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隱入黑暗中,朝那座雕像走去,剛走到一半,廟宇的大門緩緩打開,長生立馬藏在了雕像身后,探出頭悄悄的看去。
大門悶聲的開門聲響徹整個地方,巨大的紅色大門沉重又笨拙,被兩個小鬼使著大力推開。
大門緩緩打開,幾盞燈掛上了屋檐。煞時,整個廟宇燈火通明,透著閃亮的光芒,長生看見了廟宇內渾濁的陰氣。
祭臺上并沒有這樣雕塑和佛像,空空蕩蕩的祭臺只擺放著幾盤腐爛的水果,垂下的黃色簾幕被風卷起。
三分的空曠透著十分的陰濁,這便是尸體搭建而成的廟宇嗎?
長生一邊觀察著廟內,一邊聽著身后傳來的整齊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正在這時,天空忽然燃起一排排整齊的天燈,橙黃色的燈火照亮了整個祭臺。
長生眼睛一瞇,往上看去,一共三排天燈圍繞著整個紅廟,燈火下倒映著長生的影子。她也剛好出現在那群走近祭臺紅衣人的眼前。
呼嘯的風忽然襲來,長生遮臉的帽子被吹開,也不知是風故意的,還是被誰算計了,剛好出現在所有人眼前。
不過接下來所有人見到長生,居然生出了一臉的驚訝,長生還發現幾個不同的視線,他們并不是看她,而是看著她身后。
長生深深地望了眼那個即熟悉又模糊的眼,最后微嘆一口氣,稍稍轉身看向自己身后的雕像。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這......
這不就是我嗎?長生眼皮忽然跳動,望著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她居然生出了幾分恐懼。
這陣風不僅吹開了長生的帽子,也吹走了雕塑身上的紅紗,使得兩個一模一樣的臉躍然而出。
看著看著她誹謗一句“變態”,這雕像幾乎是個裸體,用幾片破布遮住了凸起的部位,動作像“嫦娥奔月”那般妖嬈嫵媚。
雕像成青灰色,沒有長生這般傳神,但是最相同的就是那雙眼睛,似乎上了綠蠟,點了顆星光,頓時將雕像渲染成神仙似的模樣。
燈火下含著笑的臉透著幾分溫婉迷人,在長生眼中卻顯得十分諷刺,她何時笑成這樣?
眾人驚訝之余,紛紛跪地,長生還在誹謗中尋找著此處的答案。
雕像手上舉的缽盂像是離垢的缽盂鏡,上邊很明顯有一塊反光的琉璃鏡。
她眼皮微微跳動起來,這缽盂鏡是離垢從不離身的東西,怎么會在這里?
長生正在思索,忽然聽見陣陣議論聲“她難道就是鬼王?”
“鬼王”二字一出,長生機械的轉身看去,想找那個他們嘴中的“鬼王”,可是看了好幾圈,此處就自己一人。
“鬼王!”長生低聲叫道
這鬼王并不是她,是八百年前出現的一只惡鬼,當時自己正在佛祖座下聽禪。
聽說他在人間為非作歹,吸食人間陽氣成癮,每日夜晚在各大陸間游走,吸完陽氣之后,他便留下一句話“山中鬼王夜來風,人間隨意來無蹤!
自此,人間就出現了十惡不赦的鬼王,冥界派出了最強的鬼史前來捉拿。
歷經三十年,最后被茅山的定魂歸收走。
收走之后茅山并沒有向外界透露任何關于鬼王的消息。時間一久,人們便不在記起鬼王,從那以后,鬼王徹底消失在人間。
然后茅山捉拿鬼王有功,也得到了不少人的擁戴。
自茅山滅亡之后,有的人也只正面評價茅山,那時的茅山堪比蜀山!
這次他們嘴中的“鬼王”居然是自己?難道很她像惡人嗎?
長生沉默的站在雕塑下,眾人紛紛抬上祭品,整齊的擺放在祭臺兩側。
又在這時,天燈忽然閃動,長生看見了大批的鬼魂簇擁而來,鋪天蓋地之勢席卷而來。
這天燈是指引鬼魂行路的方向,燈光下的長生很容易成為他們目標。
長生皺眉,轉身一躍,先拿走了雕像手上的缽盂,然后穩穩地站在雕像的頭頂上。
這種樣子像“自己踩自己的臉”,長生也不在管身下的雕像有什么特殊,在那群鬼魂圍住自己之前,閃身進入了紅廟。
之后,她身后跟著幾個影子一同進入了紅廟,其中有個紅影子路過雕像,順手脫下了外袍,準確的給雕像穿上了衣服,遮住了暴露在外的身材,這樣一看更像“嫦娥奔月”。
人群中響起嘶牙的冷笑聲!
紅廟也是正常的廟宇,只是少了一尊佛,其他的擺設都是常見的,長生站在紅廟內,揮手關住了大門,跟著她的幾人快速地從縫隙中鉆進來。
長生抱著手臂轉身看他們,一張張陌生的臉,一雙雙熟悉的眼。
最高的居然離垢!最矮的居然灣小灣!夢建城昂著頭向長生領功,玉蘭先生淡淡的巡視著紅廟,黑煞并沒有在身后保護他,不過身邊卻多了一個灣名茶。
長生眼神一一從他們面上劃過,最后落在灣名茶臉上,淡問道“你來干什么?”
灣名茶沒有回話,反倒灣小灣站出來說道“我們一直都要來查陳家廟的!”
長生收回視線,最后落在離垢身上,他剛剛的紅外套去哪了。
去掉紅外套,露出一身天青色的錦袍,站在燈光下仿佛落得一身霜華,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與剛剛離開的樣子大不相同!
