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眼前可見的顆粒般大小的雪粒兒劃過天際。
長生似乎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忽然停下動作,掀開帽子看去。
只看著不遠處有兩個影子一閃而過,那一紅一黑匆匆劃過眼前。
瑟瑟湊到長生面前驚奇道“怎么了?”
長生抬手朝那方向指了指,淡淡地說道“鬼新郎和黑衣人!”
瑟瑟一怔,連忙說道“追過去!”
長生冷眸一閃,寒光四射,冷言道“蒽,先去看看。”
兩人又換了方向朝著那倆個影子追去,而在她們身后,有個同長生一般白色斗篷的人正靜靜地看著她們。隨著她們的離去,那人也追了過去。
長生的速度很快,一陣風似的消失不見,偶爾有人仰頭看看天,幾道影子劃過眼前,然后什么也沒有了。
長生還是追上了鬼新郎和黑衣人,他們并沒有驚訝,只是許久不見長生,他們到有些意想不到。
此時的長生如花月之色,白綢翩飛,青絲繞容,墨瞳幽暗,清冷在眉,宛若仙人般停在他們面前。
而他倆也讓長生非常意外,他們臉上戴著即熟悉又陌生鬼頭面具。
為什么說熟悉呢!因為這鬼頭是自己曾經帶過的,丟在小竹樓已經有些日子了,居然戴在他們臉上,實在匪夷所思。
這是誰給他們的,不言而喻。那么說,妹九根本沒被白衣人收走,她又被鬼新郎騙了!
鬼新郎看著長生眼角的寒光閃閃,卻笑了笑,說了句老朋友間見面的話“好久不見!”
長生環(huán)抱手臂,淡然道“我倒是很想見你,是你自己躲著我。”
“我以為你把那小鬼兒關進十八層地獄就不會找我了,哪想你還想著我呢!”鬼新郎得意地笑著
長生沒回話,而是望著黑衣人,望著望著就朝他說了句“這位!難道我們認識嗎?這么不敢看我!”
黑衣人明顯一頓,稍稍抬頭后,卻被鬼新郎擋住。只聽見他笑著回道“你身邊已經有位護花使者了,可千萬別把我身邊的護花使者帶走了,不然我會寂寞的。”
長生本能以為他說得是誰,但是發(fā)現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身后,她才有些莫名其妙,稍稍轉身看去。
在層層迷霧之后,一個人形的影子正飄在空中盤旋,白色的袍子隨著飛雪肆意飛躍,那人與她一樣遮住了臉,不過看身材是個男子。
長生看他瞬間,耳邊似乎傳來極速狂奔的聲音,并伴隨著瑟瑟的大喊聲“長生快閃開!”
鬼新郎抿著一抹狂妄的笑意沖向長生,那黑衣人緊隨其后,不過他并沒有攻擊的意思,像是伸著手去拽鬼新郎。
但是這一切長生并沒有看見,她只看著那個白衣人閃電般的速度也朝她沖了過來。
電光石火之間,只聽見了一聲巨大爆炸聲,長生的耳朵漸漸失去知覺,身子卻被人抱住,而他們正極速的往下落。
長生還望了眼天空,發(fā)現鬼新郎的一只胳膊已經沒有了,他正憤怒的盯著他倆。
極速下落的風吹散了倆人之間的親密感,長生不適的推了推他,他卻倔強地不肯松手。
長生瞪一眼,伸手去抓他的面具,卻被他靈敏地躲開了。
長生微微斂起卻月雙彎黛,另一只手準備抽出定身符,卻聽見他輕輕一笑,尤為清晰地淡笑,讓他多了幾分神秘感。
長生心頭一亂,心疑道“她怎么使不上力氣呢?”
白衣人見她稍稍沉靜,便換了個動作將長生攔腰抱住。
長生一怔,莫名的想發(fā)火,伸手就朝他心臟部位抓去。一震沖擊過后,兩人站在了地上,白衣人穩(wěn)穩(wěn)抓住長生的手,低低的說道“女子就矜持點,動不動抓男人胸像怎么回事……”
......長生沒仔細品味他誘人的聲調,只是被他的話影響得面紅耳赤。
快速趕來的瑟瑟望著他倆有些發(fā)怵,因為這倆人怎么這么像?
“你到底是誰?”長生到底是穩(wěn)住了陣腳,冷冷問道
白衣人不動聲色松開長生的手,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撫摸懷中的玉簫。那玉簫清亮純明,沒有一絲紋路,只是通體散發(fā)著淡綠色的光彩。
這張面具和玉簫似乎都透著死寂的味道,神秘而又迷人。
“叫我尋仙君即可!”短短一句話說完,他便消失不見。
長生握了握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尋仙君你給我等著!”
瑟瑟抬頭望著那人離開的地方,笑道“這尋仙君怪有意思的!”
剛說完,看見長生殺人似的的眼神,瑟瑟立馬噤聲。
長生望一眼他離去的方向,沉默了半晌,才低聲道“他們又跑了!”
瑟瑟心一沉,失望不已,略略低沉道“為什么你一到北冰大陸就見到他們?”
長生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卻沒有說話。然后帶著瑟瑟繼續(xù)朝著冰魄方向飛去。
大約半時辰左右,兩人已經看見了那座聳入云霄的冰山。再往近一看,冰山是一座空心且透明的堅硬冰封而成,隱隱能看見冰山之中的火光。
瑟瑟驚嘆了一聲,摸了摸冰璧,頓時一股前所未有的冰涼直接凍住瑟瑟的手,瑟瑟驚訝一喊“長生救我!”
