還好,不算太慘,除了衣服有些扯破的地方,嘴角有些小傷,其他的看上去還好,應(yīng)該沒有吃大虧。
不過,自己今天若是不來的話,那可就說不定了。
省城的客流量雖然大,但競爭肯定也大。
何況凌昀和艾國強不是本地人,其他做生意的肯定排外會針對他們。這不才做了沒幾天的小生意,就遇到了地頭蛇。
雖說強龍不壓地頭蛇,但該壓的時候還是要壓的,總不能都被人家騎在頭上欺負(fù)了還不知道反擊!
“呵,哪來的丫頭片子,不自量力!”皮三猛然被人挑釁,先是有些不高興,不過看到站出來的是個沒多大的小丫頭,又開始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似笑非笑的斜著眼睛在凌月身上打量了一遍,心想就這小細(xì)胳膊細(xì)腿的,估計都禁不住他兩巴掌。
“是不是不自量力,試試不就知道了!”凌月挑了挑眉梢,輕飄飄的看了皮三一眼。
皮三卻擺了擺手,有些看不起她的說道!昂媚胁桓罚铱刹桓愦,免得人家說我欺負(fù)一個小丫頭。”
接著又一指凌昀!暗故沁@小子,聽說拳腳功夫不錯,前兩天打了我手下的幾個小弟,今天我就來試一試!”
皮三雙手的指關(guān)節(jié)捏的咔嚓咔嚓響,邁開腳往凌昀身邊走去。
凌月身形一閃,擋在凌昀的面前,正色道!跋敫倚∈灞仍,那就先過了我這一關(guān)再說!”
凌昀身邊的白羽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小聲的問。
“她叫你小叔,就是你經(jīng)常掛在嘴邊比你功夫還厲害的那個侄女嗎?聽說皮三也拜過師傅練過十多年的,你侄女看著沒多大,會是他的對手嗎?”
白羽很是擔(dān)心,想的差不多跟皮三之前想的一樣。
“放心,不是我吹,小月一個人打三五個會功夫的不成問題!绷桕雷焐想m然這樣說著,其實心里也沒多少底。
畢竟他也沒見過皮三的功夫怎么樣,只是聽他的小弟把他快吹捧到天上去了。
誰想到不過是做個小生意,里面的水也這么深,真是太難了!
省城的市場是大,可這里的地頭蛇也欺生的厲害!
他和艾國強是直接從省城的批發(fā)市場批來的零食,至于包子茶葉蛋之類的吃食,是白羽和她媽媽在家里做的。
凌昀最初提出在火車站做生意,也是為了想幫助一下白羽。
他第一次見到白羽的時候,是剛?cè)雽W(xué)的第一天,因為找不到教室還是她熱心的帶他去的。
那時候他才知道,原來兩個人分在了一個班里,也知道了彼此的姓名。白羽留給凌昀的印象很好,是一個長得漂亮又大方熱心的姑娘。
后來有天一大早,凌昀去操場上練功,便看到這姑娘一個人躲在學(xué)校操場的角落里偷偷的哭泣。
出于好奇和關(guān)心,他便走過去問了兩句。
開始的時候白羽怎么也不肯說,后來在凌昀的一再追問下才知道,原來白羽的奶奶生病住院了,要做手術(shù)需要一筆錢,可是家里把錢都拿了出來,又找了親戚和熟人東拼西湊的也沒有湊夠。
奶奶知道后,說什么也不肯再治,非要出院回家。
白羽是家里的老大,下面還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全部都是由奶奶幫忙帶大的。
現(xiàn)在奶奶生病了,卻因為沒有錢治病而耽擱,她怎么忍心看著奶奶繼續(xù)承受病痛的折磨。所以準(zhǔn)備去找老師退學(xué),看看能不能把學(xué)費退出來,正好用那個錢給奶奶治病。
可是唱歌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一想到以后要和自己喜歡的音樂再見,她就很難過。不過夢想和奶奶的健康比起來,還是奶奶更重要。
凌昀聽了更加覺得這是個懂事又先順的好姑娘,于是就跑回宿舍,除了飯票把自己的錢全都拿出來,又找了幾個同學(xué)借了些湊夠三百塊拿給白羽。
白羽知道現(xiàn)在的學(xué)生出門求學(xué)都不容易,省吃儉用的。要是把錢借給她,說不定大家就要餓肚子,所以不肯接受。
凌昀說自己的生活費已經(jīng)留出來了夠用,然后把錢硬是塞給她就跑開了。
后來白羽還寫了張欠條給凌昀,說雖然不能一下子還給他,但會慢慢還的,同時也代表家人對他和大家說聲謝謝大家的幫助,她不用退學(xué)了,奶奶的病也可以繼續(xù)治療。
自從白羽家為了給奶奶治病背上債之后,凌昀發(fā)現(xiàn)她的生活更艱苦了。白羽是走讀生,每天早晚在家里吃什么他見不得,不過在學(xué)校的時候,中午卻從來沒見她吃過飯,有好幾次撞見她喝白開水充饑。
就算如此,她家里每個月都會還一部分錢,雖然不多,每次就是三十塊二十塊的,但對于她們家來說可能已經(jīng)是省吃儉用省出來的。
因此,還沒放寒假的時候,凌昀心里就已經(jīng)在計劃著,要趁假期賺錢的事,當(dāng)然也要帶上白羽。
開始的時候幾個人的生意還不錯,第一天就賺了三十多塊,分到每個人手里也有十來塊錢。
凌昀和艾國強早就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可白羽卻是非常的高興。
要知道她爸爸每天辛辛苦苦的蹬三輪,一天最多不過也就是賺個六七塊錢,還要養(yǎng)活一大家子。不好的時候,甚至一天都沒有一塊錢。
一天十塊錢的話,那她一個假期差不多就能賺三百塊,這樣欠凌昀的錢就能都還上了。
其他同學(xué)的錢已經(jīng)還完了,就只剩下凌昀的還沒有還完。雖然他從來沒有提過,但白羽還是覺得不好意思一直欠著。而且再過半個來月就要過年了,過年可不興該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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