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離開后,高興皇帝吩咐刑部勘查夢公子受傷的原因,一時間整個皇宮又在惶恐不安中度過。
常子坡的女媧廟里住著守廟的玉蘭先生,玉蘭先生不喜歡真面目見人,時常帶著一張人皮面具,此面具非常真實,而且也是個俊俏的美男子,光是這張臉也能迷倒一大片少女。
長生見到他時,他正在給女媧娘娘擦腳,每個腳丫子都不放過,但是有一點不尊敬人,因為他是站在貢臺上的。
長生和常公公站在門口半晌他也沒發(fā)現(xiàn),可見他做事的認真態(tài)度,長生看著女媧娘娘的雕塑拜了拜,常公公卻愣愣眼,輕咳一聲。
玉蘭先生驚訝回頭,看向兩人愣了一下,隨后誰也不理,依舊干著手中的活兒,只是這會兒,動作稍稍溫柔一點,到符合玉蘭先生該有的氣質(zhì)。
常公公率先開口道“老奴奉皇上之命特請先生去一趟南輒的靜謐之外,請蜀山的仙醫(yī)前來。”
玉蘭先生手一停,然后跳下了貢臺,拍拍手,云淡風輕的說道“皇上?你確定是皇上讓我去?”
常公公點頭應(yīng)道“是!”
“我不信,所以我不會去!”玉蘭先生很直接拒絕了,然后又看看長生,向常公公問道“這女人是誰?”說著話還生出一抹嫌棄的眼神。
長生撇撇嘴,朝他走了一步,玉蘭先生本能的退一步,那張卡白卡白的臉,額頭點著一顆美人痣,再配上如此動作煞是可笑。
玉蘭先生眼神一陰,沉聲道“你是誰?”
長生簡單的拱拱手,目光要比玉蘭先生銳利幾分,不屑言道“別管我是誰,你必須去!”
“憑什么?”
“不憑什么!”
兩人說話的樣子像極了吵架,但是聲音卻都是正常語氣,卻又不像吵架,看得常公公瞠目結(jié)舌。
“我就不去!”玉蘭先生依舊拒絕
長生眼波一閃,一抹幽暗的綠光劃過,玉蘭先生盯著她莫名一征,隨即似乎忘了什么似的,又說了句“我就是不去。”
長生啞然,媚眼真的對他不管用,算了還是使用絕招吧!
玉蘭先生見她莫名其妙的勾勾唇角,以為要使什么動作,抬起手防著長生,常公公本能想阻止她。
長生臉色一變,忽然恢復正常,淺聲道“那個......那個你要是去的話,過幾天我送你一樣禮物!”
......
兩人沒反應(yīng)過來長生轉(zhuǎn)變態(tài)度的過程,愣了一會兒,玉蘭先生疑惑的問道“什么禮物?”
長生聳聳肩,無所謂道“你只要答應(yīng),并且兩天內(nèi)帶人回來,我會親自帶給你,如果我反悔,你想對我怎樣就怎樣!”
玉蘭先生嘲笑一聲,道“我憑什么信你,況且,你又不了解我,怎么會知道我想要什么東西?”
長生回道“我要是不了解你,會向皇上說讓你去嗎?”
常公公聽見此話誠然一刻,而玉蘭先生微瞇了瞇雙眼,不動聲色道“那你先告訴我誰受傷了?”
長生淡抿唇瓣,輕輕頷首,道“夢建城!”
玉蘭先生愣一下“花奚夢氏的族長?”
長生點頭,沉聲道“三天之內(nèi)請不來仙醫(yī),他就會斃命,到時候你們大興皇宮將成什么樣子你自己應(yīng)該想得到,所以你必須兩天之內(nèi)請來仙醫(yī)!”
“為什么不交給他族中之人,我可聽說常流有許多夢氏家族之人。”
長生抿唇,嘆一聲,說道“不能,你此去靜謐之外一定要秘密行動,切不可讓其他人知道夢建城受傷之事,請仙醫(yī)時才可說明實情。另外,蜀山不易進入,你帶個人一起去。”
玉蘭先生正問此人是誰,便聽見廟外傳來幾聲女子喊叫“三千哥哥呢?”
