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垢跟著黑煞來到了小竹樓,離垢心中微微一動,只看著孤獨的小竹樓聳立在空曠的群山之間,蒼翠繁茂的樹遮蓋了層層陽光,幾片薄霧繚繞著竹樓。飄忽而輕柔,神秘又空幻。
這里吹著寂靜的風,穿過莽林發出呼呼聲響,放眼看去山嶺略顯恐怖,但是豎立著竹樓卻像鎮壓著群山。滿地都是芬芳撲鼻的香氣,這樣美的地方,藏在深山中確實美好。
離垢只是稍稍欣賞了一下,便直接進入了竹樓,門口兩個牌匾上的金光自離垢經過便忽然暗淡,瑟瑟驚訝地驚訝的看了一眼黑煞,趕忙跟著進入了竹樓。
窗戶邊坐著兩個青年男子,一高一矮,高的一身紫色的蟒袍,高貴而優雅。只是那眼睛如黑琉璃般晶瑩通透,眼中只有無盡的冰冷,眉宇間傲氣凌人。暗淡的陽光將他俊朗清秀的臉龐襯托著格外耀眼。
矮的一臉憨厚淳樸,大眼瞪著高的,輕咬著嘴唇略有不服氣的樣子,他握了握拳頭,輕哼一聲,轉頭看著前來的離垢。
瑟瑟和黑煞走進來時嚇了一跳,但是卻強忍著驚奇,表現得很認識那兩人似的打了個招呼。
矮的皺眉瞪向快要破鼻而笑的瑟瑟,冷冷的說道“他是誰?”
瑟瑟輕咳一聲,高的才自從介紹道“在下云雙,是長生的大哥,這位冥小卒。”冥小卒聽見隨意取的名字很是不滿,只是輕輕哼了一聲,走到離垢身邊接過了長生的身體。
瑟瑟看著云雙,有些恍惚,她好想問一句,這是不是你的真面目?
云雙警示了瑟瑟一眼,瑟瑟尬尬的笑了笑,然后走到離垢面前說道“你把瓶子也交給我。”
離垢拿出瓶子,淡問道“瓶子有什么問題嗎?”
瑟瑟抿嘴,道“這里邊就是長生的魂魄!”
離垢心一征,云雙卻愁容道“公子,我們會盡力救長生,希望你也要配合我們,還有......”他說道此處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著說道“長生的魂魄正困在瓶子里,這里邊有個與她一樣的魂魄糾纏著她,如果救了長生,他必定會一起出來,到時見到什么特殊的情況,你一定要記住......別離開!”
云雙靜靜的看著離垢的眼睛,兩人面對面,兩眼只剩下觸碰的精光,連冥小卒都納悶,他倆怎么如此講話,還有那句“別離開”是什么意思?
離垢思索一瞬,淡然點點頭,這才目視著云雙進入房間里。
長生正在瓶子里與鬼王夜來風斗智斗勇,長生也大致明白了什么。
而鬼王夜來風自知自己說的太多了,之后便閉口不言,長生說什么他都笑著搖頭,撐著一張吊死鬼的臉,一眨不眨的盯著長生看。
長生走到這邊,他的眼睛轉向這邊。長生走到那邊,他的眼睛轉向那邊。簡直煩死了長生。
轉了好幾圈,長生干脆又坐下,正對著鬼王,又嘰嘰咕咕的說了起來。
“我聽說,八百年前你喜歡一個凡人女孩兒,你為她付出了很多。但是許多細節都是傳聞,我也無法相信內容的真假,要不你給我講講吧!”
長生學著鬼王的動作也回看著他,但是自他聽見長生說道“凡人女孩”開始,便陰翳著臉,饒是怎么瞪長生,長生也無動于衷,偏偏不見鬼王臉色,自顧自的說。
“......”
長生假裝哎呀一聲,然后撓撓腦袋,像是發現了他的不開心。不過瞬間又微嘆一聲,淡淡地說道“我這個千年老鬼很喜歡聽八卦,你就講給我聽聽吧!”
