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紗裙,白羽扇,珍珠簾開明月滿,長驅赤火入珠簾。
無窮大漠,似霧非霧,似煙非煙。
靜夜思,驅不散,風聲細碎燭影亂,相思濃時心轉淡。
一天青輝,浮光照入水晶鏈。
意綿綿,心有相思弦,指纖纖,衷曲復牽連
從來良宵短,只恨青絲長。
青絲長,多牽伴,坐看月中天。”
一曲悠揚低沉的女聲歌曲響徹整個迎花樓,哀中帶情,怨中帶淚,更透著幾分清亮純凈。
驚呆了所有喧嘩的客人,每人都昂著頭看那青紗帳內的身影。
正在此時,三樓上跳下一個紅衣女子,蕭聲伴隨著她輕揚而起,只見那女子停在半空中甩起長袖,露出一張清秀媚態的小臉,無數的嬌艷花瓣翻飛而下,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迷醉。
那女子的臉在落花中忽明忽暗,只聽蕭聲急轉而蹙,那女子揚著一只白皙的手臂旋轉起來,衣衫翩飛,香肩微露,修長的衣帶輕輕撫摸著不少人的臉頰。
如玉的手婉轉流連,一雙如煙如魅的水眸欲語還休,紅唇輕咬,魅惑人心。
長生靜靜地望著她,此時的瑟瑟猶如隔舞之花,朦朧飄渺,閃著美麗動人的光彩。這才是遙不可及的樣子。
她的舞姿輕靈,軟如云絮,柔若無骨,似盛開的蓮花,花間的蝴蝶,山中的明月,醉的令人無法自拔。
長生不由的高興起來,坐直著身子欣賞著這一曲驚為天人的舞蹈。
瑟瑟格外令人驚訝,今夜必然成為不少人的夢鄉回憶。
三天后,塵灰飛揚的官道上行駛著一輛略顯破舊的馬車。車轆的響聲被馬車檐下的風鈴壓制著,坐在馬車中的人只聽得見丁玲丁玲的風鈴。
陽光大道下的人間更顯得蕭瑟凄涼,風飛塵土,枯枝落葉,晴空萬里下偶然一只烏鴉掠過,只聽見它哇哇大叫幾聲,便消失在茫茫山崖之中。
馬車內坐著兩人,男子正在打坐冥想,女子正在看書輕笑。
趕車人是個戴斗笠的黑衣男子,說是人也不全是,他也是跟瑟瑟一樣縫制的人皮身體,空有一張皮囊而已。
三人整整走了三天,還沒走出東泊大陸,明夜坐船過了大湖泊才算真正走了一半,馬車走的很慢,吃喝都是在附近的鎮子解決。
當越往大湖泊去的方向越荒涼,曾經這些沿河的居民有很多,自從大雨之后,河邊便不許住人。
這里還殘留著山體滑坡的現場,但是堤岸正在有人修建,他們都在無言奮斗,每一下的砸鐵聲,每一下的呼喝聲,在此處形成了不可一見的風景。
馬車停在路邊之后,走下來兩人,男子依舊一身青藍色長袍,精致的面料在陽光下閃著淡光,只帶一頂草帽,遮住了眼睛,露出了精致的下巴。
女子懶懶散散的伸個懶腰,紅色披風稍稍滑落,男子輕輕一提幫她系好了披風。
女子的幽瞳稍稍一閃,撲閃撲閃的水眸顫抖幾下,只看著她笑容燦爛的樣子,讓人沉醉。
“好累呀!離垢今夜在此處休息還是找船繼續走?”女子正是長生。她看了看不遠處正在忙碌的人群,道
離垢收回視線,溫潤道“聽你的!”
