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文畫從位置上起身,順手拉起非常君:“素還真,去忙你的武林大業吧,我與黝兒、小萬劫去定禪天了。”
素還真聽得“武林大業”哭笑不得,將三人送離了推松巖。屈世途扎巴著嘴:“唉~還以為能給你拉人頭呢,素還真啊,你人緣還欠。”
“噫~劣者有你這樣的好友,哪能不知足?”素還真搖著頭笑笑,揮手告別屈世途,也離了推松巖。
峴匿迷谷里,慕少艾帶著羽人非獍收了藥田里的藥材:“嘖嘖,這草也忒無情。老人家生死走一遭,百多年未歸,全瘋長。也不為老人家掬把淚。你說是么,羽仔?”
“麥亂喊。你比這堆藥材更無情,喊割就割,這次還打算撅根。”羽人非獍將一株金絲紫靈芝輕輕地用玉鏟挖出來,放到玉盒里。
慕少艾將袖子重新卷起:“此言差矣,老人家找了風水寶地,帶它們吸靈沐甘,怎是無情?是有情,大大的有情。慕少艾就是太有情了,才讓樓上的那尾所欺。”
“那還真是劣者的罪過。好友,久違了。看你安然,劣者心內甚喜!”
蓮香飄入,慕少艾便知素還真來了。兩人對視良久,俱感慨萬千。驀然大笑,震起山谷飛鳥。
羽人非獍站在一旁,撇過頭裝作沒有看到兩人用衣襟拭淚的舉動。這一株七色玉盞真精致,琉璃滿目,傳來沁人的芳香。
阿九上了茶:“樓上的住戶,將就著喝吧。唉~還是南山的茶好。少艾,什么時候回那里?”
慕少艾請素還真、羽人非獍坐下后道:“阿九,這才是家吧。”
阿九撇嘴道:“少艾,武君可與我說了,像你這樣死過一回的人必須住在南山,要不然會被天道惦記,重入輪回。”
慕少艾倒茶的手一頓,將偏移了兩公分的茶壺嘴重新對準茶盞,嘆道:“阿九,說話要看時機。”
“這就是很好的時機。素賢人在這,更要說,免得他拉了你去跑江湖;羽仔在這,更要說,這樣就有人架著你回南山。我嘛,人小言輕,你不一定聽。”
阿九一番話,素還真赧然慚愧,慕少艾歉然道:“抱歉,阿九話語過了。”
“不,好友,這是劣者不是。請你出山對抗異度魔界,害你飄零,戧你性命,劣者該說謝也該說抱歉。”素還真眼露真誠,語氣真摯。
慕少艾拍了拍他不壯實的肩膀:“素還真,這是慕少艾的天命,也是慕少艾的選擇,怪不了任何人。如今受天所限,不能帶領眾人一線抗魔,只能蝸居一處作你的堅實后盾,慕少艾內心欠安。素還真,你要好好保重。”
素還真動容,點點頭。羽人非獍打破沉悶的氣氛:“需要我配曲子助興嗎?”
阿九大聲叫停:“免,免。你的二胡聞者落淚,聽者傷心,比少艾制的毒還毒。”
“哈哈哈……”慕少艾/素還真倆人大笑。
阿九摸摸后腦勺,不知他們在笑什么,抬頭看了羽人非獍一眼,迎到的是一臉幽怨,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好熟悉哦,短短幾日,羽仔就從莊上小花姑娘那學到了,太可怕。
定禪天,梵鐘清音,金蓮地涌。走進此地,有銀輝清神感。
凈琉璃菩薩,宜男宜女的長相,寶相莊嚴。望著三人,凈琉璃菩薩心內有數。
伍文畫直說來意后,入了內中居室。
此時佛劍分說體內兩股不斷真力糾纏,滿頭大汗,見伍文畫來到:“伯母,抱……歉……”
“傻孩子,與我說什么抱歉呢。”
說完,伍文畫雙眼現異象,瞳似浩宇,珠分陰陽。九彩光暈投注在佛劍分說筋脈各處。
佛劍分說極為不自在,扭了下身軀,牽動了痛處,馬上分心再次壓制傷勢。
須臾,伍文畫才收了能為,嘆道:“小和尚,你啊,真是遭孽。體內遠不是兩道真力在較勁,如我所料不差,那道黑色的氣勁應是魔招所留。至于那個與你佛元糾纏的與你同源所出。
嘖嘖,真是古板眼子。你伯母可沒看你全身。確切的說,是沒看你肉體,是以內視觀筋脈,查武息流轉。看你這么著急,弄得我都想用此能力去賞美男了。唉~想想我家咻咻、黝兒和煙兒,又沒了這個膽子。”
佛劍分說舒了口氣,后面的話就當沒聽見。伍文畫瞥到佛劍分說松口氣的模樣,無語地朝天花板翻翻白眼,這個死小孩,都出家這么多年了,還這么清純。合著自己寫的醫學書籍白送了。
不管白送與否,伍文畫終是要治傷的。
非常君坐在定禪天的圃團上,閉目養神;收萬劫對凈琉璃菩薩的注視恍若未見,這佛者當真修為高深。好在有玄門清圣之氣與佛氣交相輝映。
當定禪天能望見萬里星河時,伍文畫邊擦汗邊走了過來,后面跟著直立行走的佛劍分說。
“下次,這種事再也不做了。佛家學說,我是半知不知,為治傷,還得學學佛經。好在,我也沒老年癡呆,記性尚可,悟性也不差,才能引動佛元拔出他人真力。”
凈琉璃菩薩笑道:“夫人宅心仁厚,天資非凡,有大智慧,有大佛緣,是佛劍分說之幸,也是天下之幸。”
“呀呀,你這大德講的話就是好聽。如此,我就多叨擾幾日,聽聽佛家智慧。等小和尚傷好了,就去浪。”伍文畫此刻很想再用一遍剛才的能為,看看凈琉璃菩薩到底是男兒身還是女兒身。太好奇了,有沒有?
凈琉璃菩薩不知伍文畫內心的掙扎,笑意盈盈地安排三人住下。佛劍分說雖不再受武勁折磨,但也老實住了下來,悉心調理傷勢。
期間,素還真來了一趟,襄請非常君幫忙。伍文畫裝作沒看見,要不要幫忙是孩子自己做決定。
非常君牽扯了一番,敲了竹杠,將收萬劫也帶走了。等二人一走,伍文畫松乏了許多,終于不再受咻咻那個孩子的監視了。
坐在三分春色吹風曬陽的疏樓龍宿,愜意地看著術法幻化出來的屏幕,內中是伍文畫在吃齋宴。旁邊坐著好友佛劍分說。
佛劍分說淡定地瞟了一眼手中術法,正經肅穆地舀著碗內的藥膳,一口一口吞咽。伯母,燉的湯又上一個臺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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