“......”鬼王瞇著眼危險的警示長生。
長生瞪著眼,示意他快點說
也不知是被長生的“誠意”打動,還是無奈之舉,最后撐著臉頰,自言自語道“其實也不是什么輝煌的大事。”
長生嘖嘖兩聲,整個瓶內回蕩著陣陣漣漪,這瓶內雖然是肉眼看不見的邊際,但是可清楚感覺到束縛和壓抑,難受的喘不過氣。
長生只呆了不過短短幾個時辰,已經有明顯的反應,但為了不讓鬼王看出她的不適,一直忍受著難受。
剛剛長生發出的嘖嘖兩聲,已經震動了瓶子,讓冥王很明顯感覺到長生正在瓶內的動作。
冥王和冥獄司的注意力并沒有在瓶子上,而是舒緩長生的身體。
她的魂魄本不能離體,不然會以最快的速度的腐爛。因為有長生魂魄的介入,早已加快了身體的循環,這樣突如其來的傷害會讓身體受不住第二次入侵。
因為這具身體已經認主,這樣一來,她便再也無法附身任何身體,自此就成了一個真正的孤魂野鬼。
這個難處不是無法救她出來,而是無法再次讓她魂魄歸位。這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但是也必須完成,因為她是長生。
離垢似乎也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一直站在門口緊張地看著他們。
瓶內兩鬼正在平靜的談話,當談到那句“她要變成妖怪,我便讓她變成妖怪!”
長生沉默了許久許久,原來這個鬼王也是多情之人啊!
早在九百年前,鬼王風流一時,每天出去采陰補陽,稍微哪一天沒有吸食陽氣,他便會萎縮,變成一個小老頭。
有一天,他正肆無忌憚地吸食一個乞丐的陽氣,剛吸完便被一只下了禁戒的籠子關住。
正當他納悶誰可以看見他時,身邊便走來一個花季少女,她雙眉彎彎,眼睛眨眨,小小的鼻子上翹,臉如白玉,顏若昭華,打扮的華貴,項間的明珠閃著淡淡的光暈,映得她粉裝玉雕一般動人心弦。
圓圓的眼透著琥珀蜜蠟的瞳仁,又可愛又神秘。
因為籠子太矮,鬼王只能蹲在地上看她,可是這一幕在女子眼中十分心疼,跟她一起進來一位老者,她還拉著老者衣袖,可憐兮兮地向他說道“叔叔,他好可憐哦,你把他放出來吧!”
就是因為這句話,鬼王覺得這孩子可以好好利用利用,然后也可憐巴巴望著那女孩。
老者垮著臉冷冷的說道“他是鬼王,作惡多端,可憐什么可憐!”
少女像未經世事那般美好,按理說她看起來也有十五六七了,這個年齡不應該還這么天真可愛。
但是經鬼王前思后想分析到,她可能就是富家小姐。
少女因為老者的話歪著頭細細打量著鬼王,但是看來看去,也沒覺得他是作惡多端的鬼王,相反還覺他人畜無害,可愛的緊。
要說可愛,那可真籠子惹得禍,他蜷縮著身子,手還保留著吸食洋氣后擦嘴的動作,這樣子像極了正在吃手指。
鬼王也無法反駁,只得任他們看。
看著看著,少女走到籠子便蹲下,然后伸出白蔥般的手戳了戳鬼王,然后吶吶的說道“叔叔,這鬼王可愛的緊,你讓我玩幾天吧!”
“玩?”鬼王愣住,他很想發脾氣,他堂堂一個鬼王,居然淪落到被人玩的地步。
“胡鬧!”老者大喝一聲,可高興壞了鬼王,不過瞬間他就覺得不能這樣,還得靠這孩子才能救他。
鬼王又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少女,少女眼睛一閃,然后對他笑笑,最后起身朝老者走去,邊走邊撒嬌道“好了叔叔,我不鬧了,我們等爹爹回來在再處置他,我們先去后山修練吧!”