長生拉著他的手一同朝著大湖泊的岸邊走去,風揚起衣衫,兩人糾纏不清。
堤岸邊的人紛紛抬頭看來,全是些中年男子,都是一些經歷滄桑落寞的人,莫名讓人心塞。
長生靜靜地望著他們,他們背后是一望無際的湖泊,一浪接一浪的波浪起伏。他們不懼危險,不懼嚴寒,拼命的干著皇帝交待的任務。
“他們冷嗎?”離垢的聲音輕輕的響起
長生微微含笑,柔聲道“人生就是如此,有人享受著生活,有人為生活奮斗。”
離垢微微點頭,笑聲雙靨,溫然道“我們今夜就走吧,我想坐船。”
長生笑著轉頭,曼聲道“我知道你看不慣這樣的場景,今夜走就今夜走,我這里還有剩下的銀子,分給他們一點我們也夠用了。”
離垢輕輕點頭,這才笑得真實。
遠處的黑衣人走到兩人身邊說道“船已顧好,可以登船了。”
長生回頭看他,這張皮做的也是精致至極,只是戴著斗笠遮住了大半,比之前做鬼時尚好一點,可以站在太陽下,再也不畏懼陽光活在黑暗中。
“謝謝黑煞,你先將馬車趕上去,我們稍后就到。”
黑煞立馬應道,離垢望著他的背影呆滯一刻,長生淡淡地說道“別看了,都被你看出了窟窿眼兒了。”
離垢收回視線,一邊思索一邊道“他真的不是我父親身邊的那個人?”
“不是,他是我救的,名字還是你起的。”
幾天前,長生為了讓黑煞正大光明出現在離垢身邊,便做了一場戲,就是想騙騙離垢。可是他總是覺得這人就是他父親身邊的黑衣人,偏偏取個名字還叫黑煞,真是奇也怪哉。
兩人散步了錢財之后,才登上大船,這艘船真不是一般大。聽黑煞說,這就是送人過河的船,因為過河的人少,便一天只走一趟。
長生和離垢正踏上船板,忽然感覺到一種震動,兩人回頭朝岸邊看去,只看見撲面而來的幾個黑衣人,手拿亮晃晃的長刀朝兩人奔來。
長生眉頭微皺,想推開離垢,還沒碰到他,便被離垢攔腰抱起,長生驚訝看他,心道“這小子現在怎么這么喜歡抱她!”
離垢隱在帽檐下的臉對她笑了笑,手一轉將長生繞到自己的背后,長生緩慢落地,從離垢后背探出頭看去。
只見他手指輕輕一彈,那朝他砍來的大刀顫了幾下,拿刀的黑衣人手一麻,迅速松開刀,立馬用腳踢向離垢。
離垢帶著身后的長生轉了方向,反手推開了那黑衣人,只聽見噗通一聲,那人掉入湖中。
整個過程,離垢手腳輕快自如,不傷人一分,所有人無法接近兩人一步。
而長生就被離垢拉來拉去,揚起的衣衫,飄起的青絲,劃過離垢眼前,這好像兩人的一支舞,配合有度,傷人無形。
站在里邊的黑煞沒有動身,只是靜靜地望著他們。
其中有個黑衣人察覺無法突破離垢,轉向朝著他身后的長生襲來,長生望著他嘴角上揚,只等他朝自己攻來。長生借助了離垢肩膀,輕輕一跳,一只腳便踢上那黑衣人。
呼的一下,只看見那個黑影子劃過天際,消失不見。
這一腳長生只使了三成力,簡直驚呆了一眾黑衣人。
發現他們互看一眼,準備逃走,黑煞猛然上前抓住一人,那人身子一軟,徹底落在黑煞手中,而其他人早已消失不見。
長生和離垢整理了衣衫,朝黑煞走去,他手中的人有氣無力地抬頭看看長生兩人,隨后瞪一眼。黑煞將他的面巾扯下來,整張臉露出來反而沒那么凌厲。
長生冷眼盯著他,問道“誰派你來殺我們的?”
