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國公?”
“對,讓晏國公派密探注意北境過來的兵馬才是上策。”
“可...若是咱們想錯了怎么辦?萬一那人沒去北境,而是兵行險著集結其他邊界的人馬又該如何?”李司玄歷來都是優柔寡斷的,遇事瞻前顧后已是常態,與其說他顧慮良多,想的周全,不如說是畏首畏尾。
“君上”太后不滿的看著他,眼里盡是怒氣“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更何況你主掌江山,哀家又豈會考慮不周?若其他地界兵馬有所調動,各州府都會傳信而來,君上不必擔憂。反而北境地處偏遠,便是有大批兵馬進京也不會讓人生疑。所以必須讓晏國公多派人手打探消息,且不能暴露。”
“為何不能暴露?若是確定了兵馬非七弟帶領,大可讓晏國公帶兵拿下,也省得進京后惹得民不聊生啊?”李司玄想著,如果能在并州和京城外的地界交戰是最好不過,畢竟城中百姓頗多,又怎受得起戰火紛飛。
“夜明珠失竊是大事,若是百姓都知道了皇宮寶物失竊,又有誰還會相信咱們李家能庇護天下呢?最好...最好那人帶兵進并州時能有殺戮,這樣晏國公才師出有名。”
李司玄看著她眼里的狠戾只覺有些害怕,自小只知道母后嚴苛,遇事果敢不輸男子,心狠手辣這個詞于她并不沾邊。可方才明明看見她眼里滿是惟愿那賊人屠城的希冀。并州幾十萬百姓,不應該卷入這場浩劫。“母后,師出有名也可以想想法子,斬殺無辜之人不是一國君主該想出的辦法。”李司玄有些惱怒,在太后面前卻不敢指責什么,只能暗自壓下火氣反駁。
看著眼前這個畏畏縮縮又不聽話的人,無名火起卻不得不抑制著。為他苦心謀劃一切,偏他還不領情,一面要顧惜手足,一面要解救百姓于水火。世上哪有兩全事,你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就該舍棄這些累贅。“那依君上看,想怎么辦?”她原計劃著在并州讓晏國公和李司堯互相廝殺,若晏國公勝,就以私自帶兵截殺王爺為名捉拿他,削他爵位打入牢獄。若李司堯勝,一條偷盜夜明珠逼宮謀反的罪名也可置他于死地。可是現下也不好過于明顯指引,且先聽聽李司玄怎么說。
李司玄看了看慍怒的太后,周身汗毛四起,遂又垂眸不知所措,奈何箭在弦上又不得不發“兒子覺著,先派人喬裝進并州城打探消息,一旦確定兵馬出城的時間就通報,之后晏國公帶兵快速出京城埋伏,將賊人一舉擒獲。”
“君上可有想過出了并州,離京城就不遠了?若是賊人勝了直逼皇宮,屆時又當如何?”太后微微靠向軟枕,也不爭論什么,只是好整以暇看著他。
“這...沒那么快吧?”小心看著太后,見她眸光越來越狠厲,立刻解釋“可以派兵駐守城門外,若是賊人攻了過來,就可以截住。”
“截得住么?晏國公都不是對手的人,該怎樣截住?”
李司玄很討厭這樣的話語,他明明是一國君主,為何還要事事聽太后的,后宮之事也就罷了,前朝的事他可以掌握,根本不需要太后指手畫腳。可這也只能在心里暗自憤恨,他是萬不敢與太后作對的。“晏國公驍勇善戰,若賊人贏了晏國公,自然也落不得好,京城外重重圍困,想必捉拿他...也不是難事。”
“呵”太后不禁掩帕嗤笑,眼里苦悶也只有崔嬤嬤瞧得分明,心里感慨有些事是悔不當初的,早知如此,不如當時順其自然來得痛快。
“君上啊...還是孩子心性,不知人心險惡,畢竟未嘗過人間疾苦,心思單純些,太后是該高興的。”崔嬤嬤小心呈上茶盞給李司玄,這番言語是對李司玄說,也是對太后說。
看著茶湯濃郁,葉片舒展,長嘆了一口氣道“君上,城門離皇宮,可不算遠了。誰會看著自己烈火焚身還坐得住呢?再者京城百姓離天子最近,若連他們的性命都顧不全,談何守護江山。君上,做事可要顧全大局啊...”
一番語重心長,倒顯得李司玄太過蠢笨,心里氣惱又不知怎么辦,只得轉著手上的扳指不作聲。
崔嬤嬤小心遞了眼色給太后,示意其過猶不及,畢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縉朝上下都聽命于他,太后多少也得給他留幾分薄面,也省得母子間生了嫌隙反倒容易叫人挑唆。
太后是明白崔嬤嬤苦心的,可孤傲的性子又做不到低頭,只得看了一眼桌案道“這櫻桃烙不新鮮了,君上吃不下,崔嬤嬤再去換一碟來吧。”
見崔嬤嬤俯身欲端過小碟,李司玄忙伸手暗暗壓住崔嬤嬤的手臂“崔嬤嬤不必了,早膳用多了有些積食,若太后不介意,朕待會兒便將剩下的帶回養心殿,留作宵夜來用。”這便是下了太后給的臺階,又躲開一碟櫻桃烙,一舉兩得。
太后淡淡開口“本就是特意為君上做的,只要你喜歡就好。”側頭吩咐道“崔嬤嬤,去讓茨雨將余下的裝到食盒里,待會兒給明恩帶回去。”
崔嬤嬤笑盈盈行禮回應,遂轉身出殿?
“江山之大,事情是處理不完的。執掌朝政大多心有余而力不足,君上也莫要憂心過多,累壞了身子反倒不值當。”
“讓母后掛懷是兒子的不對,兒子會照顧好自己,母后也要注意身體。”
太后點點頭算是回應,想了一會兒才道“那...就按照哀家說的來辦吧,讓晏國公想辦法逼賊人在并州挑起戰火,然后再帶兵圍堵,這樣較為穩妥。若能活捉賊人更好,若是反抗激烈,不必押到京城審訊,就地斬殺也是可以的。”
李司玄也沒什么好的主意,只得聽從“全聽太后決斷,時候不早了,兒子也該回養心殿批閱奏疏了。”
太后看了看櫻桃烙,李司玄從放下櫻桃烙后就未再多看一眼,道“哀家也乏了,去吧。”
李司玄起身行禮后便匆匆出了殿。
崔嬤嬤進殿,輕輕關上門“君上年輕氣盛,是有些脾氣,無礙的。”
“哀家瞧著,他可不是發脾氣那么簡單,這櫻桃烙...他恐怕是此生都不會再吃了。”
崔嬤嬤看了眼幾乎沒怎么吃過的櫻桃烙,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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