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要不要喝杯茶？”林洛看信息的同時，馬涼出來了，指著餐桌上的開水瓶問。
林洛收起手機，瞟了餐桌旁沒有絲毫動作的女人一眼：“不用了，有什么問題你快問吧，我還要上學呢。”
“好，不介意我錄像吧？”
馬涼掏出手機，用自拍桿和兩個夾子固定好：“懶得動筆。”
“隨便。”林洛無所謂道。
馬涼坐到沙發上，直奔主題：“你死而復生的那一個小時，有意識嗎？能不能聽見外界說的話？”
“模模糊糊。”林洛的回答很簡潔。
“我聽過一個傳言，人如果處在假死狀態，可以靈魂出竅，你有這種感覺嗎？會不會覺得身體很輕，或者是在高處飄啊飄的……”馬涼繼續問。
“沒有。”林洛回答。
馬涼眉頭直皺：“老弟，你這么回答，我可不好交稿啊……明白我的意思嗎？”
“好吧……”
想了想，林洛決定說點干貨，畢竟拿了酬勞：“我雖然沒有靈魂出竅，但昏迷那段時間，我看見了鬼門關，還看見了白無常。”
“哦？詳細說說？”馬涼興趣一下子就來了。
于是林洛把鬼門關的形狀以及附近的景色都說了一邊，末了又詳細形容了一下謝必安的外貌。
“老弟，這是不是也忒假了一點？咱們都是普通人，就是真死了看見白無常，沒嚇得趴地上就算好的，哪敢瞅那么仔細？”馬涼依舊不太滿意。
“我說的都是實話。”林洛說。
“那你有沒有看見鬼？鬼都長什么樣子？”馬涼繼續問。
林洛回答：“有，鬼門關外有好幾百只鬼排隊，長得不嚇人，也沒什么表情，癡癡呆呆的。”
“不嚇人？鬼還不嚇人？”
馬涼眉心擰成一團：“老弟，走點心好嘛？”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不信我也沒辦法。”林洛雙手抱胸，挑眉道。
“都是真的？”馬涼面色忽然嚴肅起來。
林洛點頭。
他確實沒說假話。
馬涼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發：“說一件事給你聽，希望你不會以為我瘋了。”
“這才是你找我的真正目的吧，雖然我覺得記者的工資應該不算低，但隨隨便便就給五百線索費也太多了點。”林洛淡淡道。
馬涼點頭，掏出一根煙遞給林洛，見后者擺手，自己點上后吸了一大口：
“知道特約記者的意思嗎？就是按稿子拿錢，稿子越新穎，越獨家，稿費就越多。
唉！可惜這年頭，手機功能越來越強大，身邊的新聞每個人都可以隨手拍下來，所以有噱頭的消息真的不好找。
不過為了錢，再危險的地方我也敢去，行里人都叫我‘戰地記者’。”
林洛聳聳肩：“上得山多終遇虎，惹了什么麻煩？”
馬涼搖頭：“這次還真不是什么危險的事，知道王娟娟嗎？”
“聽說過。”林洛點頭。
王娟娟是江城市的一個普通女人，不過最近一兩個月，在江城可謂婦孺皆知。
她是江城一家洗浴中心的服務員，因為被街坊撞破在洗浴中心上班而導致流言飛起。
首先是來自親戚朋友的鄙視，接著她的父母也將其趕出了家門。
最后，性格內向的王娟娟服用安眠藥自殺了。
她死后，各路媒體紛紛譴責洗浴行業烏煙瘴氣，同時也為王娟娟的不自愛惋惜不已。
但這時候，《江城晚報》頭版頭條刊載了王娟娟案的獨家內幕。
原來，她只是洗浴中心的一個普通服務員，并沒有進行過任何不道德交易。
文章聲情并茂，鐵證如山。
一時間，輿論嘩然。
“王娟娟案的內幕就是我挖出來的。”馬涼嘆了口氣，將煙屁股扔進了煙灰缸。
“老哥，好樣的，王娟娟在天有靈，一定很欣慰。”林洛正色道。
馬涼面色難看：“欣慰嗎？我看不見得……”
“什么意思？”林洛虛瞇雙眼。
“從晚報那則消息發表的當天起，王娟娟每天晚上都會來找我。”馬涼苦著臉。
林洛問：“找你？你是說她的鬼魂……”
“沒錯！她纏上我了，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為什么？我明明幫了她！”馬涼用力揉搓著自己的臉。
“為什么不問她？”林洛說。
馬涼搖頭：“我說不了話，這些都是我做夢夢到的。”
“啥？……”林洛語氣一頓。
馬涼苦笑一聲：“我知道很可笑，但從那天開始，我的身體狀況就開始下滑，食欲不振，四肢無力……”
林洛皺眉：“有病就去看醫生。”
“看了，西醫給我開了一盒健胃消食片，沒丁點兒作用，我又去看中醫，大夫說我肝火郁結，陽氣不旺，讓我多休息。”馬涼嘆息道。
“我是歷史系的，不是學醫的，找我，更沒用。”林洛攤攤手。
“我是認真的！”
馬涼猛的站起來，指著沙發，又指向餐桌和臥室：“這里，這里，還有那里，到處都有她的身影！”
“那你找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林洛不想爭辯。
“我聽老人說，死而復生的人會擁有陰陽眼，如果你能看見她，你幫我問她，為什么來找我？
為什么不去找那些冷漠的親朋？為什么不去找她絕情的父母？”
馬涼表情激動，話語急促，又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這是她的照片。”
“老哥，你想多了，我沒有陰陽……”林洛接過照片隨意掃了一眼，隨即住口不言。
照片上的女人赫然與餐桌旁看報紙的女人長得一模一樣！
嘩嘩……
緊閉的臥室門忽然傳來細微的水流聲。
猩紅的鮮血順著門縫緩緩的流淌出來。
“老弟，這兩天我真的嚇壞了，能幫幫我嗎？”對于房間內的詭異變化，馬涼渾然不覺，苦著臉對林洛說。
林洛站起身，走到餐桌邊，看著面無表情的女人，笑道：“尊敬的鬼小姐，馬涼讓我問你，你為什么要纏著他？”
“你！……”
馬涼一愣，接著駭然道：“你在跟誰說話？為什么我看不見？”
林洛往前走了幾步，指著臥室門縫下的紅色液體，調侃道：“別裝了，你看這血稀成什么樣子了？這特么是喝水長大的？”
“是想買點人造血漿來著，有點小貴，就湊合著用了點紅墨水……但我不相信你的眼睛會這么毒！你到底是怎么發現的？”馬涼不能置信道。
“想知道嗎？”
林洛拿起馬涼正在錄像的手機，眉頭一挑：“我，林洛，打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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