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吞下去的零又一次被他吐了出來。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零，還處于迷茫之中。
“走吧，離開這里，零的話拜托你了。”埃克斯喃喃著。
“你想干什么，埃克斯，說好……”零不明白為什么會是這樣的發展。
“前提是活下去，零，抱歉，我還要再任性一次！”
“這么做，有什么意義啊……”
“零小姐，他可是要去做英雄哦。”神秘人很不是時候的插話進來。
“我不管，滾開，這里沒你的事。”零十分暴躁，作為機器人，她的情緒很少波動到這種程度，哪怕是那時候，她都沒有如此的激動。
“如果他不去阻止，這個世界，很快就會化為灰燼，死寂，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當做不存在的玩意啊。”神秘人強調了那東西的可怕，但此時，零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世界毀滅什么的，距離她實在是太過遙遠了。
“為什么你不去，你這么了解，理應你去阻止它的蔓延不是嗎，讓一個外行去，你不覺得這種行為很白癡的嗎！”零有理有據的反駁道。
“我……嗯……怎么說呢……我很難跟你解釋這個問題……”神秘人有些猶豫，誰還沒點難言之隱對不對，況且這事，確實不好說，“這么說吧，他進去還有機會，我進去就死定了，明白嗎？”
“行了行了，我都說了我去！”埃克斯有些不耐煩，“都消停點吧。”
“埃克斯……”零還想再努力下，她不想看到這僅剩的“家人”出任何事情。
“其實這家伙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沒有誰是特殊的，我們所有人都在它的控制之內。”埃克斯說著望向一旁的神秘人，“我覺得有必要反抗一下，認命可不是我的風格。”
“我是這么說過沒錯……”神秘人撓了撓頭，不過有兜帽當著，完全是撓在了空處，“但你也是會死的，埃克斯。”
“我再確認一遍，你沒看到后面的‘劇情’對吧。”埃克斯聲音大了幾分，像是在為自己鼓勁。
“我當然沒看到，相信我！”神秘人的語氣，聽上去并不像是玩笑之類的，“我有刻意跳過的。”
“那我就放心了。”拍了拍零的肩膀，埃克斯毅然決然轉過身去。
“我很快回來！”
如此簡短的話，要說出來，卻是需要莫大的勇氣。好像，又在作死了啊！
“那可是地獄啊！”神秘人不知出于什么心態，再次開口提醒了一番，“前方，是你從未見識過的真正地獄，進去，就沒有回頭路了……”
漂亮話都說出去了，怎么可能回頭，真的是，你這個人，腦子不會是有問題吧！想是這么想，可說卻不能這么說。
“呵，從一開始，我不就是身處地獄之中嗎。”埃克斯隨口答道，“在正確的時候去做正確的事情，僅此而已。”
“埃克斯，做你該做的事情！”神秘人的聲音恢復了原樣，可那輕佻之中卻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幫我照顧好零，拜托了。”埃克斯的眼神變了，不過多余的話，他沒有說。
“放心吧，沒問題的。”
“埃克斯……”零想說什么，可埃克斯，并不會去聽了。
……
一定要活著啊，臭小子，這場試煉，我可是幫不了你了。
神秘人將那股不舍與猶豫藏得很深，可人終究有個上限。
他剛剛也沒能忍住，說出了多余的話。
是不是被認出來已經無所謂了。
我到底還是狠不下心啊！
……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零可不管那么多，在她看來，這個神秘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如果他戰勝不了‘死寂’，那他也無法成為真正的救世主，零，我覺得，他的贏面還是很大的，畢竟，沒人比我更了解他，就算是你，也遠遠不如我了解他。我相信他，而你也應該相信。”
“你到底是誰！”零聽出問題了，畢竟神秘人的話，已經相當的“露骨”。
