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常在坐在外面的板凳上,看著四周掛起來的惡趣味海報,感覺呼吸都變得不通暢了,空氣是如此的渾濁。據麗姐說的,海報已經貼了一個星期,日期出來后一直在玩倒計時,不斷的抄氣氛,時不時還將兩人之前擂臺賽的視頻給放出來,小丑的狠辣,方常在的果斷,兩個都是殺人絕不留情的狠人。
許多之前沒有看過他們的路人都被預告給打動了,在這方面戰(zhàn)火擂臺做的還是相當專業(yè)的,今天戰(zhàn)火擂臺觀眾席上站滿了人,連過道都有人站著,連進來的門票都比以前要貴了一半,盡管如此,來的人依然多得很。
不過今天并不是他和小丑的巔峰一戰(zhàn)的日子,明天才是,今天不過是他們兩個的預熱表演。
這次與他們二人對壘的火種就是來送死的,同時這也是他們對手的特殊賽,他們的對手只要能撐過一分鐘就算贏了,可以活著出去。自然這種可能性相當的低微。
方常在感慨的看著上方的屏幕,這次它們甚至都沒有設賭局,還真是搞笑啊。
看著前方隔著一個擂臺的他的對手,方常在甚至能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心臟快速跳動的砰砰聲響。手指不安的搓動著膝蓋,時不時背過身去擦擦臉上的汗水。
在害怕呢,大概自己在其他人眼中已經成為了魔鬼的化身了吧。
“所謂的預熱,是因為他們覺得我能干干凈凈的勝利,像他們預料中的那般三兩下血腥的解決對手,鮮血是炒熱氣氛的最佳工具,而我......是他們的棋子。我是不是應該高興自己被如此信任呢?呵呵。”
小丑率先出場,還是那般的癲狂,不過他看起來興趣缺缺,這種無聊的擂臺賽他甚至連走上擂臺都覺得是在浪費生命。
不屑、嘆息、搖頭、恥笑。
小丑歪著脖子看向臺下的方常在,裂開嘴角,輕輕打了個響指,水柱從底下升了起來,那人反應慢了,一條腿直接被水柱帶走。
一連四把水箭從其四個方向繞去,那人本就斷了一條腿,這時根本避無可避,恐慌直上心頭,連防御術法都還沒施展就直接被三把水箭穿插過身體,身體被切成五塊,歪歪斜斜的垮了下來,血腥且惡心至極。
全場突然爆起了雷鳴般的響聲,小丑的表情卻至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那陰森的笑容深深的印在了方常在的腦海中。
“小太陽,我等著你。”
“惡趣味。”
對于小丑的挑釁,方常在壓根不想理會。
方常在一步步走上擂臺,他知道其實觀眾想要看到的是他以最快的速度、最血腥的方式解決對手,但是......他不愿。
或許他這樣做就可以獲得大量的打賞,只要迎合他們就可以了。
以前的方常在會毫不猶豫的這么去做,為什么不呢?因為他們的錢是骯臟的?管他骯臟不骯臟,拿敵人的錢來武裝自己不是很好嗎?原則是什么?底線是什么?
方常在待在這里越久,他的心就愈漸的黑暗,他被這里同化了,成為了這里的一員。甚至他做得比其他人都要狠,比其他人都要絕,斬盡殺絕,不留一個活口。他并沒有主觀的意愿,但是潛意識告訴他殺人對他更有好處,殺人可以拿到更多的打賞。
但是......寒薇告訴他,他想象中屬于光明的一方,本應維護世間秩序的高校卻默許著這樣的組織存在。黑暗和光明在那一刻變得混淆,方常在一直認為只要打夠十場,當自己離開這里后,他就可以重新回到光明的一方,但事實卻不是這般的。
或許......高校才是黑暗的源頭。
你說戰(zhàn)火擂臺給予普通人希望,給予他們修真的可能,但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普通人里有幾個能活到最后?一旦普通人的進步停滯下來,一旦他們的表現讓富豪們不滿意,他們就要受到制裁,想放棄還要被威脅全家。肆意掌控他人生命,將他人當作賭博的工具,像這樣的組織,這樣罔顧人命以供人玩樂的可怕組織,罔顧道德、歪曲人性的地方......
方常在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也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壞人,好與壞從來都不是絕對的,是非對錯也是因人而異的。
或許他只是賭氣吧,只是還沒長大,只是過不去心里的那一道坎。總之,他不想順著他們的意思,也許這就是小孩子對大人做出的無聲的反抗吧。
方常在看著前方害怕得全身都在發(fā)抖的火種,看著上方數量極多的觀眾。
方常在笑了,他直接沖到了那人的前方,一把將其抓住,鋒銳的爪子抵著他的下巴。
“投降吧。”
那人大口呼了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好......我投降!!”
方常在打算離開,另一人直接跨在了地上,雙腿都在打著哆嗦。
全場一陣噓聲,黑禮服鷹走了出來,站在擂臺邊上,陰測測的看著方常在“這可不行喔~~這是特殊賽,沒有投降這項選擇。”
方常在發(fā)現陣法沒有解開,咬咬牙道:“那我就等一分鐘,一分鐘后這場就結束了對吧?”
