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克太太高舉魔杖,將自己的精力完全釋放,伯雷斯圖剛剛凝聚起來的黑暗瞬間就又被粉碎了……從火山口肆無忌憚噴涌而出的巖漿,是艾倫在這里看到的最后的景象。
由于伯雷斯圖的精神世界已經崩塌,與魔眼的連接也一同被切斷了,瑞爾得以順利使用星光閃爍……只是一眨眼,他們便回到了隊伍的馬車旁。
在拉布雷多先生的領導和精靈們的協助下人們的抵抗還算有模有樣,狼人們暫時還沒能攻到這邊來。
“快去把海蒂阿姨找來!”還沒安頓好阿麗莎艾倫便趕緊說道。
在剛才抱起她的瞬間他就隱約感覺到,她的鼻前好像已經沒了氣息……他本想伸手試探,卻又因為害怕而顫抖著停了下來……
可現實卻不會因為他的害怕而發生任何改變……盡管康納太太已經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也盡了最大努力,可最后還是不得不朝著他們搖了搖頭……
“很遺憾……”康納太太滿臉都是沉重,“她的身體……實在是太過虛弱了……如果再早兩天的話……說不定……”
盡管康納太太已經把話說得足夠委婉,但在看到她搖頭的瞬間艾倫便眼前一黑,癱坐在了地上……
好像整個世界都黑了……
他無法這是真的……雖然已經經歷過很多大風大浪,也親眼目睹過很多生離死別,但他怎么也不愿相信,也從未想過,這種事會這么早就降臨在阿麗莎身上……
“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他感覺大腦仿佛停止了運轉,心里除了這些念頭之外都一片空落落的……
可是他心中的這個念頭徘徊得越久,越是反復,也就越是清晰響亮……
“不可能……”
“她一定只是昏過去了……”
“她一定還有救……”
它們不停地在他耳邊響起,把他折磨得快要瘋掉……
“這不是真的!”到最后,他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吼了出來。
這一聲讓他積壓如山的情緒終于得到了釋放,也讓他的意識清醒了些,同時也讓他明白了,是現在發生的,正是他
最不愿看到的……
阿麗莎確實已經永遠地離開了……
他無力地跪倒在一邊,呆呆地望著阿麗莎緊閉的雙眼,他們之間的美好回憶突然涌上心頭。
“為什么……”眼淚開始止不住地往上涌,他想忍卻忍不住,“為什么明明都已經這么努力了,卻還是會不停地失去……”
為什么……他想不明白,為什么他最親近的人會一個接一個的失去……先是他的父母,然后是老奧德里安,現在,竟然是阿麗莎……
他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偏偏是他……
“這是……纏繞在守護者一族身上的詛咒嗎……”想起這些他不禁又是一陣悲從中來,“但凡靠近我的人,注定會被卷進這場劫難……”
淚水已經徹底模糊了視線。
“明明已經發過誓,要守護她到最后……”想到這里他猛捶了一下地面,再也忍不住,崩潰大哭,“明明發過誓,再也不要失去,要親手保護這一切……”
尖銳的石楞劃破了他的手,可他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他現在只能感覺到有一股強烈的不甘從心底涌出來,混合著傷心,攪得他心里一團糟……
周圍的人也都一言不發。
瑞爾想來安慰他幾句卻被辛西婭拽住了……現在誰的安慰都沒有用,艾倫現在正處在一個孤島的邊緣,四周都是深淵,誰也無法靠近。
當然,如果他自己無法接受這一切,他只需要隨便走一步便會徹底跌入深淵……
不過,最糟糕的還不是這個……
“真是了不得的精神力,竟然可以輕松凌駕在我之上……”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在半空中響起。
所有人都一愣,然后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個老東西……如果不是魔眼干涉了她的那個結界,說不定我還真的要被她帶到地獄去啊……”伯雷斯圖的聲音嗡嗡的,像是在山間回蕩,“此前這個小姑娘身上就有預兆……看來,他們家和很早以前的某個擁有詭異能力的神秘王族之間有什么淵源也說不定啊……”
“他竟然還活著……”辛西婭的聲音都不覺有些顫抖…
…
“哼……你們應該也聽得到吧?”隨著伯雷斯圖的聲音愈發清晰,魔眼也突然站起了身,“那么,你們救走的那個小姑娘現在怎么樣了呢?”
聽到這里辛西婭便隱約明白了些什么……
伯雷斯圖一早就知道,阿麗莎是全靠魔眼提供的能量才勉強維持著一口氣,一旦她離開了那座宮殿就會立刻死去……
“哦……在那里……”這時伯雷斯圖好像已經發現了他們,連魔眼也一起死死地盯著他們這個方向看,“這小子的光亮,好像黯淡多了啊……哈哈哈哈……”
“這個畜生……”聽到伯雷斯圖一副詭計得逞一般的恣意的笑,辛西婭氣得咬牙切齒,“他是故意在引誘我們去救她……他一開始就算計好了,即便我們把她救走艾倫也會變成這樣……”
她又看了一眼艾倫,卻發現他仍然沉浸在悲傷的世界里無法自拔……
“那么,就到此為止吧……”伯雷斯圖突然收起了笑意,“順便讓我品嘗一下,這最后的甜點……”
伯雷斯圖話音剛落,魔眼突然嘶鳴了一聲,所有人突然都停止了抵抗,像是被石化了一般停了下來……
辛西婭心里一驚,立刻便意識到,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發生了……
“沾滿罪惡的過往無法被祝福,無罪之人亦無法逃過此難……”伯雷斯圖的聲音一下子又大了不少,好像在整個赫普大陸上空回蕩……
“愚蠢的人啊,哭喊吧,哀求吧……”伯雷斯圖的聲音冷酷無比,“降臨此處,造就這煉獄的,正是由你們親手獻上的罪孽!”
抵抗者的陣營一片寂靜,就連原本朝著這邊前進的狼人們也都停住了腳步,呆呆地望著魔眼……
這好像是某種魔法的咒文,除了艾倫身邊的人之外,其他所有人在聽到這些的時候竟然都動彈不得……
“那么,就用你們的死來平息這罪惡的怒火吧……”伯雷斯圖話音剛落,本來灰蒙蒙的天突然一下子就黑了下來,好像在瞬間就從白天變成了黑夜……
“終結之時已至……無盡的黑夜,埋葬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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