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是離垢來到小竹樓之后改變的,只是之前長生沒有觀察附近的環境,這次一看倒也給了長生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
長生迎著朝陽坐在門口的石桌上,陽光正好,微風不燥,這樣美好的天氣怎么也昭示不出昨夜的狂風暴雨。
長生披著一件離垢身上的青衫,松松垮垮,半披半就,懶散的捧著自己冰涼的臉頰。
發絲在眼前輾轉反側,露出那一雙如深潭微瀾般的綠瞳,深邃而又迷人。
她靜靜地望著陽光下的身影,莫名生出幾分傷感。
她似乎又忘了她要“死”了這回事!
她該怎么辦?是繼續在這里和離垢過完之后的生活,還是去冥府拼一把!
想著想著長生微嘆一聲,昨日圣樹被毀之后她并沒有不適,不知是不是吸釋了兩顆金丹的原因,她的魂氣十分濃烈,方圓七八里都能感覺到她滲出的魂氣。
況且冥王也沒來看看她,是不是她不會“死”,冥王才這么放心她?
長生眉心微動,總感覺這些事情發生的莫名其妙,想不通更讓她琢磨不透。
猜著琢磨著實在太累,長生收回思緒靜靜地望著離垢發呆。
離垢偶爾轉身對著長生笑一笑,偶爾坐在長生身邊喝喝茶。這樣一天的時光匆匆流逝,陽光從高空墜落,似乎是瞬間天黑。
長生意猶未盡,依依不舍地走進小竹樓里,收拾好之后兩人又自然的躺在一起,
離垢累了一天并沒有疲憊,摟著長生時卻是小心翼翼,長生抿嘴輕笑,靜靜地看著他發呆。
離垢斜眼看看長生,淡笑道“你已經這樣看了我一天了!”
長生尷尬收回視線,心里誹謗“自己怎么像流氓……”
屋外依舊狂風暴雨,電閃雷鳴,一到夜間所有一切都變得那么嘈雜。
而在這電閃雷鳴之間,某個地方發生了劇烈震蕩感,長生清晰的聽見這些聲音。不過她只是冥了冥神,將腦袋鉆進離垢懷中緊緊的摟著他。
離垢發現她的不適,一只手自然的擋住長生的耳朵。聲音逐漸消失,長生這才緩緩睜眼,她漠視著黑暗,眼神清明得猶如黑夜精靈般,細微的呼吸聲和心跳聲讓她有了點昏昏欲睡的感覺。
所有的一切只帶明天的結果,也許她和離垢依舊停留在這里,也許他們要繼續前行走上接下來的路。
離垢輕輕拍著長生的背部,安撫著她入睡。長生本不想睡覺,只想感受著這一刻兩人之間的美好。可是離垢的催眠效果太好,她在恍惚間已經進入了夢鄉。
深夜雨聲漸小,雷鳴消失,小竹樓走出一人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長生和離垢正在用齋飯,兩人安安靜靜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吃到一半,大門被人推開,消失一天的瑟瑟匆匆走進來。
長生看著她站在身旁意外的愣愣眼,道“什么事這么慌慌張張。”
瑟瑟表情有些激動,道“長生,馬上趕到麒麟山的十萬士兵昨夜全軍覆滅!”
長生沒有驚訝,只是指了指對面的座位示意她坐下,瑟瑟坐下后又激動道“長生是你是不是?”
長生納悶的聳聳肩,放下碗筷,不緊不慢的擦擦嘴,這才正色道“與我何干,我又沒出過麒麟山。”
瑟瑟看看離垢,愣了兩愣又道“不可能,昨夜一只石妖忽然出現,直沖著駐扎營,打得他們措手不及,短短半個時辰,十萬士兵幾乎全軍覆沒,尸橫遍野,沒留下一個活口。”
長生的手一頓,握著茶杯的手微微發顫,心里卻一直想著那句“沒留下一個活口!”
離垢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默的吃著粥。
只是瞬間,長生恢復如常,淡淡的說道“石妖!三只石妖不全都收復嗎!哪還來得石妖!”
長生的語氣沒有一絲感情,連問句都不顯波瀾。
瑟瑟瞇眼疑惑道“我今晨去井河灣查驗了,那只被你禁錮的石妖已經不見了!”
長生垂眸,遮掩了思緒,淡然道“也行被它逃走了!”
瑟瑟很是莫名其妙的問道“長生是不是和你有關系!”
“沒有。”長生平靜的說道
瑟瑟只能閉嘴,長生不想解釋的事情,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會說。
離垢吃完飯稍稍收拾一下,長生拉著他坐下道“不用弄,離垢今天陪我下山去。”
離垢微一皺眉,看著長生的眼瞳輕輕點頭示意。
長生又對瑟瑟說道“這是鬼王昨夜送來的,他幫我找到了妹九,讓我盡快去找他。今日我就下山,你替我在這里等一個人,告訴他蝴蝶谷有他想要的東西。”
長生說著話伸手就出現一行黃色的字跡,不過瞬間變成一張紙,輾轉翻了幾個圈掉落在桌上。
瑟瑟一臉不可置信,問道“鬼王?”她拿起桌上的紙仔細看了看,然后又拿在微挺的鼻子下聞了聞,疑惑道“他怎么給你說這些?”
長生嘴角微翹,道“因為他是跟我一起出來的。”之后的話長生沒有說,因為長生的自信很容易讓一個鬼依附與她,這一點瑟瑟還是很了解的。
瑟瑟似乎瞬間掩飾了眼中的精光,淡笑道“好,你讓我等誰?”
