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的眼睛!”他說。
容安不由自主的放下遮擋的手,看向那雙泛白空洞,沒有聚焦宛如失明的眼睛。
容安心中震動,他終于明白為什么無名要用綢緞蓋住雙眼,他的雙眼沒有眼球只有眼白,容安在他眼睛里看不到自己,但是不知為何,光是看著這雙眼,他好像置身在一片白茫茫的虛無之中。
四周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他明明能聽到無數(shù)嘶聲吶喊,就好像身處戰(zhàn)場,打殺,刀兵相碰撞,利刃穿過肉體,各種聲音。
過了一會,他又聽到了男女的或哭泣或歡笑的聲音,一會悲戚一會歡欣鼓舞,有鐘聲悠遠(yuǎn),來自深山古廟,有鼓聲蕩蕩,嘈雜中含有帝王威嚴(yán)的厲呵。
容安感覺腦袋嗡嗡作響,在那片白茫茫的天地中,他漸漸失去知覺,陷入黑暗。
在房間內(nèi),硫葉一把扶住將要昏倒在地的容安,慢慢的將他放躺在地上,硫葉看向無名。
“這次需要多久?”
“到時候去了看具體情況吧,一月兩月,十年八年都有可能。”
無名眼上的綢緞又恢復(fù)了原樣,硫葉看不清他的眼。
“好吧!”硫葉聳聳肩,有些無奈的閉上眼,一陣黑霧漸漸將她籠罩,等到黑霧散去,方才的女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全身裹在黑衣中的男子,他的眉間還有一道黑色的印記,就像從地獄走來,全身都散發(fā)著黑暗的氣息。
是的,硫葉不是女子,也不是人類,他具體是什么他也不清楚,無名從來不跟他說,不過他待在鎖魂居一段時間后,奇異的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變換各種樣子,外貌性別的變換更不在話下。
前段時間他無聊了,覺得鎖魂居就兩個人實(shí)在冷清,他就變成了一個女子的模樣,無名看著新鮮就讓他如此保持著,算是來了個新人。
他覺得有趣,真就用一女子的身份待到了現(xiàn)在,不過眼下他得換回來了。
“照舊,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若有人來由你接待,然后把他們安置在鎖魂居內(nèi),我回來再處理。”
無名說完,他身后憑空出現(xiàn)一個小黑點(diǎn),黑點(diǎn)一點(diǎn)點(diǎn)變大,就像一個黑洞,能吞噬一切。
拿起桌上的容安寫下的交易書,無名轉(zhuǎn)身,慢慢消失在黑洞之中。
“接下來又要無聊了。”硫葉看著隨著無名的離開,魂體漸漸消失的容安,他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間房間。
……
寂靜的山林之中,清風(fēng)徐徐而來,偶有幾聲鳥鳴響起,增添了幾分生氣。
懸掛在一顆歪脖子樹上,伸長舌頭面色僵硬蒼白,看著早已沒了氣息的男子忽然睜開了眼。
不過他沒有任何動作,就像個死去的人一樣一動不動。
就著懸掛的姿勢他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然后撇了撇上方的白綾。
上吊自殺,真是個好死法。
男子心中腹誹著,也不知他是夸還是貶。
隨后他慢慢抬起有些僵硬的手,握住掛著他的白綾輕輕一拉,白綾自動斷裂,男子出于本能的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沒想到他這幅營養(yǎng)不良的虛弱樣子,還會些武功。”
男子有些驚訝,他還以為在不動用自身力量的情況下必然會狠狠摔一跤,眼下有些意外。
不過僅此而已。
快速的看了一遍周圍的景象,他一邊活動著已經(jīng)不算靈活的身體,一邊辨別了一下現(xiàn)在所在的方位,隨著一陣骨頭碰撞的聲音響起后,他滿足的嘆息一聲,然后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這處山林距離城鎮(zhèn)不遠(yuǎn),他方才上吊的地方也靠近大路,很快,他就出了山林,跟著其他行人來到了這個國家最繁盛的都城,長安。
站在這座歷史悠久的城門之下,那飽受風(fēng)霜雨雪沖刷后的兩個大字高高聳立,就像是在審視著所有的行人。
這里所發(fā)生的一切都由它見證著,只是不知道從這大門處走過的人,它又是否真的知道他最真實(shí)的身份和生死。
這是無名第三次來到這個時期,上一次是為誰而來?時間太久他不記得了,不過他還記得這個世界。
這里有點(diǎn)像他去過的另外一個世界,那里有個叫做中國的國家,在他們的歷史上也有這么一個朝代,唐朝,當(dāng)時唐朝的都城也是在長安。
無名記得那時他過去也是為了一名書生,那名書生一心想要進(jìn)入朝堂,不過慣會吟詩作對賞花作畫的他努力了許久還是沒能成功入士。
后來他郁郁而終后找到了無名,無名替他活過一世,后來利用無名的力量,那位書生終于成了官家老爺,無名離開他的身體后他入葬的墓碑上也刻上了某某官員之墓。
至此,那書生終于心滿意足的去轉(zhuǎn)世了,無名記得當(dāng)時在那個時期還有個極負(fù)盛名的詩人名曰李白,那書生將李白看作楷模偶像,可惜他最后也沒能見過一面。
無名離開的時候聽說詩人被皇帝召見,要他為一個妃子作詩,至于后來如何無名便不得而知了。
說來也巧了,他這次的交易對象容安,也是為了為官為權(quán)之事來找他。
“當(dāng)官到底有什么好?”無名低語了一句。
他不明白容安他們的執(zhí)念到底有何意義,不管是什么身份,離開人世后也會變作黃土回歸大地。
好在這不是他該糾結(jié)的問題,扶了扶為了遮住脖子上的勒痕而暫時被他用來當(dāng)作圍脖的白綾,無名抬步朝著城內(nèi)走去。
進(jìn)了這座城,他便不再是無名,在幫助顧客完成心愿的這段時間,他在此處行動生活的身份,是容安。
只是他這個剛從上吊繩上下來的身體的靈魂,不再是昔日的容安,取而代之的是無名。
說來也奇怪,無名控制別人的身體并不是像其他的冤魂一樣,用魂魄進(jìn)入死者體內(nèi),從而控制死者的身體。
無名沒有魂魄,他是整個人直接進(jìn)入了容安的體內(nèi),就像一陣氣體一樣,從來不分彼此,無名就是這樣,在他這里沒有身體和魂魄的說法,他沒有真實(shí)的身體也沒有所謂的魂魄。
他可以用意志影響別人,也可以用術(shù)法控制別人,不過他最喜歡的還是像現(xiàn)在這樣,變成另外的人,然后親自去經(jīng)歷他的人生。
用無名的話來說,這樣才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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