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筠鈺沒想到他全知道了還過來告訴她他的心意,看著眼前的青年,她紅了眼睛,如果有人明明知道不能喜歡,喜歡了沒有過程,沒有未來,還是要說喜歡,那他大概是真的喜歡吧。
“謝謝”夏筠鈺鄭重地說道。
“不用,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你去了那里好好照顧自己,你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我還只是小士兵,做不了什么,我會努力的”青年堅定的說道。“還有這個,你帶在路上吃,如果覺得辛苦,就吃一顆,它就會很甜”,青年拉過夏筠鈺的手放了禮物,說完轉(zhuǎn)身就走,隔了幾米后站定又轉(zhuǎn)身過來,望向夏筠鈺,紅著眼咧著嘴,高高地揮了揮手,帶著哭腔喊道:“好好保重”,說完不等夏筠鈺回答就走了。
夏筠鈺看著青年消失,看向手中的盒子,打開,是滿滿的一盒麥芽糖,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劃過細膩的臉龐,落入唇中,真的…真的好苦。筠鈺抖著手,從盒子里拿起一顆麥芽糖,輕輕含入口中,瞬間一絲甜味傳來,可是為什么…為什么還是那么苦。她抱著盒子蹲下身子,雙肩顫抖,壓抑的哭聲悶悶地在巷子里傳淌,透露著絕望。
她…想家了。
站在張嬸院子門后的崔朗聽到夏筠鈺關(guān)門的聲音才輕輕的打開院門走了出去。他聽聞?wù)滦N竞屠镎貋砹耍S便過來問他倆一些情況,卻沒曾想撞見這一幕。他一臉復(fù)雜的翻身上馬,腦海里閃過他在戈壁上翻過夏筠鈺時她的臉,想起她那悲切的一聲“平元哥哥”,想起剛剛那人的提親和喜歡,想起她剛剛蹲在清冷的月色下無助的背影。崔朗心中悶悶地,像石頭壓在心頭,讓人喘不過氣來,他剛剛差點忍不住想出來擁她入懷,他真的是瘋了。可這些與他有何相干?又想起去往刑場路上,蔣平元那平靜無波的側(cè)臉,崔朗整了思緒,呼出心中的那口濁氣,駕的一聲,騎馬向前奔去,這個女子他以后還是遠離罷。
夏筠鈺拿著盒子進屋,屋里的三人一臉悲傷地看著他。“你們這是干嘛?怎么嫉妒我招人喜歡呀”夏筠鈺扯著嘴說道。“好了,快去洗漱睡覺吧,明天還要趕路呢,聽張嬸說還有三四天路程呢,就是說這三四天是不能洗漱了”夏筠玥招呼陶嬌和何懷玉去洗漱。等人走了,夏筠玥過來把妹妹抱在懷里,夏筠鈺的淚水瞬間打濕了衣襟。
西源夏家的嫡系子嗣,太常卿的嫡女,以前是多么讓人羨慕的一個身份。如若不是從小和蔣家有婚約,求親者估計踏平了家里的門檻。就是和蔣家有婚約,這婚約也是極好的,蔣平元文武雙全,專情唯一,還和妹妹青梅竹馬,情投意合。可是現(xiàn)在,不僅僅陰陽相隔,她們永遠沒有喜歡和被喜歡的資格。
四人一起排排躺在床板上,睜著眼睛,望著月光,無聲到天亮,此刻誰也安慰不了誰。
天蒙蒙亮,收拾一下東西,便來到張嬸的院子外,見院門大開,便知道梅姑已經(jīng)到了。“收拾好了?”梅姑喝著粥,夾了一口咸菜。其實她們根本不用收拾,受傷后囚衣破的根本不能穿了,張嬸找了舊衣服應(yīng)急,幾件衣服暗沉,也沒壓住四個女孩的顏色,四人幾件衣服都是夜里換洗烘干,穿到現(xiàn)在。一陣咕咕的聲音傳來,陶嬌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一望都是在醫(yī)館吃的,她們的房子里連灶臺都沒有。
“快過來吃飯吧,不要餓著,我今天煮了很多”張嬸從廚房里端了很多吃食出來,還煮了幾個雞蛋,手腳麻利地招呼吃飯。“謝謝張嬸”四人道了謝,幫著布置了吃食,便坐下來,靜靜吃起來。
果然官宦之家教養(yǎng)出來的女孩規(guī)矩是極好的,即使落入如此窘迫的境界,四人仍是細嚼慢咽,動作輕柔,沒發(fā)出任何食器相撞的聲音來,果然有些東西已經(jīng)刻入骨子里,不會因為環(huán)境的改變而改變。
幾人吃完早食,幫著收拾一下,告別張嬸便出了門,只見門外停了一輛烏篷馬車,車前坐著的是一個斷了右腿的老漢,老漢抬頭,只見一條刀疤從右眼內(nèi)眥劃到左嘴角,犀利的眼神望向四人,唬得四人愣住,寒意從腳底升起。
“還愣著干嘛?”梅姑皺眉呼道,四人回過神來。夏筠玥趕緊低頭向前,扶著梅姨進了馬車,隨后夏筠鈺三人同樣躬身進入,發(fā)現(xiàn)馬車的外表平淡無奇,但是車內(nèi)空間比想象的大,裝飾很是舒服。
“不該看的不要亂看,記住自己的身份”梅姑望著四人淡淡地說道。“是”四人收起打量的目光,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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