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白求風抱歉地笑道,他身后寧鼎銘和南宮舞相互一視,都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出來莫大的吃驚。
可是白求風的笑在王云看來,簡直就是惡魔的笑容,他還那么冷靜,王云只覺得心中有一陣刺痛,他瞪著白求風,喘著粗氣,他還在質疑剛才所聽到的,其實母親之前的怪異行為很讓他懷疑,但是他始終還是不相信。看著白求風的臉龐,王云有一種想要沖上去毆打他的沖動,即便他是個老頭,可是他告訴自己真相。有時候,隱瞞真相倒是個很好的選擇。
瞧著王云臉上憤怒的表情,白求風轉身離去并且朝著寧鼎銘與南宮舞二人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離開,二人領意,跟著白求風走出屋子,而寧鼎銘在離開時候對王,說道:“小友你先靜一靜,我待會兒再進來。”
房間外,寧鼎銘與南宮舞互送眼神,他們都想要問白求風為何要那么直截了當地告訴王云其母親的死訊,但是他們都不敢說出口,白求風自然注意到了他們的舉動,他慢悠悠地說道:“你們二人,是否想問我為何如此直接?”
點了點頭,寧鼎銘說道:“王云還尚年幼,這對于他來說……”
“我且問你們,你們何時最悲痛?”白求風掃了二人一眼。
“……”猶豫了一會兒,寧鼎銘還是說出口來,“家女之喪。”
南宮舞嘆了一口氣,說道:“白山之戰……”
“然而那時,”白求風盯著二人看,說道,“你們的心中想的是什么?”
“報仇!”
“變強!”
二人同時說出,白求風笑道:“呵呵,這便是了。化悲憤為動力,變得更加強大。”
“可是……”寧鼎銘擔憂地看了眼屋內,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白求風說道,“但說無妨。”
“可是王云小友年紀還小,恐怕這等打擊……”寧鼎銘滿是擔心地說道,“很容易將他擊垮。”
“所以,這時便需要一人指引他。”白求風意味深長地看著寧鼎銘。
瞧著白求風的眼神,寧鼎銘怔了怔,指了指自己,難以置信地說道:“我?”
點了點頭,白求風說道:“正是。”
瞠目結舌,寧鼎銘苦著一張臉說道:“可是掌門,我就是連一個小孩子也不知道如何去哄,安慰喪母之痛的他,更是不拿手。”
“豈能誰便天生高情商?”白求風悠悠說道,“其實,安慰這種事,只是將你與他帶入其中,你們有同源之痛,講故事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若有所思的寧鼎銘點了點頭,白求風笑道:“這便是你將功贖罪的機會,我將王云的以后都交付與你,倘若他成功突破第五層‘力’,你便可以恢復三級長老的職位。”
“是!這次保證不會失敗了!”寧鼎銘激動地說道。
在三人走出房間后,留有王云一個人呆在房間內,王云低頭看著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發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母親的臉,母親的微笑,母親的一顰一笑,母親還在他身旁的時候,他覺得母親太過于嘮叨,對他的束縛教育太過于嚴厲,他一度覺得母親實在是討厭,打心里便厭煩母親。可是如今,他只覺得心里怎么空落落的,總感覺落下些什么,心神還未收回來,他現在只想母親能夠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能夠給他一個擁抱,他已經開始想念母親曾經做的那些飯菜了,他腦中回憶起來日常的點點滴滴,他現在多希望這只是一個玩笑,亦或是一場夢,醒來便一切都回歸正常,他閉上眼睛,想要睡覺,可是胸口堵得慌,悶得令人窒息。
門被推開了,王云疲憊地睜開眼睛,進來的人是寧鼎銘,王云想要質問他那個老頭所說的是否屬實,可是他又不敢開口,生怕寧鼎銘點頭說“是”,人便是矛盾的結合體,心口不一便更是如此。
“王云小友,”寧鼎銘來到床前,拉了一把椅子在床的旁邊坐下,“現在身體感覺可還好?”
