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季節來看,此時的中土已然應是冬季,天地異變之后不僅改變了地形地勢,連氣候也變得詭異起來,有時上午還是酷暑,下午便下起了鵝毛大雪。
今日的蘇州氣候還算是宜人,有點晚秋的涼意,卻不至于讓人感覺到冷冽。
位于蘇州園林旁的一處大院中,葉庭韞手腕處一根紅繩隨著微風搖曳,另一只手腕上面一串緋紅色的珠子和她一襲紅衣相得益彰。
“楚焱怎么還沒出來?是不是中了那女人的玄術了?”徐南北瞥著葉庭韞,看似是在自言自語一般說道。
葉庭韞睜開眼睛,眼神掃過楚焱和納蘭琉珠所在的那間臥室,猛然站起身。
徐南北剛準備站起身攔住葉庭韞,葉庭韞又安靜地坐在了椅子上。
“真不愧是供奉了百年的佛珠,還是有那么點效果的。”徐南北腹誹了一句,葉庭韞的暴脾氣他不是不知道,如果放在以前,敢有哪個男子如此對她,她非得鬧個天翻地覆,不知為何,她居然這么相信楚焱。
“大哥......”葉庭韞輕聲開口,連態度都變得溫和了不少,讓徐南北唏噓不已。
“小妹,你說,我在聽。”徐南北坐直身體,準備傾聽葉庭韞的問題。
“那個女子真的比我漂亮嗎?”葉庭韞看上去有些低沉,眼睛一直看著雙腳,雙腳在地上胡亂地蹭著,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的不安。
“小妹啊,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啊,楚焱這小子哪里配的上你了,咱們先不說那任天浮,還有多少個男子因為你大打出手,就我們家,那幾個小子,為了爭一個和你偶遇的機會,硬是打折了好幾根骨頭,徐兵更是差點被徐晏砍斷一條手臂......”徐南北細數葉庭韞造成的“血案”,葉庭韞安靜的聽著,終于展露笑顏。
兩人想起曾經任天浮剛到任家便說要和葉庭韞提親,徐家那幾個小子仗著修行較早,趁任天浮離開任家去堵截他,被任天浮打得鼻青臉腫。葉庭韞也想起了那樁舊事,哈哈大笑,葉庭韞這種女孩子怎么會有人不喜歡呢,性格灑脫、美麗而不造作,英氣和美麗在她身上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怎么會不喜歡她呢?徐南北找不到任何理由,所以楚焱也是喜歡她的吧?徐南北眼神寵溺的看著大笑的葉庭韞,這個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太善良。
“所以說你其實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我的人生是被人安排好的?納蘭白衣就是你,你就是納蘭白衣?”楚焱有些站不穩,玄力在渾身各處流竄,這是道心不穩的表現。
納蘭琉珠右手拍出,打在楚焱額頭處,靈臺中被混亂的陰陽玄力包裹住的靈魂手中出現一柄符文化成的短劍,輕輕一掃,陰陽玄力如同血液一般,倒流回丹田,這才讓楚焱穩定下來。
“楚焱,醒來!”納蘭琉珠手掌貼著楚焱額頭,輕喝一聲,楚焱渙散的眼神重新聚攏,他感覺自身的存在是一場陰謀,自己的人生套上了枷鎖,自己是一粒棋子,任人宰割。
“楚焱,沒有人能命令你、左右你,你是楚南堯的兒子,你是帶著無盡怨恨從輪回中走出的鬼魂,你是天地之子、萬界之因果!”納蘭琉珠大喊,絲毫不顧形象,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楚焱就這樣死去,且不說自己心里那關能否過得去,納蘭家都會受到無邊的懲罰,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楚家的能量不是常人能夠想象,單說戰族和楚家的關系,刑天就會為楚焱報仇,到時莫說她納蘭琉珠,整個地球或許都要為納蘭琉珠的“坦承”付出代價。
“既然一切都是設計好的,那么此時你來找我也是設計好的,一切雖有定數,卻又在冥冥之中可以被改變,告訴你背后之人,我并不愿意成為他人的棋子。”