那黑衣人啐了一口,偏不說話,長生伸出手指,準備讓他試試萬骨咒。
“稍等一下。”一個男子聲音悠然傳出,三人同時回頭看去,這一看才發現船艙內好多眼睛驚恐地盯著他們。
而在一方小門中走出來幾個人,為首的人一身玄袍,華麗至極。長生有點眼熟,當看見他的笑容時,突然想起來了,這不是幾天前在大興皇宮見過的玄王爺嗎!
長生朝玄王爺走了幾步,淡淡地問道“玄王爺為什么在這里。”
玄王爺望著長生也不顯驚訝,只是笑著說道“這是本王的船,本王自然在這里。”
長生皺眉,又問了句“你怎么在這里?”
一模一樣的問題,卻是不同的意思,她不相信玄王爺聽不懂!
玄王爺撓撓額頭,朝長生走了兩步,然后看著黑煞手中的人,略略憤怒道“居然敢在本王的地盤殺人,到底是誰派你們前來的。”
那黑衣人看了看玄王爺,也啐了口,轉頭不理他,玄王爺受挫,大喝一聲“來人,給本王關起來,用重刑嚴刑拷問,不問出來所以然,本王將他大卸八塊。”
說著話,他身后便走出來兩個人,接過黑煞手中的人,拖進了船艙。
長生沒有阻止,只是輕輕地點點頭。
“王爺您干什么呢?”一個妖媚的女子聲音從船艙內響起
這聲音一出,長生的雞皮疙瘩都起了三層。
只看著一個紅衣女子笑意盈盈的走到玄王爺身邊,雪白的肌膚微微發紅,雙目嬌媚的在各人臉色轉了幾轉。
長生微吸一口氣,望著那女子有點略顯無奈,她怎么跑到玄王爺身邊了。
上次她請求他們四人將她收留了,當時長生并沒有想讓她跟著自己,把她放在東泊大陸還能查點事情。
便讓玉蘭先生把她贖走了,還以為她會安定的待在輕揚城,這么幾天的功夫就來到了這里,真是小瞧她了。
女子便是迎花樓的瑟瑟,這張人皮簡直是禍害人間。
瑟瑟仔細看看長生,然后略顯興奮道“哎呀,你是秋姑娘吧!”
長生瞟了一眼面前的人,淡淡地回道“是!”
瑟瑟一把抱住長生的手臂,因為太用勁,瑟瑟一個踉蹌,長生順手扶住她,面無表情道“瑟瑟姑娘小心一點。”
瑟瑟柔柔一笑,對著玄王爺道“王爺,這就是贖我出青樓的幾個人,當時秋姑娘還讓奴家舞了一曲,我當時也很納悶,一個女子居然入青樓喝花酒,實在匪夷所思。但是那個夢公子卻說,她是個大善人,肯定會幫我的,所以我才斗膽要求他們贖我出狼窩,我還真得好好感謝秋姑娘,姑娘可是我的再造恩人呢!”
這個笑!長生看著她,也笑著說道“是瑟瑟想要跟著玉蘭先生走的,我只是推了一把而已。”
瑟瑟連忙曼聲道“秋姑娘是大善人,你看那些工人們,拿著你的錢可都笑得開心呢!”
長生又瞟了一眼,明白了她說的話,所以玄王爺是一直觀察著他們的!
瑟瑟忽然松開長生,轉身走到黑煞面前,一把握住黑煞的手,驚訝道“這位不是夢公子吧?”
黑煞立馬甩開了瑟瑟的手,連連退了好幾步,瑟瑟莫名得意,暗中笑了笑,對黑煞道“你居然不敢讓女子碰哈哈哈。”
黑煞眼睛一紅,警示了瑟瑟一眼,便低下頭。
也不知怎的,瑟瑟總是離離垢很遠,長生并沒有問過什么,瑟瑟這種鬼,不招惹離垢已經是燒高香了。
當日,四人便住下了,這船要行使三天才能到湖對岸。湖之大,也無人丈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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