因為背后有傷,不能正正地躺著,王云只能向床朝門的那一邊側躺著,寧鼎銘問他話,他一直盯著寧鼎銘看,但是沒有回答寧鼎銘,他知道,這樣子是對寧鼎銘道長的不尊重,可是他現在實在是不想開口說一句話,哪怕只有一個字。
“咳咳,”見王云只是死死地盯著自己看,寧鼎銘尷尬地干咳幾聲,說實話,他現在有些后悔剛才太過于草率地答應掌門了,這么棘手的活兒,應該要從掌門那兒多敲點兒好處來。
兩個人就這么盯著看,寧鼎銘也不知道怎么開口,而王云也實在太累了,不想開口說任何一個字,二人盯著對方看,場面一度很尷尬,空氣中像是凝結了一般,寧鼎銘最終選擇投降,他把眼睛別向別處,但是王云依舊是一聲不吭地看著他。
“既然你不想講話,那我便跟你講講我的故事吧。”寧鼎銘回憶起了他的曾經,但是王云依舊是不說話,不過寧鼎銘還是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我也很理解,最親愛的人突然從你的生命中離去的感受……”
王云終于動容,他皺著眉頭,臉上盡是悲痛欲絕,寧鼎銘繼續說道:“在進三星門之前,我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妻子與女兒,這是我最親愛的人。在女兒三歲的時候,我們的村子那時候傳了瘟疫,我的妻子,在那時候,便身染瘟疫而去世,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她臨死前躺在床上,十分地虛弱,我站在門外,想要進去,但是她不讓我進去,她說女兒已經失去了我,你不能再出任何意外,一定要把她撫養長大,答應我,好嗎?”
用手抹去眼角泛出的眼淚,寧鼎銘繼續他的回憶:“那是我與妻子的約定,照顧好女兒。可是,我就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糟農民,村子不能住了,我便帶著女兒四處流浪,甚至解決不了女兒的溫飽,還記得那一夜女兒一直哭鬧著,因為我們已經兩天沒吃沒喝了,我無所謂,可是她還小,身子骨還虛弱,我手足無措,于是在隔天的早晨,我搶了街邊的小攤早點回來給女兒吃。可是,我們剛想要離開,就被那個小攤的攤販帶著人逮到了,我拼命護著女兒,那些人連踢帶踹打在我的身上,還記得那一年女兒十歲了,她很堅強,在我的懷中,硬是沒有哭鬧。我知道,這是我的錯,我沒有還手,那些人打得累了,便離開了,還好我身體算是強壯。還扛得住。”
“接下來,厄運便接踵而至……”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寧鼎銘實在不想再回憶起接下來的那段不堪,可是講出來,他心中可也有好受點,于是寧鼎銘便咬牙切齒地繼續說道,“三年后,我們投奔了一位遠房親戚,喚做王厄,他很客氣地接納我們,還給我安排了可以拿工錢的小工,我起初以為他是個大好人,可是后來沒想到,那個混蛋簡直就是衣冠禽獸!”
“在某一天我回家去,卻發現女兒不在家中,我急急忙忙地尋找,卻沒有找到,我問府上的下人,他們都支支吾吾沒有說話,我心想這其中一定有什么隱情,于是我來到那個混蛋的房間里,他不在,我推開門進去,卻在他的床上,發現了……我……衣衫不整的……女兒……她……死了……”
極度哽咽的寧鼎銘說不下去了,他眼中閃著淚花,這一件事對于他的打擊可見一斑,他強忍著自己的情緒,他想起了他可憐的女兒,以及,與妻子的約定,他紅了眼眶,呆呆地望著地板。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抹干凈了眼淚,寧鼎銘收回視線,強裝笑顏,說道:“呼~還以為我放下了,哈哈哈,故事講到哪了……哦對了,那時候我很憤怒,要去殺了那個混賬,剛出門就遇到了他,他正帶著人來,手中還拿著工具,是想要處理后事來著,我眼睛一紅,就撲上去跟他拼命了,結果,被人家的仆人一擁而上,被打得半死,裝進麻袋里,扔進河中,但是,現在的掌門救了我。”
“殺了他嗎?”聽著故事一疲于開口的王云沙啞著聲音說道。
苦笑著搖了搖頭,寧鼎銘說道:“掌門說我根骨算是不錯,但是起步太晚,不過我偶然一次機會學會‘結夢之術’,這讓掌門很是看重我,加大力度培養我。幾年后,我已非常人,心中的恨意依舊殘留,我找了個借口下山,要去那個混蛋家中報仇,將其碎尸萬段,但是啊,造化弄人啊,我去那里之時,卻發現那個混蛋舉家搬遷,不知道搬到了何處,我找了幾個月,可是還是沒有打聽他的影蹤!”
“很難過吧。”王云說道。
“有人在你的生命中離去,他的夢想,一定是希望你過得更好。”寧鼎銘苦笑著說道,“我們已經辜負了他們,就不能再辜負他們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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