“或許等他回來，你可以直接去問他。”神秘人十分確定埃克斯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破綻還是太多了啊，“我相信，他會告訴你的。”
“你到底……”
“噓，看著就好，別問那么多。說起來……你不會以為……只是因為一場莫名其妙的干擾就讓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吧……機器人，也有笨蛋呢。”
“你說誰是笨蛋！”零的火氣更大了，“明明都是你害的！”
“我讓你們進來了？我好像是提醒過你們了吧！而且，埃克斯會選擇對布萊恩出手，也是他個人意愿，你阻止成功了？我一直以為埃克斯那家伙挺聽女人話的呢。”神秘人一連串的反擊全卡在了零的要害，“所以，閉嘴等著。”
“你到底有多了解他！”零可不是那種會聽人話的存在，這一點，簡直和埃克斯一模一樣。
“非常非常了解，連他幾歲尿褲子我都知道！你想聽聽他的故事嗎？”神秘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東西，聲音故意上挑了一些。
“嗯……嗯……想……”果然理智是戰勝不了本能的嗎，哪怕是個機器人。當然零倒是沒有那種自覺。
……
“明明走了條支線，卻搞出這么大的麻煩，是運氣太背嗎。”嘴里抱怨著，同時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應對即將到來的麻煩。
既然選擇回頭，不做好拼命的準備是不行的，但光有準備也同樣不行。
這還沒走出多遠就開始頂不住了。
魔力的消耗已經遠遠超出了補充的速度，哪怕用上“核心”內的力量，也還是杯水車薪。
雖然早只知道是生是死取決于他自己，可關鍵是，這并不能緩解“死寂”帶來的壓力啊！這并不像是做一道選擇題那么簡單，因為他完全可能在還沒看到選項前就倒下。
“咳咳，完全，沒辦法行動啊。”薄薄的護盾，已經給不了他任何幫助，下一秒又或是再下一秒，他可能就要用身體來硬抗這名為“死寂”的鬼東西了。
適應是不可能適應的，隨著死寂的蔓延，只會讓他存活下去的希望變得越來越小，血肉之力在“死寂”面前，就像是八九歲的孩童對上了二三十歲的成年人。反抗？適應？別鬧了！
“布萊恩！布萊恩！”憑著執念，埃克斯再次往前“磨蹭”了一點距離。
可惡，沒辦法了嗎！
魔力見底，埃克斯失去了最后一道防護。
終于還是，要完蛋了嗎……
有那么一點點絕望。
不，靈魂說不定會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去，可惜這趟旅程才剛剛走了這么一點點，還有那么多的事情沒有解決……
“呼，零，再見了……”趴倒在地，埃克斯閉上了眼睛，無論是“死寂”的侵蝕，還是力量耗盡的疲憊，全部都涌了上來。
身體已經被這該死的灰白色調爬滿……
呼吸停止了……
等等，是不是不對勁啊！
精神，依舊活躍，哪怕身體已經確認死亡，可他的精神依舊沒有受到什么影響。
這很不對勁。
靈魂沒有回歸，也沒有消散，埃克斯感覺自己的狀態，反而好了不少，更準確地說是輕松了不少。
是光，很耀眼的光。
那是，他從培養槽中取出來的小光團，因為晦暗色調的襯托，此時它是那么的耀眼。
“是你在幫我？”埃克斯不是很確定，但眼下也只有這種解釋了。
很溫暖，就算是太陽也沒有如此的溫暖。如果“死寂”是凜冽的冬夜，那它就是這冬夜之中唯一的“篝火”。
也是唯一的希望。
感覺，又一次，充滿力量！
艱難起身，看了眼仍躺在地上的“軀殼”埃克斯嘴角微微上翹，看著自己的尸體，這體驗，可是太難得了。
對絕大多數人來說，一生也不會有一次。
“所以說，死寂，也沒那么可怕嘛。”
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想來不會太多，必須快一點了！
“盡快找到布萊恩才行！”
因為不再是物質形態，所以埃克斯也擁有了一定程度的穿墻能力。這讓他行動速度快了不少，再怎么說，兩點之間最短的是直線嘛。
再次穿過一堵墻，一個足有一人寬的缺口映入眼簾。
“那個是被我撞開的窟窿！太好了！”
