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百年,自己成了升華的女鬼,得到了佛祖的普照,再去找明月心時,她早已不在了。
那時,自己沒有后悔,但是總會為明月心的消失而害怕,自此便封印了記憶,不在想起這段往事。
長生望了望天,一顆明亮燦爛的星星撲閃撲閃,她的眼忽然模糊起來,這時的雪很友好的落了下來。
長生僵硬的身子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臉上的溫度已經沒有了,肩膀忽然一暖,被人抱在懷中。
長生沒有回頭看他,熟悉的檀業香夾雜著淡淡的薄荷氣息,讓人清明醒腦,舒服了不少。
兩人在微妙的落雪中抱了一會兒,長生才清清嗓子,小聲說道“原來我有罪!”
抱著她的離垢溫暖的呼吸縈繞在胸前女子的頭頂,淡淡地說道“世人都有罪!
短短幾個字道出了世間百態,長生微嘆一聲,然后退出懷抱,與他手拉著手一同走在漫天飛雪之中,獨獨留下兩串悠長悠長的腳印。
第二日,長生接到高興皇帝的邀請進入了皇宮,離垢并沒有跟著,黏在他身邊的依舊是欣瀾公主。
長生揮揮衣袖,不帶走任何情緒,直接進入了皇宮。
一抹宮墻紅,天階如冷,宮殿似猛獸。
這是明月心說給長生聽的,所以導致長生對皇宮并沒什么感覺,這幾次的進進出出,看君王,早已讓她煩的發膩。
今日,長生也沒欣賞風景,直接跟著太監去了傳說中的御花園。
賞雪品梅,這是現在御花園的場景。鶯鶯燕燕,歌色琴曲,酒香四溢,歡笑叢生。走的越近,長生的眉頭皺的越緊,
今宵涼殿坐滿了人,玉顏都不及寒鴉色,冷得美麗,凍得刺骨。
長生看去,本能猶豫一下,卻發現其中的男子大叫一聲“秋姑娘這邊請!”
只是一聲,便吸引了不少眼球,本是散落各處的鶯鶯燕燕全都圍在涼殿中望著她,清亮的湖水結上了冰,倒映著一排排憨態可掬的玉顏。
長生長吸一口氣,對著身邊的太監說道“帶我出去!”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穿過喧鬧落入那男子耳中。
那男子連忙起身,也拉起身邊的黃袍皇上一同起身,長生這才看見,已經被鶯鶯燕燕圍著水泄不通的高興皇帝。
長生眼睛都不眨一下轉身就走,忽然耳邊一陣疾風,下一秒她被人緊緊抓住。長生本就不喜別人碰她,立馬甩手抽出。
看也不看,正走!只聽見一陣驚呼伴隨著巨大的破冰落水之聲。
接著就是陣陣驚叫“快!快去救人!”
“王爺!快去救玄王爺!”
長生腳步一頓,面前沖出來大量御林軍,長生本不屑他們,但是想到接下來還要跟皇上打交道,必須低調做人。
長生幽幽轉身看去,在那湖中央,有許多落湯雞,只為救一個高貴的落湯雞。
高興皇帝面不改色的望著長生,而長生對他拱拱手,然后一躍而起,一把揪出了湖中的玄王爺。
剛一落地,鶯鶯燕燕的女子便圍了上去,長生本來還擔心他會不會凍死了,這會兒也不擔心了,這些女子的溫度也夠給他取暖的。
皇上踱步到長生身邊,輕笑道“你可真厲害,一招就攪亂了宮中聚會,接下來該怎么辦?”
長生轉頭看他,淡淡地說道“皇上叫我進宮有什么事情?”
長生自是為了正事才進宮的,根本沒有興趣和他談之外的話題。
但是皇上偏偏不給她說正事“你把朕的堂弟扔進湖中,難道不準備道歉嗎?”皇上一說完了一眾女子抬頭掃向長生。
長生回瞪一眼,又道“沒什么事,我先走了!”
說著話就轉身離開涼殿,但是被皇上身邊的常公公擋住,附身對長生說了句“妹三那里恐怕不太好,北冰大陸太冷,不是常人受得住的,北冰皇帝遲遲不見迎戰,只是關在宮中作樂,絲毫不理昭君王的挑釁!”
長生身子一頓,在她的記憶里,北世帝是個有勇無謀的猛漢,最受不了別人的挑釁,是很容易被激怒的人,這次怎會這么頭腦清楚。
想著想著便拱手離去,耳邊傳來幾聲叫喚“哎!秋姑娘別走!咳咳咳!”
“皇兄!別讓她走!咳咳!”
......
長生自是不理他們,直接出了宮。
剛走出去就被撲來的瑟瑟撞個滿懷,長生接過她手中的傘,任她掛在身上吸食魂氣,走了一段路便看見了黑煞。
前兩天將兩鬼派出去,一個去找白衣人,一個去找鬼新郎。長生沒讓瑟瑟去找鬼新郎,從新換個鬼,效率也許更高一點。
顯而易見,黑煞帶回了不錯的消息。
“前日,我在北冰大陸和麒麟山的交界處發現了黑衣人的蹤跡,他正往北冰大陸方向去。似乎是從麒麟山這邊過去的,然后我問了麒麟山中中小鬼,他們告訴我,這黑衣人是忽然出現的,只在小竹樓轉了一群,因為陽氣太盛,他們不敢靠近。我跟著到交界處,發現接他的正是一個紅衣鬼,面容已經毀了,而且很虛弱。我守了兩天就回來了!”
長生思索良久,難道這個北世帝和黑衣人有什么聯系,他不出兵迎戰,而是放任昭君王在地界上撒野,難道只想是靠天氣想凍死他們嗎?