長生立馬飛到瑟瑟身邊,看到這場景她想起一件事情,一件令自己從此再也沒有進過北冰大陸的事情。她從不記在心里,但是忽然想起還是令她心悸。
瑟瑟見她默不作聲,只能拿著手委屈巴巴地杵在長生面前說“干什么呢!救救我呀!”
長生捏住她的手,淡然道“只能把手扔了,再重新做一只。”
瑟瑟抿著嘴,示意長生趕快給她拔了,再晚一點這冰就要長滿整只手臂。
長生眼睛都不眨一下,只聽見咔嚓一聲,瑟瑟就剩下一只鬼爪子。
長生沒在理會瑟瑟,而是繞著這冰山轉了幾圈。這冰山之中容納了十幾萬人,而自己的魂尸卻不在其中,妹三同他們一樣都是人,所以無法走出這冰山,否則也會像瑟瑟一樣被凍住。
但是他們也算是聰明,用火融化冰山,只需融化一角他們就有救了。
這冰封很厚,從外看去只能看見其中的火光,和隱隱綽綽的人影,他們似乎也知道不敢觸碰冰山,所以一直圍在一起,其他處只搭了幾個帳篷。
還好他們出發(fā)前帶足了糧草,不然這半月就會全軍覆沒。
北世帝如何想到這種辦法對付妹三,她也無法理解,這個北世帝從不是一個打持久戰(zhàn)的人,就他那種速戰(zhàn)速決的急脾氣,如何能晾著妹三他們好幾個月。
長生思索良久,決定進去瞧瞧,冰山之中的軍心已經渙散,這種等死的感覺讓他們每個人都很害怕,隱約都能聽見抱怨和爭吵。
長生并不想橫沖直撞的沖進去,冰山這里無法突破,那就從冰山之下突破。
瑟瑟并不知道長生要干什么,只看著她閉眼冥思半晌,眼忽然睜開已經換上來暗綠的墨瞳。長生的眼在黑暗中一直是暗綠的墨瞳,只是平日都是常見的墨瞳,在常人眼里只是多了幾分深邃感。
飛雪繼續(xù)飄,長生瞬間鉆入了地下,瑟瑟以為眼花,跑過去四處檢查一下,驚訝道“我還以為只有魂魄才能鉆地......”
長生站在黑暗的地下巡視一圈,最后朝著一只小小的螢火蟲方向走去,那只螢火蟲像一只肉肉的小蟲子,屁股上一盞小小的光,正蠕動著身子往更黑暗的地方爬。
長生緩慢地跟著它,走了大約半柱香,它的身子又朝上蠕動著,又過了大約半柱香,那蟲子爬了出去。
長生稍稍止住腳,從小洞口鉆了出去。鉆出去的地方空曠無人,抬頭往上看,一個巨大的螺旋式的冰山頂壓迫著她。
長生舒緩了一口氣,然后魂思找妹三,尋了幾圈,在一個帳篷中找到正在談事情的妹三。
妹三愕然一怔,久違的魂思,難道是長生來了?
妹三稍稍安排了一下,才朝著魂思的方向走來。
剛看見長生時,她正在戳土堆。走進一看,一只很惡心的白色肉蟲在她腳邊蠕動著,妹三嚇得立馬站住,沒敢朝長生走近。
長生抬頭看去,釋懷的笑了笑,然后站起來走向妹三,淡淡地說道“你還好嗎?”
妹三猶豫不定,皺了皺眉,道“你把那只蟲子弄走。”
長生掩嘴笑道“那應該是還挺好!”然后用腳將蟲子踢進了洞中。
妹三這才放輕松一點,舒緩了一口氣,道“你怎么進來的?”
“吶!那只小蟲子帶我進來的。”長生跟著妹三走著。
妹三沒和長生聊小蟲子的話題,而是低眉頷首,略顯沉悶道“我們被困二十多天,這冰山堅硬無比,火燒不化,砸不碎,好多人都被凍成冰人,一碰就碎,許多人死無全尸!”
長生跟著他一步一步走向人群密集的地方,那些人看見妹三和長生顯然有些激動,有些人更是站起來走向長生倆人。妹三抬手擋住了他們,淡淡地說道“她是來救我們的。”
許多人激動之余,都有些不可置信,長生靜靜的望著他們,然后問道“他們是昭君王的兵?”
妹三點頭,然后說道“昭君王一月前帶著幾萬士兵朝西方攻進,然后便沒有消息了。”
長生沒敢跟他們說昭君王就在常流吃香的喝辣的,只是安慰道“放心吧!都能出去。”
眾人驚呼大喊“姑娘威武,姑娘威武......”
長生苦笑,然后讓妹三帶著巡視一下這冰山之中的情況。
北冰大陸冰凍十里長街,有一條街是上至幾千年前的廣安街,長生曾經在那里稱霸過,那時人們給她取名叫“廣安公主”。
這些印象深刻的事情,只要稍稍想一想,就會躍然而出。記憶這種東西不是她記不住,而是看她想不想記。
此事已經過了近千年,她還沒上天聽佛時發(fā)生的,這里至今都有她的傳言,而這傳言同前夜氏太子的傳言不同,凡是有“廣安公主”在地方就沒有鬼魂。
那時的北冰大陸大多數人,都是供奉著“廣安公主”,直到現在整個北冰大陸依舊有幾座“廣安公主”的雕像和廟宇,而且廣安的姓氏卻一直被沿用。
就像那個西齊大陸附屬國的廣安國,就與長生有著莫大的聯系。
天漸漸的亮了,長生安定了軍心就離開了冰山,趁著清晨的風出了城樓。瑟瑟望著她回來,便松了一口氣。
離垢依舊在打坐,長生整理了衣裳,才同他們一起繼續(xù)進城。
離垢一只靜靜地望著長生,長生不解,問道“怎么這么看著我?”
離垢搖頭,之后兩人又陷入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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