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散場的時候,干爹已經(jīng)叫人打點好了記者,什么能報道,什么不能報道早就達(dá)成了共識。我沉浸在這種“關(guān)系戶”的優(yōu)越感中沾沾自喜,路過剛才對我劍拔弩張的女記者,眼神兒都附帶了一丟丟蔑視。
“你費那大力老針對我干嘛?”
記者正在收拾設(shè)備,當(dāng)大家把這一切代表著“身份”的標(biāo)簽撕掉之后,所有人都變回了普通人。
“沒辦法,要沖KPI啊,不然你當(dāng)我樂意似的?本來以為干電影就可以不用蹲熱點,擠不進(jìn)核心內(nèi)容又總在宣傳打擦邊球,誰也逃不過搶流量的宿命。”
“行吧”
北京的天氣很奇怪,清明都已經(jīng)過去卻突然下起雪,這兩天瘋狂降溫。此時她也正搓著手心,她手一直拿著話筒舉在外邊,不凍著才怪呢。
我從大衣口袋里摸出兩張暖寶寶塞到她手里,越過她看到陸柏青和艾瑞克朝我這邊走來,沖他們揮手的時候,被記者看見了,她正要說話,我指著她手里的暖寶寶,毫不客氣:
“吶,你拿了我的暖寶寶,以后對我客氣點兒啊。咱倆都是老熟人了,別動不動就要把我活剝了似的。”
“可我怎么感覺你有大新聞!”
甩開了在原地跺腳的記者,我們快速逃離了那個是非地。
迎上艾瑞克,我自然的挽起了他的手,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前走,“我剛剛說的話沒問題吧,會不會被記者抓到把柄?”
“還行吧,但是有一句話有點問題。”
“哪句哪句?”
然后我們都沒注意有一個人被甩在了身后,等他終于抱怨的發(fā)出一聲“你們——”,和艾瑞克這才反應(yīng)過來陸柏青正可憐巴巴的望著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跑回去抓住他跟上來,走著走著又覺得哪里不對勁:“你自己不會跟上來嗎還要我請是吧,慣的!”
身邊的人一臉委屈巴巴,“我怎么覺得艾瑞克一回來,直接威脅到的是我的地位?”
他可憐巴巴的說完,被艾瑞克踢了一腳,“前幾年是給你面子,現(xiàn)在你的面子已經(jīng)被耗光了,別得寸進(jìn)尺!”
艾瑞克那副同仇敵愾的架勢讓我瞬間滿足:“艾瑞克,這么多年了,你胳膊肘總算朝我拐了一次!”
聽到這話,艾瑞克死死的掐著我的脖子后頸:“差不多得了啊,沒完沒了了還?”
雖是嘴上不饒人,但我和艾瑞克也算相愛相親的攜手并進(jìn)了,只留下看不懂這劇情走向的陸柏青在原地凌亂。
我們正打鬧著從員工通道往外走,又經(jīng)過那個狹小的通道時,頭頂突然響起一聲巨響,前方用來搭展牌的架子直直的沖我們倒來。
首先聽到聲響的人是陸柏青,他飛快沖上來抓住了我和艾瑞克往后撤。
轟隆隆一聲巨響——
整個過程不過十幾秒的時間,我看著眼前的散落在地的鐵架子,心有余悸,直直的愣在原地。
“出什么事兒了!”
管理人急急忙忙跑了出來,聽到動靜的幾位長輩也都趕緊折了回來。一個工人帶著安全帽跑到我們跟兒前。
“沒傷著幾位老師吧?”
“怎么回事!”管理人大聲沖他訓(xùn)斥著。
“這,我也不太清楚,幾位師傅們正卸場地呢,這鎖是沒扣緊還是怎么了?”工人師傅一臉疑惑的撿起地上的鐵鎖。
正在廳外和幾位大導(dǎo)演說話的干爹干媽聽到聲響也急忙跑了進(jìn)來。
經(jīng)理看到他們趕來的駕駛,急忙迎了上去。
“馬老師,您看這,您幾位沒事兒吧?”
干爹沖他擺了擺手,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徑直向我走來,“你們幾個怎么樣?有沒有傷著,里面還有人嗎?”
我回過神,對上干爹。
“我們沒事兒,還好陸柏青反應(yīng)比較快。”
說著拉過陸柏青,卻見他不知怎么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這片狼藉發(fā)呆,表情十分嚴(yán)肅。
我拽了拽他的袖子:“你怎么了?”
陸柏青愣了一下,后怕之余伸手將我攬在懷里,“有沒有嚇到?”
“我還好,你呢?你有沒有嚇到?”
“你沒事就好”
他說著,大手牽住了我的手,抓的緊緊的。
好在有驚無險,干媽見狀,一刻也不敢耽擱,迅速把我們拽出了現(xiàn)場,只留下黃制片在原地和管理人交涉。一邊走一邊不停埋怨著:“這些承辦方太不負(fù)責(zé)了,最基礎(chǔ)的安保工作都這么低,萬一砸到人可怎么辦,這事兒可不能就這么算了!”
“算了干媽,先查清楚再說吧,沒準(zhǔn)兒真的是不小心。”
“不小心?!一句不小心就能推卸責(zé)任?這可要出人命的!”
干媽越說越激動,我也不敢再添火,安撫著她一邊繼續(xù)往外走。
走出影廳,許多先疏散的人流們對里面的事故毫不知曉,大家都聚在一起相談甚歡,見到我出來,認(rèn)識的朋友們都上前和我進(jìn)行了一番對于電影的交談。
送走了大部分人后,經(jīng)理在黃制片的帶領(lǐng)下走向我們,解釋了一下起因。
聽工人的說辭應(yīng)該是卸器材時沒留意通道里還有人,但這套說辭很顯然并不能讓人滿意。干媽聽罷,掐起腰板就要開始理論,陸柏青也黑著臉,跟著干媽站起了同一陣線,好像是真的生氣了。經(jīng)理說罷,我突然想起了早先在通道里遇到的那個身影,毫無緣由打了陣哆嗦。
“唐兒、唐兒”干媽說到一半,發(fā)現(xiàn)我不對勁趕緊拍了拍我,“你沒事兒吧?”
“啊,沒事兒干媽。”
我回過神,陸柏青也目光灼灼的盯著我,似乎是我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他十分擔(dān)憂的靠過來,大手附在我頭上摸了摸:“別害怕,沒事了。”我沖他笑了笑,沒說話,此時陳覺正帶著老婆和孟然急沖沖的往外趕,路過我的時候刻意的停下:
“唐乙,非常精湛的表演,太厲害了!”
我壓下方才的驚慌,迎上他:“您過譽了。”
“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夫人,童謠。”
他身邊那位十分美顏的女人走上來,“你好唐乙,這次首映會真的受益良多,有機會一起合作。”
所以童謠也是演員?
這就難怪了,長得這么漂亮,說是素人都沒人信。
“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再次恭喜你。”
他們走后,我往那個方向看過去,孟然跟在陳覺和童謠身邊的狀態(tài),就像跟在自己哥哥嫂嫂身邊似的,也難怪云成怎么挖他都挖不走了。
正這么想著,突然有個人急急忙忙跑上來在陳覺面前說了什么,他們?nèi)齻人的臉色又變了些,走路的步伐也加快了許多。
陸柏青跟在我身后,也死死的盯著孟然的背影,許久沒有移開,最后攬著我的肩,說話聽不出語氣:“好多我不認(rèn)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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