長生一邊走一邊想,始終沒想明白他們的意思,瑟瑟見長生皺眉,也很高興,連忙把自己知道的也一股腦兒說了。
“我前幾天見到白衣人在常子坡的事情后便一直跟著他,可是他太狡猾了,直接鉆進了麒麟山中,之后就再也沒出來。”
長生身子一頓,這是個很重的消息,……他鉆進麒麟山中,麒麟山下是青山城,青山城有個戴面具的男人,那個男人幫過離垢和自己,難道......
“怎么這么多怪事!”長生低言一句,瑟瑟卻在耳邊咯咯發笑。
長生看她一眼,立馬恢復正常,然后聽見長生說道“黑煞最近保護好離垢,必要的時候嚇唬嚇唬他身邊的跟屁蟲。還有瑟瑟,你最近跟著我,替我暗中查查丞相和陳賢旭,找到陳賢旭的家人。”
瑟瑟正色,連忙答道“遵命!”
黑煞離開后,長生帶著瑟瑟又去了官墓。
長生踢開了四方燈,直接跳進墳冢之中,此時的陳賢旭依舊完整無缺的尸體,但是此尸體卻怪怪的。
聽說他是被利劍割喉而亡,但是尸體卻沒有傷口,長生趴在他胸口聽了聽,恍然明白了什么,對著瑟瑟就說道“這身體是空心的!”
瑟瑟連忙湊過來,驚聲問道“難道沒有內臟的嗎?”
長生搖搖頭,漠然道“不是,我前幾日過來雖然沒接觸到尸體,但是明顯感覺到他是正常尸體,到底是什么時候出的差錯?為何與上次大不相同?”
瑟瑟沉默,望著一具看似尸體卻不是尸體的尸體,有些莫名其妙。
忽然注意到陳賢旭的眼珠微微一顫,瑟瑟下意識去檢查他的眼珠,長生連忙拉住瑟瑟,淡淡的說道“別,他尸體有古怪!”
長生和瑟瑟一直盯著尸體眼睛處,盯著盯著,那眼珠動作越來越大。
長生眼睛微微一閃,只看見一蟲子形狀的東西在陳賢旭的眼皮鉆來鉆去。
瑟瑟驚訝一指,長生眼疾手快抓著瑟瑟跳出了墳冢,一瞬間,鋪天蓋地的小蟲子從陳賢旭的眼珠,鼻子,耳朵,嘴巴鉆出來。
瑟瑟還未來得及驚叫,身旁的長生腳輕輕一跺,只見另一邊也沖出來鋪天蓋地的蟲子。
第一批蟲子成紅黑色,一路爬過的地方留下絲絲血跡,第二批蟲子成綠色,個頭稍稍大一點,只見它們爬在一起,成團成團的撕咬。并且發出滋滋作響的聲音。
長生耳朵猛然一震,滋滋的聲音在長生耳朵里無限放大,大到猶如鼓聲震天,只見長生忍不住的顫粟,腦子嗡嗡作響。
瑟瑟連忙摟住快要窒息的長生,還未說話,遠處就撲來一白衣影子,一把摟住長生的身子,瑟瑟被巨大的陽氣排斥在外,趕忙離開了。
白衣影子摟著長生飛離了好遠,看見長生雙眼翻白,他伸手捏住她臉頰搖了兩下,長生漸漸恢復正常。
剛一睜眼,白衣人瞬間消失,長生眼神一陰,準備追過去,可是身子莫名其妙動不了。
再一抬頭,眼前哪還有任何影子,長生誹謗一句“是誰?快把我解開!”
話一完,身體居然能動了,長生坐在地上愣了半晌,直到瑟瑟停在身邊,說了句“不會傻了吧!”
長生冷眼一掃,立馬起身飛走了。
瑟瑟跟在身后,疑聲問道“連你都追丟了,那白衣人也太厲害了!闭Z氣充滿了佩服和羨慕。
長生回到官墓時,灣名茶正在收拾那些尸蟲。
瑟瑟并沒有跟著一起來,因為灣名茶的茅山術極其容易發現瑟瑟的魂魄,只要鬼魂一出現,離他不過半里就能準確找到鬼魂位置。這樣一個修真之人十分可怕。
長生與灣名茶再見面時,依舊不言不語,要不是聽見灣名茶說過話,真的很懷疑他是個啞巴。
兩人你不看我,我不看你,過來一會兒,長生總是感覺這個四方燈可以再改改,幾經猶豫,還是走到灣名茶面前,建議道“那個灣少爺,我有個關于四方燈的建議,你要不要聽一下。”
灣名茶只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沒表示,依舊點燈布法。
長生摸摸鼻尖,自言自語說道“四方即為東西南北,但是尸蟲一出四方燈無法鎮住很小的東西。如果在坎,坤,巽,乾,艮上再一同點上三盞,十五盞再加四盞,最后在點上天燈何不更好?”
長生說著話就看著灣名茶,他布燈施法的手微微一顫,然后分別在長生說的幾個方向看了一看,最后抬頭望望天,回了句“你點!”
長生退了一步,解釋道“我不如你,你的陣法看似簡單,但實則威力強大,我這是班門弄斧,灣少爺聽不聽又有何妨呢!”
灣名茶看一眼長生,不在說話,而長生卻想到一些事情,自言自語道“這些蟲子或許不是尸蟲!
長生只是隨意提了句,懂不懂就看他的了。
其實,自長生離開后,灣名茶果然在幾方重新點上燈,但是對于最后一盞天燈卻十分不解,思來想去還是點上為準。
這次,灣名茶才發覺長生有所不同。
然后又派人去查了這些蟲子,最后發現,這東西果然不是尸蟲,而是飼養的蠱蟲。
這蠱蟲名叫嗜血蠱,由活人的血養殖二十年它才會認主,而這個主人卻再也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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