老者這才舒緩了氣息,離開前又在此處下了結界,少女三步一回頭對鬼王笑笑。
鬼王心知她會干什么,只是靜靜的等著。
過了許久許久,天亮了又黑,他終于等來了少女,籠中的鬼王明顯有些虛弱,他現在必須吸食陽氣。
正當少女放出他時,他差點撲倒少女,但是還是克制住了自己,因為他要離開此處就必須靠這個少女。
少女見他虛弱無力,便擔憂道“鬼王,你沒事吧!”
鬼王沉著眼,淡然道“給我找個人來,我要陽氣。”鬼王說的很清楚,也不在乎少女害不害怕。
少女卻沒有想象中那樣,只是歪著頭吶吶的說道“鬼王夜來風,來去無影蹤……”
鬼王瞪他一眼,少女咯咯一笑,伸出手對鬼王道“我叫穆芊芊,辰風穆家的七小姐。”
鬼王眼皮一跳,最后冷冷一笑,心里嘀咕著“果然是辰風穆氏家族,只有他們的陰陽眼才能看見我。”
少女介紹完自己,然后一溜煙兒跑開了,鬼王坐在屋檐下等著她,皎潔的明月掛在天空,微風吹拂著圣潔的光,樹枝映照在長廊上斑駁陸離,這一刻月色靜好。
遠處盡頭的少女蹦蹦跳跳出現在鬼王的眼中,她的笑天真浪漫,飄逸的衣裙閃著琉璃的光,項間的明珠與眼瞳都透著琥珀般的神秘。
這一刻,鬼王的心似乎被什么填滿了,他微微勾起唇角,看著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頭,滿意一笑。
當夜家族中就消失了一個小丫頭,鬼王也和穆芊芊也相識了。
穆芊芊帶著鬼王熟悉了自己的家,還帶著鬼王進入了自己臥房。從那之后,一人一鬼徹底在一起了。
但穆家的丫頭侍衛越來越少,不免引起了族長的注意。穆芊芊知道自己一定會被懷疑,便帶著鬼王一起離開了穆家。
鬼王的家一直在北冰大陸的羌無,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十年。穆芊芊快到三十歲了,這時她早已失去了少女的氣息。也因為天天與鬼在一起,她早已失去了女人的柔媚感,陽氣衰落,只剩下一個行尸走肉的人形。
鬼王并沒有對她失去興趣,而是天天陪她身邊,總是安慰她說“等你成了鬼,我先截住你,這樣你就永遠留在我身邊了。”
穆芊芊一臉老態,卻總是冷笑,還時不時說胡話“君,你在哪?”
鬼王第一次聽見時,并沒有多想,可是她叫君的次數越來越多,他便懷疑了。
因為穆芊芊一直叫他風,那這個君是誰?
一天晚上,穆芊芊沒有回家,鬼王吸完陽氣便去找穆芊芊。
最后在一處小巷子找到她,而此時的她正在暗角處啃食東西,鬼王沉著臉走到她身后。
只看見她滿身鮮血,手上還拿著血淋淋的心臟,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鮮紅的血液流向鬼王的腳邊,鬼王從不喜歡觸碰這些人類身上流下來臟兮兮的東西。當然除了陽氣是他必須的,其他尸體上的任何東西,他都不會碰。
他當時頭皮一麻,因為這個尸體還是他剛剛吸食過留下來的!
他在墻上留下來的字,已經被幾個血掌印摸的血淋淋。
鬼王站在她身后許久許久,穆芊芊也沒有反應,只是吃的興奮不已。
鬼王講到此處沉默了一會兒,空氣中彌漫淡淡的憂傷氣息,長生抿抿嘴,還是撐著頭等他接著說。
冥王幾次和長生魂思都被阻隔,最后猶豫了一下,干脆利落的進行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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