楚焱冷聲開口,眼神復雜的看著納蘭琉珠,控制丹田內的石球,運轉玄力。
“你走吧,改日我會上納蘭家登門拜訪。”楚焱耳朵和眼角流出鮮血,這是玄力逆流的副作用。
楚焱冷淡地開口,看來已經穩定了情緒,雙手隨意地擦拭著七竅內流出的鮮血,右手顫抖地舉起茶杯,喝下一杯水,將茶葉混著茶水一口吞咽而下,口腔內的鮮血一同進入到胃里。
納蘭琉珠想說些什么,但看楚焱這幅模樣,硬生生憋了回去,一推房間門,走出了臥室。
葉庭韞和徐看到納蘭琉珠出來,趕緊站起身來到門前,將納蘭琉珠死死擋住。
楚焱慢慢從房間內走出來,口鼻鮮血已經擦干凈,不想讓徐南北和葉庭韞看出他的虛弱。
“放她離去,她只是來聊我父親的事。”
葉庭韞帶著懷疑的目光看著楚焱,楚焱眼神堅定,兩人明白,無論在這一下午之中發生了什么事,他是肯定會放納蘭琉珠離去的。
徐南北只得默默讓開道路,葉庭韞則還是死死堵在納蘭琉珠身前,不肯放她離去,她修練葉家秘劍術,修有神通,她能感應到楚焱體內玄力百不存一,那就證明納蘭琉珠確實在臥室內對楚焱有不利的行徑。
納蘭琉珠低著腦袋,他此次來找楚焱所想達成的目的已經是不可能了,所以心情尤為低落,甚至都沒有和葉庭韞針鋒相對的心情。
葉庭韞寸步不讓,不止是對于納蘭琉珠傷害楚焱的做法,還有對于楚焱這個人,她同樣寸步不讓。
“納蘭家在昆侖山,等你到了昆侖山自然會有人接你,楚焱,我今日與你坦承這些事,并非是對你有所圖謀,而是擺明我納蘭家的態度。我愿意與你聯姻,但前提必須是你在蔚藍,不進入萬界,這是為了保護你,不是坑害你!”
納蘭琉珠說完這些話轉身便飛向天空,宛如一道流云一般,看樣子像離開了蘇州。
“楚焱!”
納蘭琉珠剛走,楚焱就跌倒在地,口鼻流出鮮血,葉庭韞趕緊扶住他,攙到了床上。
等楚焱醒來時,已經到了晚上,所有人都坐在他旁邊,安靜的等他醒來。
連最話癆的葉乾都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調息。
楚焱睜開了眼睛,雙眸射出冷電,射穿了天花板,這并非是玄術,而是玄力達到一定境界的體現,楚焱玄力逆流,而后恢復過來,有一些多余的玄力在靈臺之中溢出,經由眼眸而噴射而出。楚焱坐直身軀,又閉上了雙眼,自靈臺之中發散出一片赤色的煙霧,沒有味道,看上去仿佛著起了火一般。
“目綻冷電,頂生赤霞。這是靈臺起金蓮的征兆!”徐南北見多識廣,知道楚焱要生起第二株金蓮。
“咱們出去吧,靈臺起金蓮非同小可,庭韞,回去睡吧,估計等幾日楚焱便會完工,我們便自己去拍賣會吧。”
幾人相繼離開,回到各自房間休息。
楚焱靈臺之中靈魂小人兒雙手結出法印,丹田之中石盒微微一震,一束乳白色光芒向上而行,到達靈臺之處圍繞著靈魂小人。石盒又是一震,一道肉眼可見的乳白色漣漪包裹住楚焱的臥室,本來想看一眼楚焱的葉庭韞被重重震開,幸虧葉庭韞修為還算高深,并沒有受傷。
又不舍的看了幾眼,葉庭韞這才轉身離開。
小豹子和帝鼠小懶也從一座房間內睡眼惺忪的走出來,這兩個小東西很是合拍,小火球體內力量已經是達到了開脈境巔峰層次,但不知為何還未能開口說話,它和小懶平日里就齜牙咧嘴的說著一些所有人都聽不懂的話,據徐南北說這是妖獸一族通用的語言。
兩只小家伙看著楚焱臥室中傳出來的漣漪又是一陣呲牙咧嘴的交談,小懶躺在小火球頭上,仰天躺著,小火球趴在地上,兩只異獸就這樣默默等待著楚焱。
無上智慧蓮花在靈臺之中盛開,宛如盛夏之中的池塘中開滿的蓮花田。
靈魂小人兒在荷田之上彌漫著金白兩種光澤,那金色光澤,就是智慧蓮的力量,開啟慧光。
楚焱感受著小人兒的力量,感覺渾身的力量都在凝聚,無數的金蓮在綻放、凋落,不斷重演這個過程,精純的元氣從智慧蓮中溢出,滋養著楚焱的肉身和靈魂,在為靈臺起金蓮做準備。
楚焱的肉身和靈魂小人結出同樣的印法,是和神靈叩天關極像的那門玄術。
蘇州元氣極為充足,在上古時期這里便是一處中心,地下構筑了一座巨大無比的陣法,聚攏元氣,這也是為什么諸多勢力選擇在此扎根的原因。
而此時,蘇州城所有修士都感覺呼吸有些困難,丹田內的玄力似乎有些凝滯。
“何人敢行如此掠奪之事?竟然把蘇州城的元氣都收為己用!”
