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阿什利希爾的聲音像是給瑞爾打了一針強心劑，讓他瞬間看到了希望。

    阿什利希爾指揮龍群四散分開，讓它們飛到小魔眼們頭頂噴吐龍息，他自己則慢慢降落在了艾倫身邊。

    “如果不是本王自己察覺到了，你是不是到死都不打算向本王求援？”阿什利希爾從龍身上跳下來，質問艾倫。

    不過艾倫根本沒有給他任何回應……他陷入自己的世界實在太深了，思維既矛盾又混亂，一方面拼命希求阿麗莎可以死而復生，一方面又因為明知不可能而拼命想記住每一刻與她有關的記憶……

    他就像是躲進了一個厚厚的殼里，把外界的一切動靜都隔絕了……

    “這家伙是怎么回事？”阿什利希爾看到艾倫反應異常，訝異地問。

    不過還沒等瑞爾回答，他便已經找到了原因。

    “……”阿什利希爾盯著阿麗莎的尸體沉默了片刻，然后輕輕嘆了口氣。

    “感情這東西會帶給人希望，給人力量……但有時候，它也會成為前進路上的絆腳石。”他轉身跳上龍頭，留下了這么幾句話，“情深意重是件難得的事，但太容易被感情束縛，反而會成為弱點……身為一個魔法師，他還不夠成熟啊。”

    “陛下，請留步！”瑞爾趕緊叫住了他，“求求您！請您把他救出來吧！”

    不過阿什利希爾并未停下，短暫的沉默過后他繼續指揮這條龍騰空而起。

    “能拯救他的只有他自己。”阿什利希爾雙臂抱在胸前，淡淡地說，“愚者才會作繭自縛。本王從不吝嗇向友人提供幫助，但前提是他能及時回應本王的期待的話。”

    說罷他便駕馭這條龍飛向了戰場。

    “好好瞧著吧，畜生們！”阿什利希爾的高喝在戰場上回蕩，“本王今日就格外開恩，允許你們在臨死前牢牢記住本王的英姿！”

    這些飛龍的體型雖然不算很大，但噴出的龍息范圍卻相當廣，而且龍息不同于魔法，它的能量來源是大自然，所以這些火焰可以確實對小魔眼造成毀滅性的傷害。凡是被這種極致的高溫所命中的小魔眼都徹底融化了，再也沒能站起來……

    “哈！率領龍群，站在龍的頭上征服了十一個國家的男子，僅憑一己之力便能攻克一個國家的男人……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里見到傳說中的阿什利希爾王！”伯雷斯圖說，“您的光輝事跡連史書上都難尋蹤跡，只有從坊間的傳聞中才能窺知一二……能在有生之年親眼目睹您的尊容，還真是萬分榮幸啊……”

    “既然聽過本王的名號，那么你應該也知道，本王可從不把時間浪費在和敵人廢話上！”阿什利希爾冷冷地打斷了他，“本王只想跟你確認一件事，一手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幕后黑手就是你吧！？”

    “唔……”伯雷斯圖聽到這個問題后突然沉吟了一下，然后笑了起來，語氣里透露著若有所思，“就是啊，說起來，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人究竟是誰呢……”

    緊接著他又發出一陣咯咯的怪笑。

    “如果非要說是我好像也沒錯吧……反正是我把魔眼放了出來，也是我殺了人……畢竟，所謂罪名，自古以來就是強者強加給弱者的東西……”伯雷斯圖不緊不慢地說，“不過要是深究其背后所隱藏的緣由，那恐怕就是另外一個答案了……”

    “你是想用這些狡辯為自己的荒唐行徑開脫罪責嗎？！”

    “不不不，只是稍微有一點感觸罷了，您別誤會。”伯雷斯圖說，“您身為王，應該很清楚才對……誰掌握了秩序，誰就能規定對錯。”

    “哦……原來如此……”阿什利希爾聽到這里嗤笑了一聲說，“我還以為你能說出些什么高論來取悅本王，原來只是想掌控這塊大陸的秩序，然后給對錯重新樹立標準……真是可笑至極，原本我對你的行事根源還稍微抱有些許憐憫的期待，沒想到支撐你制造這出鬧劇的竟然是這種無聊的原因……”

    伯雷斯圖默不作聲。

    “志存高遠固然沒錯，但如果你明明只是一只螻蟻卻還整天做夢想要在高空翱翔，那這份所謂的志愿，也不過是最愚蠢的傲慢罷了……”阿什利希爾見狀便繼續說道，“趕快從那虛幻的夢里醒來吧，螻蟻，然后乖乖認罪伏法！”

    說罷阿什利希爾便發出一陣略帶輕蔑的笑聲。

    “哼……創造秩序？定義對錯？”伯雷斯圖聽到這兒突然收起了調侃的語氣，冷笑了一聲正經起來，：“我對那種無聊的事情可沒有一點興趣啊……”

    阿什利希爾聽出他話里有話，便也收起笑聲等他往下說。

    “這個世界已經骯臟到不需要秩序了……”伯雷斯圖慢慢說道，“只要一切都化為塵埃，那么無論是秩序也好，是非對錯也好，就都不再重要了吧……”

    阿什利希爾在聽到這個回答后臉色慢慢陰沉到了極點，瞇起眼睛死死盯著魔眼的方向。

    “你這條瘋狗……”過了良久，他突然跺了一下腳，指揮腳下這條龍飛到了更高的地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隨著幾段咒文吟唱完畢，半空中突然打開了一道門，大量閃爍著藍紫色光芒的小火苗從里面飄了出來……

    是“亡者之門”。

    “起初從你口中聽到這些妄言本王只是覺得可嘆又可笑，但卻萬萬沒想到你竟已傲慢到了這種地步……僅以自身微不足道的經歷所總結出的經驗，便妄圖否定整個由人類所創造出來的歷史……當真是蠢得可憐，而且無藥可救！”阿什利希爾的話音里滿滿的都是怒氣，“不過，在給你的這份狂妄定罪之前，還要先治你的另外一項罪名才行……”

    說到這兒，只見亡者之門里的靈魂突然快速聚攏了起來，一眨眼便勾勒出了一個巨大的人影，藍色的“核”如火炬般明亮，手里還握著一張弓。

    “本王也是這份歷史的見證者和締造者，更是現行秩序的維護者……”阿什利希爾怒目圓睜，“你在得知本王健在的情況下依然不肯停手，竟然還膽敢口出狂言妄圖連同本王的存在一同否定……光是這一條，你就萬死都不足以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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