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尚宮不是誤打誤撞來給盛玉兒添堵的。
而是算好了時候特意來的。
她知道這個時候齊寒月就在宛心宮內。
畢竟那個鄭靈兒是通州選送的良家女,有些事還是當著長公主的面和皇后說開比較好。
溫尚宮進來后,朝二位主子各行了禮,這就將齊冰伶的畫像擺了出來。
盛玉兒耐著性子聽溫尚宮說完事由,心里很想笑一笑,只是面上又不得不端著。
通州出了什么事情,是她最樂不得的。
盛玉兒只朝齊寒月微微一瞥,似是恭敬地詢問道:“通州采選之事一直是皇姐負責。如今皇姐所報的這位良家女的身世與溫尚宮所言有出入,皇姐可有什么要解釋的?”
齊寒月端著茶碗,只低著頭,徐徐說道:“這有什么好解釋的?人是自掖庭出去的,又不代表她在宮外沒有家人。再者說,她來掖庭,與她父親又沒有干系。是因為她母親的娘家舅舅犯了過。當時負責錄入掖庭的人沒有細查,也不知她母親許了人家,又懷了身孕。碰巧那幾日她父親外出趕考,不等謀得官職,妻兒卻先成了罪婢。無奈只做了個縣令,又沒本事將妻兒贖回來!
齊寒月說完這些,又補充道:“這些皇后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盛玉兒嘴角抽了抽。
她自然知道,若是去查,一定如齊寒月所說。
齊寒月能這般輕松說出,一氣呵成,必然是提前做了安排。
盛玉兒微微嘆氣,似在怪她多疑,笑著道:“皇姐的話,我怎會不信呢!”
低頭想想,又不禁面露愁容,“只是皇姐,她的身世本宮可以不做追究,可這私逃出宮的事又怎么說?”
“私逃出宮?”齊寒月愣了片刻,“我看也未必吧。她出宮的事,溫尚宮可是知道的!
“回長公主,臣當時阻攔,卻未攔住!睖厣袑m立刻答。
“尚宮,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齊寒月當即責問道,“出了這樣的事,你不第一時間來請教皇后,反而自作主張是怎么回事。俊
溫尚宮的眉毛微微動了動,低著頭,接不上話。
“溫尚宮向來依照宮中律法辦事,那宮婢出逃就是犯了過,理應送到司正司受罰。便是問到本宮這兒也是這個做法!”盛玉兒道。
“可我聽說雀瑤姑娘在宮里,并未犯什么過錯,卻被皇后派人一頓毒打,這也是依律辦事?”齊寒月反問。
盛玉兒恨恨地看她。
雀瑤一事是如何傳到她耳朵里的?
莫非是那個鄭靈兒告訴了她?
齊寒月像看出她心思一般,只道:“皇后不必問我從何知道的。”
“至于那個鄭靈兒的事,我聽說了。她是替母求藥才出的宮,孝心可嘉。這樣品行端正的女子再不入宮,這后宮就真要被那些心思不純,終日算計的人一手遮天了!
“皇姐這話是什么意思?”盛玉兒臉上最后一絲笑意也端不住了。
齊寒月卻溫和地笑了,“就是皇后想的那個意思。”
盛玉兒心頭一陣急火攻了上來,偏過頭來,冷冷地道:“皇姐就不怕等陛下回宮,我將此事告知他?”
“皇后要說什么我不攔著,只要皇后擔得下這后果便是。”齊寒月邊說邊喝著棗花蜜,不知不覺碗已見底。
接著又道:“陛下是我的親弟弟,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才尊你一聲皇后。太子妃進宮后,你早已不再是盛家唯一的指望,你該清楚的。越是這個時候,你該越檢點才是,怎還改不了年輕時恃寵而驕的毛病。再者說這天家的寵,說來便來,說走便就走了。誰還沒有個年老色衰的時候呢?”
這話說得太毒,連溫尚宮都嚇得一身冷汗。
盛玉兒氣得不輕,可這心里更多的還是怕。齊寒月的話雖陰毒,卻是句句在理,無從辯駁。
轉眼的工夫,盛玉兒平復下來,用帕子掩著嘴,費力地做出盈盈笑意。
朝旁道:“尚宮,這事是你做的不當。今后他們通州的良家女,那就是在脖子上掛了保命招牌,誰也動不得。”
說著瞪向溫尚宮,嚴厲道:“還不向沉凡長公主認罪!”
溫尚宮蹙著眉,顫顫巍巍朝齊寒月跪下了,迫不得已地道:“臣有罪!臣罪該萬死!請長公主責罰!
齊寒月疏疏瞥了眼地上的溫尚宮,徐徐嘆了口氣,“罰就免了,只是桃宴這幾日,我都不想見到你了!
溫尚宮一邊答著是,一邊戰戰兢兢告了退。
出了殿門,揩揩頭上的汗,心里直呼不妙。
原本只是免了協管桃宴之責,現在好了,八成要直接休沐回家。
真是飛來橫禍!
……
齊寒月自宛心宮出來,面帶微笑。
含香一早侯在門外,見她這般,也算放下心來。
“長公主,今日時候也不早了,出宮吧!”
齊寒月朝含香揚了揚手,忽然改了主意,要去云雨館。
她這次的病,來得突然,也未和齊冰伶打招呼。
入宮前沒能見公主一面,齊寒月這心里實在有些不踏實。
待她到了云雨館,只見館內一片熱鬧。
才過了初試,還未出結果。大家反正也無事做,便各自尋些開心的,要么三五人小聚聊天,要么安靜坐下繡著帕子。
畢竟是閑時,只要不做得太過,管教嬤嬤便不多訓斥。
管教嬤嬤伏在案邊,幾乎已快睡著,忽然看見站在門邊的齊寒月,大驚,連忙起來行禮。
她雖不認得齊寒月,卻認得她身上康王府的腰牌。
齊寒月免了她的禮,只道自己隨意看看。
齊冰伶本還和燕青說著話,聽到嬤嬤聲音,自二樓扒著欄桿朝下望去,見是齊寒月,頓時大喜過望,連忙跑下樓來。
通州的其他幾位良家女也相繼認出了齊寒月,跟著下了樓,卻沒有齊冰伶那般激動。
齊寒月見到齊冰伶跑來,欣慰地笑了,先一步拉過她的手。
待其他良家女來,也各自關照地看了看。
“大家這幾日都還好吧?”齊寒月朝眾人問。
“都好!毖嗲嗟谝粋答。
“你呢?”齊寒月特意朝齊冰伶看去。
“也好!饼R冰伶跟著道。
齊寒月這下放了心,朝著她們一一又囑咐了幾句。
這一片其樂融融,直教其他各州的良家女羨慕不已。
待齊寒月話說完了,眾人各自散去。獨獨齊冰伶留了下來。
“怎么了?”齊寒月疑惑地望著她。
齊冰伶小心地環顧四周,確認無人注意后,才對齊寒月小聲道:“我想單獨與您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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