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煙霧從一張胡子拉碴的嘴里面噴出,籠罩住一整張臉,這是一個權柄在握的男人,他大拇指上的玉石扳指彰顯出不一樣的經濟實力。
“你來找我所為何事?”
比手指還要粗上一些的雪茄平放在煙灰缸上,紅色的煙頭對準著坐在他對面的一個人,坐在他對面的男人瞇著眼睛,右手輕輕扇了扇,對煙味充滿厭惡。
“我知道你用了妙法,擒住了一只小豹子,你出價,無論多少錢,我都愿意買那只小豹子。”
瞇著眼睛的男子說完話后就靠在椅子上,打量起這古香古色的會客室,房間內每個物品的擺放都暗合天機。
花瓶、茶幾、書架,甚至那個寫著“生財有道”的牌匾,都有一些刻意的傾斜。
抽著雪茄的男子穿著一身黑色西服,如果戴上一個墨鏡,那么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大哥”。
其實他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在山上學了幾年“道法”的小道童,犯了一些忌諱,被逐出了師門,但是每逢年節還是會回到那座大隱隱于市的小道觀,供奉點香火錢,和幾個師兄關系還算不錯,天變之后,道觀里的那幾本壓在三清下面的破書變得與眾不同起來,原來他們這一支道統曾經有一位圣人叱咤風云,留下了一點玄術,剩下的全靠后輩自己打拼。
那位圣人不知是否已經殞命,但是那幾本破書內所記載的幾種玄術,絕對稱得上精妙,雖不至于如同九天神戰印那般強大,但是勝在有一些機巧之處,比如說其中一門玄術,針對異獸。打在異獸身上,異獸就會終日昏睡,只有達到通神境的異獸才能抵抗住這玄術的力量。
“我道門近年來實在是窮困,這樣吧,一口價,一門玄術,外加五株你在龍宮里面獲得的神藥。”
大胡子轉動玉扳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瞇眼男子,玉石扳指閃閃發光,看來也不是凡物。
“不愧是千寶觀的代言人,果然有些手段,這樣,我給你三門玄術,十株神藥,那頭小豹子和你控制異獸的玄術我都要了。”
香煙的煙霧被他吹散,一張充滿自信的臉露了出來,瞇眼男子正是楚焱秦幺的大學同學,華凌幕。
“成交!”
大胡子大笑了一聲,伸出右手,和華凌幕的右手反手相握,這是千寶觀的規矩,也代表和千寶觀的交易關系完美達成。
大胡子和華凌幕走出房間,千寶觀如今的地址在蘇州,是大胡子以道術遷移過來的,那幾本破書中有文字記載,千寶觀本身就是一種經受錘煉的道器,倘若后人能修習道書中記載的道法,就第一時間將千寶觀遷往蘇州,至于原因,大胡子還在慢慢探索。
千寶觀占地面積極小,這也是為什么香火逐漸減少的原因,大胡子的出現有改變這一切的契機。
“師叔!”
一個小道童雙手合十,頌了一聲無量觀,華凌幕視若無睹,對這小道童極其無理。
“凈心,那只小獸可還吵鬧?”