一名拈著蘭花指,穿著白色長袍的女子修士手捧著一個凈瓶,凈瓶中點點銀光灑落而出,匯聚在一起成為了一面水鏡。水鏡中一棟大宅映射而出,照射到楚焱之時水鏡碎開,仿佛觸怒了天機。
“原來是楚焱,沒想到他境界又有所突破,敢殺我族之人,我必讓他血債血償!”
女子修士咬牙切齒,在云頂龍宮中徐南北曾殺死過一名施展出蓮神清幽訣那等惡毒功法的一名修士,他自報家門說是南海仙島之人,看這女子眉眼和臉龐輪廓,應該和那人有一些血脈關系。
黑大黑二黑三從上海一路趕來蘇州,還沒有聯系到牛力。
他們三人打聽到楚焱的住處,就在旁邊的酒店中住下,等明日登門而去,給楚焱一個教訓,焚天界任家那小子真是沒用,連一個土著都打不過,看來和少主想必也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一個土著而已,即使身邊聚集了不少一些家族的青年才俊,也不過是小輩而已,他們三人修為早已達到了通神境界,此時地球所能容納的能量極限對他們來說就是最佳的區間。
逼迫楚焱這小子老死在地球輕而易舉,沒有人能阻止蠻荒界的大計。
華凌幕、赤華、老道士三人此時就在蘇州城內的一處私宅內,老道士穿著一襲極長的黑袍,整個人都籠罩在黑暗之中,華凌幕咀嚼著食物,味同嚼蠟,不能殺死楚焱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折磨,如果可能的話那么這次也要順便殺死那個秦幺。
赤華喝著一瓶紅酒,這種東西愈發有價無市,他是一個熱衷于享受的人,不然努力修煉的意義是什么?
蘇州城內雖然勢力眾多,但是并沒有哪家勢力能夠讓眾修士心服口服,每天都在爆發著搶奪事件。街邊巷口,有一名小姑娘因為姿色不錯被一個滿臉都是痘印的壯漢撕碎了衣服,就要行下流之事。
一道劍光揮過,兩人頭顱滾落在地,鮮血卻并未噴出,一層玄力裹住脖頸的動脈,靜靜地死去,沒有任何聲響,痘印大漢的臉上還是帶著興奮,小姑娘的臉上還帶著恐懼與淚水。收劍入鞘,一陣微風吹過,卻不見人影。
百米之外,八個男子慢慢走在街上,為首的男子腰間長劍叮當作響,余家此代有一名后輩從禁地百鬼林中走出,擊殺了數百名修士,一夜之間揚名立萬。名為余壬馗,他是余銅的大哥,此次來蘇州,誓要擊殺楚焱,那個廢物弟弟自然不值他如此大動干戈,只不過老祖說誰能殺死這個楚焱便可以繼承家主之位,余壬馗很動心,哪有哪個男人對權力不動心?
楚焱如果想成功在靈臺中生起金蓮,那么這些人,都會想插一手的。
臥室中,金光四溢,智慧蓮在楚焱頭頂灑下慧光,助楚焱“揠苗助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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