鷹道:“一分鐘后你就輸了。”
方常在滿不在意的說道“那就輸吧。”
“呵呵呵......哈哈哈!!!!”
鷹怒極反笑,質問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我的打賞會沒了,但是我覺得比起錢來說一條人命更加的重要。”
“荒唐!!!”
“是啊,確實荒唐。”
方常在直視著鷹“這場特殊賽是你提議的,如果做不好的話會影響到臺主對你的評價還有你的獎金吧?”
鷹的臉色霎時變黑。
這次輪到方常在笑了起來,他抬頭看著上方的觀眾席,大聲道“我們!不是棋子!!我們的生命由我們自己來掌控,不由你們!!我偏不讓他去死,我偏不讓你們順心!!我們都要活下去!!!”
鷹臉色都快黑成炭了,這場是他在負責,方常在的做法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拳頭握得青筋直冒。
“關!!!給我打!!打到死!!!”
鷹大聲呵斥著。
被稱為關的男子緩緩站了起來。
方常在微微皺眉“不用聽他的,他不能怎樣。”
關苦笑著搖頭“他是我的負責人,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的朋友和我的家人。”
關苦片刻后便收起了那張無奈的臉,數個金色圓盤出現在身前,金色圓盤暴起,在空中炸裂,形成了數百片小小的金色碎片。金色碎片布滿了整片天,猶如金色的暴雨蓋面而來。
方常在躲不了,不過也不需要去躲,兩面水墻直接擋在了前面,隨著手往前一推,水墻直接迎了上去。
砰!!!
水墻術被破了。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金鉆頭,方常在直接一爪子拍去。
金鉆頭被撕裂,在金鉆頭后面的正是關。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就是命。”
巨大的金鉆頭碎了,但是關內里拳頭上卻散發(fā)著金色的拳芒。
方常在遲疑了,他不想殺他。
只是他從關的眼中看出了死志,哪怕這一擊關已經拼盡了全力,他能夠戰(zhàn)勝方常在的可能依然是微乎其微。
關的嘴唇在上下動著,沒有發(fā)出聲音,不過方常在卻看懂了他要說的話。
“求你。”
哈哈......哈哈哈!!!
方常在同樣一拳回了上去,一拳對一拳。
這一拳下去,金色拳芒被打散,關被擊退,整只手臂都是麻木的。
方常在再次一拳揮出,這一拳特別的沉重,特別的緩慢,下意識的方常在將拳頭往旁邊挪了過去。
討厭這種感覺呢......
被逼著殺人,被人求著來殺,這該有多荒唐啊~~活著不好嗎......別求我,我可以求你活下去嗎......
“活下去啊!勇敢的活下去啊!!抗爭到底啊!!!”
方常在的內心在吶喊著,內心里的小人被困鎖在心房的囚牢中,拍打著墻壁,大聲的吼叫著。但是他說不出口,完全說不出來。
關主動將自己的身體偏向拳頭,這一拳貫穿了他的身體。
一個大洞洞穿身體,血液從腹部流出,流出了一灘的血洼。
方常在看到了關面具后的那張臉,從輪廓上可以看出這是一個挺年輕的小伙。
“我......的孩子......還在他媽媽的肚子里......連見一面都......做不到了......可以幫我一個忙,告訴他......我有多愛他......”
“告訴他......他的爸爸不是壞人......”
好脆弱啊......生命啊......
“喂,喂......別死啊......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我怎么跟你兒子講啊!!付點責任好嗎!!醒醒啊!!!”
方常在愣愣的將手抽了出來,腦袋一片空白,手臂上血液的溫度由炙熱變得寒冷,像顏料一樣粘在手上,摩擦后會變成粉末一般的細粒。
鞋底噠噠的聲音在身邊傳來,尖酸的笑聲回旋在空中。
“規(guī)矩是不容對抗的,因為是規(guī)矩,因為你是規(guī)矩下的螻蟻。”
鞋底噠噠的聲音漸行漸遠,方常在突然大吼了一聲。
“給我停下!!你不是負責人嗎!!!不是他的負責人嗎!!負責人的職責不是保護自己的火種嗎!!!憑什么要他去死啊!!!!”
鷹停了下來,轉頭帶著可憐的眼神看著他“你啊......真虛偽啊。殺他的人明明是你,你這時來可憐他?”
方常在吼道:“是你逼的!!!”
“我逼的?呵!你乖乖的讓他給打死不就好了?你覺得他贏了的話我會追究嗎?你這么聰明你當然明白,只是你不愿用自己的命換他的命罷了。這時還來可憐他,這不是虛偽是什么?”
“你開什么玩笑!!”方常在像只發(fā)狂的猛獸,直接撲了上去。
鷹大袖一揮,一陣狂風將方常在掀飛,重重的撞在鐵籠上,這一下直接將方常在撞得昏厥了過去,翻開的雙瞳中倒影出來的是一張陰冷蒼白的臉,沒有任何的血色,孤零零的倒在擂臺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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