“灣名茶!”長生一直看著瑟瑟的表情,發現淡淡的笑意微微僵硬,不過瞬間恢復正常,點頭道“和尚保護好長生。”
離垢一聲不吭,連眼皮也沒抬一下。瑟瑟收回視線,淡然一笑而過。
長生與離垢匆匆離開了麒麟山,小碟子將他們帶到了南部深處的山洞之中。
山洞格外大,深處是黑的無邊無際,不過可以聽見細微的嘀嗒聲,和滲出的幽寒之風。
兩人一前一后進入了山洞,離垢靜靜地跟在長生身后默默地守護著她。
長生幽暗的綠瞳微微一閃,輕輕笑了一聲,整個山洞便傳出陣陣漣漪。
離垢不緊不慢地走著,對于長生要做的事情,他從來都會默默地支持她,也會好好保護她。
山洞越走越幽暗,也越來越空曠,走路的回音都迂回好幾圈。
兩人從來都不甚言語,整個氛圍也都冷寂枯乏,不過兩人的手一直緊緊拉著。
走著走著離垢聽見了細微的喘息聲,微一皺眉,看了看黑暗中長生模糊的影子欲言又止。
他知道長生早就聽見了這聲音,想了想最后還是什么也沒說。
兩人又走了半晌,逐漸清晰的喘息聲,繁重低沉,仿若一只龐然大物在呼吸。水滴聲也逐漸清晰,似滴在心頭,天地之間只能聽見著清脆的聲音。
長生停在一處漆黑的暗角處,一伸手食指指尖上燃起一株火焰,瞬間照亮了一片空曠的山洞。
離垢微微瞇眼,只順著火焰照亮的地方看去,微弱光線下一個龐大的石頭正蹲在地上打盹兒。
離垢眼神一閃,淡然道“井河灣的石妖!”
長生將手中的火焰點上了四面墻壁,瞬間亮如白晝,整個山洞看的一清二楚。
長生驀然一笑,看著那個正睜開惺忪睡眼的石妖,道“對,當初不讓你收走石妖有兩個原因。”
長生說著就對離垢娜娜一笑,抬手摸了摸近在咫尺的石妖。瞬間石妖清醒了,坐直了身子可憐兮兮的看著長生。
山洞被它的動作震動了一下,長生一個踉蹌,離垢穩穩地抱住她,饒有興趣道“剛剛進來時我還以為你用的輕功水上漂呢!這會兒就站不住呢?”
長生略一遲疑,半帶輕笑道“剛剛不是有你在我身后嗎!”
離垢輕笑一聲,扶好長生才看著石妖說道“你訓練它了?”
長生也看著這只大她十幾個的石妖,露出可憐又弱小的眼神時忍不住的笑了幾聲,道“自然沒有,我當初禁錮它,本是想設個陷阱,不過并沒人去管它。然后我就將計就計,把他收復成自己的妖。想來這個小東西,還很聽話,我自放它出來便躲在這里,我需要它時也很聽話。”
離垢也抬手摸了摸石妖,不過那東西居然哼唧了兩聲,移了幾步靠得離垢更近了。
這么一個龐然大物居然在離垢面前撒嬌了……
長生白它一眼,對它道“你昨夜太殘忍了,罰你半月不許吃東西。”
話音剛落,石妖趴在地上,表示不服的眼神一直盯著長生。它幽暗的眼瞳變成了淡綠色,如同長生的眼一般幽深神秘。
石妖委屈的往離垢身上湊,這個龐然大物稍有不慎就會壓著離垢,眼看著長生就要生氣,它立馬轉過身去,遠離了兩個人。
長生和離垢離開山洞直接去了北冰大陸,其他地方已經入夏,而北冰大陸依舊嚴寒冬季,剛進去時長生有輕微的不適,但是離垢護著她很快就恢復正常了。
兩人獨自來到了陳家廟,對于這里的雕像長生十分想毀了它。
陳家廟早已沒有了結界,四處都是被搜尋過后留下的一片狼籍。破爛不堪的房屋倒塌著,破布耷拉著,到處都是蜘蛛網,爬行的蟲子。還散發著惡心的腐味。
長生有些納悶這里的翻天地覆式的變化,來到了紅廟前,望著破爛不堪的廟宇,居然找不到哪里是祭臺哪里是門口。
長生皺眉猶豫道“雕像去哪了?”
離垢身子一頓,也猶豫了許久,在長生身后默默的說道“我弄走了!”
長生驚疑轉身看他,看著看著笑出了聲,道“怎么不告訴我!”
離垢稍稍蹙眉,略帶幾分憤怒,道“我不徐別人玷污你。”
“玷污?”長生愣了一下,淡笑答“無事,面子而已,可有可無。”
離垢還是沒消氣,蹙眉抿著嘴不言語。
長生又拉著他往紅廟方向走去,邊走邊聽,邊聽就邊說道“里面的幻境我十分不解,到底是真實經歷過的嗎?”
離垢看著長生的眼神又軟弱了幾分,淡然一抹憂郁。
“那天你是看見我是如何進入的瓶子?”長生淡淡的問道,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離垢輕微一頓,隨后搖搖頭道“對不起。”
長生心下了然,也不再問,二人鉆進了紅廟之中。
破爛的墻壁依舊是干枯的尸體,隨處散發著惡臭。破爛的簾子依舊擋住了里邊的視線。
長生本能猶豫一下,淡問道“要進去嗎?”
離垢回道“你去哪我都跟著!”
長生緊緊握了握離垢的手,兩人再一次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掀開的那一刻一股莫名其妙的風猛然吹來,盡頭一束微弱的光一閃閃。
長生和離垢迎著風往前走著,兩人的衣袍揚在空中久久不下,發絲繞著臉頰遮住了不少的視線。
長生看了離垢一眼,他沒有受到風的任何洗禮,除了衣服和發絲,其它都完全正常,簡直羨慕死一臉狼狽的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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