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慢點跑,小心摔著了!”此時正為貴妃的王憶柳輕搖薄扇,小心照看著在花園中與宮女下人們嬉戲打鬧的李青。
“知道啦,娘!”李青此時正是五歲,生得機靈可愛,烏黑的大眼睛珠子,一轉一轉的,更是水靈。
王憶柳朝著李青招了招手,喚道:“青兒,該累了吧,過來娘這里。”
小跑到母親身旁,撲將入母親的懷中,王憶柳幫著李青擦汗,輕責道:“青兒,你貴為皇子之軀,怎的會如此胡鬧!若是傷了,小心你父皇會責怪你。”
李青又跑開了,沖著母親做了個鬼臉,嘿嘿一笑,說道:“父皇他可不會兇我的,他對我可好了。”
王憶柳輕輕地搖了搖頭,隨著李青去了。看著李青小小的身影,王憶柳便想到了那個她最深愛的人,入宮這些年來,他未曾讓她受過一點委屈,他曾對她深情說道:“萬千胭脂不入眼,不負卿來把卿戀。”
他也確實做到了,除了公事外,李玉的大部分時間都花費在了陪著王憶柳的身旁,王憶柳讓李玉不得要偏心,得要雨露均沾,別忽略了其他的各位姐姐。每每討論這事兒,李玉便都會一把將王憶柳的摟在懷里,在她的櫻唇上狠狠地啄了一下,說道:“不管他人,吾便只要你一人!”
近來李玉登基,一大堆煩人的事將他圍繞,他每每都會抱怨不能多陪王憶柳,然王憶柳勸解道:“皇上切勿為兒女情長所困,應以社稷江山為重,美人常有,而江山不再。”
李玉也明白王憶柳所說,無奈道:“我本多情種,可憐累將相。”
登基以來,除了公事外,李玉最看重的便是立后一事,皇后定是王憶柳無疑,即便皇上未提,旁人也會看得出,身旁妃子眾多,李玉卻獨寵王憶柳一人。二人只誕一子,故而李玉也獨寵李青,讓其他的妃子妒忌抱怨,憤憤不平。甚至有一次有位妃子竟然暗地里陷害王憶柳,在查清真相前,李玉一直保護著王憶柳不受傷害,縱然是連太后的懿旨,李玉也咬著牙不從,差點將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后氣得要廢了太子,新立一位。后來真相明了,憶柳清白,李玉二話不說將那惹人厭的妃子斬首,竟不顧她父乃是當朝權重。
當時此事也轟動一時。
太傅府內。
“家主,您喚我而來是有何事?”
跪在地上的人眼總是冒著寒光,教人看了不寒而栗,一條深深的刀疤貫穿了他的右眼,瘆人得慌。
此人所拜之人乃是本朝太傅王紫山,也便是皇上所寵信之妃王憶柳之父。王紫山瞧著瘦弱不堪弱不禁風,單薄的身板仿佛只要輕輕一推便會倒地,一副儒生老學究的打扮,說話的時候,頷下的山羊胡隨之一動一動的。
“谷山,不必多禮。”王紫山抬手捋了捋頷下的山羊胡說道,“允座。”
“是。”
原來地上那一望便知厲害的中年男人喚作谷山,他起身去到右側的次座上坐著,身板筆直,只候王紫山命令。
“谷山,王氏培養你已有幾年?”
“回家主,已是七年有余。”
王紫山再捻山羊胡子,淡淡地說道:“你可知養兵千日,只為了用在一時。”
谷山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家主若有命,在下哪怕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輕輕地點了點頭,王紫山示意谷山坐下,他枯木般的雙手絞在一起,緩緩說道:“近來我聽聞新皇登基而宮中暗流涌動,甚是不太平,更有甚者言安王嫉恨蒙心,他此番回城,欲要奪位。說上大不敬的話,新皇手段軟弱,被兒女情長束縛,難以成長大器,實在比不得安王心狠手辣。想歷代先皇,哪一個不是斬斷情絲,叱咤風云,指點江山,而新皇卻說什么‘可憐累將相’,如此而來,倘若宮變,新皇必會遭殃!唉,所謂伴君如伴虎,我王紫山只有這么一個女兒,向來疼愛。此次,安王回城,我要你潛行至我兒身旁,若有大變,護得她母子二人周全,寧得你死,也不愿她母子二人受到一點傷害。”
“是。”
谷山面無表情地說道。他也不怨家主的無情,當年自己被仇家追殺,是王紫山收留了他,將其收為隱者。所謂隱者,是一個家族所纂養的死士,生的使命便是為了家主的命令而去死。
“退下吧。”
王紫山擺了擺手,讓谷山退下,他起身,微微陀的背讓他看起來像是個不起眼的小老頭,負手而立,他環顧四周,偌大的書房中,除了從窗外吹來的風吹拂書頁的聲音,再無一絲聲響。王紫山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在這書房中竟有回聲,他心中想道,不知這等平靜,能保持到幾時。
這次,不知又得死傷多少人,連累多少人,說不定連自己也會被牽連,任何一個想要篡位奪權的人,哪個不是手腕硬心腸歹毒,城府極深,寧錯殺千人不放一人的!
想自己跟隨先皇以來,已經見遍了血雨腥風,血河肉林,所有狠辣的手段都已見識過。這安王李樂,其為人處事手段作風像極了先皇,可是先皇卻只看重太子,這件事一直讓安王耿耿于懷。除了祖宗之法的因素除外,先皇看不重安王的原因有二,一是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先皇看不慣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安王身上有他的影子,二是安王曾在酒后痛批先皇無能,抱怨先皇不重真龍,讓自己空有一身抱負,卻丟了這天下。自此,父子二人之間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在各位皇子中,出眾的只有太子與安王。太子討先皇喜,安王討先皇嫌,皇位相傳與誰已了然人心。先皇也知安王性子,在位之時,便將安王派往西邊邊疆,鎮守一方,無召不返。說是如此,但這只是先皇為了保護新皇采取的手段,明眼人一看便知。
等到了新皇鞏固政權,把握人心,掌握軍隊,有了屬于自己的支持勢力,到時候管你安王權勢再大,皇帝的頭銜再加上手中掌握的籌碼,豈敢反乎?
但是就連先皇也未想到,安王的勢力滲透各處,安王一黨不認新皇,而前幾日安王又借“父皇暴斃,為人臣子豈不撫柩痛哭”想要回皇城,新皇也未曾想其中利害,就允他回來。
安王這一回,怕是不走了。
王紫山望向窗外,這天,終究還是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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