大胡子冷冷地看了華凌幕一眼,然后柔聲對小道童開口說道。
“師叔的空眠咒消散之后它就一直在嘶吼,師侄無奈只得又打了一記空眠咒,現在已經睡下了。”
小道童眼淚汪汪,他一直看守著小豹子,對這個小異獸喜愛的緊,他還打算等過幾天自己練成了師叔說的那門玄術就請求師叔把這小獸賜給他玩,沒想到已經賣了出去。
“哈哈哈,好小子,看來你對靈寶經的理解已經超過很多先人了,估計你很快就能筑起自己的樓閣了。”
大胡子頗為高興,對自己這個師侄他很喜歡,大胡子沒有后人,所以拿這個師侄當他的衣缽傳人,尤其是凈心的師傅早年間去世之后,凈心就一直在觀里修行,幾位師兄都厭煩死了這個拖油瓶,大胡子每次回道觀都會給他帶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兒,也告訴他怎么和他人相處,小道士不想那些,但是每次大胡子師叔來他都很開心,無論給他帶了什么東西。
華凌幕并不在意這個小破道觀內發生的一切事情,他的目標只有那個小豹子,他偶然打探到消息,這個異獸曾經和楚焱同行,他迫切的想把楚焱的軟肋拿捏住,這個敢和自己搶女人的楚焱,他實在是恨的牙根癢。
大胡子摸了摸凈心的頭,帶著華凌幕走進柴房,那只曾在云頂龍宮和楚焱有過一面之緣的赤紅色小豹就安靜地趴在一個鐵籠子里,鐵籠子上面貼著幾張有些黯淡的黃紙,用朱砂畫著很多符文,估計也是千寶觀的一些奇異玄術。
凈心走出道觀,他很喜歡高樓大廈,大隱隱于市,他十分推崇亂中取靜的做法,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做法懵懂之間暗合千寶觀的大道,這也是他的修為為何能成長迅速的原因,其實他現在的修為,已經算是千寶觀的中流砥柱了,主要原因還是大胡子獲得的諸多資源都給了凈心,大胡子為人奸猾市儈,但是他曾經目睹凈心在千寶觀后山被幾個師兄放倒在地上,用腳尖狠狠地踢著他的背部,凈心一聲不吭,這幫同齡的孩子欺負人是一種本能的事,想證明自己高人一等,就要有人成為下等,沒了師傅的凈心,是最好的靶子。
“小師傅,請問千寶觀怎么走。”
凈心聽到背后有人叫,沒有馬上停止腳步,他不喜歡陌生人,在千寶觀多年的受辱,他已經習慣當一個空氣人,對他而言,唯一的依靠就是大胡子。
那人看凈心沒有反應,正準備上前一步拍凈心的肩膀。
“妖怪,我們問問別人吧,或許小師傅有事情。”
詢問凈心的人正是秦幺,而拉住秦幺的人,也就是和他一起來到蘇州的楚焱。
楚焱看了一眼凈心消瘦的背影,石盒似乎剛剛顫動了一下,這讓楚焱很是心驚,不知道為何石盒會有此異動,要知道就算刑天出現也沒讓石盒顫動,要不是刑天用玄力探查楚焱丹田,估計石盒一萬年也是一副古井無波的姿態。
而能讓石盒產生異動的,只有戰祖,難不成這個小道士是一尊那等存在?
楚焱不想生事,此次來蘇州有正事要做,趕緊找人問一問是最好的。
一棟充滿著現代氣息的大樓坐落在一處湖邊,空無一物的湖面時不時會蕩起一圈漣漪,清澈見底的湖泊分明看不見任何生物的痕跡,卻無風自動,實在是詭異。
“那兩人已進了蘇州城了,旁邊沒有那位大人,看來并沒有一同到蘇州來。”
湖邊的大樓大約二十層的位置,兩個男子喝著云頂龍宮內帶出來的仙茶,元氣流轉之間讓人心曠神怡,這仙茶樹離中心區域有一些距離,當時爭搶的人并不多,可是把這仙茶帶出云頂龍宮后才發現這仙茶竟然是蘊含生之氣息的妙物,品上一杯之后再打坐,能讓人洞悉生之奧義,甚至有一名修士喝下之后,洞悉天機,境界直奔筑樓境。
其中一名男子長發透著紫色光芒,似乎是修煉了什么玄術導致的,另外一名男子邋里邋遢,正是那騎著大鼎斬殺大蛇的道士。