既然到了這里，那應該沒剩多少距離了，往多了說一間屋子罷了。
他記得清清楚楚，布萊恩的尸體，就在大門之外。
“你回來了啊，埃克斯，我，等候多時了啊！”布萊恩已經爬了起來，那幾乎將他一分為二的缺口，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時候復原的。
“你，到底是誰！”這口氣，絕對不是布萊恩，以那家伙的脾氣，絕對是上來就動手的，這么冷靜，會是他才見鬼。
“如你所見，我，就是這一切啊。”布萊恩張開雙臂像是在環抱著什么，無比做作卻帶著那么一絲絲的優雅。
“你就是‘死寂’？”埃克斯似乎懂了。
“不，嗯，怎么說呢，是也不是。”布萊恩故做沉思狀，“這解釋起來很難，我想，你不會懂的。”
“我不管你是什么，干掉你，一切就結束了對吧！”埃克斯想的很簡單，事實上他一直都是用這種簡單的辦法處理問題。
“不，死寂，永遠不會停下，這個宇宙已經完了！從這個男人召喚我的那一刻開始！”布萊恩滿臉的憧憬，對那是憧憬的表情，“偉大的我，偉大的死寂，偉大的浩劫！讓死寂幫你們結束這個輪回吧！”
埃克斯懶得和他瞎扯下去，用拳頭交流更為直接。
沒營養又聽不懂，那還說個屁！
只是不知道，現在這狀態，能做到什么程度啊。
“不管怎么樣，先干掉你，應該是沒錯。”埃克斯無比肯定這一點。
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拳頭直奔面門，毫無花哨可言，試探根本用不著，對方什么水平打著打著就能看出來了。
“你覺得這樣有用？”布萊恩躲都沒躲，就站在那讓埃克斯隨便攻擊。
拳頭穿過了布萊恩的腦袋，就像穿透一層幻影。
“沒有實體？”埃克斯皺起了眉，沒實體的敵人那可是超級麻煩，“靈體嗎？還是說虛化之類的？又或是空間能力？”
“嗯？才不是那么無聊的能力呢，埃克斯。”布萊恩抬起左臂，覆手間，百米范圍內直接被移為了平地，“我的力量，就是一切！向我臣服吧，埃克斯，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
神經病啊，放棄抵抗？你怎么不讓我就地自殺呢！留給他的時間可是相當有限的，必須盡快找到拿下他的辦法！
神言·滅！
手掌覆于布萊恩的胸膛之上，術式透過皮膚直擊其內核。
嗯……如果他有的話……
“你并不理解你面對的是什么樣的存在，埃克斯，我是這一切，你不可能傷得到我，你還是太弱了。至少比我上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還要弱上幾分。”
上一次？不對，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才對，上一次，哪來的上一次。疑問很多，不過想必對方沒心思給他解答。
“你是一切？”埃克斯收回了手，對著空處虛握兩下，似乎是認可了他的說法，“那我好像，有辦法對付你了！”
“對付我？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別用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是你太小看別人了！”
借布萊恩的身體降臨，是你最大的敗筆。
“挽歌！”巨鐮落在手中，不給對方任何反抗的機會，埃克斯朝他揮了下去，普普通通的一擊，卻是直至其本質，直至其“源”。
就算是一切，可源頭終究是布萊恩。
如果他的本事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和這一切同為一體，那他沒必要借布萊恩的身體來行動，更沒必要頂著布萊恩的外殼。
巨鐮確確實實的擊中了目標，沒有落空，他無比慶幸之前有偷偷接觸布萊恩本質，否則，這下還真麻煩了呢。
地上的符文，可不是單純擺出來當做武器的啊！他埃克斯也知道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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