離垢越來越讓長生看不透了!
夢建城興奮無余,走到長生身邊便道“生生我想死你了!”
長生笑著看了他一眼,不好給他冷漠的態度,只能拍拍他的手,道“你怎么這么快就來找我了!”
夢建城笑著轉身看看玉蘭先生,然后偷偷附在長生耳邊說道“玉蘭兄將我從蜀山帶出來的。”
長生側眼去看玉蘭先生,只能佩服的五體投地,然后心疼的安慰夢建城道“不好意思。”
夢建城沒明白長生為何道歉,只是笑著看看紅廟內,道“外邊的雕塑居然生生......”后邊的話沒有說完便被離垢拉開了。
離垢力氣非常大,輕輕一拽,夢建城便回到了玉蘭先生身邊。
這么一來一回,只聽見夢建城憤懣的輕哼一聲,接著離垢說道“此處不是談話的地方!
長生沒有看到夢建城的表情,只感覺此處比剛剛還要冷上幾分。
長生握住離垢的手,莞兒輕言“這是你的缽盂鏡嗎?”
離垢靜靜地望著手中的缽盂鏡,緩緩搖頭道“不是我的,我的在收石妖那天埋在了西山!
長生不以為然,收好了缽盂鏡,才向離垢問些正事“你們幾個怎么都進來了?”
離垢還未說話,夢建城便插話進來道“兩時辰前,王大人來請我們進陳家廟,他說今夜是祭祀儀式,要我們幫他查一些事情!
長生恍然覺得,這件事情是個陰謀,是什么陰謀她并沒有想通,只是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長生和離垢站在祭臺前觀察著,玉蘭先生,灣家兩人都在四處察看。
長生轉眸,將視線定格在灣名茶身上,看著他小心翼翼地拿出鏡子,桃木劍,拂塵,準備做個法事似的。
長生淡淡地對離垢說道“王思之讓你來這里做法嗎?”
長生沒說“你們”二字,說的只是“你”。
離垢沒有意外的表情,握著長生的手稍稍給予溫暖,然后云淡風清的說道“是也不是!”
模棱兩可的答案,但是長生沒想細細追問,只是眼神從灣名茶身上劃向一間小內堂。
長生腳步一動,拉著離垢往內堂走去,空曠的空間,走路的腳步聲都顯得沉重。
幾人抬頭看向長生和離垢的背影,夢建城最先跟上長生兩人。
整個紅廟即普通又平凡無奇,只是那種放在深山都不會被發現的廟宇。
門外安安靜靜,更襯得這里毛骨悚然,幾人的腳步聲依次響起。
在那個內堂中,有幾層重重疊疊的紅色輕紗帳,直垂地上。
玉蘭先生挑挑眉頭,心中劃過一個念頭,這地方怎么跟我的圣女宮一樣。!
長生掀開第一層輕紗,頭頂傳來叮叮當當的鈴鐺聲,清脆又響亮,整個房間忽然亮起,長生幾人抬頭望向房頂。
一瞬間,一聲驚呼大喊而出,灣小灣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恐的指著房頂,結巴道“人......人......人......頭!”
長生幾人倒吸一口涼氣,房頂上密密麻麻的腦袋掛著,眼睛瞪得銅鈴似的,死死盯著他們這群人。
離垢似乎也嚇著了,緊緊摟著長生,呼吸略微沉重。
夢建城掩著面,長吸一口氣。玉蘭先生也低下頭不在看房頂。只有灣名茶一直緊緊盯著房頂,似乎每一處都不放過,仔細端詳了好半天。
長生皺眉,又抬頭看去,男女老少各種人頭都有,看到幾個小孩子時,長生微微咬著嘴唇,略顯沉悶。
此處忽然變得十分壓抑,幾人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往里是什么樣的場景沒人敢想。
這座廟宇是尸體搭建而成,共兩層,似乎都是用泥土做成的墻壁,中間夾著各種尸體。而且這些尸體并不腐爛,這一切也取決于北冰大陸的天氣。
長生沉默半晌才低低地開口道“這座房子是尸體搭建而成,陰氣十足,一般人不得入內,你們就在此等著吧!”
說完就準備抽出離垢握著的手,卻被離垢越拉越緊,長生正視他,淡然道“松開,我自己進去看看。”
離垢搖頭,低低地回道“我跟你一起!”
長生十分沉悶,凝視他好一會兒,才用著冷冷的語調說道“別給我添亂!
離垢久久怔愣不已,但是手并沒有松開。
夢建城上前一步打斷了兩人的視線,詢問道“生生,你來這里到底有什么事情?不如我進去幫你解決,你在此休息一下吧!”
長生抬眼看他,冷笑道“什么時候想包攬我的事情了!”這話說的著實有點不對味兒,夢建城沉下臉,低落的收回視線。
長生還是抽出了手,誰也沒看,從容自若地掀開第二層輕紗,然后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進去。
幾抹視線直到她消失才收回,灣名茶二話不說,也跟了進去,離垢也朝著長生的方向走去。
夢建城留在原地半晌,煩悶的嘆幾口氣,才對身后的玉蘭先生說道“她變了!”
玉蘭先生笑著看夢建城,淡然道“變了就變了,你傷心什么!”
夢建城被他這句話噎住了,心道“對呀!我傷心什么,我又不喜歡她......”
我才不喜歡她!之后夢建城稟著這話,也鉆進了內堂中。玉蘭先生也跟著一起走了進去。
整個外堂就留下一個灣小灣,他望著幾個人影,緩緩的起身。最后拍拍衣裳,朝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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