長生側(cè)身讓玉蘭先生看看她,然后指著她說道“千萬別告她實情,她是蜀山之人,是夢建城的族孫輩,有辦法進入蜀山,你進去只可亮出皇上的令牌,蜀山的長老自可見你!”
玉蘭先生皺眉,望著那女子問道“她去不就可以了,為什么搭上我!”
長生今日簡直說了許多話,從來不屑于解釋的她,今日到底是發(fā)瘋了,還是一一解釋給玉蘭先生聽。
“因為她見不到長老,她只是蜀山的小徒弟,誰會聽她的話來救人!”長生說完,晏晏剛踏進門,耳邊飄蕩著“救人”兩字。
晏晏疑聲問道“救什么人?”
長生微微一笑,甚是敷衍,道“你的三千哥哥受傷了,需要你回蜀山請仙醫(yī)替他醫(yī)治,你如果不去,你的三千哥哥就要死了!”
晏晏一愣,急色道“怎么回事?”
長生扶扶額,道“你跟玉蘭先生快些去吧!現(xiàn)在出發(fā),明天晚上一定要請來仙醫(yī)!”
玉蘭先生看也不看晏晏,經(jīng)過她只說了句“快走,不可當誤時間!”
等二人離開后,長生長嘆一口氣,對著常公公道“我本來帶你來是讓你解釋的,你怎么不說話?”語氣略顯疲憊。
常公公扶扶帽子,回道“咱家不如姑娘,還是姑娘說得明白。”
長生低嘲一聲,離開了女媧廟。
當日夜晚,長生去了一趟冥府,確定了夢建城的命數(shù),又和閻王下了一盤棋,這才回到慶云閣。
夢建城的命數(shù)非常好,最起碼將來是個神仙,這點到不用擔心。但是唯一一點就是,他的人生似乎有些怪怪的,不知被誰影響了,將來升天要歷經(jīng)不少磨難。
夜深人靜的時候,長生躺在樹枝上望著天空,寒氣襲人,但是這更讓長生清醒。
她并沒有想什么,只是靜靜地望著稀疏的星宿,許久沒有這么輕松且無聊的時候。
這顆高大的樹并沒有因為冬天的到來而敗落,樹葉算是茂盛,長生整個身子都被遮得嚴嚴實實,樹下經(jīng)過的侍衛(wèi)基本看不見樹上的長生。
許久許久,長生迷迷糊糊睡著了,一陣呼嘯的狂風襲來,長生立馬驚醒。
醒來便看見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子從樹下走過,長生微微一動,定眼瞅著他們,耳邊不時傳來幾聲悄聲細語。
“夢建城在哪呢?”
“在那邊,我已經(jīng)派人打探清楚,確定受了重傷!”
“他身邊那女人呢?”
“應(yīng)該支走去請蜀山的仙醫(yī)了!”
“那女人是人還是妖怪?怎么神出鬼沒的!”
幾個人從夢建城聊到了長生,說著說著,幾人定下了結(jié)論“她是魔!”
長生沒興趣管幾個小嘍啰,接著睡覺。
天色微亮,長生還沒來得急去看離垢,便被人叫出了宮。
前方站著舉傘的瑟瑟,一身紅衣被風吹起,又被陽光曬出一絲黑色的青煙,這便是鬼的不容易,連衣服都逃不過陽光。
傘遮住了瑟瑟的臉,長生鉆進傘下問道“干什么這么神秘?”
瑟瑟沉著眼,看著長生,道“妹九回小竹樓了!”
長生一頓,無所謂道“沒事!回去就是!”
瑟瑟明顯瞪一眼長生,道“什么沒事,你忘了你的小竹樓里有黑煞嗎?他倆現(xiàn)在打得不可開交,我看你的麒麟山不要了吧!”
