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蘊蘊,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慧真那妖僧在城門口被老太后身邊的人攔住了,又被接了回去。”全琮說起時,咬著牙齒,看起來很是郁悶。
不過更多的卻是輕嗤,皇宮里沒一個好東西,裝出父慈子孝的樣子,誰不是為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老太后不過是怕念經的人走了,心愿便不靈了。況且,說出天大誆言的慧真不留在京都,六王爺、嘉慶帝怎么會放心呢。
全力回來報告說時說的是:“不僅僅是六王爺的幕僚,有公公拿了圣上的手諭。”
看吧,六王爺的手已經伸得很長了,什么時候該讓嘉慶帝知道什么消息都把握得條條是道,只是嘉慶帝恐怕還很欣慰吧,真是一個聽話的孩子。
謝怡蘊聽了后沒再說什么,說到底宮里的人還是太狂妄了,不把下面人的命放在眼里,誰讓他們這么高高在上呢,她把頭輕輕靠在全琮的胸上,就這樣吧,此刻只與他在一處,任由外面的權謀爭斗遠去,任由那些長久的籌謀暫時不被想起。
可沒有人給他們寧靜。
謝怡蘊懷孕已是眾所皆知的事實,哪怕她肚中的生命三個月還不到,還沒安胎,卻被一撥撥女眷踏破了門檻,倒不是來和宣德侯府走關系的,而是來看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敢大言不慚懷出一個龍子。
全琮當然一個人都沒讓她見,女眷們吃了一鼻子灰,不知道怎么回去和家里的男人交待,只得冷聲冷氣地說:“二公子,好歹我們也是你嬸嬸輩的,就連你母親在世,都得禮讓我們兩分,你那狂妄的媳婦窩在內院,似是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里,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全琮亦是冷笑,那道涼薄的唇掀開,吐出來的話凍人三尺:“是我的主意,而且你們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白白浪費我媳婦的精力。”
“你!”心懷鬼胎的貴眷們不顧修養怒目指向了全琮,誰都知道宣德侯府的二夫人神獸寵愛,可沒想到家里的男人幫她幫到了這種地步。
這邊,宣德侯府的人卻在一撥撥貴眷中讓出來一條道,讓正在與南陽王府打和離官司的唐則安進去了,那群貴婦的目中更是噴火,全琮冷氣臉來還真是不管你與他什么關系。
不過,確實是真沒什么關系,所以不用顧忌,要是他的蘊蘊和他鬧,和他吵,他還能當做毫不在意她一樣什么話什么事都說得出來嗎?不會的,在意與不在意始終就是不同的。
全琮也沒留那群女眷,也沒上茶給她們喝,也沒敢她們走,只是說:“全琮今日諸位都知道沒了官職,賦閑在家,只好提起管家的興趣,我這樁事還是從我妻子那里搶過來的,她也很委屈。”
看看,什么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明明護犢子護到了眼紅的境界,卻說我們家蘊蘊很賢惠,不是不想出來見你們,是我有官癮愛攬事,你能把我怎么辦?
其中有個貴女指著唐則安離去的背影問:“為什么她就能進去?”
全琮嗤笑一聲:“記掛我家娘子,來傳授一些如何保胎的法子。”
笑話,唐則安本來就被家里的妾室留了孩子,她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法子,等等,一抹后知后覺的涼意突然躥上她們的背脊,這不就是說誰都想害他的孩子,在座的諸位也不例外。
好凌冽的心機與行事,眾女眷訥訥地腆著臉,竟覺得一紅,可全琮的那雙眼睛那么沉穩,看著她們仿佛不曾波動一份,可一旦她們有什么輕舉妄動,他會毫不猶豫抽出刀去,因為從始至終他都看穿了她們的心思,不懷好意。
宣德侯府一個男人在主宰內宅的事,看清楚了情形的人一個個離去,其中還有一個不怕死地留了下來:“你們家的媳婦是寶貝,可總得讓人見見是不是,這是哪門子的媳婦?”
此人是六王爺王妃家的一個嬸嬸,依附六王府多年,沒學會半分感恩,倒倚老賣老,經常半點腌臜事,在京城頗有耳聞,全琮只朝了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幾個小廝就走了上去,架起那嬸嬸就往府門外走,看樣子是要把她丟出去了。
那嬸嬸破口大罵,扔在地上的時候,摔出來了一團白粉,摻雜了麝香的氣味。
還未駕車走的人見到這一樁稀奇俱是停了下來,下一秒,就看到宣德侯府家的二公子走了出來,長身立在石階上,正是整個面容上看不到任何可供揣測的情緒,他道:“打回去。”
打回去?小廝們愣住,不明白二公子說的具體是哪個意思。
“打回去。”這次是比剛才更冷酷,更不耐煩的聲音,二公子用這個語氣通常都表明,他要最威懾的那個結局。
所以有人拿來繩索捆住那女人,拖進木板車里,大喇喇地往六王府那邊去了,只是邊走,真的有人邊拿棍子打在皮肉傷,是真正意義的打回去。
旁邊的女眷俱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們都忘了,其實宣德侯府家的二公子是個真正血腥的人,有時候他不做并不代表他不能做。
隨著逐漸消失的叫疼聲,全琮還立在原地,他在想他年少時候的友人,同一個夫子手下的學生,會不會懂他的警告,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刀伸向他在意的人,他會毫不顧忌還擊回去。
他連官位都可以不要只為護住那個女人,如果這一點容止都看不明白的話,只能說他離皇位還有些距離。
這么想著,竟有執了拂塵的公公躬在他面前請他:“二公子,圣上讓你去一趟。”
讓他在家里自食其果的是他,現在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也是他,高高在上的人類還真是隨心所欲,全琮轉頭,對那公公道:“圣上可是遇上什么煩心事了?”
那公公聽了,揚起一抹沒有找錯人的微笑:“懂圣上的還是只有您啊,二公子。”
全琮卻只想冷笑,因為覺得他會揣測圣意,所以明明已經做好決定的事業非要他走一趟,不過是想居高臨下看著他無法逾越禮法以致帶來的尊敬,全琮道:“公公你說,琮進去了還能出來嗎?”
那公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二公子不去,那圣上只能來宣德侯府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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