“冕卿,你怎么這么在意那兩個人的事,都不關心一下爸媽。”
道士名叫冕卿,聽長發男子說來他們兩個應該是兄弟關系,而且道士冕卿似乎和家里有一些隔閡。
“冕裳,我已入道門,凡塵俗事不再過問,只一心修行。”
長發男子喝了口茶,哀聲嘆氣了好一會,自己這個大哥當的也太失敗了,當年弟弟和父母起了爭執,僵持之下李冕卿選擇了修道,一入道門十二年,音訊全無,若不是此次地球異變,李冕卿甚至已經做好老死青山的準備了。
如今道號庵卿子的道士喝了一口仙茶,舌頭一卷,一片仙茶葉在嘴里輕輕咀嚼,他很喜歡茶香,不喜歡喝,只喜歡嚼。
“你和父親沒什么不同,一身銅臭。”
庵卿子對自己這個大哥充滿不敬,這仙茶的事情他也聽說了一點,很經典的手筆,李冕裳學他老子做的一手好廣告。
李冕裳無話可說,自己這個弟弟從小就過于聰明且不近人情,這也是父母為何與之決裂的原因,有時候,過于聰慧卻不知收斂變通不見得是好事。
“那名喝了茶直奔筑樓境的修士你花了多大的價錢,下次有這種好事你就告訴我,我們道觀里可窮得很。”
什么生之氣息、洞悉天機都是假的,那茶葉從云頂龍宮帶出來之后確實有了變化不假,吸收天地元氣,蘊含生命精華,作用幾乎是一株百年老參的全部,但要是說能讓人筑起樓閣,那可真是想都不用想。
“人不全都是傻子,這些仙茶不過是一個噱頭而已,我們要做的不過是把仙茶變成一種交易的載體,無論什么樣的靈物,都能以仙茶交換。”
李冕裳又喝了一口仙茶,仿佛在品味其中的生命精華。
“那這么說我現在滿嘴都是錢的味道了。”
庵卿子似是自嘲地笑了笑,嘴里咀嚼的動作并沒有停下。
李冕裳又喝了一口茶,跟這個弟弟聊天總是讓他有挫敗感。
“把這點東西當作交易媒介不是很正確,因為這仙茶的實際價值并不高,而且你們的暗箱操作對他的定位也十分明確,就是一個騙局,等你們的騙局被揭開,那些修士一定會鬧個底朝天。”
庵卿子明白李冕裳的心思,將仙茶作為如今的“錢”,而李家也能夠借此青云直上,在地球上以看似合理的交易掠奪資源。
“冕卿......”李冕裳本來想解釋一下,但是庵卿子說的大致沒錯,所以他有些無話可說。
“我來是和你做個交易,我知道蘇州要進行一場拍賣會,我想要幾張門票,漲一漲見識。”
庵卿子抬了抬手,打斷李冕裳的話,說出自己來到這兒的目的。
“幾張門票而已,說什么交易,要幾張,等下我讓人拿給你。”
蘇州拍賣會,是李冕裳所在的李家一手策劃的拍賣會,而實際上的推手則是外三股勢力,意在收繳地球上的奇珍異寶,這三股勢力放出消息,招來一群世界各地的修士,仙茶,就是為了拍賣會做準備的手筆,李家,不過是傀儡罷了。
“冕裳,父親給你我二人取名冕裳冕卿,就是要李家長青,我心不在此,不能向二老盡孝,我希望你能在這亂世中活下去,那三家不過是拿李家當替罪羊,你要想辦法打破他們的陰謀,我師父說我們道觀有一些先人在域外建立了道統,這張符紙你拿好,那三家若為難你,可給他們一看。”
庵卿子邋里邋遢,但是眼神清澈無比,此次下山師父交代了三件事,如今兩件事已經辦妥,那就只剩最后一件事。
“冕卿......”李冕裳還想說什么,庵卿子雙手合十,做了一禮。
“施主,貧道號庵卿子,已和俗世再無羈絆。”
庵卿子走下樓,李冕裳坐在茶幾旁,呆呆的坐在那里。
斬大蛇,斷塵緣,從此修行只為成仙。
庵卿子拿著兩塊刻畫著一株大樹的令牌,令牌流蘇有些短,隨著手臂的晃動不斷的拍打著庵卿子的手掌。
流蘇就如這一家四口,緣分也如此短淺。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