長生心一沉,轉(zhuǎn)身就朝麒麟山飄去。
晨冬的風冰冷刺骨,拂過樹枝,掠過天空,都帶來逼人的寒氣。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以往來的早,聽說南輒大陸已經(jīng)下雪,在那初雪的日子里,南輒皇宮舉辦了三天三夜的賞雪宴,邀請了許多大陸的世家貴族前來參加。
這便是四大陸中唯一一個最熱鬧,最享受的皇宮。
西齊大陸依舊和北冰大陸爭搶麒麟山下的噬魂獸,聽聞兩大陸的皇帝對金丹勢在必得。
東波大陸目前正往北冰大陸談判,如若談不好,必將是一場國與國之間的重大危機,更嚴重會影響之后兩大陸的生存狀況。
三大陸都存在水深火熱的狀態(tài)中,必將經(jīng)歷漫漫無期的爭斗,卻只有南輒大陸作壁上觀,也無人去思考斗爭的源頭。
枯枝爛葉隨處都能在麒麟山見到,麒麟山中白日無鬼,他們都藏在地下,只等到晚上全部跑出來游蕩。
長生一路朝著小竹樓飄去,此時除了耳邊呼嘯而過的風,便什么也聽不見。
小竹樓前堆積了許多枯枝爛葉,足足擋住了門口的小排額,長生沉著眼落在樹枝上站住。聽了一會兒沒有任何聲音,揮揮衣袖卷走了門口的東西。
長生輕飄飄下地,手一推,大門輕松打開,入眼便是兩黑衣鬼望著對方,兩鬼沒有因為長生人到來而松懈,依舊死死盯住對方,眼中迸射出前所未有的著光。
這一刻,似是眼神之間的廝殺,絲毫不為外界所影響。長生站在門口許久,直到一股撲來的冷風停在長生身邊,那兩鬼才恢復神識。
停在長生身邊的是慢了半拍的瑟瑟,當她靠近時,兩鬼才感覺到渾厚的魂氣,同時轉(zhuǎn)頭看過來。
冷不丁瞅見一身白衣的長生和一身紅衣的瑟瑟,白衣如華,幽瞳閃爍著點點綠光,帶著極致的清冷,渾身上下散發(fā)著淡漠。
冰冷的寒氣似乎凝固了周圍的空氣,更讓白衣女子如妖如魅。她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譏諷,仟細的手指正在空中畫圈圈,低寒的空氣中出現(xiàn)兩個白色的煙圈,整個氣氛乍被凝滯,滯得心寒如麻。
瑟瑟見此狀輕喊了一聲“長生!”整個空氣就像水起了漣漪那般層層蕩開,一時間,三鬼才緩緩地恢復正常。
瑟瑟長呼一口濁氣,大有重獲新生的感覺。奇怪的表情對長生道“怎么越來越厲害了?”
長生掃她一眼,又看看那兩黑鬼,彈彈衣袖走到窗口的位置坐下。
妹九忽然一動,在瑟瑟和黑煞的注視下,在屋角處的水缸中打了一壺水,徑直走向長生,經(jīng)過黑煞時眼神透著濃濃的鋒芒,這是挑釁和高傲。
長生坐在桌子邊不說話,靜靜的等著,等著妹九做好一切。水杯中倒?jié)M了清亮純凈的水,散著淡淡的煙霧,這不是燒開的水,這是秘境之中最獨有的味道。
一杯水,一盤桂花糕,這是長生長久以來的標配,長生抬眼看他,他也稍稍看了看長生,最后坐在長生對面。
現(xiàn)在這時是三鬼一人,門口站著的毫不客氣坐在了長生身邊,捻了一小塊糕點聞了聞,然后對妹九束起大拇指,表示很香。
長生轉(zhuǎn)頭看她一眼,這個瑟瑟害怕妹九,但是她從不表現(xiàn)出來,只有自己在身邊時,她才敢出來和妹九面對面坐著,但其實心中早已惶恐不已。
長生背后站著黑煞,他一動不動盯著妹九,而妹九沒理他,只是看著長生這邊。
長生慢悠悠地拿起水杯聞了聞,道“這水的味道已經(jīng)變了!”此話說的平平靜靜,也不知對誰說的,反正三鬼都開始收回視線。
長生放下水杯,沉聲道“黑煞坐過來。”
此話一出,妹九拿水杯的手一抖,滴下的幾滴泉水正在桌上冒起硫酸腐蝕般的青煙。
長生發(fā)現(xiàn)黑煞沒動身,便沒在要求,而是沉靜的拿著水杯喝了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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